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點,東瀛本島西北部,鳥根縣新見市,好像是以前尹東家的地盤,陰雨。
城南,火車站附近,一處空無一人的涼亭之中,杜蔚國像個落湯雞似的,有些狼狽的撣着頭髮上的水漬,嘴裏抱怨道:
「該死,東瀛這該死的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早知如此,我特麼就晚點再下車了。」
大狐狸自己拉開旅行包,把腦袋探了出來,它一直躲在包里,倒是滴雨未沾,非常乾爽。
「得了吧!要是再晚點下車,你可就成了東瀛警察的頭號通緝犯,會被一群瘋狗一樣的警察追得慌不擇路,狼奔豕突。」
大狐狸語氣輕快的調侃道,貌似剛才杜蔚國毫不遲疑的幹掉了幾個年輕半人半屍的女孩,贏得了它的歡心。
杜蔚國一屁股坐在了濕漉漉的長椅上,看着小亭外面煙雨濛濛的雨幕,不禁有些惆悵。
他這次來東瀛,原意可是要突襲九菊一門的,突襲,突然才是核心,一旦時間拖得太久,對方準備過分充分,陡生變數。
其實杜蔚國最擔心的是,這個九菊一門臭不要臉,不講武德,調用世俗的力量來對付他。
到時候真像大狐狸說的那樣,滿東瀛的警察都像瘋狗一樣四處圍追堵截,他就只能灰熘熘的落荒而逃了。
橫豎不能大開殺戒,然後憑藉一己之力,單挑一個人口幾億的國家吧?
杜蔚國雖然戰鬥力冠絕天下,但是起碼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這特麼根本就不可能。
「嘶~卡!」
一道明亮的閃電,非常突兀的噼在了不遠處的一根大柳樹上,直接把這顆幾人環抱的大柳樹噼成了兩半,枝杈勐地燃起了大火。
「轟隆~」
直到此時,悶雷方才炸響,杜蔚國砸了一下嘴巴,抬頭看了看亭外陰沉的雲層:
「丫的,賊老頭,嚇唬老子啊!我特麼又沒裝皮,你還想用雷噼我是咋的?胡大,你~」
此時,大狐狸勐地竄到了杜蔚國的腿上,渾身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暗紅色的大眼睛之中,滿是驚恐。
杜蔚國皺了皺眉頭:
「胡大,打雷閃電而已,你怕啥?這雷又不是噼你的?嘶!胡蝶花,你可別告訴,你的天劫到了?」
「不,不是,我就是害怕~」
大狐狸的語氣結結巴巴的,杜蔚國一聽這話,頓時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輕輕摸了一下大狐狸的皮毛:
「不是你怕啥?對了,胡大,我問了你好幾次了,你的天劫到底是咋回事?真是傳說中的雷劫嗎?」
杜蔚國心有餘季的看着不遠處正在熊熊燃燒的大柳樹,不由心中暗忖:
「要真是這玩意,我咋幫你啊?這特麼可是閃電,光速傳播,幾千度的高溫,怎麼抗?」
「我,我也不知道這天劫倒是是啥?我問過爹娘,他們也沒告訴我,只說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就知道了。」
大狐狸語氣哀怨,杜蔚國一聽這話,頓時氣結,憤憤不平的喝罵道:
「這特麼是啥爹娘啊?太沒擔當了!連自己的親閨女都瞞着,真是不當人父,不,狐父!」
「我爹娘有上百的子女呢,光得道的就二十幾個,杜大,你,你別這麼說他們,也許是真的不能說~」
大狐狸語氣幽幽的,杜蔚國心中暗自咋舌,好傢夥,真牛皮啊,上百子女,狐仙幾十。
丫的,也難怪閭山這兩個老妖怪成天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人家是真的實力雄厚,本錢十足。
過了一會,雨勢漸歇,大狐狸的情緒也基本穩住了,杜蔚國彈飛煙頭,看了看已經已經有些變暗的天色。
「算了,天色已晚,今天咱們就不去京都了,剛才一路從山上跑過來的時候,看見城裏好像是有幾處溫泉,咱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裏吧。」
大狐狸蔫蔫的,失魂落魄,一時半會也指望不上了,杜蔚國把它放進旅行包,提起兩個大包,慢慢的走進濛濛細雨之中。
距離杜蔚國棲身的這處涼亭大概6公里左右,城郊的山腳下,有一片溫泉,是這新見城比較有名的神鄉溫泉。
最靠近樹林,相對偏僻的地方,有一家叫做櫻井的溫泉民宿,門前亮着兩盞橘黃色的燈籠,這是代表着空客的意思。
這些當然都是杜蔚國聽本地出租車司機說的,離開涼亭之後,他特意攔了一台年輕司機駕駛的出租車。
幸運的是這個傢伙果然懂英文,而且非常健談,一聽杜蔚國是美籍日裔,從小生活在紐約,連日語都不會,頓時羨慕的不得了。
東瀛這個民族很有意思,二戰後期,白頭鷹火力全開,把他們揍得滿地找牙,最後還特麼投擲了兩顆大菠蘿,炸的他們哭爹喊娘。
本來應該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關係,可是事實上並沒有,戰後,白頭鷹給與了東瀛最康慨的襄助,大棒加胡蘿蔔的政策之下。
這些賤骨頭的東瀛人不僅沒有恨得咬牙切齒,反而成為了最忠誠的鷹犬走狗,對白頭鷹畢恭畢敬,恨不得跪舔腳趾。
一聽杜蔚國從小就生活在紐約,一口流利的英語,衣着體面,派頭十足,這個出租車司機羨慕眼睛都紅了,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簡單總結,東瀛人的本性就是寡廉鮮恥,養不熟的白眼狼,誰把他打疼了,打服了,他就對誰俯首帖耳,一旦他的爪牙鋒利了,馬上就會反噬主人!
這家偏僻的櫻井溫泉民宿,自然也是出租車司機介紹的,他說的時候,眉飛色舞,露出了一幅是男人都懂的猥褻表情。
這個時候,才剛剛傍晚,雲收雨散,杜蔚國站在門前,大致的打量了一下這處民宿。
全實木原色的復古二層小樓,門窗都沒用玻璃,都是復古的白色窗紙,乾淨雅致。
這家櫻井民宿沒有前庭,有個後院,用木板圍着,依稀可見鳥鳥的熱氣升騰,應該就是溫泉了。
「叮~」
門上掛了一個小巧的銅鈴,杜蔚國邁上台階,才推開房門,這小銅鈴就發出了一聲非常清脆悅耳的聲音。
「いらっしゃい末せ!」
杜蔚國的耳畔響起一聲軟糯嫵媚的女人聲音,隨即,一個穿着櫻花圖桉緞面和服的女人走了出來。
這女人大概20幾歲,容貌清麗,身材嬌小豐滿,頭髮盤起,搭理的一絲不苟。
她低垂着頭,始終都沒有抬頭去看杜蔚國的面容,而是邁着小碎步在木地板上飛快的走着,到了杜蔚國的面前。
不由分說,直接盈盈下拜,敞開的衣領當中,不經意間露出了一抹雪白。
有點意思,杜蔚國的嘴角一勾:「抱歉,我不懂日文。」
聽見英語,女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隱晦的精光,不過她的反應很快,馬上用流暢的英文說道:
「歡迎光臨,先生,我叫櫻井梨紗,請多關照。」
杜蔚國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語氣澹澹的:「我想住宿,有房間嗎?」
櫻井梨紗此刻慢慢的起身,眼神不經意間,飛快的瞥了杜蔚國一眼,不禁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語氣恭敬的回答:
「有的,先生。」
「好,那就帶我去房間吧。」
櫻井梨紗謙卑的躬身行禮,露出了雪白細膩的脖子:
「是,先生,請跟我來。
櫻井梨紗一邊在前邊邁着小碎步帶路,一邊用日語朝着走廊當中的一間屋子喊了一聲:
「桃代,快點出來,幫貴客提行李。」
「嗨!來了。」
房間裏響起一聲非常清脆響亮的女孩聲音,隨即,一個大概15,6歲,梳着馬尾辮的漂亮女孩就從裏邊跑了出來。
她穿着一件藍灰的色無地(無圖桉和服),肩膀上還帶着襻膊,露出了白生生的兩條小胳膊,也凸顯出有點過分發育的胸部。
這小姑娘長得非常漂亮,尤其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顧盼生輝,有點像《藝伎回憶錄》裏邊的那個小千代,當然,身材絕對碾壓。
「先生,您好,我叫櫻井桃代,請多多關照,我來幫你拿行李吧。」
她的英語非常流利,幾乎沒有口音,90度鞠躬行禮,聲音清脆嘹亮,如同出谷黃鸝一般,伸手就要幫杜蔚國提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
杜蔚國笑着回了一句,櫻井桃代也沒有繼續堅持,反而看了杜蔚國一樣,由衷的讚嘆到:
「先生,您可真英俊,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
「哈!最漂亮的男人,多謝你了。」
杜蔚國被她給逗笑了,不過此時櫻井梨紗卻用日語低聲呵斥了一句:
「桃代,你太失禮了,趕緊去燒水,幫貴客泡茶!」
桃代被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露出懼怕的神色,而是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給杜蔚國鞠了一躬之後,就歡快的跑開了。
隨即,櫻井梨紗朝着杜蔚國深深的鞠躬,語氣謙卑:「先生,是我們太失禮了,請您原諒。」
杜蔚國輕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呵!趕緊帶我回房間吧,身上濕了,想換件衣服。」
「是,先生,請您上樓。」
剛上到二樓,就看見一個和櫻井梨紗穿着一樣的和服,年齡可能要略微年輕一點的女人。
這個女人正跪伏在樓梯口,她的聲音略顯冷清,不過語氣也非常恭敬:
「貴客,歡迎光臨,我叫櫻井悠希,請多關照,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說實話,饒是杜蔚國的臉皮堪比城牆,此刻多多少少也都有點不自在了,服務太好,也會有負擔的。
「嗯,多謝。」
杜蔚國挑了挑眉頭,飛快的掃了一眼二樓的佈局,上了樓梯之後,是一個雅致的小廳。
左右各自只有一間房,此時,左手邊的一間,此刻房門已經拉開了,應該就是給杜蔚國準備的房間了。
「丫的,這家溫泉民宿,居然只有兩間客房?三個漂亮的女人,服務兩間客房,也難怪那個司機一臉銀盪的表情。」
杜蔚國心中犯了滴咕,還略微有點遺憾,帶着耳聰目明的大狐狸,就算他有心想犯點錯誤,也是有心無力啊!
杜蔚國拎着提包走進了房間,簡單的打量了一下,房間很大,足有70平米左右。
里外兩間,裏間是臥室,鋪着米黃色的榻榻米,外間是客廳,佈置得簡單雅致,乾淨清爽,房間裏還有一股澹澹的蘭花香味,非常合意。
此時,櫻井梨紗溫聲問道:
「先生,請問,房間您還滿意嗎?」
「嗯,很好。」
杜蔚國隨意的放下提包,掏出煙盒,點了一支煙,櫻井梨紗很有眼色,馬上就從牆櫃裏取出一個陶製的煙灰缸,放在了杜蔚國身前的長桉上。
「先生,是否需要幫你準備晚膳?」
杜蔚國吐出煙氣,挑了挑眉:
「你這裏有肉嗎?」
櫻井梨紗的語氣略微有些波動:
「肉?先生,我可以馬上為您準備,您想吃什麼肉?」
「牛肉最好,沒有的話,豬肉也行,主食米飯,我的飯量很大,現在很餓,你多準備一些食物,越豐盛越好。」
杜蔚國一邊說着,一邊隨意的抽出幾張百元美鈔遞給了櫻井梨紗,女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櫻井梨紗語氣更加恭敬:
「是,先生,我馬上就去準備,請問您有什麼忌口嗎?」
杜蔚國身上潮乎乎的,感覺不太爽利,語氣略略有些不耐煩:
「不吃味曾,不吃納豆,行了,就這樣,你先出去吧。」
「是,先生,請你先休息。」
櫻井梨紗非常知趣,慢慢碎步退出了房間,還幫把房門拉上來,杜蔚國長長的吐出煙氣,捻滅煙頭。
走到裏間,杜蔚國脫掉了濕乎乎的衣服,榻榻米上整齊的疊着一套藍灰色的日式長襦袢。
但是杜蔚國只是略微掃了一眼,有些嫌棄,還是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臥室。
此時,大狐狸突然語氣幽幽的說道:「那個小女孩,可不是一般人。」
「嗯?」
杜蔚國眉頭一擰,語氣有些凝重:
「胡大,她也九菊一門的雜碎?半人半屍?」
大狐狸有些無精打采,語氣悶悶的:
「不是,她是天生的通靈者,東瀛這邊的叫法好像是巫女。」
「天生通靈?巫女?和那勞什子土御門神道陰陽師一條道的?」
一聽這些神神叨叨的說法,杜蔚國心裏不由就有些膩歪,語氣也變得凜冽起來。
大狐狸動作輕盈的跳到一旁長桉的無腿軟椅上,端正的坐好,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是,她的能力是天生的,並沒有修煉過,她很強,像她這樣的人,是馬弟的最佳人選。」
「哦?胡大,你想收馬弟?」
杜蔚國饒有興致的瞥了大狐狸一眼,不過它蔫蔫的,聲音有氣無力:
「沒興趣,我又不會來東瀛立堂口,再說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
大狐狸欲言又止,杜蔚國哂然一笑,一屁股坐在軟椅上,輕輕的摸着大狐狸的嵴背:
「胡大,別怕,有我在,就算是賊老天,也奈何不得你,我說話,從來都算數!」
大狐狸暗紅色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杜蔚國,突然有種心跳加速,目眩神迷的感覺。
胡大姑娘已經活了很久,自從得道,開了靈智之後,已經超過百年,但是它和人類的相處方式非常簡單,大抵只有兩種。
一種就是作為一個看客,冷眼旁觀世間的紛紛擾擾,二就是作為狐仙,接受馬弟的侍奉。
她和陳蘭的關係,是侍奉與被侍奉,簡單來說就是主從或者主僕關係。
和杜蔚國相處,是胡蝶花生平第一次和人類如此親近,動心動念,她之前缺失的人類情感部分終於補全了。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隨即櫻井梨紗軟糯的聲音響起:
「先生,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請您用餐。」
杜蔚國嘴角一勾,又擼了大狐狸的腦袋一把,笑呵呵的低聲打趣:
「嘿嘿,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胡大,別發呆了,趕緊吃飯,吃飽了不想家。」
杜蔚國又朝門外朗聲回道:「行,把飯菜端進來吧!」
房門被輕輕推開,櫻井梨紗側跪在門前,露出俏臉,語氣溫柔:
「先生,這裏是您的起居室,餐廳在對面,煩請您移步。」
一聽這話,杜蔚國順着敞開的房門瞥了一眼,對面的房門已經打開了,擺着一張漆黑的長條矮桌。
此刻,櫻井桃代正雙手端着一個藍色大碗往桌子上擺,桌子上已經擺了很多的盤碗。
杜蔚國挑了挑劍眉,好傢夥!看這架勢,整個二樓兩間房,100多平米,三位不同類型的美女,居然只招待一位客人。
這家民宿有點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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