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魔霧山,大雪如席,天地一片蒼茫。
驚天雪崩媾和了彌天大霧,引發了百年難遇的暴雪,隨着雪越下越大,終年籠罩在山間的迷霧也逐漸散去了。
多年被大霧遮掩的魔霧山,也終於露出了神秘的真容,不過又被大雪阻礙,依舊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其實也沒啥可看的,無非就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山林。
可以預想,用不了多久,當積雪消融的時候,水汽蒸騰,霧氣估計比之前還要更濃重些。
不過大雪擋着住普通人的視線,卻擋不住杜蔚國的火眼金睛。
此刻,他正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雪山邊緣,蹲在一塊被炸豁的石頭上,逐尺逐寸的巡睃着被積雪覆蓋了大半的叢林。
「嗯?」
杜蔚國突然定住目光,劍眉挑起,猶如刀劍出鞘,他發現了峭壁上的那處洞穴。
當他的視線掃過洞穴的時候,猛然察覺到了一絲心悸,仿佛黑漆漆的洞裏,藏着什麼恐怖的噬人怪獸。
「我尼瑪!這蠱師還特麼挺會選地方。」
以他的眼力,勉強能看出這個開在懸崖上的洞穴,應該是傾斜向下的,所以躲過了雪崩的侵襲。
「不過,這絲絲拉拉的危險感又是怎麼回事?沒了漫山遍野的蠱蟲,莫非這傢伙還有其他手段?」
杜蔚國眉頭緊皺,表情顯得有些躊躕。
之前的爆破是成功的,上百萬噸積雪裂天般崩泄,掩埋了大半的叢林,同時也掩埋了那些兇悍的蠱蟲。
這些蟲子就算沒被凍死,砸死,現在被萬鈞大雪死死壓住,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出來嘚瑟了。
對蠱師來說,沒了蠱,就如同是拔了爪牙的野獸,已經不足為懼了。
但是,望向這個幽深的洞穴的時候,杜蔚國卻感覺心跳如鼓,頭皮發麻,這是異常清晰的危險感知。
「丫的,要不然,我直接轉身離開?」
「已經毀了他的老巢,滅了千萬蠱蟲,怎麼也算是報仇了,沒必要不死不休。」
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杜蔚國的心中生出了些許退意。
他曾經在蠱師的手裏吃過大虧,對於邪門的蠱蟲,他打骨子裏犯怵,但凡有可能,他都不想硬碰。
別的倒還好說,主要是下蠱的方式太詭譎了,有可能攙在食物和水了,也有可能通過接觸散佈。
最讓他忌憚的就是通過空氣散播,可以通過孔竅入體,當真是防不勝防。
「嘶~」
就在杜蔚國打算瞬移下山,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突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最近一直還算消停的系統空間,突兀的在他的意識中狠狠的震了一下,震得他眼前發黑,天旋地轉。
還是熟悉的感覺,飢餓,渴望,這洞穴里有它需要的「食物」。
「該死的!這陋逼系統,老子早晚被你玩死!」
瞬息之後,眩暈感緩緩退去,杜蔚國捂着腦袋,暴躁的罵道。
罵歸罵,他的身體卻很誠實,話音剛落,他就已經無聲無息的瞬移到了洞穴處,蹲在洞口朝裏邊巡睃。
系統空間每次吞噬「食物」之後,都會進行一輪擴展,現在已經達到200立方米。
雖然空間也不算小了,但是隨身空間這種安身立命的神物,當然是越大越好。
除此之外,空間需要的「食物」,對杜蔚國來說,也都是大有裨益的寶貝。
第一次是東瀛三神器之一是草薙劍,也就是杜蔚國現在最稱手的武器浮沉刀。
第二次是從蟲族女王莉莉絲身上順來的不知名金屬護腕。
這玩意堅不可摧,連草薙劍都無法留下絲滑痕跡,單純作為護具也是極好的,只是尺寸不對,暫時用不上。
事實上,上次鐵錘大師幫他煉刀的時候,杜蔚國特別想拿出來讓他煉成防具,不過想想還是放棄了。
畢竟是莉莉絲的東西,他不敢輕易亂動。
第三次是野人部落里挖出來的那顆藍紫色大寶石,這玩意不僅極大程度的拓展了空間,還讓杜蔚國脫胎換骨,刀槍不入。
所以,空間的「食物」,往往也是他進化的契機,絕不會放棄。
別說敵人只是區區蠱師,哪怕這個洞穴就是直通地獄的入口,杜蔚國也不會退縮。
「噹噹當~」
洞口處,杜蔚國掏出一枚煞神梭,敲了敲洞壁,頓時發出一陣金屬交鳴的聲音。
「我艹,天然鐵山嗎?難怪我啥也看不見。」
杜蔚國的臉色凝重,這洞穴所在的整片山丘,居然是都是天然的富鐵礦,山岩密度極高,他的透視眼壓根就透不過去。
最關鍵的是,這洞穴四壁光滑黝黑,並不像天然形成的,也不像人為開鑿的,倒像是被超高溫灼燒出來的。
「人類應該沒有這種技術手段,丫的,這洞莫非又是什麼外星生物的遺址,又或者此刻正藏着外星生物?」
杜蔚國的眉頭都快凝出水了:
「我尼瑪,這該死的蠱蟲莫非是宇宙雜種,而蠱師也是外星生物?」
外星生物,杜蔚國已經見過不少了,就算是宇宙雜種,他也見過,骷髏島的斑斕巨蚊,就是典型的雜交產物。
「呼,算了,愛咋咋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淦就完了!」
杜蔚國深呼一口濁氣,把軍情六處訂製的面罩扣在臉上以防萬一,隨即利箭般縱身朝洞穴里躥去。
此時此刻,孟加拉灣,天竺南部的海濱大城,號稱香城的馬德拉斯。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微風徐徐,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香料味道,街面上路人如織,一派祥和。
「啊~」
刺耳的女人悽厲尖叫聲,瞬間撕裂了安詳的氛圍。
路人紛紛朝發出動靜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中年女人渾身是血,滿臉恐慌,踉踉蹌蹌的的跑着。
她的脖子像是受了傷,正用手死死捂着,指間不斷飆出淋漓的鮮血,看起來極其駭人。
沒跑幾步,女人就猛的絆倒在路邊,渾身抽搐亂抖,眼見着不行了。
「嗷!」
離她不遠,一個男人突然從小巷裏沖了出來,他的嘴裏滿是獻血,不斷向下滴淌,還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最詭異的是他的眼睛,慘白一片,連瞳孔都分不出來了,這玩意杜蔚國他們很熟悉。
曾經在開塞利出現過的犬人!
下一秒,一個過來查看的路人,猝不及防被犬人撲到,滿是血污的黃牙,不管不顧的咬在他的脖子上。
「啊~」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驚呼着倉皇后退。
不成想周圍的小巷中又躥出幾個犬人,瘋狗似的,見人就撲,剛剛還平靜的街面,瞬間亂套,沸反盈天。
幾分鐘之後,那個被咬傷的女人緩緩的站了起來,脖子上的血已經止住了,瞳孔已然變得慘白。
然後,她猛地張開大嘴,發出一聲嘶吼,朝最近的路人飛奔而去。
同樣的事情,在馬德拉斯城的其他地方也在發生,如果從天上俯瞰,就能發現,所有犬人,都是以水井為原點向外擴散。
城郊,格巴利斯山,半山腰上,供奉濕婆的瓦拉神廟後殿露台,水蛭和馬薩爾正對面而立。
不遠處的城區,正不斷的冒起濃煙,伴隨着槍聲,爆炸,還有隱約的哭喊,哀嚎。
「水蛭,城裏已經亂起來了,我們趕緊離開天竺吧。」
馬薩爾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的眼中,透露着深刻的恐懼之意。
一方面,他是害怕煞神聞訊趕來,斬掉他的狗頭,另一方面,他也被虺教的癲狂和狠戾嚇倒了。
這些瘋魔似的怪物,壓根就沒有任何顧及,視人命如草芥,居然毫不猶豫就敢在大城裏散播死亡瘟疫。
要知道,香城馬德拉斯,可是天竺排名前幾的大城,人口幾百萬。
「怎麼?馬薩爾,你又怕了?要不要我幫你要條新褲子?」水蛭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語氣戲謔。
他的嘴上叼着一根金嘴黑杆的香煙,這位是杜蔚國生產的鯤鵬總裁,他也非常喜歡這款香煙。
說實話,水蛭對馬薩爾近期的表現失望至極,這條老狗被煞神嚇破了膽,斷了腰,絲毫沒了爭勝之心,只想逃命。
馬薩爾被羞辱了,頓時漲紅了臉,身周猛地鼓起一陣利刃似的風旋:
「水蛭,我特麼跟你只是合作關係,我不是你手下的狗!」
「呵呵~」水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語氣更加戲謔:
「怎麼?馬薩爾,你現在只要聽見煞神的名字就想尿褲子,但是卻敢跟我動手?」
水蛭用煙頭指了指遠處的港口:
「馬薩爾,你說的沒錯,你不是我的手下,想走是吧?請便,我看看離了我,你能在煞神手底下活幾天。」
馬薩爾拳頭緊緊攥死,額頭青筋爆出,但他卻泄了氣,語氣也不由軟了。
「水蛭,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難道你想在馬德拉斯城裏跟煞神硬鋼?」
水蛭彈飛煙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馬薩爾,過了好一會才搖頭道:
「當然不是,煞神現在被困在魔霧山里了,暫時過不來,但是他的幾個心腹手下在孟買,離這兒不遠。」
一聽這話,馬薩爾頓時目露精光:
「你想趁機剪除煞神的羽翼?」
「嗯,沒錯。」水蛭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想試試,那個胡姓的女人現在就在孟買,她是煞神手下最厲害的能力者。
同時還是他的愛人,如果能幹掉這個娘們,我想煞神必然會很難受,呵,非常的難受。」
媽惹法克,不僅是難受,還會暴怒發狂!
想到狂暴狀態的煞神,馬薩爾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聲音有些發抖:
「可,可是,水蛭,據我收集到的情報,這胡姓娘們的戰力很強,甚至不遜色煞神。」
「嘿嘿嘿~當然強,否則,不強,我為什麼急着除掉她?」
水蛭笑的陰鷙又古怪,表情顯得有些發癲。
「不用怕,我們不是有強力的盟友頂在前面嗎?就算煞神發飆,也找不到我們頭上。
都是玩精神力的,我很期待她跟虺教那些怪物們鬥法,想必應該會很精彩吧?」
與此同時,孟買,泰姬陵酒店,頂樓套房,露台。
被人惦記上的胡大姑娘,正慵懶的倚坐在藤椅上,整個身子隱在涼棚的陰影中。
她白玉般的手指捻起一片晶瑩剔透的魚生,緩緩遞到紅唇之中,細細的嚼着。
隨即她又阿端起手邊小記上的酒盅,淺淺的呷了口酒,天竺最好的帕羅司多白酒。
「嘩~」一直候在旁邊的精靈眼少女納婭,立刻幫她把酒杯重新滿上。
呼出酒氣,胡大姑娘咂了咂嘴,語氣淡淡的點評道:
「天竺這邊的水不行,酒的味道一般,這梨頭鰩吃起來也有些腥氣,納婭,你去幫我拿點烤牛肉佐酒吧,我要牛眼肉,七分熟。」
論享受,胡大姑娘是頂尖的。
「好的,小姐。」納婭被胡大姑娘調教的相當不錯,馬上恭順的點頭,轉身退去。
納婭才剛拉開陽台門,胡三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詐唬道:
「老五,出事了!」
胡大姑娘擰眉白了一眼:「咋咋乎乎的,什麼事?」
胡三拿起邊几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抹了抹嘴角:「天竺這邊也出現犬人了。」
「嗯?哪裏?孟買城嗎?」胡大姑娘猛地騰身坐起,眼中戾芒閃爍。
胡三搖搖頭:
「不是,是南部沿海的馬德拉斯城,現在全城都亂套了,肯定是虺教那些瘋子的手段。」
胡大姑娘皺起眉頭:「天竺又不是我們的地盤,他們為啥要在馬德拉斯搞事情?」
「嘿~」胡三笑得幸災樂禍:
「估計是這些瘋子被紅頭阿三逼得太緊,炸毛了吧?」
杜蔚國離開前,狠狠的抽了天竺調查分析局局長,安巴尼家族的吉祥物薩爾曼·汗。
他還給內閣總理阿米爾·拉奧下了最後通牒,限期他們在一個月內清查境內的虺教。
杜蔚國的屠刀上沾滿了各種通天大佬的血,天竺的高層們如坐針氈,自然不敢對他的命令虛以逶迤。
雖然杜蔚國交代過,儘量暗中行事,不要打草驚蛇,防止虺教狗急跳牆。
但是,三哥辦事一向粗糙,哪能做得好這種精細活?
為了儘快送走杜蔚國這個瘟神,都是駐軍出動,挨個神廟搜查,一旦發現是虺教道場,立刻就地清剿。
正所謂,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天竺的這些兵痞們,借着這個機會大發橫財,僅僅幾天,就搞得大半個天竺灰煙瘴氣,雞飛狗跳。
這樣粗暴的行動,瞬間就刺激到了虺教,再加上水蛭的煽風點火,這些瘋狂的傢伙,頓時就做出了最凌厲的反擊。
「嗯,有道理。」胡大姑娘點點頭,重新又躺在躺椅上,恢復了慵懶的模樣。
胡三皺皺眉頭:「老五,這事畢竟因咱們而起,你啥意思?不管?」
「管個毛!」胡大姑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輕嗤道:
「胡老三,你是不是腦子有水?怎麼是因咱們而起?這虺教可是紮根在他們天竺境內的。
他們這叫養虎為患,關我們屁事?我們之前被虺教襲擊,沒過來找天竺的麻煩,都算我們深明大義了。」
「呃~可,可是~」胡三被懟得啞口無言,憋得臉頰通紅。
「可是什麼?」
胡大姑娘的眼珠子一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拿起煙盒點了根煙:
「怎麼?胡老五,看你這副德行,是不是那個老雜毛給你灌什麼迷糊湯了?還是許給你什麼好處了?」
她口中的老雜毛是內閣總理阿米爾·拉奧,這老頭一直都留在孟買,作為煞神的臨時聯絡官和協調官。
杜蔚國走了,胡大姑娘也懶着搭理他,所以最近幾天,都是胡三跟他打交道,倆人倒是打得挺火熱。
「沒,沒有。」胡三被戳中心事,明顯有些心虛。
胡大姑娘緩緩呼出煙氣,語氣幽幽的:
「想讓我們幫忙平息犬人瘟疫也不是不行,但是,總不能白干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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