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紅霞漫天,奎亞那,聖治敦,海邊別墅。
杜蔚國大馬金刀的端坐在環形沙發的中央,霸氣側漏,奎亞那這邊的所有親信都在。
包括肩膀受傷的杜蘭也在,此刻正小貓似的依偎在杜蔚國的懷裏,表情十分滿足。
杜蔚國回來了,所有人就都有了主心骨,感覺漫天的烏雲全散了,所有事都不是事。
杜蘭的左肩吊着白色的繃帶,右腿也纏着。
腿上肯定要留疤了,不過肩膀上的傷勢更嚴重,穿甲彈貫通,雖然沒殘,不過還是傷到了神經。
即使恢復,杜蘭的左臂也不能再做任何的劇烈運動了,她再也沒辦法回到狙擊手的位置,也不能再跟小夥伴們並肩作戰了。
杜蔚國用手指輕輕的觸摸着她受傷的肩膀,聲音滿是憐惜:「小蘭,現在還疼嗎?」
杜蘭擠出燦爛的笑容,用力搖頭:「不疼,先生,我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這才過去幾天,傷口都還沒長好呢,怎麼可能不疼?經常受傷的杜蔚國感慨於杜蘭的懂事,不由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唉~」
見到杜蔚國嘆氣,杜蘭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內心細膩敏感,怕被嫌棄,更怕被遺棄。
杜蘭有些惴惴的望向杜蔚國,聲音很輕:
「先生,醫生說,我,我肯定能好起來的。」
杜蔚國苦笑,伸出大手,愛憐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小蘭,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別說你能恢復,就算恢復不了,胳膊殘了廢了,我也不可能拋下你。」
一邊說話,杜蔚國還把她攬在懷裏,聲音溫柔:
「再說了,你的本事全在眼睛上,這些打打殺殺的活計,家裏這麼多爺們,用不着你,小蘭,你趕緊養好病,我給你安排新活計。」
「嗯。」
杜蘭重重的點了點頭,享受的感受着頭頂大手上傳來的溫度,眼睛濕潤,眯成了月牙形。
這個「家」字,讓她從心底里感覺到了溫暖,熱黑乎乎的,她現在也是有家的人了。
先生在的地方,就是家。
安撫完杜蘭,杜蔚國又把目光轉向瀚文,語氣中滿是鼓勵:
「瀚文,最近這兩仗,你指揮得相當不錯,堅決,果敢,最難得是進退有度,已經有點大將之風了。」
「嘿嘿嘿~」
瀚文得了誇獎有些意外,羞赧的撓了撓頭皮,臉皮有點漲紅:
「頭,我都沒護住小蘭,還以為你回來之後,得狠狠的批我呢?」
杜蔚國擺擺手:
「瀚文,你們既然選擇跟了我,幹得就都是刀頭舔血的買賣,難免見血受傷,甚至是死亡,這些事的根子在我,怨不得你。」
瀚文張了張嘴,杜蔚國話鋒一轉:
「所以,你這個帶頭大哥當的相當不錯,仗也打的不錯,打出了咱們煞神眾的威風。」
瀚文還是那樣,沒啥城府,根本就經不起夸,才誇了他兩句就翹尾巴了:
「嘿~頭,我這算啥啊?不值一提,您在雅加達那才是真威風,百萬軍中七進七出,堪比長坂坡的趙子龍了。
最後割了蘇阿脫的狗頭懸首示眾,真是太特麼牛皮了!頭,像這樣的大場面,什麼時候也能帶我見識見識~」
瀚文說話的時候,眼神倆得滲人,滿是嚮往,就連杜鐵,杜難,春生幾個也都是目露精光,期待至極。
杜蔚國嗤笑,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
「呵,百萬軍中七進七出?趙子龍?你丫在這說書呢?瀚文,你是光見賊吃肉沒見賊挨揍,你以為這是遊戲嗎?」
「刺啦~」
說話間,杜蔚國猛的伸手扯開了自己的外套,把整個上半身都精赤出來。
他身上,橫七豎八的密佈着無數猙獰傷痕,新傷疊老傷,都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這還是杜蔚國升級成了不死之身,可以不留傷疤的完美癒合,要不然會更加恐怖。
即便現在,看見他慘不忍睹的遍身傷痕,所有人都倒抽冷氣,屏住了呼吸,郭芙杜蘭更是連眼圈都紅了。
杜蔚國語氣淡淡的:
「我的本事,你們應該都清楚,連我都是九死一生,落得滿身瘡痍,你們去了,十死無生。」
瀚文羞愧的低下頭,語氣訕訕的:「頭,我,我~」
杜鐵他們也是表情凜然,眼神迷茫,杜蔚國見火候差不多了,緩緩的穿好衣服。
「你們倒也用不着垂頭喪氣,我以後要經歷的場面肯定越來越大,敵人也越來越強。
中情局,共濟會,甚至是整個花旗國,我一個人肯定是搞不定,必須要你們幫忙才行,怎麼樣,怕不怕?」
一聽這話,杜鐵蹭得一聲躥了起來,臉漲得血紅,小獸似得怒吼道:
「不怕!先生,只要您一聲令下,別說是那些花旗豬,就算是天王老子,我都把他的腦袋扭下來,讓您當球踢!」
杜難嘴笨,紅着眼珠子,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最後只是重重的嗯了一聲,眼神堅毅。
春生則是平靜的說了一句:「頭,我的命,是你的。」
郭芙和杜蘭雖然沒說什麼,不過眼神已經說明一切了,刀山火海一句話,眉頭都不帶眨一下的。
杜蔚國欣慰的環視眾人,嘴角微微上揚,不錯,孩子們都長大了,雛鷹展翅,他現在也是有隊伍的人了。
「行了!都別整的這麼悲壯,也不是要讓你們慷慨赴死,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這個躲在背後陰咱們的雜碎,務必挖出來,以眼還眼!」
杜蔚國目光凜冽: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是屁話!咱們煞神眾報仇,連特麼一秒都不等!」
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杜蔚國來美洲的時間尚短,而且目前也只立足在奎亞那這個貧弱的小國,沒能架構出自己的情報網絡。
之所以把蘇離請到奎亞那,除了讓他坐鎮自貿區的之外,建立屬於他自己的情報網,也是重中之重。
蘇離統字頭金牌特務出身,情報這套業務,這麼多年來,一直也都沒放下,只要給他充足的資金跟人手,假以時日,必將大放異彩。
不過眼下,還得依靠外力。
杜蔚國安頓下來後,第一時間給曼妮還有娜塔莎分別發了電報,讓她們儘快幫忙把幕後主使者挖出來。
這兩個娘們,背後都依靠着樹大根深的情報機構,眼線遍佈天下,抽絲剝繭這種活計也更加擅長。
安排完這些事,杜蔚國才在郭芙的陪同下,轉了一圈已經建成並且投入使用的自貿區。
輝煌的鯤鵬賭場,用神獸命名的酒店,美食街,風俗街,順便還檢閱了一下受訓近一年的奎亞那民團。
賭場比想像中的還要壯觀,尤其是爭奇鬥豔的風俗街,其熱辣程度,甚至連設計者的杜蔚國都嘖嘖稱奇。
民團也很驚喜,比想像中還有精銳,不僅裝備精良,精氣神也足,一個個都跟小老虎似的,威武彪悍。
這些來自於蘇里南來年輕人,都是沒出路的苦哈哈,民團當兵,吃得飽,練得狠,待遇高。
不僅讓他們有了穩定的收入,更收穫了為人的尊嚴。
小伙子們格外感恩,也格外珍惜這個機會,根本不用洗腦,忠誠度直接刷滿。
隔天,杜蔚國親自駕機,過海去了一趟里斯本,把已經抵達的賭聖葉寒接了回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當杜蔚國駕駛專機抵達里斯本波爾特拉機場的時候,所有民航飛機都被清空,整個機場都戒嚴了。
大葡麾下一個精銳團的兵力,荷槍實彈的,把機場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如臨大敵。
不僅如此,軍情六處的曼妮,還有克格勃的娜塔莎,以及滙豐銀行的索羅斯也都在等在機場翹首以待。
顯然,這各路神仙都是在等他。
更加有趣的是,大葡首相聞訊後,緊急安排了一個出訪行程,在杜蔚國將將抵達前,就急三火四的坐火車去了馬德里。
杜蔚國現在凶名在外,一舉一動都牽動着無數人的小心肝,他這第一次正式登陸歐洲,更是讓無數人都如坐針氈。
蘇阿脫的屍骨未寒,煞神突然降臨,誰不肝顫?
剛剛趕到機場,不明就裏的老葉頭,看着周圍神無數大兵列隊,一個個低眉順眼的,頓時就被這個排場震住了。
我尼瑪!煞神在歐洲這麼好使的嗎?
不過杜蔚國很忙,只是匆匆跟他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去應付娜塔莎曼妮她們了。
不去不行啊,麻痹的,馬上就要鬧出人命了!
此刻,這兩個金髮碧眼的洋婆姨,各帶了幾個手下怒目相對,甚至連槍都掏出來了,大有一言不合就開乾的架式。
大葡國小力弱,雖然忝為英吉利的小弟,但是強大的北極熊,他們也開罪不起,沒看連首相都躲出去了嗎?
杜蔚國徑直略過了滿臉諂媚的索羅斯,大步流星的走到兩幫人中間,也沒心情調節什麼,陰沉着臉:
「無關人都散了吧,你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鬥雞呢?別整這些虛的,讓你們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誰有線索誰先說。」
娜塔莎跟曼妮雖然互相看對方都不服氣,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
尤其是金大腿當面,她們更沒空扯這些無用功,連忙各自命令屬下退後。
曼妮的性子外放,也不避諱什麼,直接湊到杜蔚國的跟前,親熱的攬住他的胳膊,還有意無意的用豐腴蹭着,表功似的說道:
「衛斯理,我們這邊收到你的要求後,連一秒都沒敢耽誤,火速成立了專項調查小組。
按照你提供的線索,已經相繼找到了三個中間的掮客,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了。」
「呵~」
娜塔莎冷笑,輕蔑的白了她一眼:
「恬不知恥,那個狙擊手就是出自英吉利空勤團,難保跟你們六處沒有瓜葛,連自己的屁股都不乾淨呢,還有臉巴巴的跑來獻殷勤?」
曼妮秀眉一豎:
「娜塔莎,你可要搞清楚,這可是西歐,說話前,你最好考慮考慮後果。」
赤裸裸的威脅,娜塔莎卻毫不在意,語氣揶揄:
「雷娜都不敢動我,就憑你?剩下的最後一個掮客叫布里奇特,愛爾蘭人,黃毛奶牛,我說的沒錯吧?」
一聽這話,曼妮的眉頭瞬間皺起,沒有說話,而是惡狠狠的剜了娜塔莎一眼,很顯然,她說的信息準確無誤。
娜塔莎根本無視她的眼神,繼續幽幽的說道:
「這個布里奇特已經死在來巴特了,他被滅口了,時間是2天前,也就是說襲擊才剛剛發生,他就被幹掉了。」
很顯然,情報這方面,克格勃更有優勢,事實上,現在的克格勃正處於巔峰,尤其在滲透跟情報獲取方面,冠絕天下,連中情局都難以望其項背。
不過聽到這裏,杜蔚國也擰起了眉頭:「所以,線索徹底斷了是嗎?」
娜塔莎搖了搖頭,語氣略顯傲嬌:
「沒有,人雖然死了,但是布里奇特卻有記筆記的習慣,每天的事情,事無巨細都會記錄下來,而他的筆記我們已經拿到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娜塔莎還得意的瞥了曼妮一眼,後者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如同吃了大便一樣。
表面上看是兩女爭風吃醋,本質上,卻是兩個頂級情報部門在爭取杜蔚國的信任權重。
煞神的青睞。
杜蔚國可不好搞,這孫子不差錢,更不是戀愛腦,絕不會被她們迷得色與魂授,所謂的親熱,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想要牢牢的抱住這根通天的金大腿,說一千道一萬,最後還得看真本事,誰能提供真正的價值。
杜蔚國有些不耐煩,略顯冷硬的斥道:
「行了,別賣關子了,幕後主使到底誰?」
「呃~」
娜塔莎神情一窒:
「暫時我們也不清楚,布里奇特雖然留下了日記,但是卻都是用數字記錄的,相當於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的原始密碼。」
杜蔚國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娜塔莎連忙解釋道:
「不過我們已經安排最優秀的密碼專家着手進行破譯了,最快3天,最遲7天,保證可以破譯他的日記。」
曼妮樂了:
「哈!真是大言不慚,解不出來怎麼辦?你要以死謝罪嗎?說來說去,還不是一無所獲,既然如此,還在哪裝什麼大尾巴狼?」
娜塔莎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
「至少我有了準確的線索,總比你們這些一無所獲的軍情六處廢物強。」
曼妮颳了她一眼,腦子突然靈光一閃,也顧不上繼續鬥嘴,而是轉向杜蔚國:
「衛斯理先生,我覺得與其傻等未必靠譜的日記破譯,還不如追直接查布里奇特近期的賬戶變更,也許更快能有結果。」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聽到曼妮的提議,娜塔莎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懊惱,她把這茬忘了。
剛要張嘴把這個任務搶下來,杜蔚國就擺了擺手,蓋棺定論了:
「行了,不用爭了,你們兩邊同時進行吧,哪邊先有結果,就來奎亞那找我。」
一聽這話,娜塔莎跟曼妮同時神色一凜,不禁對視了一眼,火花四射。
杜蔚國這話蘊含着深意,這相當於面試了,題目相同,哪邊先給出正確答案,哪邊大概率就是杜蔚國的首席戰略合作夥伴了。
其實曼妮心中十分懊惱,她畢竟不是雷娜,也無法替代雷娜在杜蔚國心裏的地位。
她跟杜蔚國相處時短,雖然該發生的也都發生過了,各種姿勢也都體驗過了,甚至過程還很歡愉,但是畢竟卻沒有共同經歷過事情。
如果今天來的是多次與杜蔚國出生入死的雷娜,或許都不用爭,穩贏。
根本不等兩個女人表態,杜蔚國就已經轉身離開了,走到索羅斯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索羅斯,你又跑來幹什麼?陰魂不散,跟蹤我,監視我嗎?」
杜蔚國語氣冷冽,索羅斯嚇得抖如篩糠,都有點站不穩了,這可不是裝出來的,甚至此刻他的下身都有點溫熱失禁。
從今以後,才剛剛步入中年的索羅斯就留下了這麼個漏尿的病根,一直到死都沒好,嘿。
「不,不是的,衛斯理閣下。」
杜蔚國把手輕輕的搭在索羅斯的脖子上:
「那你來幹什麼?你可別告訴我,這次的事件是你們共濟會搞出來的,你是來宣戰的。」
索羅斯的聲音里都帶着哭腔了:
「不是,絕對不是,衛斯理閣下,我是特意過來跟你澄清,這次的事情,絕對與我們共濟會無關,我怕有人故意潑髒水~」
「呵呵呵~」
杜蔚國陰惻惻的笑了:
「索羅斯,你精通漢語,有聽沒聽過一句華夏老話?」
索羅斯被他笑的渾身棘皮豎起,趕緊脖領的大手隨時都能收緊,把自己掐死。
他的腦子都快宕機了,表現得更加不堪,都已經站不穩了:
「什,什麼老話?」
杜蔚國露出雪白的牙齒,仿佛要擇人而噬:
「此地無銀三百兩!索羅斯,你此刻的表現,就格外契合這句老話,你回去轉告那些老不死的。
想自證清白,就趕緊找出真真切切的證據,別空嘴白牙的胡扯,如果這件事真是你們幹的,讓他們想吃點啥就趕緊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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