這次眼前的發現算是再一次改變了我的三觀——沒想鬼也結婚。看來陽世間和陰世間各方面都差不多,也存在吃喝拉撒,也有婚喪嫁娶。
我當即決定立刻離開黃河大酒店,先把事情告訴孫桂平,然後還得找老楊商量商量。
這麼決定後,我趕緊定了定神,確定好出口方向後,便狂奔而去。
剛開始我還小心謹慎,很快便追上了新郎的迎娶隊伍,我本不想惹事,但眼看着這一幕,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咬咬牙,換了一張極乘隱身符籙後,直接跟了上去。
從後面看,看得更清楚,所有的人都只是用腳尖輕輕點着地面往前走,都能看到他們的鞋底,黑驢也一樣,走路姿勢十分詭異——仔細看,這頭驢子也是紙做的。
怪不得村里老人常用「走路沒腳後跟」罵人。
怪不得老人去世後,子孫們都會燒紙人、紙馬、紙轎車,這兩年還開始流行燒紙冰箱、紙電視,還有燒紙家庭影院的。
剛開始先是慢慢嘗試着靠近,確定他們看不到我後,我才逐漸膽大起來,從迎娶隊伍一側狂奔過去,繼續往前跑。
從它們身側經過時,我能感覺一股寒意,好像就是從孫桂平孿生弟弟身上散發出的。
也容不得我多琢磨,一口氣跑出去了幾百米,終於又看到了那頂血紅色的婚轎。
這次我沒猶豫,直奔到轎子旁邊,四個人抬着紅色轎子已經到了石階下,四個抬轎子的「小丑」停下後,伸手朝着天空撒了幾把紙錢,紙做的銀元紛紛從天空中落到地上,很快轎子周圍已是成片的紙銀元,然後抬着轎子沿着石階一直往上。
這一幕給我的感覺除了詭異還是詭異。
我想弄清楚轎子中的是什麼人,於是緊緊跟着,等待轎子中的人下轎或者撩起轎子帘子時,看到人的模樣。
沒想到一直到了地面上豪華的大廳,轎子中的人始終都沒露面。
我焦急而又無奈,也只好這麼緊緊地跟着,等待時機。
終於轎子被抬到豪華大廳最南側的一間小點的廳內,我緊隨其後,也進入其中,剛落腳,就發現這裏竟然是佈置好了新婚禮堂。
十來張桌子,屋頂掛好的紅色綢子,中間有個超大號的紅花。
地上還鋪着地毯,大堂上擺着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每張椅子上各放着一個穿着唐裝和婚紗的紙人男孩和女孩。
每張桌子上都擺着八個紙做的盤子,酒壺、酒杯也都是紙做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躲到了一側,因為此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嗩吶聲,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們來了。
這時候轎子的帘子動了一下,隨即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指伸了出來,輕輕撩起了帘子,隨之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了我視線中。
說熟悉,是因為我見過這張臉。
說陌生,是因為我實際上並沒見過她。
竟然是崔子萱,孫桂平的女朋友崔子萱!
怎麼可能是她呢?
這不亂了嘛!崔子萱可是孫桂平的女朋友,怎麼會和他孿生弟弟結婚呢?而且我已經問過黑白無常,此時的崔子萱並沒有死,可是孫桂平的孿生弟弟已經死了二十年,暫且拋開倫理道德,這人和鬼怎麼結婚,現實版的「人鬼情未了」嘛?
我一愣神之際,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幾十個小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幾乎所有的八仙桌都被佔滿,仔細看個個都是面如白紙,雙眼透着綠光,樣子十分可怖。
而且之前墜樓而亡的小姐弟倆也出現了,只有他倆面帶笑容。
姐弟倆站在轎子門口兩側,等崔子萱下轎後,跟在她後面幫着撩着裙擺,一步步朝着台子走去。
孫桂平的孿生弟弟也從黑驢上下來,慢慢走向台子。
奇怪的新郎新娘。
接下來開始舉行詭異的婚禮,整個過程,是由一個鬼老太太主持的,老太太嘴唇上也塗着血紅色的口紅,雙頰塗有雞蛋黃大小的紅色斑點,所有人的鬼都面無表情,整個婚禮現場寂靜無聲,我看了幾眼,這分明就是古代的婚禮步驟。
實在不理解眼前的所見,又擔心待得時間久了出意外,我只好悄悄沿着原路離開了黃河大酒店。
回到宿舍,我用被褥捂住頭,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到了天亮。
早晨六點不到,我給孫桂平打到第三個電話,他才接起來。
「怎麼了小曾?」
聽着孫桂平周圍聲音嘈雜,還有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有個事我想和你說,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
沒等我的話說完,就被孫桂平打斷了:「那行,我在出警,等我回去聯繫你啊!」
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那就先去找老楊吧!聽聽他怎麼說。
我趕緊穿好衣服,直奔老楊快餐店,然而還沒跨過公路,就看到老楊快餐店的門竟然是鎖着的。
回想這一個多月,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店面是鎖着的。
站在老楊店門口,我頓時有種怪怪的感覺,這世界是怎麼啦?先是小陸不聲不響一直沒有回宿舍,電話也打不通,隨後我又親眼看到一場無論怎麼說也不應該存在的婚禮,現在連老楊的快餐店也鎖了門。
這也太巧合了吧!
只好隨便在街上吃了碗餛飩後返回所里,看到刑偵大樓這才想起好像還有第四件不大合理的事情,一般情況下發生了刑事案子,應該由刑警隊的人出警,甚至一般的案子都不需要作為刑警隊大隊長的李志明出馬。
再看大樓一側,此時刑警隊的三輛車都沒在,據我所知三輛車都不在的情況也很少。
直覺告訴我肯定不是一般的案子,於是我直奔刑警隊辦公室。
偌大的刑警隊辦公室內只有一個我叫不上名字的文職女警,她看到我後,反而臉上浮現出疑惑神色。
「咦?你……你怎麼沒跟着出警啊?」
「到底出了啥案子?」我疑惑地反問她。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今天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咱們所連續接到報警電話,我們刑警隊的和你們法證科的幾乎全軍出發了。」
「一下子這麼多案子?你知道是啥案子?」
「好像是命案,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我趕緊給李志明打電話,電話響了十幾秒鐘才被接起來,聽筒中先是傳來一陣噪雜聲。
「志明哥?怎麼回事,一下子出了這麼多案子?」
誰知李志明聲音十分低沉:「見了面再說,我現在正忙呢!」
說完也不等我回應便掛掉了電話。
聽着手機聽筒里傳出一陣陣急促的忙音,我僵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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