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遠東,隸屬於毛熊的雅庫特共和國境內,涅留恩格里洲領空。一架灰綠色塗裝,機身上刻印着利劍盾牌五角星標誌的安22運輸機,此刻正平穩的翱翔在雲層之上。
看標誌就知道,這是一架隸屬於克格勃麾下的座機。
「處長,東京急電!」改裝過的機艙內,一個金髮碧眼,神情幹練白裔小伙,手裏拿着一張新鮮出爐的電文,急吼吼的跑到了娜塔莎的跟前。
正在抽煙思考的娜塔莎聞言,頓時神情一凜,起身接過電文,一目十行的看完。
娜塔莎的眉頭擰起了一個大疙瘩,她低聲重複着幾個關鍵詞,語氣顯得格外凝重:「東京全面戒嚴,SJ製藥會社,若洲島秘密生物實驗室,三井家。」
「呼~」長長的呼出濁氣,娜塔莎用力的按住一跳一跳疼的太陽穴,臉色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了,聲音里也滿是疲憊:「一天,只是一天沒聯繫,他就跟三井家全面開戰了,他怎麼就不能消停幾天?他是永動機嗎?不停的惹麻煩。」像三井家這種已經存在了幾百年的龐然大物,觸角幾乎遍及全球的每一個角落。
就算是在毛熊境內,屬於三井家的產業跟利益關係也是多如牛毛,尤其在遠東地區,三井家的話語權正經不小。
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毛熊國內政局正在劇變,形式波譎雲詭,不難預期的是,很快就會迎來新一輪的政治大清洗。
在這種背景下,連克格勃的掌舵人尼科諾夫都不得不低調蟄伏,然後劍走偏鋒,打算用最極端的手段幹掉政敵以求自保。
如此風口浪尖的時候,杜蔚國卻悍然跟三井家全面開戰了。那麼,一向跟他關係緊密的克格勃,尤其是娜塔莎統御的第13處,必然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及或者攻訐。
尼科諾夫樹大根深,自保肯定是無虞的,但是娜塔莎可就不好說了,所以她才會表現的如此暴躁。
精幹的年輕探員叫伊萬·特洛維奇,這個名字在毛熊特別常見,大抵相當於華夏的王建國,周建軍。
伊萬雖然沒有娜塔莎考慮的這麼深遠,不過作為心腹助手,他也知道領導口中的
「他」是誰。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伊萬試探着勸說道:「處長,這件事未必就是衛斯理先生的手筆吧?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
「切~」娜塔莎冷嗤一聲打斷了他:「伊萬,多動動腦子,你覺得在東瀛本土,還有人敢主動挑釁三井家?」還不等伊萬回話,娜塔莎就繼續說道:「還有,你覺得這世界上,除了他,還有誰敢,誰能憑着一己之力單挑三井家這種怪物?」從娜塔莎的語氣當中,不難聽出,她對三井家的忌憚。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整個亞洲範圍,能傳世幾百年,依然屹立不倒的門閥,有且只有三井一家。
伊萬瞥了眼娜塔莎的臉色,咬了咬嘴唇,奓着膽子提醒道:「處長,電文上說,SJ製藥會社的本部大樓,是被鴉群摧毀的,疑似控獸師出手,衛斯理先生是沒有這個能力的。」娜塔莎此時心情極度不美麗,又接連被下屬反駁,脾氣再也收不住了,她的眉頭豎起,冷冷的喝罵道:「伊萬,你給我閉嘴!你特麼以為我瞎嗎?這個能指揮烏鴉的控獸師,大概率是他新收的手下,又或者他壓根就是為了這個控獸師出手的。」不得不說,娜塔莎這個專門圍繞杜蔚國服務的特別行動處處長還是非常稱職的。
最起碼她足夠了解杜蔚國,僅憑几行潦草的電文就一語中的。伊萬被訓斥的表情訕訕的,不敢再出聲了,娜塔莎也懶着理他,自顧自的點了根煙,一口氣抽了大半支。
這才重重的吐出煙氣,重新看了眼電文,忿怨的咒罵道:「瑪德,可以操縱上萬隻烏鴉,真特麼見鬼了!我們辛辛苦苦的滿世界找了一年多。直到現在,也不過才找到了區區5個能力者,其中還有3個的能力是雞肋,不堪大用。說到這裏,娜塔莎的火氣更大了,用力的錘了一下桌子:「瑪德,衛斯理這傢伙的運氣怎麼這麼好?無論他走到哪裏,隨隨便便都能遇到強悍的能力者。」其實,能力者這個少數派群體自古以來都是存在的。
像八佰龍,九菊一門,兄弟會,秩序會,土御門神道,諾亞軍團,這些全都是能力者的組織。
只不過這些人以往行事都非常低調,或者大隱於市,不顯山不露水,或者離群索居,極少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又或者心狠手辣,直接滅口,除掉一切見過他們的目擊者。
最關鍵的是這些能力者的異能雖然詭異莫名,超乎想像,但是卻並沒有那麼恐怖,很少能造成巨大的影響力。
但是,自從杜蔚國橫空出世,做下了無數驚天動地的大事之後,各國政府都開始重視起能力者這個極少數群體了。
目前,各國的官方,包括情報機構,都在緊鑼密鼓的搜羅着能力者,試圖收為己有,又或者組建能力者軍團。
然而,收效甚微。能力者又不是田間的大蘿蔔,隨處可見,而是百萬人甚至更多的人口基數才能冒出來一個的珍惜物種。
什麼概念?一個千萬人口級別的超大城市,也不過才能出幾個,換句話說,人口過億的大國,能力者也不過才幾十個,相當於大海撈針。
再說了,也不是所有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外顯且有用的,還有很多則是雞肋能力。
比如,毛髮可以自由生長,皮膚能長出尖刺,局部肢體發亮,可以咀嚼並消化鋼鐵,嗓門特別大,電流免疫,或者特別耐寒,耐熱等等諸如此類。
反正這些能力全都卵用沒有。有鑑於此,真正能把超能轉化成戰鬥力或者其他有效輔助的能力者,絕逼是鳳毛麟角,想短時間組建成能力者軍團更是白日做夢。
像共濟會,自從二戰期間就開始在全球範圍內搜羅和培養能力者,靡費巨萬,處心積慮,歷經了近30年時間,也不過才網羅組建了區區幾十人的諾亞軍團。
然後,還不到一年時間,諾亞軍團就被杜蔚國幾乎單槍匹馬的硬生生打崩了!
所以,他才是獨一檔的煞神!沉默了好一會,伊萬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硬着頭皮問道:「處長,現在東京已經全城戒嚴了,咱們還維持原有的路線嗎?」按照娜塔莎原來的路線計劃,是先飛到海參崴,然後再搭乘民用航班去東京。
但是現在這樣的出行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局勢太敏感,她不能公開露面,娜塔莎略微琢磨了一下,肅聲道:「不,伊萬,你馬上申請改變航線,我們直飛庫頁島海軍基地,並且提前安排好船隻,咱們連夜出發趕往東瀛本島。」
「是,我這就去安排。」臨近傍晚,天色漸暗,橫濱,風間居酒屋。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再加上街面上戒嚴了,風聲鶴唳,人心惶惶,所以店裡冷清的不得了,連一桌客人都沒有。
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懷裏抱着只胖花貓,正慵懶的趴在吧枱上,有一下沒一搭的擼着貓。
「該死!本來店裏的生意就不好,現在還戒嚴,這買賣算是沒法幹了!這是逼着老娘賣身~」
「叮鈴!」門鈴脆響,打斷了老闆娘的抱怨,店門被推開,隨着冷風,走進來一個欣長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雙排扣戧駁領羊毛大衣,襯托的身材近乎完美,刀砍斧鑿的硬朗輪廓,漆黑的雙眸,仿佛能洞穿人的靈魂。
老闆娘怔楞了幾秒,隨即連忙拋下肥貓,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來,還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裙:「歡迎光臨,先生,您想喝點什麼?」
「你們這裏有黑木本店的百年孤獨?」男人的聲音是典型的男中音,略顯低沉,富有磁性,還是地道的京都腔,一聽他的要求,老闆娘的眼睛就更亮了。
黑木本店的百年孤獨,是一款燒酒,同時也是東瀛燒酒屆的天花板,眼下一瓶就要5000円,折合近50美刀,貴得一批。
這款酒一直都走高端路線,現在只能算是小有名氣,到了80年代,天皇親自為其代言,這才聲名大噪,被炒成了天價。
這家居酒屋的位置有點偏,生意一直都不咋的,到了現在更是已經有點開不下去了。
老闆娘索性破罐子破摔,想試試走高端路線,咬牙花天價進了兩箱百年孤獨,還特意搞來了北海道深海鱘魚子醬佐酒。
可惜事與願違,整整兩個月,她連一瓶酒,甚至一顆魚子醬都沒賣出去,全特麼砸手裏了。
杜蔚國這孫子,就是無意中看見了店外牆壁上張貼的廣告,這次賤嗖嗖的湊了進來。
這款酒,之前跟鐮田次郎閒聊的時候,聽他提過一嘴,據說是味道極好,清甜甘冽。
「先生,您果然有品味,請問佐酒需要什么小菜,我們店裏,還有最正宗的北海道深海鱘魚子醬。」老闆娘殷勤的上前兩步,親昵的挎住他的胳膊,還有意無意的用豐腴的胸口蹭着,眼神嫵媚都快滴出水了。
杜蔚國如今也算是花叢老手了,面不改色,大喇喇的問道:「你這裏有幾瓶百年孤獨?多少魚子醬?」一聽這話,老闆娘瞬間就意識到,這是遇見大主顧了,她激動的聲音都變得尖利起來了:「我,我這有2箱百年孤獨,一共24瓶,還有8盒鱘魚子醬,先生,如果您把這些酒全買了,魚子醬我就送您了。」好傢夥,這特麼是把他當成接盤的大冤種了,不過想來也沒多少錢,一共也才不到1200刀。
這點錢,對於富得流油的杜蔚國來說,還真就是九牛一毛,他連眼皮都不帶眨的。
杜蔚國現在到底多有錢?在米蘭購物的時候,杜蔚國突然來了興致,曾經特意去銀行查過自己的海外賬戶。
目前,他的7個銀行賬戶中,現金儲蓄額一共有6億4千700萬美元,1400萬英鎊。
系統空間裏,黃金大概有10幾噸,1千多萬克,按照現在的市場價,幾千萬美元。
除此之外,空間裏還存着幾百斤的各種鑽石,寶石,以及幾十件古董,這些玩意的價格區間浮動都比較大,所以價值有些含糊。
不過粗略估計,幾千萬美金還是值的,到了後世就更值錢了,畢竟盛世珠寶嘛。
剩下空間裏的現金,美金,日元,港元,英鎊之類的杜蔚國懶着數,數目不詳,全部折算成美刀,應該有幾百,不到一千萬。
所以,加起來,杜蔚國的資產總數大概在7億5000萬上下,只多不少,當然,這些錢,只是他的個人小金庫。
杜蔚國現在也不接任務了,他的個人收入來源,現在其實也沒剩幾條了。
最主要就是三角地那邊的分成,一年差不多能有幾千萬。剩下的基本都來源於東瀛,一是和山口組合作的麵粉生意,二是跟住吉會合作的柏青哥,加在一起差不多也有幾千萬。
所以,杜蔚國現在的個人年收入大概是1億左右,如果說起他的全部身家,那可就不得了了。
港島,奎亞那,芭提雅,外加波斯東這四塊地盤加在一起的所有資產,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值多少錢。
但是無論怎麼算,也不會遜色於一個中等規模的主權國了,所以,杜蔚國現在是真真切切的富可敵國。
言歸正傳,杜蔚國隨便從空間裏抽出一沓美元,數出12張遞給老闆娘:「好,都給我拿來吧。」老闆娘忙不迭的接過鈔票,千恩萬謝的朝他鞠躬感激道:「好的,好的,謝謝先生,您是要在店裏享用,還是~~」杜蔚國點了根煙,不置口否的回道:「帶走,我的車在外面,你給我送上去吧,對了,順便再給我帶幾個酒杯。」老闆娘連忙點頭應承道:「好,好的,先生,我這就去後邊給您取酒。」杜蔚國今天的臨時座駕是一輛黑色的豐田皇冠,老闆娘把酒箱給他放好之後,媚眼如絲,含羞帶怯,試探着問道:「先生,我的廚藝不錯,有幾道拿手的下酒菜,另外,我還會唱歌,要不要~」
「不用。」丫的,想的還挺美,就憑你這半老徐娘,也想覬覦我的美色,杜蔚國冷邦邦的扔下一句話,果斷的發動汽車離開了。
深夜,克格勃安全屋。漆黑一片的房間裏,杜蔚國緩步從地下室走了上來,他剛剛給關在下邊的神樂換了藥,然後又弄暈了。
杜蔚國現在壓根就沒有跟她交流的想法,就像草原人熬鷹似的,先熬上個十天半月的,熬掉她的銳氣再說。
「先生,接下來我們怎麼幹?」黑暗中,突然響起椎名翔太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仇恨讓他徹底轉變了,從唯唯諾諾變得冷酷無情,甚至有點要全面黑化的趨勢。
杜蔚國走到他的跟前,拎起一瓶百年孤獨給他:「翔太,你想報仇是不是?」
「是,我想報仇。」翔太的語氣凌厲,斬釘截鐵,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幽光。
杜蔚國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好,那我問你,你是想只幹掉三井上磬這個罪魁禍首就結束,還是要覆滅整個三井家才行?」
「呃~」翔太頓時就被問住了,說實話,他之前被仇恨的怒火蒙蔽了腦子,還真就沒想那麼多。
杜蔚國也抄起一瓶燒酒,灌了兩口,該說不說的,這酒確實還不錯,入口清冽,既不辣嗓,也不燒胃。
「翔太,如果只殺三井家的幾個頭目,這件事並不難,但是,如果想要覆滅整個三井家。」頓了一下,杜蔚國掃了他一眼,語氣幽幽的繼續道:「三井家在東瀛已經根植了幾百年,樹大根深,開枝散葉,體量自然巨大無比。牽扯到的人和家庭簡直無以計數,想要根除三井家,不啻於發動一場戰爭,會死無數人的。」聽到杜蔚國煞氣凜凜的話語,椎名翔太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屍山血海,耳畔似乎聽到了無數人瀕死時的哀嚎和哭喊。
他的冷汗瞬間就爆出來了,結結巴巴的辯解道:「先,先生,我,我沒有想過要殺害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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