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嬌 第二十六章 跟蹤

    過了前三天打折優惠期，雪嬌、程二並上芸娘，三人一起在算店鋪盈利情況。

    雪嬌與芸娘都能識字算數，但雪嬌對古代賬本記錄方法不甚了解。令人驚喜的是芸娘以前學過管家、記賬、看賬本這些東西，因而便決定不讓她做夥計了，直接讓她當賬房先生，專職記賬。收支與出納都要歸芸娘所管。這是項繁瑣而需要細心的活，好在芸娘本身就是心思細膩的人，非常適合做這個。

    賬本以後每個月由雪嬌與程二看過以後，謄抄一份送給程掌柜過目。雪嬌與程二的工錢與當月店鋪盈利情況相關，想要拿高工錢就要努力讓店鋪多盈利。程四海在這點上還是非常聰明的，固定工錢會讓人缺少奮鬥的欲望，而一旦自身利益與店鋪相關，便會非常上心了。

    時間很快的滑過，轉眼開業快一個月了。馬上就要步入十月了，天漸漸轉涼。來購買布匹的客人們的需求也在往更厚更密實的布料上轉變，皮毛衣料的銷售量也在悄悄增加。

    最近一個月雪嬌因為飲食有所改善，再加上每日在店鋪里忙來忙去，活動量也在增加，身量悄悄拔高了一截。她自己本沒有發現，只一日，穿以前的衣服時發現袖子都短了一截。穆陳氏幫着她量了量身高，確實是長高了些，喜不自禁：「我們家雪嬌又長高了，像個大姑娘了。唉，過了年就十三歲了，該留心找婆家了。可你個姑娘家的天天往外跑着做生意，雖然是好事，但也要注意點，省得以後被人指指點點。」

    雪嬌在暗自扶額，才十三歲好麼？再說了，嫁人這種事情她都不在她考慮範圍內，她的目標是發家致富奔小康，努力掙錢才是王道。

    一邊嘴上說着：「娘，我要去上工了，您記得跟爹說一聲，我走了啊。」腳下也不停，飛快的跑了出去。話音未落人已經跑出好遠了，弄得穆陳氏哭笑不得。

    九月末，雪嬌在翻着賬本看收支情況。雖然生意逐漸好轉，但她並不滿足於此。她還是覺得做成衣這個是非常好的想法，商機無限啊。

    下意識的在紙上寫寫畫畫，她的目標是把成衣生意做好做大；阻礙是在普通人群中無法形成大規模需求；目前發展方向為軍隊成衣製作；途徑為通過鎮遠侯府勢力。大概就是這些了，現在最難弄的就是怎樣打通鎮遠侯府這一環節。

    雖說她與徐雲鶴小朋友玩的還算可以，但是徐雲鶴太小，根本管不到事情，他連自由出入侯府也是最近才能做到的。而鎮遠侯本人則是她這種平民根本接觸不到的。最理想的就是徐雲麒徐冷麵了，可是就目前這幾次接觸情況來看，徐雲麒真的是很冷淡的一個人，跟他說話要自帶保暖措施，不然凍也要被他凍死。

    唉，果然前路漫漫、道阻且長啊。但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有挑戰性的事情做成功了才有更大的成就感啊。

    下午店裏不忙了的時候，雪嬌跟人交代了一聲，抱着賬本準備去東城找程掌柜交賬。因分店在南城的東部，所以兩家店其實離得還是比較近的，她從承平街上走就可以了。

    因為一直在低頭思考着怎樣打通侯府關係這個事，便沒怎麼看路。直到被人拉住，雪嬌才抬起頭來，一看，是穆父。穆父樂呵呵的摸着她的腦袋，「雪丫頭你想什麼呢想這麼專心，從爹身前經過都沒看到，要不是爹拉了你一下估計你就一直走過去了。」

    雪嬌一臉驚喜的拉着他的手說：「爹，你怎麼在這兒？娘呢？娘是不是也來了。」

    「你娘沒有來，爹是來辦事的，不方便帶你娘。回頭爹專門帶着你跟你娘來，咱們一家人好好逛逛。對了，你不是在布行工作麼？怎麼出來了？這是要去哪啊？」

    「我是去布行交賬呢。月底了，得把賬本拿去給程掌柜的看看。爹爹你是辦什麼事的？」說罷，疑惑的扭頭看了看，也沒見什麼人是與穆父一起的啊。

    「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麼多幹什麼。去去去，你趕緊去交賬吧。我也去忙我自己的事了，晚上早點回家，你娘說今天要做好吃的呢。」

    穆父略微有些不正常的表現沒有逃過雪嬌的眼睛，看着穆父遠去的背影，她思考了一下，決定偷偷跟上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沒辦法，好奇心害死貓啊，她真的很好奇穆父這麼個老實木訥的男人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越來越偏遠了，雪嬌的心開始不安起來了，難道穆父真的是要做什麼對不起母親的事情麼？原本只是好奇，也是篤定穆父做不出什麼壞事才敢跟上來的，誰知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意料。

    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跟下去的時候，穆父突然停了下來，機警地扭頭往回看了一眼，嚇得雪嬌迅速的躲了起來。但穆父很快就繼續扭頭走了，等雪嬌探出頭看時，小巷已經空蕩蕩的了，毫無人影。

    她急匆匆的往前趕，卻在轉角那裏看到了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

    等後來雪嬌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但她還要去給程掌柜交賬，便暫時勉強壓住心思找到程掌柜。程掌柜認真看完賬本，滿意的合上，對她讚許道：「丫頭做的不錯，原本我還怕開業那幾天打折會影響收益，沒想到正是那幾天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咱現在的目標是先賺回本，這個月的收益我還是很滿意的，果然讓你當新店掌柜是正確的決定。有遠見，有目標，有膽量去做，好好好！」

    謙虛了幾句，說是大家共同的功勞。雪嬌實在坐不住了，婉拒了程叔想帶她去吃鴻雁樓里其他兩道招牌菜，權當犒勞她的好意，匆匆想要回家。程掌柜看她確實是急，也不再多說什麼就讓她走了。實在是很難在這丫頭臉上看到着急的表情，她太理智冷靜了，時常會叫人忘了她其實只是個不到十三歲的小丫頭。

    雖然他也好奇什麼樣的事能教雪嬌失去淡定，但可以等以後再問，現在不是問的好時候。又翻了翻賬本，心情非常愉悅。假模作樣的在心裏默默惆悵了一把：唉，請人去吃飯都不去，那我就帶別人去吃咯。便派人去請程二，畢竟程二現在是掌柜了，身份不比以前，這次分店利益這麼高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勞，該犒勞屬下還是要犒勞犒勞的，程四海這點眼界還是有的。

    樂悠悠的踱着步往鴻雁樓走去，卻道天涼好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