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一向死寂如淵的魔霧山深處,此刻正不斷響起詭異的海浪拍打聲。
杜蔚國像個大馬猴似的,在林間騰挪飛躍。
無數蠱蟲形成的黝黑浪潮緊緊的追着他,在地上翻湧流淌,猶如附骨之疽。
他每次變向,都會帶起幾股蟲潮重重的撞在一起,濺起無數黑色的「浪花」。
「咔嚓!」
杜蔚國突然踩斷了的一根枝杈,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從半空中跌落。
不過他不慌不忙,手腕只輕輕一扭,回射中的九幽鎖頓時靈蛇般擺動游弋,牢牢捲住一顆大樹,鎖鏈瞬間繃直。
借力一盪,下一秒,杜蔚國已然穩穩的落在樹上。
手腕一抖,九幽鎖倏的卷回,纏在他的腕間,杜蔚國緩緩蹲下,擰着眉頭朝不遠處的蟲潮望去。
黝黑如墨的蟲潮,其實並非無窮無盡,居高臨下的看過去也是有邊界的,總體面積大概跟足球場相當。
不過這已經相當恐怖了,至少聚集了幾百萬蠱蟲。
這玩意確實利害,不僅牙尖嘴利攻擊欲望驚人,最可怕的是它們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繁殖,生長。
就在剛剛,杜蔚國曾親眼目睹,一窩小蠱蟲從六處外勤屍體的肚子裏鑽出來,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
它們剛出來的時候,也就粟米粒大小,短短几分鐘,隨着它們不停吞噬進食,吹氣球似的膨脹到玉米粒大小。
太兇了!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杜蔚國,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聲。
理論上,這玩意只要有足夠的食物來源,就可以無限爆兵。
難以想像,一旦這些蠱蟲跑進人口密集的城市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滅絕全人類,乃至全世界的碳基生命體。
換個說法,這玩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擁有滅世的能力。
「丫的,這該死的濃霧,莫非不是害人用的?而是一層屏障,防止這些蠱蟲下山禍亂人間?」
杜蔚國的腦子裏突然蹦出這個離奇的念頭。
這遮天蔽日的大霧,普通人只要進入其中,哪怕沒有遇到蠱蟲,大概率也會迷失方向,被活活困死。
所以,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進山,而這山里除了蠱蟲外,又沒有其他活物,估計都被它們吞噬殆盡了。
只要沒人進山,這些蠱蟲就沒了繁殖的養分,久而久之,必然消亡。
「所以,到底是蠱蟲需要跟大霧共生?還是背後的蠱師離開大霧生存不了?丫的,這霧真是自然形成的嗎?」
順着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捋,各種猜想頓時紛至沓來,杜蔚國下意識的搓了搓下巴,表情越發疑惑:
「另外,蟲子雖然不少,可是這麼大座山,它們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封住整座山啊?」
魔霧山很大,雖然比不上華夏的三山五嶽,但也算得上層巒疊嶂,千山萬壑,綿延了足有幾十公里。
足球場大小的一片蟲子,聽起來駭人,可是放在這麼大的一座山里,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剛剛帕瑪說,馬上就到蟲子出沒的區域了,嘶,莫非這玩意不止一堆,還特麼分片區?封住了整座山?」
細思極恐,杜蔚國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腦子裏邊亂糟糟的。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這魔霧山里到底藏着有多少蠱蟲?幾千萬還是上億,平時沒人進山的時候它們靠啥生存?休眠嗎?」
「簌簌簌~」
就在此時,蟲潮已經拍馬殺到。
像一層油墨似的,飛快的覆蓋了他棲身的這顆大樹,打斷了他的思考。
在沖的最快的蠱蟲離他只剩幾厘米的時候,杜蔚國才大鳥般騰空而起,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噬咬。
「艹!這些逼蟲子爬得真特麼快,還不知疲倦,幸好這些鬼玩意不會飛,否則就無解了!」
嘴上吐槽,杜蔚國的手動作卻絲毫不慢,銀光一閃而逝,兩隻被擠下樹枝的蠱蟲,已經被他用鋁飯盒接住,死死蓋住。
「呸!這個廢物系統,真特麼陋!」
下一瞬,杜蔚國穩穩的落在另外一顆大樹上,忿忿的啐道。
剛剛他嘗試着想把鋁飯盒收進空間,然後再瞬移出霧區,看看蠱蟲是不是只能在大霧裏生存。
結果不出預料,門都沒有。
規則沒變,只要是活物就無法收入空間,身上帶着活物,也無法瞬移,所以,他只能腿着下山。
好在杜蔚國的體力充沛,速度也足夠快,全速奔跑情況下,用不上一個小時,就能下山了。
「瑪徳,真特麼累心。」
杜蔚國罵罵咧咧的正準備轉身下山,突然停住了動作,眼睛眯了起來,精光四射,直勾勾的朝一個方向望去。
不遠處,有叢低矮茂密的不知名灌木,一片葉子上,停落着一隻與眾不同的蠱蟲。
這隻蟲子比其他同類略大些,跟拇指相似,通體暗綠色,閃爍着鋼鐵似的幽光,頭上長了兩對複眼,正一刻不停的震顫着。
「咦?這隻蟲子有古怪!肚子裏沒貨,莫非它是這群蠱蟲的蠱王?」
在杜蔚國的透視視野,可以清晰的看出,這隻墨綠色的大蟲子,肚子裏沒有「蟲卵」。
但是它的下腹部多了條彎鈎似的器官,很顯然,這隻蟲子是個「公的」!
「麻辣隔壁的!一條雄蟲,配幾百萬後宮嗎?這麼狂嗎?」杜蔚國一邊罵着,一邊扯出手槍。
「啪!」下一瞬,槍聲響起。
「我尼瑪!」杜蔚國的驚呼幾乎同時響起,因為他失手了,沒打中。
這隻墨綠色的「雄蟲」速度快到不可思議,而且應該還有一定的危險感知能力,居然間不容髮的躲開了杜蔚國射出的子彈。
「吱~」
這一槍雖然沒能建功,但卻徹底激怒了腳下的蟲潮,所有蠱蟲都抖動着身體,發出一聲類似咆哮似的刺耳聲音。
隨即,蟲潮掀起無數波瀾,速度猛漲了一大截,朝着杜蔚國猛撲而去。
「啪啪啪!」
杜蔚國才懶着理會蟲潮的無能狂怒,他一瞬不眨的追着那隻「雄蟲」,不斷的扣動扳機。
直到第三槍,雄蟲即將脫離他的視野極限前,才將將擊中了它。
「艹!不會吧!」杜蔚國再次驚詫了。
這隻「雄蟲」雖然中彈了,但是卻沒有被子彈打成稀巴爛,只是被鑿進了地里而已,這逼玩意的硬度堪比鋼鐵。
「我艹尼瑪的,硬是吧?」
接連吃癟,杜蔚國也怒了,從空間扯出浮沉刀,直接瞬移過去,然後毫不遲疑的一刀插了下去。
隨着這一刀下去,「雄蟲」頓時被鋒利無匹的浮沉刀戳成兩半,隨即被巨力碾成齏粉。
「吱~」
一瞬間,蟲潮崩潰了,所有蠱蟲都瘋了,不過它們的行為突然雜亂起來,變得毫無頭緒。
它們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着,有的繼續朝杜蔚國湧來,有的朝叢林深處逃去,甚至還有小部分蠱蟲互相噬咬起來。
「果然,這個帶把的傢伙是蠱王,這些蠱蟲全都是聽從它的指揮。」
甩了甩浮沉刀,重新收好,杜蔚國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行了,幹掉它,勉強也算是幫吉布森他們報仇了,打完收工,下山。」
沒錯,杜蔚國準備下山了,他從來都不是什麼聖母心泛濫,把守護世界作為己任的超級英雄。
壓根就沒有徹底剷除這些蠱蟲,抹除潛在滅世危機的打算。
愛咋咋的,天塌下來,總會有高個子頂着,反正他有能力護住自己在意的人和事。
「嗯?」
就在此時,杜蔚國瞳孔劇震,他陡然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窺視感,仿佛濃霧中有什麼存在,正死死的凝視着他。
同時,已經炸營的蠱蟲也重新變得有序,只是眨眼間就匯成一股,速度極快的朝着杜蔚國翻湧而來。
「丫的,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個雄蟲只是小boss,它背後還有大boss,真正的蠱師,就躲在濃霧中。」
杜蔚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瞬間就意識到了真相,頓時陷入到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內。
轉身離開,這蠱師已經發現他了,或許還以什麼特殊的方式標記他了,難保不會事後報復。
如果這傢伙跑到杜蔚國的地盤上,以他詭譎的手段,那後果必然是毀滅性的。
如果按杜蔚國以往的作風,肯定是要繼續深入濃霧,把幕後boss揪出來幹掉,徹底的斬草除根。
不過,粘稠的濃霧對他的限制太大了,這裏還是蠱師的主場,杜蔚國多少有點畏難情緒。
「麻辣隔壁的!我討厭蟲子!」
瞬息之後,當蟲潮再次涌到眼前,杜蔚國忿恨的罵了一句,騰身而起,朝着繼續深入的方向狂飆而起。
他已經有了決斷,必須要幹掉蠱師才行!
佛曉時分,天色已經變得蒙蒙亮了,但是魔霧山的深處,卻依舊伸手不見五指。
到了這裏,霧氣變得更加濃烈,粘稠,就像是一層又一層被浸濕的厚布糊在眼睛上。
以杜蔚國的超凡視力,也就將將能看出去200米左右,視野被壓縮到了極限。
連續行進了2個小時,杜蔚國狂飆猛進的深入了10幾公里,算算距離,都快到達雪山部分了。
「丫的!這該死的蠱師,到底藏在哪?」
杜蔚國停在山坡上,一塊凸起的巨石上,此刻,他的情緒十分暴躁。
一路走來,他沒有見到任何活物,蠱蟲倒是遭遇了好幾波,他之前的估計沒錯,這些蟲子是分區駐守魔霧山的,還是網狀交叉駐防。
而且它們平時也確實是處於休眠假死狀態,只有當發現活物靠近的時候,才會甦醒。
光是杜蔚國親眼見到的蠱蟲,數量就超過幾千萬隻了,整座魔霧山,絕逼上億,甚至能達到幾億。
這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蟲山,生命禁區!
還有就是,除了最初那隻被浮沉刀戳爆墨綠色的「蠱王」外,杜蔚國在其他的蠱蟲軍團當中,都沒再發現這種雄蟲。
杜蔚國盲測,這些擁有指揮能力的雄蟲很珍貴,應該被蠱師刻意保護起來了。
至於蠱師本尊,一點線索都沒有,杜蔚國甚至無法估算出,他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操控蟲群。
這麼大座山,還是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想在其中找出一個刻意隱藏的人,其難度可想而知。
「丫的,大海撈針的滋味,可真特麼難受啊,要不是老子補給充足,估計就只能夾着尾巴逃命了。」
抓了把煞神丸塞進嘴裏,杜蔚國一邊四處掃視着,一邊含糊不清的吐槽道。
「嘖,不行啊?這樣找下去根本沒頭,我得想想別的辦法。」
又掏出水壺灌了幾口水,杜蔚國突然抬起頭,朝濃霧望去,那裏應該是魔霧山的雪頂。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眼中驟然閃過一絲厲芒:
「跟老子捉迷藏是吧?行,那我就陪你玩個夠!」
話音剛落,他就扔掉鋁飯盒,身形陡然消失。
與此同時,芭提雅,薩美山花旗基地,隸屬於海軍陸戰隊的第6號軍械倉庫。
「嘿,麥克,明天休假,要不要去一起瑪麗舞廳瀟灑瀟灑?據說最近店裏新來了一批阿拉伯妞,特別有味。」
一個光頭花旗大兵痞賴賴的靠在門口,眉飛色舞的,對倉庫里正在盤點數量的同僚發出了邀請。
盤點的花旗大兵留着風騷的八字鬍,他用力了錘在一個木箱上,恨恨的罵道:
「媽惹法克!瑪麗舞廳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吸血魔窟,玩一次最少要幾十美元,我特麼哪有錢?」
「沒錢?」光頭大兵很詫異。
「沒扯了,麥克,我們不是昨天才發了工資,你特麼可是上士,月薪264美元呢?」
該說不說,花旗大兵的收入,絕對冠絕當下,即便是剛入伍的大頭兵,月薪都能達到156美元,派駐海外的話,就更高了。
而當下花旗國內的人均年收入,才不過1800美元,所以在花旗,始終有一人當兵,養活全家的說法。
一聽這話,小鬍子麥克更懊惱了:
「法克!別提了,我昨天休班後跟馬庫斯溜去船上玩了幾把,不僅把工資全輸光了,還借了300美元。」
「什麼?」光頭大兵瞪大了牛眼:
「麥克,你特麼瘋了嗎?居然敢上特莉絲號,甚至還敢借錢?你不知道那是誰的地盤嗎?你不想活了?」
特莉絲號,是艘上下六層的超豪華遊輪,巡遊在曼谷和芭提雅之間,同時也是艘賭船,上個月才剛剛下水。
這艘船,當然是芭提雅女王莫蘭旗下的,甚至連船名都是用她的英文名字命名的。
而在花旗軍營里,自從去年就多了條不成文的潛規則,誰也別去招惹特莉絲的買賣。
因為真的會死!
麥克把木箱催得咣咣作響:
「別提了!我一開始爆棚,贏了600多美元,後來找個法國妞,然後運氣就越來越差!」
光頭大兵被他嚇得眼皮子直跳:
「法克!你這個瘋子,你特麼輕點,那可是炸藥,麥克,你想讓我陪你見上帝嗎?」
「沒事,這是TNT,炸不了的。」
麥克訕訕的停下動作,搓了搓手:「嘿,道格,要不你先借我,嗯~道格,你怎麼?」
他的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光頭大兵居然軟軟的倒在地上了,正當他抬起頭,想要搞清楚狀況的時候。
突然眼前一黑,隨即就人事不知了。
等倒霉蛋麥克再次甦醒的時候,已經被內部調查處的調查員關在了軍事監獄裏。
理由是他負責的倉庫,在他當班期間,丟失了整整34噸炸藥。
而這些炸藥,足以把大半個花旗基地送上天。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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