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嬌 第十章：被利用了

    第二日一早，早起的鳥兒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叫着，不時飛到地上啄起剛剛露出頭的蟲子，滿足的享受這難得的早餐。

    雪嬌天剛亮就起床了，做飯、熬藥，匆匆的喝了碗米粥就直奔程記布行去了。

    一路上碰到昨日的李大嬸等人，好奇的和雪嬌打着招呼到：「穆家丫頭，你這大早上的往那去啊？」

    早已見識到了這些大媽們傳播謠言的威力，雪嬌也懶得和她們說太多，雖然早晚會被發現那個謠言的主角是自己，但晚一天是一天、

    雪嬌一邊慢慢的小跑着，一邊含糊道：「跑步，鍛煉身體！」

    李大嬸還想多問幾句，而雪嬌早已跑到了拐角，消失不見了。討了個沒趣的李大嬸尷尬的笑了笑，和身邊的王大娘議論了起來。

    「這穆家丫頭，往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幾日整天往外跑。眼看着年根就十二了，我還準備給她說個婆家呢，你看看這瘋樣子，成天拋頭露面的，哪家的小子會要她啊？可惜啊，穆大哥常年在外做生意，這管教越發的疏鬆了，越大越沒個女兒家的樣子了。」

    王大娘別過臉去，看了看穆家的小院，眼見院門緊閉，這才小聲的說道：「往年這時候穆大哥早就回來了，如今大半年的也沒個信，不會是出了啥事了吧？連穆家媳婦都有快一個月沒見到她人了，這穆家看來是有大變故了啊。」

    嚼舌根，亂揣測，永遠是那些大媽們最愛的話題，一旦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還能演變出各種離奇古怪的版本。

    這種臆測和編故事的能力，不去寫小說，真是浪費了「才華」

    當雪嬌一路近走慢跑的來到程記布行的時候，程四海正在開門，一塊塊的門板被拆下放到牆角。

    程四海一看雪嬌這麼早就跑來了，心裏很是欣慰的笑道：「雪嬌啊，怎麼這麼急，你看看這跑的一頭大汗的，大早上又沒多少客人，晚點來也沒什麼嘛。」

    雪嬌好歹前世也是做過老闆的人，領導說是那麼說，那是領導對你的關懷，你若真那麼做了，那就是你的態度問題了。

    雪嬌邊擦額頭的汗水，邊笑道：「我在家也沒事，早點過來熟悉熟悉，順便跑跑步，鍛煉鍛煉身體。對了程叔，這店裏的這麼多布料，都什麼價格，有哪些特色？」

    程四海昨天提出一個月三兩銀子的時候還有點後悔，覺得一個小丫頭即使能說會道一點，但也不一定能給自己帶來多少經濟利潤。

    今日一看，雖然雪嬌年紀小，但是這種認真的態度讓他很是滿意，程四海此時已經忙完了，領着雪嬌來到店內，一一的指着各款布料開始給他介紹。

    雪嬌一邊仔細的聽着，每一款布料在介紹時她都用手去摸一下，感受下布料的質地。

    前世本就是做服裝出身的她對各種布料都有些了解，只是那年代的布料都是大機器生產出來的，如今這些純手工織造出來的布料，摸起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大名府由於靠近國界，往來的客商還是很多的，所以店內有一部分佈料是針對這些客商而準備的綾羅綢緞，小部分是針對城中居民的棉麻，另有一個小房間的貨架上專門陳列從北燕牧民那裏換來的皮毛之物。

    將各色布料介紹一番，足足花了大半個時辰，程四海一直在觀察着這位自己花大價錢聘來的小夥計。看她對每種布料都會仔細的感受一番，心中已然感受到這個小姑娘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等所有布料介紹完之後，程四海笑着說道：「雪嬌啊，先休息會吧，喝杯茶，客人上門一般都到辰時之後了，這一時半會記不住也沒關係，多熟悉幾天就記住了。」

    要說在其他方面，雪嬌還不敢說什麼過目不忘，但是在布料上，前世自己和布料打了不少交道，這一世的父親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因此只是一遍，她已經將店內各布料的特點和價格都記得七七八八了。但這事沒必要說出去顯擺，於是雪嬌一番含糊。

    想喝杯茶，但是想到這茶杯不知道被這個大叔用過多少次了，雪嬌就覺得一陣陣的反胃。也不是雪嬌有潔癖，實在是古人對個人衛生太不怎麼注意了。

    有的人還以茶杯里的茶漬厚為榮，來顯示茶杯的悠久歷史，更別說刷牙什麼的了。

    好在早起的時候雪嬌喝了碗米粥，也不是太渴，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也許是昨日的謠言穿的太快，今日還不到辰時，已經開始有三三兩兩的客人上門了，不過這些人進店之後不去看布料、選布料，反倒一個個的或大膽或含蓄的偷偷打量着雪嬌。

    搞的本想上去好好招待下他們的雪嬌無比的不自在，這一群群的人，難道都是來參觀自己的？

    程四海一看這架勢，心裏略有些歉意的看了眼無奈的雪嬌，換上常用的笑臉迎了上去：「哎，這不是柳大嫂嘛，好久不見，最近店裏剛從松江府運來一批上好的棉布，做冬衣最好不過了，柔軟還保暖，要不給你家小子做件新衣？」

    柳大嫂吱吱啊啊了半天，最後實在扛不住程四海的推銷，扯了幾尺布趕緊溜了。

    而雪嬌自始至終都未起身，端端正正的坐在櫃枱後面，雙手托腮，木木的看着程四海在招待來來往往的客人。

    直到中午快吃飯時，進店的客人才算是減少了些。

    忙了一上午的程四海，想想掙到腰包里的銀子，心裏樂開了花。

    當看到雪嬌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時，心虛的問道：「雪嬌啊，今天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雪嬌翻了翻白眼，直視着程四海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程叔，你這樣利用我一個小女娃子，真的好嗎？」

    程四海尷尬道：「你知道了？」

    雪嬌低沉着聲音道：「這種事很難猜嗎？短短半天時間傳遍半個大名府，背後沒人推波助瀾可能嗎？」

    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程四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利用小女孩製造一場謠言，擴大程記的知名度，吸

    引顧客，這是昨天他定下的計劃，不過沒想到的是這麼快就被人看穿了。

    雪嬌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我來是帶着誠意來的，要掙錢的方法多得是，沒必要採用這種方法吧。」

    程四海剛要開口解釋，卻被雪嬌制止了：「程叔，這事發生就發生了，我希望以後咱們能真誠點。」

    面對一個才12歲的小丫頭那純淨的眼神，程四海這個混跡商海多年老狐狸，也不由得心生愧疚。

    無需多言，認認真真的點點頭，程四海真真正正的把雪嬌當做了一個合作夥伴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