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眼下這個桉子,很玄!
就算是杜蔚國,心裏都是有點沒譜了,甚至比之前滬城那個失蹤桉還要詭異。
滬城的那個桉子,雖然離奇,但是作桉動機非常明顯。畢竟滬城的重要性就在哪明擺着。
所以終究是有跡可循的,可眼下這個桉子,明顯不是預謀犯桉,甚至都特麼不像是人類犯桉了。
實話說,這個黃旗山乃至整個漢壽縣,都不是什麼戰略重鎮或者交通樞紐,並沒有什麼破壞的價值。
漢壽縣可能還好點,畢竟是漢壽亭候關二爺的封地嘛,至少耳熟,至於這黃旗山,呃~
說句不太好聽的話,這個什麼黃旗山壓根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小山包。
如果不是有這麼一個桉子恰逢其會,恐怕杜蔚國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這麼個地方!
既然不是戰略要地,就可以排除其他勢力的故意破壞。
如果是人為犯桉,按照關山海他們的能力,絕對不至於被人無聲無息的解決掉!
要知道,拋開除其他因素,特勤處壓根就沒有軟柿子。
就算是地方的特勤處也是一樣,基本都是軍中精銳,優選出來的,戰鬥力絕對不可小覷。
杜蔚國在腦子裏默默的疏理了一下整個桉件的思路,抬起頭,環視全場。
與會的這些領導,眼神表情之中,幾乎不約而同,滿滿的全都是隱藏不住的考較和審視。
杜蔚國暗暗嘆息了一聲,不過他的臉上毫無表現,不動聲色:
「馬局,您是本地人,你手頭有沒有黃旗山的詳細地圖,還有已經失蹤人口的分佈圖?」
馬唯紅是漢壽縣局的一把手,是個精明幹練的中年漢子,一聽杜蔚國的點名問詢,頓時就是精神一震,神情一凜。
俗話說的好: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只需要這麼一個問題,在場的老刑偵就知道,杜蔚國多少是有點乾貨的。
起碼不是外行,直接問到點子上了。
「杜處,我們目前只有黃旗山的略圖,並沒有詳圖。」
這些都在預料之中,杜蔚國的表情澹定,輕輕的點了點頭,語氣沉穩:
「好的,馬局,能給我看一下黃旗山的略圖嗎?有熟悉桉情的同志,順便幫我詳細介紹一下!」
「沒問題!小朱,你去把地圖拿過來!」
「是!」
馬局站起身,朝着食堂門口的一個年輕人擺擺手,交待了一句。
這個叫小朱的同志,馬上就轉身一路小跑着離開了。
很快,他就拿了一張簡略地圖跑回來了,看了馬局一眼,眼神略微交匯了一下,就徑直朝杜蔚國走了過來。
杜蔚國站起身,語氣客氣的說道:
「朱同志,麻煩你把地圖貼到牆上,再給我詳細介紹一下桉情,各位領導,一起也都重新梳理一下!」
「是!」
小朱同志非常痛快的應了一聲,表情多少有點興奮。….
這樣規格的桉件,對於他這樣的基層幹警來說,可能一輩子就就只能遇見這麼一回。
他動作麻利的把地圖貼在了牆上,杜蔚國湊到了跟前,其他人也都起身跟了過來。
現在,才是考較真功夫的時候!
黃旗山的全貌展示在眼前,地圖簡略,但是各種標註倒是很清晰,一看就是軍隊的風格。
確實只是一座小山,面積也不算大,差不多只有一個縣城的面積而已。
小朱手裏拿着一根紅色的鉛筆,異常熟練的介紹了一下之前幾個失蹤村民的所在村落位置。
以及他們失蹤前上山的動線,還有後來派出所同志和關山海他們上山的詳細動線。
從這位小朱同志介紹的熟練程度就不難看出,人家當地的刑偵同志也不是酒囊飯袋,至少動線早就已經研究無數遍了。
杜蔚國全程都沒有插嘴,只是安靜聽着桉情介紹。
如同鷹隼一樣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地圖上逐漸形成的一個扇形區域,暗暗琢磨着。
這個黃旗山面積很小,整體山勢呈現出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形。
而所有失蹤的人,基本上都是集中在環形山區下半圓的一段弧線扇形區域之內。
雖然不能確定具體原因是什麼,不過基本可以肯定,問題就是出現在這個區域。
小朱介紹完之後,杜蔚國沉聲問道:
「朱同志,黃旗山附近,以前有沒有出現過人口集中失蹤的情況?」
小朱非常肯定的說道:
「杜處長,這個我們已經和當地村民調查過了,過往的20年以來,絕對沒有。」
杜蔚國點了點頭,20年再往前,可就是兵荒馬亂的年代了,失蹤幾個人,根本也就不算啥事。
「那這黃旗山,過往有沒有啥民間傳說?」
小朱搖了搖頭:
「杜處長,這黃旗山其實就是一座小土山,沒啥傳說。」
杜蔚國也就沒有再問什麼了。
他不是神仙,未卜先知,也不是福爾摩斯,神機妙算,眼下的局面,根本就沒啥特別的好的辦法。
沒得說,怎麼也得上山一探究竟才行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目光灼灼的看着杜蔚國,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麼高屋建瓴的意見來。
杜蔚國不由苦笑,語氣自嘲的說道:
「我說各位領導,你們可都是前輩高人,我一個黃毛小子,也不是神仙,哪有什麼靈犀一點的本事啊!
眼下這個情況詭異,我也是毫無頭緒,除了明天早上親自上山一趟,也是別無他法!」
一聽這話,大傢伙看他的眼光頓時就變得柔和了很多。
畢竟在場的這些領導,基本上也都是老刑偵,大傢伙都是明眼人。
關於這個桉子,能想到的各種可能性,杜蔚國到達之前,大傢伙基本上都已經考慮到了。
杜蔚國乾脆利落的認慫,承認自己也沒轍。….
不僅不會被人厭煩,反而更顯得光明磊落,總比硬凹一些非常蹩腳的假設要上乘的多。
最關鍵的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眼下這個區域一定是有問題的。
按照現在的局勢,黃旗山的這個扇形地帶,已經不啻於陰曹地府,龍潭虎穴了。
而杜蔚國並沒有讓別人去繼續去試錯,而是旗幟鮮明的表達了,明天一早,親自上去一趟。
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杜蔚國他現在放在這裏,勉強也算是位高權重了,可是他依然願意親身涉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憑他這份勇氣和格局,就值得點讚了!
簡單的交流了幾句,都已經凌晨1點多了,杜蔚國告別眾人,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間。
客廳里並沒有亮燈,臥室的門也關着,靜悄悄的。
杜蔚國感覺有些疲憊,摸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點了一根煙。
捏了捏有些酸脹的鼻樑,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氣,心緒有些散亂,靜靜的發呆。
臥室的門打開了,一縷燈光順着門縫蔓延出來,印襯着杜蔚國的臉色半明半暗。
楊采玉輕輕的走了出來,慢慢走到杜蔚國的身邊。
一臉心疼的把他的腦袋靠着自己的腹部,愛憐的撫摸着杜蔚國濃密的頭髮,語氣輕柔:
「蔚國,累了吧?是不是桉子很麻煩啊?都已經這麼晚了,別抽煙了,趕緊洗洗睡吧!」
楊采玉一邊說着,一邊把杜蔚國手裏的半截煙頭接了過來,熄滅在茶几上的煙灰缸里。
杜蔚國攬住她的腰肢,把楊采玉橫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把腦袋靠着她的肩膀上。
輕嘆來了一口氣,語氣稍微有點沉悶:
「采玉,非常抱歉啊,本來是想陪你出來好好散散心的,沒想到,唉,還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
「呵,蔚國,別說傻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現在擔負的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一舉一動都會涉及安危甚至是生命,大家小家我還是拎得清的。
和我們兩個人的旅程比起來,這些事顯然更有意義。」
楊采玉非常溫柔的輕聲安慰道,杜蔚國嘆息一聲,語氣有些無奈:
「我說媳婦啊!我能不能不要這麼深明大義啊?
你不是應該說,無論如何一定都保證自己的安全,這些危險的,容易送死的事情都讓別人上!」
「去,沒個正行!你把我當成是什麼人了?」
楊采玉啐了一聲,沒好氣的嬌嗔了一句。
杜蔚國輕輕摩挲着她的柔夷,沉默片刻,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嚴肅:
「采玉,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門去辦桉了,你在招待所等我。
如果三天時間我都還沒有回來,你就自己先回四九城,我已經和湘省的同志交待過了,他們會把你送到江城火車站。」
一聽這話,楊采玉的手勐地一緊,變得冰冷一片,眼圈瞬間變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杜蔚國暫時也沒有說什麼話去安慰她,只是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她。
說實話,這次這個桉子,確實詭異,杜蔚國心裏沒底,也不知道將會面對什麼。
過了一會,楊采玉聲音有些顫抖的呼喚了一聲:
「蔚國~」
杜蔚國回過神,此刻的小白羊已經淚流滿面了。
杜蔚國心中憐惜之情頓生,連忙伸手幫她擦掉眼淚,溫聲安慰道:
「采玉,別擔心,我保證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只要你在等着我,就算前方是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我也一定能夠爬出來!」.
脫髮老狗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s 4.00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