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安靜了那麼一刻,接下來,郭漢鴻發動了吉普車,拐出了帽子胡同之後,開始娓娓道來。
其實杜蔚國心裏很清楚,郭漢鴻這邊的工作肯定一直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一刻都沒有鬆懈過。
如今都已經過去一周時間了,一定是產生了很多有用的情報和線索。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整體信息量很大,也難怪胡斐他們着急找杜蔚國交流,畢竟巨妖行動的主要負責人就是他們三個,而杜蔚國還是具體執行人。
首先就是狐狸眼的消息,郭漢鴻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不由得瞥了杜蔚國一眼,眼神里充滿了幹得漂亮的意味。
現在已經可以確認,狐狸眼這娘們絕對是看上杜蔚國了。
理由是杜蔚國離開研究院之後的幾天裏,莫蘭已經先後通過吳益合安排他手下的周老三還有祝雙雙分別到杜蔚國公寓打探過。
如此大費周章甚至危險的舉動,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莫蘭已經徹底上頭了,變得不夠理智,杜蔚國的美男計已經奏效了。
杜蔚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臉的冰冷麻木,毫無得色,他看着郭漢鴻眉飛色舞的樣子,心中甚至有點厭惡。
說到底,莫蘭和他並沒有沒有啥私人仇怨,杜蔚國的思想境界的高度也不夠,如今這個方式讓他越發感到有點負擔了。
杜蔚國聲音有些冷漠的打斷了他的發言:「郭處,這事我已經明白了,你接着說別的線索吧。」
郭漢鴻現在幾乎天天都研究杜衛國的性格和心態,他一聽杜蔚國的冰冷語氣,立刻就判斷出,這小子他這是又矯情了。
杜蔚國的這個反應也很正常,他畢竟是半路出家搞情報工作的,而且還是被迫的。
所以對這種事情這種方式反感也是合情合理,秘密戰線上,這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的殘酷性和重要性,杜蔚國其實沒有從來都沒有認同過。
郭漢鴻並沒有說教,他很清楚,這可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開解的,他只好繼續說接下來的線索。
可惜,剩下的消息可就讓杜蔚國更加不爽了,他一直都是緊皺眉頭,全程黑臉。
首先燒餅店的全體工作人員已經完全排除嫌疑了,可以確定無論是公文包炸彈的那次,還是偶遇狐狸眼,都只是巧合而已。
杜蔚國反覆再三的和老郭確認,最後證實,燒餅店的員工全都毫無疑點。
都是地地道道的四九城本地居民,向上向下的社會關係都非常清晰,無論是時間線還是地域線都沒有任何嫌疑。
其次就是研究院附近的那家早點鋪子,莫蘭幾乎天天早上都會去早點鋪子吃飯,而且她和吳益合也多次在早點鋪子見面,所以這個地方的嫌疑最大。
甚至非常有可能是莫蘭的直接據點,杜蔚國對於這裏的期待值很高。
可是事實卻是無比殘酷的,甚至讓杜蔚國都有些崩潰了。
早點鋪子一共有19個員工,從上到下,從一把手的飯店主任到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全部一一篩除了嫌疑了,和燒餅鋪子一樣,都是跟腳清白的本地居民。
祖上3代都能查得出來那種的。
而原來的最有嫌疑的是主管採購的副主任,他的時間相對靈活,而且接觸的人也駁雜。
但是只是查出來他的一些例如貪污,吃拿卡要的劣跡,甚至他還和一位婦女長期保持不正當關係。
除了違紀行為之外,一無所獲,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只是一隻蛀蟲而已,和莫蘭沒有絲毫關係。
如今從行為分析上看,莫蘭她去早點鋪子和燒餅鋪子,單純只是她比較饞嘴,滿足口腹之慾而已。
杜蔚國聽到這裏,心態都已經崩了,我尼瑪,兩條線索居然全斷了,折騰了這麼多天,一切又特麼回歸原點了,這個狐狸眼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丫的,不僅饞嘴還好色,整個一個戀愛腦,哪裏有一點頂級特工的樣子啊?
杜蔚國現在心情很糟糕,本來他以為能通過巨妖監控莫蘭的方式,找到線索然後反向抓到巨妖的尾巴。
而且他對早點鋪子一直都是給予厚望的,現在線索居然一下子斷了,一切又得重頭來過,他還得繼續和莫蘭虛與委蛇,而且結束任務時間又變得遙遙無期了。
聽完這些消息之後,杜蔚國變得極其失望,又開始一言不發,自己在那憋氣,線索全特麼斷了,這特麼還有啥可參詳的。
這會,吉普車已經停到了蒯老三的私人館子門口,依然還是熟悉的味道。
只不過今天杜蔚國他們坐的是西廂房,羊蠍子鍋還有炒菜酒水依次端上來之後,房間裏居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針落可聞。
氣氛有點沉悶,胡斐畢竟是大領導,而且也是今天飯局的主人,他不能不張嘴:
「杜蔚國,你用不着垂頭喪氣的,這兩條線索雖然斷了,但同時也是一個利好消息嘛。
現在巨妖監控莫蘭的方法,其實全部嫌疑都指向了你們研究院嘛,我們下一部的工作方向其實變得很清楚嘛。」
杜蔚國連看都沒看胡斐,這特麼還用他說啊?如果已經有了目標嫌疑人,剛才郭漢鴻肯定在車上就說了,如果這麼明顯的線索都已經被發現了,那麼離徹底破案也就不遠了。
既然老郭沒說,肯定是連嫌疑人都沒有鎖定,雖然說已經拿到了研究院的人員檔案。
但是這研究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也是300來人的單位。
即便除掉社會關係相對簡單的保衛科和後勤服務人員,剩下在裏邊工作的大部分研究員不管是時間線還是地域線都非常複雜,非常難以鎖定目標。
咱們就以莫蘭為例吧,她是去年才回國的,那麼在她回國之前關於她的一切,基本都是查無可查,無論時間,地點,人物,她說啥就是啥。
她的出生時間還是戰爭年代,兵荒馬亂的,根本就無法核查。
如果按她的說法,她是祖籍蘇州,44年就跟着全家人一起逃出國的,先是南洋之後才輾選到了英吉利。
家人在路途上失散的失散,死亡的死亡,她的母親在國外病死後,她就徹底成了孤兒,這才落葉歸根,返回祖國,你就說這特麼咋查吧?
而研究院裏的研究員大多都是30歲以上,基本上都是民國生人,期間經歷過多次戰爭,社會經歷和成分都極其複雜。
200多人如果沒有明確的目標嫌疑人,而是挨個排查,那麼這個工作量簡直就是海量,甚至根本就無法開展。
胡斐他說的輕巧,其實和沒說一樣,他們那邊肯定也是分析和排查工作實在開展不下去了,這才着急找杜蔚國,畢竟莫蘭這條線索是極其清晰明了的。
至於參詳線索,參詳個老狗屁啊?
杜蔚國也不是神仙,火眼金睛,能一眼就看出誰有嫌疑,這種深潛的,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任務,到死都不露出水面,平時更是連一點破綻都沒有。
我尼瑪,所以一切都回到了原點,輾轉騰挪大半個月,幾乎全都是白折騰。
說來說去,還得死磕狐狸眼,杜蔚國本能的感覺就是膩歪,心塞,照眼下這個情況看,他和狐狸眼必須要再進一步才行了。
杜蔚國此時興致缺缺,聲音沉悶的說:「胡司,咱們不是說吃飯嘛,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胡斐有點氣惱他的態度,但是也無可奈何,他壓下煩躁的情緒,招呼了一聲:
「來吧!吃肉,動筷!咱們邊吃邊聊!」
胡斐話音剛落,杜蔚國就頭不抬眼不睜的開造了,一雙筷子如同穿花一樣,一頓上下翻飛,埋頭乾飯,他現在可是飯桶自愈模式,餓的很。
胡斐看着杜蔚國不管不顧的狼吞虎咽的這個死出,氣得額頭的青筋都突出來了,就連郭漢鴻也是搖頭苦笑,這小王八犢子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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