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嬌 第十二章：鴻雁樓下

    吃飽喝足之後，雪嬌往椅子裏一躺，滿足的撫摸着肚子，愜意的看着窗外的風景。

    沒有一絲污染的天空碧藍如洗，萬里無雲，偶有幾隻白鶴結伴而行，划過天空，給這平靜如水的天空帶來一絲絲動感，證明着這不是畫中。

    程四海只吃了幾口，也就不吃了，搬着椅子和雪嬌並排坐着，慢慢的喝着茶，看着天外的天空，一時間屋內陷入了沉靜中

    直到一杯茶喝去了大半，程四海才開口問道：「小丫頭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此時的雪嬌和剛才吃東西時完全不像一個人，整個人顯得格外的平靜，沉穩，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有一絲絲異樣的平淡：「天空。」

    「天空？有什麼好看的？」程四海似乎很不理解，每天都能見到的天空，有那麼讓人着迷嗎？

    雪嬌微微一笑，沒有解釋，認認真真的看着程四海問道：「程叔，你有想過飛上天空嗎？」

    程四海縱使闖蕩了大半輩子，也從沒想過要飛到天上去，很是詫異的看了雪嬌一眼，道：「除了傳說中的得道仙人能飛到天上去，凡人怎能飛到天上去？」

    雪嬌意味深長的揚了揚眉角，道：「那可說不準，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程四海笑了笑，將這話當是小孩子的胡思亂想，完全沒放在心上。

    又一次沉靜了片刻，雪嬌嘆了口氣道：「程叔真不打算說些什麼嗎？要說第一天就請我這麼個小丫頭吃這麼好的飯，沒什麼話說的話，我可就要回店裏幹活去了。」

    程四海無奈的苦笑道：「你個鬼丫頭，賊精賊精的，小小年紀就那麼多心眼，將來還了得。」

    雪嬌俏皮的眨眨眼睛，嬌聲道：「人家哪有什麼心眼啊，有心眼還能被您老人家利用，哼哼。」

    利用人家，還這麼快被識破，這尷尬，程四海連連咳嗽了四五聲，賠笑道：「啊哈，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這萬里無雲的天空還真是漂亮啊！」

    老狐狸就是臉皮厚，不過誰讓人家是老闆呢，以後還要靠他吃飯，所以雪嬌也不在深究此事了，認認真真的開始了談起生意上的事。

    「程叔，小女子有幾點淺薄之見，說出來您也別笑話，可行就行，不可行就當我在說瞎話吧。」

    一說到生意上的事，程四海欠了欠身子，微笑道：「既然你一直稱我程叔，那我就腆着臉叫你一聲侄女吧。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雪嬌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一邊慢慢的喝着，一邊整理着思路。

    前世雖然有些商場經驗，但並不一定適用於這個時代，原本之前有想過發展成衣製作，但是這時代平民百姓家的女人們都是裁縫，全是買了布自己做，製作成衣很難賣出去。

    而有錢人家請的有專門的裁縫，一時間要想打開成衣製作的市場，有點難。

    有困難就退縮，這不是雪嬌的風格，但蠻幹也是不行的，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程四海肯定比她熟悉，所以她打算說出來，問問意見。

    一杯茶喝了一半，雪嬌放下茶杯，將自己的想法徐徐道來：「程叔，你說要是有現成的成衣賣，價格又不太貴的話，會有人願意買嗎？」

    程四海略一沉思，詢問道：「這個要是價格很低，肯定是有人願意買的，但是這樣一來製作成衣就沒利潤可言了。」

    雪嬌眨巴着眼睛，輕聲道：「那要是有辦法降低成本呢？」

    「成本？怎麼降低成本？用次品的布還是找工錢低的工人？這些方法雖然能降低成本，但是影響成衣的質量，更影響一個店面的口碑，恐怕不可取吧。」

    說不可取已經算是好聽的了，換個人恐怕早就被嗤之以鼻了，這年代，做生意最重視口碑，這種可能砸招牌的事，很少會有人做。

    雪嬌不在意的笑道：「當然不是這些方法了，若是有其他方法，不影響成衣質量，反而可能會提高質量，又能降低成本的方法，你說成衣製作可行嗎？」

    程四海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兩眼放光的盯着雪嬌，激動的問道：「快說說看，什麼方法這麼神奇？」

    雪嬌白了一眼激動不已的程四海，提醒道：「形象！注意形象！方法我是知道，而且有八成把握可行。但是你確定要在這裏說嗎？」

    程四海尷尬的揮揮手道：「回去談！回去談！」然後對着門外喊道：「小二，將這剩下的打包送到程記布行去。」

    二人離開鴻雁樓，一路上也不說話，程四海急着想聽聽那方法是什麼，而雪嬌則慢慢悠悠的如同散步一般。

    好幾次程四海想開口催促雪嬌走快點，但是都忍了下去，忍住焦急的心情，跟着雪嬌漫步走在大名府的街巷上，程四海額頭上的汗水都沾濕了頭髮。

    看着這位走過大江南北的大老闆如此心急卻又強行忍住，雪嬌心中暗爽：「哼，讓你利用我，看我不急死你！」

    正好這時有個賣雪梨的路過，雪嬌駐足不前，眼巴巴的看着賣雪梨的貨郎挑着雪梨邊走邊吆喝：「又大又甜的雪梨！十文錢兩個，不甜不要錢吶！」

    正走着的程四海突然發現身邊沒人了，一轉頭發現雪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雪梨看。

    氣的程四海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剛剛還是一副商場老手，轉眼就成了貪吃的小丫頭。

    雪嬌斜着眼偷偷的看到程四海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無比的舒坦，心中的不忿之氣也出了，哈哈的笑着，快步趕了上去，對程四海笑道：「我就是看看刺激下我的胃，有助於消化，剛才吃的實在太飽了。」

    程四海已經被氣的麻木了，心中暗嘆：「你這是刺激胃呢還是刺激我呢？」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小丫頭故意的，還在為昨天利用她那事不平呢，所以也就沒說什麼。

    回到店裏，程四海簡單交代了一下，就帶着雪嬌來到了後堂，開始商談起那個讓他心癢難耐的好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