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下班,杜衛國才終於見到了久違的楊采玉同志,都是在一個廠子上班,居然整整4天3夜沒有見着面!真是有點咫尺天涯的感覺啊!
下暴雨那幾天,廠辦所有女職工全都放假了。
熱戀中的男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幾天不見, 格外想念,尤其是杜衛國這幾天連續奮戰,折騰得委實有點憔悴,頭髮有點亂,青虛虛濃密的鬍子茬都已經冒出開了,還是連鬢的絡腮鬍。
一派頹廢風,看起來非常爺們!
看見杜衛國如此邋遢憔悴的樣子,可是把楊采玉心疼壞了,她知道杜衛國一向都是非常注重儀表衛生的, 能造成這麼狼狽,估計肯定是累壞了,她心疼得都快要哭了。
她今天來上班的時候倒是也聽說了那天食堂的事情,對此她只是曬然一笑。
聰明的她才不信杜衛國會去食堂故意撩扯別人的對象呢,這是她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對杜衛國也有足夠了解和信任。
今天的晚飯有點簡陋,只有白面饅頭棒子麵糊糊,土豆片,還有鹹菜。
連續幾天的暴雨,致使道路斷絕,根本就沒地方買菜,這個時代也沒有冰箱啥的能夠儲藏蔬菜,只能是有啥吃啥吧!
其實這已經非常不錯了,不少人家都已經斷糧了, 好在,都不是挑剔的人,包括楊采玉對伙食也是毫無怨言。
飯後, 楊采玉幫着杜衛國洗了頭髮,還颳了鬍子,並且還主動提出讓他今晚留宿了,這可是開天劈地的頭一次!
可惜今天的杜衛國同志表現實在是有點拉胯完犢子,剛躺下去就睡着了,鼾聲如雷!特別老實。
丫的,給你機會了,你也不中用啊?
杜衛國其實還是很累,體力有點透支了,雖然他體質過人,但是這幾天小杜的工作量也是超人啊!就算是蠻牛一樣的巴特都沒有他的工作量一半大!
一直到禮拜六,經過連續幾天的大晴天,在這片大地上的討活的人們,如同的不知疲倦螞蟻一樣不停的努力休繕重建,四九城倒是已經基本上恢復了往日的舊貌。
至少四合院是肯定恢復了原貌,只不過大雜院棚戶區可就更加沒法看了,狼狽不堪,越發破敗,甚至有人房倒屋塌,暫時都已經無家可歸了。
對於這些, 杜衛國無能為力,包括黃桂蘭家也是一樣,只能是救急不救窮。
穿越一年之後的杜衛國,現在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適應了自己的角色,如果現在重新遇見左藍,他可能依然會幫忙,但是不可能再認親了。
在蔣東方家蹭住了兩天,禮拜六晚飯後,杜衛國被楊采玉生生攆出來了,實在是太羞人了,要知道,有些時候,有些聲音的確是很難控制的。
早上吃飯時,蔣東方尷尬的眼神,李阿姨揶揄的微笑,都讓楊采玉害羞得幾乎無地自容,臉上火燒火燎的燙。
所以,今天晚上不管杜衛國如何耍賴,她還是無比堅定的把他攆了出去,再讓他住一晚,楊采玉就活不成了,得活生生羞死!
晚上8點左右,杜衛國騎車剛轉進帽子胡同,就看見小馬哥正站在四合院門口,很顯然,這是等他呢
杜衛國騎車迎了上去:「小馬哥,你這是等我呢?
小馬看見杜衛國非常高興,他笑着說:「嗯,杜科長,您回來了,您之前不是交待我爹幫你打聽許家老頭的事麼?我爹都已經問清楚了,前幾天下大雨,禮拜四雨一停我就過來了,這幾天您都沒回家。」
杜衛國有點歉意的說:「嗨,這事都怨我,不好意思啊!小馬哥,你咋沒去軋鋼廠找我呢?」
小馬不以為意的說:「嘿嘿嘿,杜科長,這算啥事啊?我白天也得上班,最近下雨,我們糧庫那邊也忙,再說了,我爹說儘量別去工廠找你。」
嗯,馬五果然是個懂規矩的,杜衛國對此很滿意。
「有心了,小馬哥,來,跟我回家坐會。」
杜衛國把小馬哥領進屋裏,可惜的是,別說茶水了,就是連杯熱水都沒有,只有好幾天前的涼白開招待。
杜衛國有點不好意思:「呵呵,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連杯熱水都沒有,怠慢了,小馬哥。」
小馬連連擺手,他笑得非常愉快,非常真誠的說:「嘿嘿嘿,杜科長,您跟我還客氣啥啊?按理說,我是死活都不敢讓您喊我一聲小馬哥的。
但是您每次這樣叫我,我就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格外舒坦,熨帖,實在是捨不得拒絕,杜科長,您別千萬別見怪啊!」
杜衛國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多大點事啊,小馬哥,按說咱倆年歲差不多,稱呼上一點毛病都沒有。」
「嘿嘿嘿,我就知道,您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杜衛國給小馬遞了一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笑呵呵的說:
「小馬哥,說說許家是事?」
「噯,我爹找了朋友,把他家查了個底掉,他家~~~」
小馬哥口齒伶俐,很快就說清楚了老許頭的真實情況。
這個老許頭,早年就在磁器口的電影院干放映員,50年去軋鋼廠干放映員,60年退休,由他兒子許大茂接班。
放映員在這個時代算是精細活,收入不算低,所以老許頭算是家底挺厚實的。
他的所謂跟腳,說起來就是個玩笑,是在47年的時候,電影院失火,他救了一個大人物家的小孩,小孩的父親是當時北平城的****。
變天之後,這個當年的大人物自然也就隱於市井之間了,如今早已是垂垂老矣,黃土都埋到嗓子眼了,不足為懼。
不過他當年救得的那個小孩如今倒是長大成人了,而且還混出來了,叫史文斗,是城東一帶非常有名的訟棍,就算是在四九城裏也都很是有一號的主。
訟棍就是早先的狀師,後來的律師,呵呵,在這個時代,律法比較嚴厲,專政極其強勢,老百姓也是恩怨分明,所以專門給犯人辯護的人自然名聲都不咋的,所以叫訟棍。
不過史文斗是個貪財如命的主,就算是老許頭小時候曾經救過他,也是毫不客氣的狠狠颳了老許頭一筆,老許頭家裏雖然還不至於彈盡糧絕,揭不開鍋,但是也是傷了筋骨了。
他來四合院收完東西之後,也確實隔天就轉手就把收音機以180塊錢的價格給賣了出去。
不僅如此,就連舊家具,被褥啥的也都買了幾十塊錢,看來是真是需要回血啊?
聽完老許頭的底細,杜衛國也就心裏有底了,根本紙老虎一隻,冢中枯骨而已,根本不足為懼。
至於那個什麼史文斗別看他現在蹦躂得挺歡,到了大風暴時期,自己直接就得死無葬身之地,骨頭渣滓都剩不下,呵呵,前朝餘孽!
杜衛國和小馬哥又聊了一會,主要是講這幾次戰鬥的過程,一直快到四合院關大門的時辰,才把意猶未盡的小馬給送走了。
杜衛國現在簡直就是男女通吃啊,就是這麼厲害!
禮拜天,杜衛國和楊采玉兵分兩路,楊采玉回家陪孫玉梅,杜衛國去左家公社看望左藍。
暴雨之後的農村道路絕對不是楊采玉能夠自由通過的,道路狀況不明,馱着她可能也不大不方便,於是杜衛國決定獨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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