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才剛剛放亮。今天是周末,東京城迎來了繼大雪和鴉災之後,非常難得的好天氣,雖然是凜冬,但是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前日,東京港鴉群突然襲擊SJ製藥會社本部,造成超百人死亡的異象,已經被官方定性為了突發性災難。
新聞上里還一本正經的胡扯道,由於製藥公司的某些違規工業原料泄露,引發了烏鴉的大規模聚集,以及狂暴。
不僅如此,SJ製藥會社這家明明隸屬於三井家麾下的獨資企業,還莫名其妙變更成了某個民企老闆名下的產業。
這個倒霉的老闆,昨天夜裏就在家中留下悔過書之後上吊自殺了,妥妥的畏罪自殺,死的乾淨利索。
至於那些被關押在實驗室地下的大肚婆,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砸進海里的一塊小石子,連個水花都沒揚起來。
恍如她們從來就沒出現過,也壓根就沒人見過,更沒人提及。而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跟三井家扯上哪怕一絲一毫的關係。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明晃晃的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這就是三井家的通天手段。
千代田區,緊挨皇居的青葉山。這座海拔只有300多米的小山,西麓屬於公共區域,面向市民開放,而東麓和山頂都是私人領地,據說是皇室的地盤,從不對外開放。
今天天氣晴好,又正好趕上周末,雖然天氣寒冷依舊,不過還是有不少市民選擇爬山鍛煉。
杜蔚國穿了一件鐵灰色的長身連帽羽絨服,還帶着脖套遮住了半張臉,泯然於眾,隨着登山的人群緩緩的拾階而上。
之所以選擇如此樸實的方式上山,杜蔚國其實也挺無奈的。光天化日的,頭頂連片雲都沒有,杜蔚國又不熟悉山頂的地形,固然沒辦法貿貿然的瞬移過去。
還有一點非常關鍵,才剛剛靠近青葉山,杜蔚國就感知到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危險,離山頂越近,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用腳後跟也能猜得到,必然是三井上磬這個老不死的,身邊還藏着其他底牌。
之前,杜蔚國已經連續遭遇了神樂和神舞這兩個強悍且詭異的能力者,他現在也不敢輕易的掉以輕心。
要知道,三井上磬這老東西,統御龐大恐怖的三井財閥,已經足足60幾年,難保手裏沒攢上什麼王炸似的天牌。
杜蔚國雖然對自己現在的能力足夠自信,不懼任何挑戰,但是依然保持着足夠的警惕。
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可不想陰溝裏翻船。
「先生,您真的好高大啊!可不可以拜託您,幫我們拍張照片?」此時,山道上,一個大概高中生模樣,娃娃臉,身材嬌小的女孩,突然鼓起勇氣,蹦蹦躂躂的跑到杜蔚國的跟前,手裏還舉着一台嶄新的照相機。
不遠處的山道台階邊上,還有幾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小女生,正滿臉促狹與期待的望向這邊。
「丫的,都捂成這樣了,居然還是不能完全封印小爺的盛世美顏,嘖,嘖,真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東瀛小花痴!」望着眼前這個冒着星星眼的小姑娘,杜蔚國有些自戀的在心裏臭美道,傲嬌感直接拉滿。
其實,杜蔚國倒也不完全算自戀,事實上確實如此,即便捂得賊特麼嚴實,他依然顯得鶴立雞群。
183的優越身高,別說是眼下人均身高還不算太高的1968年,就算放在後世,也算是難得大高個了。
更何況這還是在人種改良前的東瀛,身高超過1米7的爺們都不多,杜蔚國勉勉強強都能算得上巨人了。
另外,就算他帶着帽子圍脖,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是,光看露在外面的眉眼,就是個難得的大帥逼,何況還莫名的增加了一絲神秘感。
再說了,眼下,羽絨服這玩意雖然算不上稀罕,但也絕對沒普及,價格還有點奢侈的。
綜上所述,像杜蔚國這樣身材好,長相好,年少又多金,在東瀛自然屬於稀缺資源,格外的引人注目。
東瀛女孩在表達情感這方面一向都比較開放,而且情致萌芽的通常也都比較早,所以才有了眼下這一幕。
「好。」杜蔚國倒也沒有裝高冷,拒人千里之外,而是非常爽快的答應下來,接過了相機。
雖然眼前這幾個小女生全都姿色平平,並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但是勝在年輕,活力十足。
17,8歲的小姑娘,青春無敵,誰會不喜歡?杜蔚國也實在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他成天泡在屍山血海里,幾乎是沒完沒了的刀山血海,比如眼下,他就是去往殺人的路上。
面對小女孩們的邀請和搭訕,他就當是逗孩子玩會,找個樂子,調劑調劑心情了。
見杜蔚國爽快的答應了,娃娃臉女孩頓時大喜過望,興奮的小臉蛋都漲紅了,聲音歡快:「謝謝,謝謝您,先生,這種相機您會用吧?」杜蔚國接過相機,大略的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嗯,最新款的柯尼卡c35膠片機,會用。」小女孩頓時雙手捧心,略微有點誇張的贊道:「哇,先生,您好專業啊,而且您的聲音也好聽,低沉,渾厚,有磁性,就像電台里的播音員一樣。」
「嘿,過譽了,你們幾個,趕緊去擺姿勢吧。」杜蔚國訕笑着打了個哈哈,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被臊得老臉一紅,連忙岔開了話題。
「好的,好的。」小姑娘的娃娃臉頓時笑得像朵花似的,腳步歡快的蹦躂到同伴的身邊。
「怎麼樣,這位先生是不是很英俊?」
「他說話的聲音好不好聽?」
「晴子,看你的臉這麼紅,你是不是一見鍾情了~」幾個小女孩湊在一起,頓時嘁嘁喳喳的嬉笑打鬧着,調侃着朋友之間的小玩笑。
「嗯,嗯~」杜蔚國咂了砸嘴,假裝清了清嗓子暗暗的提醒道。幾個小姑娘倒也還算懂事,幾乎同時鞠躬道歉,隨即就開始擺着各種既可愛又幼稚的姿勢。
透過鏡頭,看着這些元氣滿滿的年輕臉蛋,杜蔚國也被她們清純又無慮的氣息感染了,嘴角不由自主的飛揚起來。
丫的,年輕真好。一口氣拍了十幾張照片,剩下的膠捲全都耗盡了,幾個小姑娘這才意猶未盡的鳴金收兵。
「先生,謝謝您了,這個給你吃。」那個最活潑的娃娃臉小姑娘歡快的跑回杜蔚國的跟前,接過相機之後,紅着臉,雙手捧着,如同獻寶似的遞給他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包裹。
觸手還略微有點溫熱的感覺,杜蔚國特意沒用透視眼卻看這個包裹,保留了一點開盲盒的小驚喜。
「這是什麼?」小姑娘含羞帶怯的低下頭,都不敢跟杜蔚國的眼睛對視,紅着臉,小聲說道:「先生,這,這是我今日出門前自己做的壽司,現在還熱着,請您品嘗。」此刻,她的幾個小同伴,都在不遠處聚精會神的望向這邊,小臉紅彤彤的,表情顯得格外的興奮。
「呵呵,這幾個小娘皮,這特麼是把我也當成盲盒開了。」杜蔚國瞬間意識到,這幾小姑娘是想趁着他吃東西的間歇,一睹他的廬山真面目。
「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杜蔚國突然起來玩心,一邊端着包裹走到山道邊的空地,一邊揭下了自己的帽兜,隨即又拉下了圍脖。
「まあ、おやおや!」看見杜蔚國全臉的瞬間,幾個小女生全都忍不住發出了由衷的驚呼聲。
離他最近的那個娃娃臉,更是如遭雷亟,下意識的長大了嘴巴,驚愕的整個人都懵了。
此時此刻,她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相容眼前這個英俊到無以復加的男人。
如果一定要找個形容詞,只有天神下凡才勉強算的上貼切。杜蔚國卻不以為意的打開包裹,裏邊是個精緻的木質飯盒,整整齊齊的碼着十幾塊壽司,光看賣相倒是不錯。
不過東瀛的壽司說白了就那麼回事,大米飯上放塊生魚片又或者其他海鮮,味道寡淡,有點腥,中看不中吃。
一口氣連吃了5塊,杜蔚國才停住嘴巴,重新蓋上了飯盒,系好包裹。
味道什麼的暫且不談,就這分量的壽司,想讓他填飽肚子,最少也得百十來塊打底才有可能,就飯盒裏的這幾塊,連牙縫都塞不滿。
「味道非常不錯,多謝款待了。」杜蔚國把飯盒遞還給娃娃臉,面帶笑容的客氣道。
此刻,娃娃臉也終於回神了,她懵懵的接過包裹,臉紅的跟西紅柿似的,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鼓起勇氣說道:「先生,我,我叫南梔晴子,我,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杜蔚國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可以,我叫流川楓,很高興認識你。」不過就在此刻,杜蔚國的動作一凝,眉頭也突然皺起起來:「晴子,起風了,天氣也開始轉陰了,你們幾個該下山了。」此刻,杜蔚國的位置已經接近山頂,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卻突然轉陰,飛快的變得烏雲密佈,像是暴雪將至。
最關鍵的是,在這個詭異的天象變化中,杜蔚國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反而更像是人為導致的,再確切點,應該是能力者出手了。
「嘖,操控天氣還是操控水汽?好大的手筆啊,果然,三井家的底蘊真是深不可測啊。」杜蔚國抬頭望着頭頂從無到有,還在飛速匯集的烏雲,忍不住感慨道。
「流川先生,您在說什麼?」杜蔚國抬頭望天,南梔晴子卻直勾勾的仰望着他,眼睛一瞬不眨。
「哦,沒什麼,變天了,晴子,你們趕快下山吧。」
「流川先生,那您不下山嗎?我,我們可以一起走。」南梔晴子依依不捨,只一眼,她就淪陷了,而且還是不可自拔的那種,還是那句老話,那個少女不懷春?
杜蔚國笑着搖搖頭,瞎話幾乎是張嘴就來:「不,我還不能下山,我是野生動物管理員,接到報案,說山頂附近有野豬出沒,我必須要繼續探查。」一聽這話,南梔晴子頓時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啊?野豬,可,可是您並沒帶武器,而且馬上還要下雪了,流川先生,這太危險了,要不,要不我跟您~」
「是啊,這樣太危險了,還是等天氣好的時候,多找幾個人一起上山吧。」
「天啊,流川先生居然是動物管理員,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不過他真是太好看了!」
「是啊,是啊,他真是太英俊了!」其他幾個小姑娘此刻也聞訊湊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幫腔道,說啥的都有,杜蔚國頓時頭大如斗。
「我帶着武器,而且處理這種事也很有經驗,馬上就要下雪了,你們幾個,現在,立刻下山。」杜蔚國有些不耐煩了,他變魔術似的從長身羽絨服裏邊,掏出一把AKm步槍。
飛快的在幾個小姑娘面前晃了一下,同時還加重了語氣,採用了命令式的口吻。
看見了槍,幾個上頭的小姑娘頓時被嚇到了,變得冷靜了不少,外加杜蔚國嚴厲的語氣,更是讓她們有些心驚肉跳。
「好,好的,流川先生,那我們就先下山了,祝,祝您一切順利。」南梔晴子此刻臉色煞白,渾身都在微微顫抖,有些結巴的告別之後,慌慌張張的的拉着幾個同伴快步下山離開了。
這小姑娘雖然看起來像個傻白甜的戀愛腦,但是她家裏卻是地道的軍人世家,所以她從小耳讀目染,熟悉槍械。
南梔晴子無比清楚一件事,野生動物管理員不可能隨手掏出AKm這種武器,更不可能是加裝了消音器,彈鼓式供彈的專業槍械。
別說是區區動物管理員,就算是東瀛的警察,甚至是軍人,都不容易碰到這種大殺器。
能持有這種武器,眼前這個英俊的不像話的男人,不論真實身份是什麼,無疑都是個危險至極的存在。
「嘿,沒想到,這個呆萌的小丫頭還是個有見識的,居然認識武器,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望着已經走遠,南梔晴子的背影,杜蔚國嘴角撇了撇嘴,無聲的笑了。
隨即,他伸手接住了一片頭頂飄落的雪花,放在掌心注視了好一會,眉頭漸漸皺起,神色也有些凝重。
「好大的陣仗,這個能控制水汽,改變天象的傢伙,可是有點厲害啊。」此刻,以青葉山為原點,附近的天空中已經聚集了老大一片烏雲,最恐怖的是,烏雲的顏色極深,鉛黑色,壓迫感十足。
而且,烏雲垂壓的非常低,仿佛即將落下來直接砸在頭頂上似的,真真切切的烏雲壓頂。
現在,杜蔚國已經無比確信,如此恐怖的天象,必然是能力者出手了。
剛才,他隨手接住的那片雪花,與其說是雪花,還不如說是冰棱,六角型的。
這玩意,如果足夠大又足夠多,估計能把人直接刺成爛篩子。現在頭頂的這片恐怖的烏雲,既像是大招的技能前擺,更像是一種警告。
「丫的,嚇唬小爺呢?開弓沒有回頭箭,來都來了,老子是不可能空手而回的。」杜蔚國朝天空比了一個國際手指,隨即身形一動,速度全開,鬼魅般的超山頂方向狂飆猛進。
此時此刻,山頂,青葉潭。寒冬臘月,原本已經凝結成冰的水潭,此刻卻詭異的升起了濃郁白霧,伸手不見五指。
如果離近了仔細看,這白霧分明是由無數細小到微不可見的冰棱構成的。
濃霧包裹中,水潭正中央的位置,有個類似於水中小亭一樣的古樸建築。
小亭中,盤坐着一個鬚髮皆白,面色陰鷙,身穿白色狩裝,雙目緊閉着的枯瘦老者。
隨着杜蔚國的驟然加速,老者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眼睛也猛地睜開了,露出妖異的銀白色瞳孔。
「哼,真是冥頑不靈!」老者低聲喝罵了一句,身後猛然浮現出一個若隱若現的龐大透明虛影,藏在寬大狩衣下的雙手也動了,飛快的掐起了複雜的手決。
隨着他的手動作,杜蔚國頭頂那片天空,原本還稀稀疏疏的雪花驟然變得密集起來,同時也變得大了起來。
每一片雪花都呈現出六角冰凌的形態,大小差不多跟聖女果相似,朝着杜蔚國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犀利無比!
「好傢夥,呼風喚雪,有點厲害啊!」正在奔行中的杜蔚國,瞬間眉頭一緊。
這老者確實挺牛皮的,他的外號叫雪妖,既是強悍的能力者,又是厲害的陰陽師,成名已久。
早在30年,雪妖這傢伙就隨軍去過華夏神州了,當時很是張狂了一陣,壞事做絕。
42年,這老東西膽邊生毛,居然跑到贛省龍虎山嘚瑟,結果被正宗的玄門五雷罡法,劈得重傷險死。
他就是那個時候回東瀛本島休養的,當時因為傷勢很重,幾乎無藥可救,必死無疑,最後不得不求到財雄勢大,神通廣大的三井家門下。
被救活後,雪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三井家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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