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其美麗的年輕女孩就坐在我床上,她一身扎眼的紅裙子,精緻的銀白色皮靴,正常的男人看到後應該都會被驚艷到。
可我此時後背卻起了一層雞皮疙,渾身痒痒的。
因為她就是停屍房失蹤的詭異紅衣屍體,也是昨晚來宿舍嚇唬我的女鬼。
小陸正嬉皮笑臉地和紅衣女鬼聊天。
恐懼之餘,我也被弄得一頭霧水。
女鬼怎麼大白天跑了出來?不應該怕光嘛!
而且小陸還能看到她?
「曾哥,嫂子……嫂子真漂亮,比那日本和韓國的明星還漂亮!小澤瑪利亞、利川明日香……都沒嫂子好看。」
估計對着一般女人說這話,挨罵甚至賞兩個耳光是肯定的。
可紅衣女鬼不但不生氣,反而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渾身也隨之亂顫。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和小陸就是看停屍房的,沒幹啥壞事,更沒惹你。」
看來這次躲是躲不過了,我只好硬着頭皮解釋。
紅衣女鬼拿着龍大銀行贈送的蘋果平板,朝我晃了晃:「這玩意挺好玩的!」
這下小陸糊塗了。
「曾哥,你說什麼呢!」
這會兒哪有工夫和她解釋,繼續死死盯着紅衣女鬼:「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昨晚不是說了嗎?」紅衣女鬼笑着把平板放到了桌子上,「我會找你玩的,你很好玩啊!」
我好玩?記憶中,十歲以後就沒有人這麼評價過我。
「曾哥,這樣吧!嫂子來了,我……我請你們吃飯吧!」
急得我直接想踹小陸。
「行啊!行啊!」沒等我回應,紅衣女鬼已經同意了,還雙手鼓起掌。
「那……那就走吧!玉華街上有家水餃店,也有炒菜和火鍋,咱去那裏吧!」
說完拿起手機就往外走。
紅衣女鬼竟然也跟着往外走,我只好讓開一條道。
小陸能看到紅衣女鬼,或許和她幹着看停屍房的職業有關——幹這行時間久了,身上陰氣肯定很重。
再說停屍房位於地下一層,這種地方本身陰氣也重。
可此時是大中午,照例說鬼不敢出去才對,更何況還是去人流量多的飯店。
難道紅衣女鬼這麼厲害?敢於在光天化日下蹦躂?
畢竟我是陰司選中的渡靈人,相信再厲害的鬼魂也不能把我怎麼着,否則豈不是自己人對付自己人?只是我擔心她傷害小陸或者其它人,再說,作為渡靈人,遇到這樣的事總不能裝作沒看見。
又一想,離開這裏至少陽氣重一些,再加上外面活人多,紅衣女鬼應該更好對付才對。
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三個人一前一後離開派出所院子,他倆有說有笑地走在前,我自己在後,相聚至少有五米。
因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這一路上碰到的同事不多,引得他們都停住望着他們倆。
估計看着倆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估計都很震驚吧!
此刻我心中很矛盾。
既盼着沒人認出紅衣女鬼就是昨晚運回停屍房的詭異屍體,害怕她會撕破臉傷害無辜,又希望能遇到李志明或者李景凱他們,也許有人能認出紅衣女鬼,事情會有新的轉機。
就這麼一路糾結地走到了玉華街的那家飯店,找個包間坐下,點菜,沒有絲毫異常。
甚至飯店老闆還和紅衣女鬼開玩笑,誇她漂亮,還誇她身體素質好,這剛立春就穿得這麼少。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能看到這女鬼。
還沒等菜上齊,紅衣女鬼就興奮地第一個拿起筷子吃起來。
小陸也不客氣,咧嘴笑着把一個韭菜肉餡的水餃夾到嘴裏,燙得直張嘴。
我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紅衣女鬼的臉,這會兒哪有心思動筷子。
比起來,小陸和紅衣女鬼更像是恩愛的小情侶。
實在忍無可忍,趁她大吃大喝,我偷偷着朝小陸使了個眼色,然後把頭湊了過去,壓低聲音對他說:「你這榆木疙瘩,她……她是鬼,是鬼啊!」
這傢伙也只顧吃,估計沒聽清楚我的話。
「後悔?後悔什麼?」
氣得我提高聲音罵了他一句,並一字一頓:「你小子上輩子是豬啊!她——是——鬼!」
小陸剛夾起的菜直接掉到了桌子上,人也僵住了,不過兩三秒鐘後卻哈哈大笑起來。
「曾哥,你真幽默!」他重新夾起一塊肉,塞進自己嘴裏,嚼了幾口後,又補充了句,「如果鬼長得和嫂子這樣,那也讓我碰上鬼吧!我可不怕。」
紅衣女鬼也不以為然,笑着繼續大口吃喝。
看樣子紅衣女鬼暫時沒有害人之意,這讓懸着的心稍微往肚裏下「咽了咽」,決定暫時不動聲色,待會兒見機行事。
一頓飯我沒吃幾口,總覺得肚子裏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吃飯過程中,紅衣女鬼的幾句話也更讓我深信她就是鬼。
她胃口很好,還感嘆「你們的飯真好吃」,言外之意不就是她和我們並非一類嘛!
吃完飯,她又情不自禁地感嘆「怪不得它們整天抱怨,看來還是活着時好啊」,它們又是指的誰?這話的意思豈不是更明顯?
我冷汗都讓秋衣秋褲濕透了。
「嫂子,我得回去值班啦?這樣——這樣啊!今晚上我替曾哥值班,你們願意幹啥就干點啥吧!」
說完還朝我一陣憨笑。
氣得我心裏默默問候了小陸的十八代祖宗。
小陸離開後,我心一橫,乾脆拉着她走到個沒人的地方。
「我知道你是鬼!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情急之下,這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叫秦蓓蓓,不是鬼!」女鬼終於解釋了。
「不可能!你的屍體是我幫着從殯儀館抬到車上的,也是我幫着抬進了派出所的停屍房,另外還有昨晚,我親眼看到你撞牆後,就消失不見了。」
我繼續吼道。
秦蓓蓓又是一陣銀鈴般笑聲。
「這個嘛!暫時保密!」
說完竟然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朝着一側的廣場走去。
「你先放開……」
長這麼大我沒談過女朋友,十八歲後,就沒和女孩牽過手,一下子臉都發燙了。
「你不……不可能不是鬼!」再開口時,人已經被拉出去好幾米。
「哎呀!你這人雖然好玩,但太羅嗦,說罷!怎麼才能證明我不是鬼?」秦蓓蓓嘴裏說着話,腳下卻沒減速。
「鬼沒心跳!」我隨口喊道。
「心跳這玩意啊!我可以有。」
「你——你可以有是什麼意思?」
秦蓓蓓忽然停住了,轉過身朝我吐了吐舌頭,然後做了一件讓我哭笑不得,更是讓我面紅耳赤的事兒。
她竟然抓起我的手,直接摁到了自己胸口。
頓時一股軟綿綿的感覺透過我手心傳到了渾身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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