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敵 第二節

    五

    「最後一次特訓！」教官用他響亮的聲音喊道。

    眾人無精打采地望着教官，等待他即將破口而出的那句「訓練飛刀」，然後無精打采地訓練他們認為毫無用處的飛刀技術。

    「那個教官，為什麼我們要在核武器戰爭中去扔刀子？」

    「誰問的？」他發怒地問道。

    許久，傳來一個不太堅定的回答：「我。」

    「好，疑問朋友，現在請把你的手放在靶子上，不准動！好，就放那！」

    「現在，我會告訴你，為什麼要在核武器戰爭中去扔刀子。」

    話音剛落，教官拿起一把飛刀，右手向靶子揮去。

    飛刀穩穩地刺在靶子上，中間穿着一個哭得死去活來的孩子的手，紅色的血液令人震撼。

    「那是因為，你把敵人的手給刺中了，它就不能按核武器按鈕了。」教官叫道，「軍醫！」

    幾個早已看透血液的軍醫慢悠悠的飄了過來，將這個孩子帶走了。

    卡隆並不覺得恐懼，說：「狼族的身體足夠抵擋飛刀的攻擊，我們的飛刀技術幾乎沒什麼作用。」

    「誰？」

    「我！」

    「很好，勇敢的士兵，雖說很蠢。」

    「和比我們肉體強太多的物種戰爭，人類唯一的優勢就是科技。」

    「繞着軍營跑一圈，現在！」

    「我沒錯！」

    「跑！」

    卡隆凝視着教官：「為什麼我們要學習這種起不了多少作用的技能？」

    「自然是因為它有作用。」

    教官在心底驚嘆於卡隆這個十四歲孩子的勇敢：「士兵，你要知道，軍隊裏只有命令，沒有解釋。」

    卡隆的眼睛裏似乎突然射出一道光芒，讓人膽寒的光芒：「我知道。」

    六

    「一個連扔飛刀都不會的士兵還指望什麼拿着機槍掃射敵人呢。」教官雙手背在身後，「讓你們學習飛刀，只是為了讓你們有戰鬥的信心和勇氣。」

    「教官，戰爭很殘酷嗎？」

    「很殘酷。」教官眯着眼睛，「戰爭中只有死亡與等待死亡。」

    其他的士兵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意識到，恐怕自己以前所看過的戰爭視頻，不過是某一個十分渺小的角度罷了。

    卡隆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會連學飛刀的作用都不知道嗎？他不過是想要讓這些新兵的神經別在剛到戰場上時受太大刺激，所以現在就間接地提醒了他們。

    「weare

    fightingwiththewolves.butwhataretheydoing?

    ames.」一個中國人端着一把電槍，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閉嘴，結束你的英語，讓我聽了噁心。」另一個中國人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緊盯着一隻身形較為高大的鐮刀狼。

    手錶型的噴火槍吐着火焰，讓軍服上的鮮血閃閃發光，電槍聚精會神地幹掉一隻又一隻狼，灰煙吞噬着蔚藍的天空。

    「聽說，有個小孩在三隻狼的眼皮下幹掉了一隻飛行狼。」

    「so……」那個中國人繼續說着英語。

    「我希望他將會是我的兵！」

    「小心！」一個閃躲動作，「諸葛龍，你瘋了，打仗時居然在許願！你怎麼不點生日蠟燭！」

    「閉嘴！」

    「回到原來的問題，你作為戰爭家族的人，打仗怎能如此不認真？」

    「鐮刀狼幹掉了你全家，你居然在戰場上跟一個死黨說話，實在是不孝！」

    七

    燦爛的陽光均勻地鋪灑大地，這是這些新兵第一次上戰場。雲朵躲進周圍的叢林，就像一萬隻狼躲進周圍的叢林。它們用它們那藍色的眼睛觀察着敵人——一些乳臭未乾的孤兒以及帶領他們的士官——戰爭家族之一的諸葛家族中的諸葛龍。此人十八歲，殺死過兩百餘只狼，帶領士兵打贏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場戰鬥。

    一萬名打不過一萬隻獵犬的士兵注視着叢林。叢林警惕地注視着深處的狼族。一萬隻狼注視着被樹葉遮擋的士兵。只是這份平靜就像狂風中的房屋，隨時都會坍塌。

    諸葛龍假裝漫不經心地走在五千名士兵的最前端，不時回過頭瞧瞧那個出名的士兵。卡隆則躲在隊伍中間，假裝自己根本沒有發現諸葛龍的奇異行為。他很快就猜出了原因，畢竟對於他來說，諸葛龍的掩飾毫無作用。

    「小心！」諸葛龍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警戒！」

    安靜的叢林，似乎毫無危險。對，似乎而已。

    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似乎能遮住天空，一米多長的狼牙將大樹橫腰截斷，尖利的狼爪抓在一位士兵的背上，就像拿電鑽鑽一塊乳酪蛋糕一般毫不拖沓。

    「開火！」可惜這聲音與狼群的嗚叫糾纏不休，沒能起到什麼作用。

    幾道藍色的閃電擦着卡隆的身體，炫麗地舞蹈。

    「救……救……命！」有人喊道。

    八

    膽怯的雙腳不敢向前，也不敢向後，無力地搖曳着身體，就跟它們的主人一樣懦弱。訓練時的興奮，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電槍、火槍掉一地的聲音。

    「開火！開火！開火！」

    一萬人，頓時就損失了幾百人。

    卡隆一個側翻，躲過一隻鐮刀狼的攻擊，滑步的同時拿出電槍，瞬間就發出十道電流。

    其中六顆不負眾望的電彈擊中一隻鐮刀狼。不過很快，一隻飛行狼掠過夥伴的屍體，向卡隆撲了過來……

    它試圖爬起來，再進行一次攻擊。只是，有一隻匕首，刺進了它的腹部，正被卡隆拉扯着。卡隆躺在地上，雙腳抵住壓在他身上的飛行狼，將手腕上的手錶型噴火槍也抵着那隻飛行狼。

    卡隆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去看躺在一旁的屍體。他擺弄着自己的噴火槍，先後對準四個目標。

    四具燃燒的屍體，混合着火爆聲，覆蓋着紅色的火光。活生生的生物就這樣死去，又不是偽君子，確實讓人感到殘酷。

    不過，這是戰場，有時間去優柔寡斷的人就會有充足的時間去死。卡隆左手撐地，身體向前移去，將一隻飛行狼擊倒，用電槍解決其性命。

    卡隆抬頭仰望太陽，就在這時，諸葛龍衝過來，撲向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鐮刀狼。他用匕首一點一點地在鐮刀狼身上劃一道口子，耗盡它的生命。

    「你幹什麼？戰場上分神，怎麼回事？」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撤退。」

    「什麼，為什麼？」

    卡隆用一種極為謹慎的聲音答道：「那黑壓壓的一片，應該是飛行狼群吧。」

    諸葛龍抬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數量？」

    「兩萬！」

    「似乎撤不了啊！」

    「戰？」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