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我渾身一顫,忙看向李志明,李志明也微微張開嘴,一臉的驚訝。
孫桂平依然不動聲色,語氣沒有絲毫變化:「說得再詳細一點,聲音從哪傳來的?當時其它仨人有沒有聽到?」
毛頭小子稍微想了想:「都聽到了啊!」
「你怎麼知道都聽到了?」
「還是蓋江峰第一個提醒大家外面有奇怪聲音的,程玉彬第一個站了起來,要出去看看。」
「再後來呢!」
毛頭小子又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剩下的事情我實在想不起來了,等……等再次恢復意識,我已經躺在了這張床上。」
孫桂平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身側的李志明,然後再次把視線定格到毛頭小子身上,神情更加嚴肅起來,而且眼神冰冷,連我看了都有些發怵。
「姓名!」
「啥?」毛頭小子有些猝不及防,有些懵。
「我問你姓名!」孫桂平重複了一遍,聲音更加低沉。
「奧——綦艷濤。」
「年齡!」
「還差……還差十七天滿十八周歲。」
「住址!」
「六合鎮東崔村,村里還有三間房子,不過……不過父母離異後,早就不在村里住了。」
「現在住址!」
「也……也沒有固定住所,有錢時隨便租個地方住,沒錢時四處混唄!」
明顯看得出此時的綦艷濤有些緊張,還在竭力掩飾。
「你知道你們鎮有個老苗村?」
這話讓綦艷濤渾身一顫,人的表情和語言都變得更加不自然起來,而且看得出還在盡力掩飾自己的言行,只是在我眼裏這存粹是欲蓋彌彰。
「知道……知道啊,畢竟我就是六合鎮的嘛!」
「那你應該也知道兩個月前老苗村的兇殺案吧?」
「奧——聽過……聽過啊!」這話綦艷濤直接結巴起來。
「那麼,你應該知道誰是兇手吧?」孫桂平這話聲音一揚,而且一字一頓,話音剛落,綦艷濤渾身更是一陣抽搐,不敢再抬頭。
「我……我哪裏知道啊!我又不是……不是刑警,你們才是……」明顯已經慌了神,說話開始磕磕絆絆。
「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還不說實話!」
這話是吼出來的,我站在他身後都嚇一跳。
「我……」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身後吹來一陣涼風,隨即綦艷濤又是渾身一抖。
風?窗戶和門都關着,再說今天天氣晴朗,剛才外面還沒有一絲的風,這會兒咋會有風吹進屋內呢!
正納悶,我就看到綦艷濤雙眼的眼珠變成了淡紅色,而且整個人的表情也明顯和剛才不一樣。
孫桂平、李志明以及負責錄口供的同事也看出了異常,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愣愣地盯着綦艷濤。
「我招供——我全都招供……」
此時的綦艷濤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雙眼一眨也不眨,聲音也機械低沉,和剛才有明顯不同。
「好!你說!」孫桂平趕緊朝手裏握錄音筆的同事示意了一下,這同事趕緊再次摁開錄音筆。
綦艷濤開始緩緩地交代兩個月前的犯罪經過:
「當日我們四人在六合鎮上的網吧打遊戲,因為身上錢都不多,到了時間後網吧管理把我們趕了出去,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罵我們是窮屌絲,沒用的廢物,當時我和蓋江峰特彆氣憤,想拿棍子去把那管理員暴揍一頓,但這想法被程玉彬阻止了,他說網吧老闆是胡老三,這人涉黑,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
離開後,程玉彬出了個主意,他說自己一個小學同學剛結婚不久,他父母是開電氣焊門頭的,他同學又是獨生子,初中畢業後學了廚師,結婚時光彩禮就給了女方十八萬,兩口子新婚後住在父母給蓋的新房中,新房是村邊上的單門獨院,距離最近的鄰居也有二百多米。
程玉彬想叫着我們去他家搶劫,說彩禮錢應該還藏在他銅學的新房裏,另外兩口子都在鎮上企業上班,前幾天應該剛發了工資,這次乾脆弄一次大的,以後就有吃有喝有玩了。
當時我們真是窮紅了眼,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四個人先是準備了一番,準備了匕首和鋼絲電話線還有大號的透明膠帶。
行動的當天上午,程玉彬先讓我和劉廣輝去踩踩點。
我發現程玉彬的小學同學家十分氣派,五間帶前出廈的磚瓦房,院牆兩米多高,一看就知道家裏很有錢,不過在踩點時,我發現了阻礙,那就是院門有監控攝像頭,兩外家裏還有一條小黑狗。
狗不大,但大晚上一叫起來怕是會引起別人注意。
回去後我們四人一商量,很快就有了對策,那就是四個人分成兩組,我和劉廣輝買了一隻燒雞,然後撒上了農藥,劉廣輝把燒雞扔進了院子中,很快院子內傳來黑狗的悽慘叫聲,幾分鐘後便沒了動靜。
程玉彬和蓋江峰趁着沒人時,從一側牆頭爬了進去,剪短了監控攝像頭的電線。
知道一切都擺平了,四個人爬牆進入到了院子裏,當時還不到下午五點。
小黑狗果然死了,程玉彬擔心它再醒過來,讓劉廣輝用石頭狠砸了幾下狗頭,然後把黑狗屍體扔進了廁所中。
屋子裏是新裝修的,家具電器也都是新的,看上去十分氣派,這氣得程玉彬破口大罵,說什麼不同人不同命,都是一個小學畢業的,長大後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他還朝着人家臉盆中小便了。
估計兩口子最早七點多才能回家,四個人閒着沒事,便挨間房子賺了一圈,找了幾千塊錢和一些首飾出來,還在他們廚房裏找了點吃的。
過了六點半後,程玉彬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喊我們都躲在小兩口子的臥房內,這時候蓋江峰和程玉彬注意到了牆上的婚照,都說新媳婦不但身材好,長得還漂亮,劉廣輝又在床頭櫃裏搜出了避孕套和潤滑劑,還有一盒拆開的黑絲。
倆人開始鬥起嘴,猜倆人在這張床上做過什麼,甚至都把細節想像了出來,聽得我渾身一陣發熱。
程玉彬打趣地問劉廣輝等會兒敢不敢試試,劉廣輝笑着搖了搖頭說這次只為求財,不為求色。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門外傳來了「咔嚓」一聲開大門的聲音,程玉彬便趕緊讓大家準備好。
很快我聽到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然後是開屋門的聲響,再然後男女對話的聲音更清晰了,女人的聲音很好聽,聽得讓我覺得心裏痒痒的。
等到程玉彬一揮手,我們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一起沖了出去,我和劉廣輝負責堵住屋門口,程玉彬和蓋江峰去控制這兩口子,一切很順利,女人當場被嚇得坐到了地上,男人也很快被控制住,直接用電話線捆綁了起來。
把倆人捆綁好後,蓋江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透明膠帶把男人的嘴巴纏了起來,開始讓女人交代家裏的錢放到哪了。
剛開始小媳婦咬着牙不說,氣得程玉彬拿出匕首在男的腿上割了兩刀,看到自己男人腿上流出鮮血,小媳婦這才哭哭啼啼說出錢藏在客房的櫥子中。
我們找出三萬多元現金。
程玉彬又問小媳婦十幾萬彩禮錢在哪。
小媳婦說前幾天剛存到了銀行,程玉彬便讓她交出銀行卡。
是建設銀行的卡,逼出密碼後,程玉彬派劉廣輝騎着他們兩口子的電動車去鎮上建行取錢,等了不到一個小時,劉廣輝氣沖沖地回來了,說密碼不對。
氣得倆人對這兩口子狠狠一頓揍。
女人嚇得當場尿了褲子,男人嘴角和鼻子不停流血。
這次小媳婦一陣求饒,又說了個密碼,程玉彬給了女人兩巴掌後,威脅她,如果這次再是錯誤密碼就直接砍死他們。
結果這次劉廣輝回來後,滿臉堆笑,把兩萬塊錢扔到茶几上,說卡里有十五六萬,不過自動取款機上限額兩萬。
我們四個都很高興,這時候已經到了夜裏十點半,幾個人還沒吃晚飯。
程玉彬知道自己小學同學是學廚師的,便讓我和蓋江峰控制着男人去做飯。
男人極不情願,程玉彬便用他小媳婦的性命威脅,沒辦法,他只好一瘸一拐到廚房做飯。
給我們炒的豬頭肉,另外還下了麵條,程玉彬還找出一瓶茅台,幾個人一陣吃喝後,都是心情大好。商量着明天多找幾個自動取款機,把錢全都取走,這樣每人可以分四萬多。
再加上小媳婦的幾件首飾,看着非金既銀,還有兩個看着挺值錢的玉鐲子,估計也能買幾千元。
酒足飯飽後,程玉彬和劉廣輝盯上了小媳婦,然後把她拉到了臥室,這時候男的拼死反抗,又被我們狠揍了一頓,然後綁到了廚房門上。
倆人幾下子脫光了小媳婦的衣服,然後一起朝着她下手,女人尖叫着求饒,被程玉彬狠狠地扇了幾耳光,這才老實下來。
倆人威脅小媳婦,如果伺候不好,就出去砍死她男人。
小媳婦只好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倆人挺滿足,全然不顧及小媳婦的生死,這時候我開始有些害怕,不知道待會怎麼收場,如果小兩口子報了警,我們四個都得被判刑。
這時候我注意到小媳婦只顧瞪着眼喘粗氣,有些可憐,我很想幫她說幾句好話,可知道程玉彬心狠手辣,害怕把我順便害死,便沒敢出聲。
大約到了凌晨三點左右,程玉彬和蓋江峰一商量,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倆人。
我心裏其實不同意,這可是殺人啊!
可是事已至此,也知道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跟着他們干。
蓋江峰先是用另一根電話線勒死了男的,又用非常殘忍的方式殺死了小媳婦,在動手弄死小媳婦前,程玉彬提出了「好好玩玩」的注意。
之後他們活活折磨死女人——折磨了兩遍,女人才死。
第一次女人應該只是暈死過去,程玉彬讓蓋江峰用香煙燙,結果小媳婦活了過來,直到第二次,程玉彬把棍子捅進小媳婦體內,見他沒絲毫反應,才確定人的確死了」。
…… ……
聽到這裏幾個人實在聽不進去,李志明更是緊緊握住拳頭,雙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又交代完了處理屍體的過程後,綦艷濤渾身一抖,雙眼的淡紅色瞬間消失不見。
「剛才……幹才是怎麼啦!」
他視線茫然地掃過我們每個人的臉,忽然尖叫一聲,瞪大眼張大嘴,滿臉驚悚地盯着身側的白牆:「你……你是誰啊?別……別靠近我!」
我們順着他視線望去,可什麼都沒看到。
「別……別靠近我!救命!救命啊!」
隨即他雙手死死卡住了自己脖子,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不到十秒鐘,滿臉漲紅,臉上青筋蹦出,舌頭吐了出啦。
「不好!趕緊阻止他!」
孫桂平和李志明衝過去,一個掰他手,另一個掐他人中。
「趕緊……趕緊喊醫生!」
我和手握着錄音筆的刑警同事趕緊衝到門外,朝着護士站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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