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看到劉三二人,龐紹元搶先開口,神情嚴肅的質問道:「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裏很危險嗎?」
「我能活着走到這裏,就知道很危險了...」
劉三說話帶着哭腔,看到張韜和龐紹元兩個大活人,頓時激動的喜極而泣,比見到自己的親人還感到激動開心。
「我來這裏是救東家的,東家她人呢,你們沒對她怎麼樣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四處張望,想從這滿是棺材的房屋內尋找到美女老闆娘的身影。
可他瞅了一圈,除了眼前兩位狼狽的身影,便沒有看見其他活人的影子。
「你是血衣堂的人?」
話音剛落,張韜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劉三的面前,剛剛恢復知覺的右手直接掐在對方的脖頸上,一旦對方有什麼異動,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掐死對方,以絕後患。
「咳咳...你說什麼,什麼血衣堂?」
劉三感到脖子上冰冷的窒息感,頓時劇烈的掙紮起來,雙手不斷拍打張韜的手腕,而張韜的手掌宛如鐵鉗一般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紋絲不動。
「我只是來找美女東家的...根本不知道你說什麼?」他發出劇烈的咳嗽。
一旁的小弟見到三哥受到攻擊,作勢就要上去幫幫忙,準備表示忠心。
可是他一看到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猙獰大漢,頓時從心了,只能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老大被人血虐,一動都不敢動。
「你們的東家是不是叫鳳娘?」
張韜臉色陰沉,目光冰冷,死死注視着對方,質問道:「她就是血衣堂的人,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門餘孽!」
「咳咳咳...我東家是叫鳳娘,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魔門中人。」劉三臉色憋得脹紅,宛如豬肝一般,劇烈掙扎喘息。
「那你為何不顧危險跟蹤我們?」
頓了頓,張韜話鋒一轉,算是暫時接受了他的解釋,語氣變得緩和了一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道上的規矩不能破!」
劉三艱難的解釋道:「我既然是受到東家僱傭照看四方賭場的安全,那麼就有責任保護東家的安全...」
他到了這個隨時都可能喪命的危機狀態,還不忘堅持自己的底線,道上的規矩不能破,道:「當時那個情況,你們跟東家在屋內都不見了,我只能硬着頭皮下來看一看...」
說着說着,他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喪道:「就是因為這樣,我的兩個好兄弟才慘死在密道的水潭中...還是死無全屍。」
蓬!
聽他的一番解釋,張韜眉頭皺了皺,隨手將他扔在地上,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就暫時相信你說的話,如果讓我發現你騙我,我必定親手殺死你...不論天涯海角。」
他不是一個毫無人性的嗜殺之人,感受到對方身上沒有血衣堂獨有的血煞之氣,便沒有殺死對方的念頭。
沉默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就算你們能活着從屍水密道出來,在這裏你們就不一定有那麼好運了!」
「咳咳...小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三癱坐在地上一邊揉着生疼的脖子,一邊疑惑的抬頭看向張韜,他一時之間沒有領悟對方最後說的一句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這裏比下面更加危險!」張韜面無表情的回答了一句。
隨即他開始活動着身體,緩解寒冷而引起的手腳僵硬。
可惜,裹屍布好用是好用,但它的副作用實在太大,不得不讓他通過劇烈運動使體內氣血沸騰,以抵禦陰寒之氣的侵襲。
「三哥,這裏太陰森,我感覺不安全,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
那小弟見到劉三沒有事了,當即跑上前幫他扶起來,一臉無懼的環顧四周,不停的催促離開,一刻也不想在這不詳的地方待下去。
畢竟,附近整整齊齊的血色棺材,給人的視覺上的衝擊非常巨大,若是心理素質不好的人,突然看到眼前這幅場景,當場嚇破膽子都屬於正常。
「嗯...確實要離開這裏,周圍涼颼颼的,我感覺在這多呆一刻,心裏都不踏實。」
劉三重重的點了點頭,動作十分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沒有理會一旁狼狽怪異的張韜二人,一心只想離開這裏。
「大門在那邊,我們開走!」
話音剛落,寂靜的房屋內陡然掛起一陣陰風,微弱的燭光瞬間開始明滅不定,隨時都有熄滅的徵兆。
啵!
燭火應聲熄滅,整個義莊內頓時陷入昏暗之中,唯有龐紹元手中的屍油燈盞還在堅持燃燒發光發熱,照亮不足三分之地。
喀嚓~喀嚓~
這時,血色棺槨內發出驚悚詭異的聲響,聽的劉三二人兩股戰戰,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留下,心臟劇烈跳動。
「三...三哥,這棺材裏是不是詐屍了?」那小弟結巴的詢問道。
「可...可能吧。」
此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劉三,在這一刻也開始慌了,面對上百口突然躁動的棺材,他瞬間沒了逃跑的勇氣,看向百步之外的昏暗大門,仿佛那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擇人而噬的怪物,正等着他們投懷送抱。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個明智的判斷,掉頭跑到龐紹元的身旁,仿佛眼前的這縷燈火,是世間最美最安全的光亮。
而那小弟則有自己的決定,拔腿就跑,慌不擇路向大門外衝去,他一刻也不願意在這恐怖的房間內待着。
「大個...不,好漢,這裏的棺材都是怎麼回事?」
跟旁邊冷麵無情的張韜相比,劉三更願意與面前這位看似敦厚老實的大個子交流。
為此,他腆着大臉湊上前,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好奇的詢問道:「二位英雄好漢呆在這裏,為什麼不願離去,難道屋外十分的危險?」
「不是俺們不願離開,而是俺們出不去!」
龐紹元耿直憨厚,沒有壞心思,聽到他的問話,就如實的回答了出來。
「出不去?」
聞言,劉三眉頭一挑,不太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大門就在眼前,怎麼可能還出不去?
不等他再次開口詢問,附近的棺槨紛紛同時打開了,一具具可怕猙獰、血肉模糊的陰寒鬼物出現在眼前。
「媽耶!鬼鬼鬼啊!」
劉三一介不學無術的小地痞頭子,何時遇到過這般熱鬧壯闊的歡迎儀式,瞬間嚇破了膽,發出高亢而興奮的尖叫,同時陣陣腥臊氣味從他的雙腿之間升騰起來。
然而,這些熱情好客的牛鬼蛇神,渾身流淌黏液,散發腐臭味,雙眼猩紅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徑直向屋外衝過去,對他的存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仿佛這場歡迎會不是為他舉辦一般。
「汪汪~汪汪~」
於此同時,義莊的院落內響起一陣沉悶的犬吠聲。
「哪來的狗叫聲?」
犬吠出現的一瞬間,張韜率先反應,奪門而出,尋找狗叫的來源,一探究竟。
陰森可怖的義莊,鬼哭狼嚎的群魔亂舞,竟然會詭異的出現狗叫聲,那就說明這裏可能還有其他生物,或者鬼物的存在。
「張兄弟,你慢一點,那狗叫聲可能也是妖物...」
見到張韜行動,龐紹元不假思索,端着屍油燈盞快步跟了上去,擔心對方遇到危險。
劉三見狀,十分識趣,亦步亦趨的跟在傻大個的身邊,始終待在燭火照耀的地方,一句話也不說。
常年混跡市井的他,何嘗不明白跟在張韜二人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尤其是,劉三看到他們隨身不離的怪異裹屍布和臭味油燈,就說明他們有所依仗,是有保命的寶貝,反正跟緊他們准沒有錯!
「汪汪~」
只見義莊庭院中央,有一隻毛髮柔順的大黃狗正齜牙咧嘴,對着身前一群形態扭曲、猙獰可怕的鬼物一陣狂吠,保護着身後昏迷不醒的人類。
「真的是一隻活狗!」
張韜大喜,盯着眼前這隻農村十分常見的土狗,心中一陣歡喜,既然有大黃狗出現在這裏,那就說明對方有離開鬼打牆的辦法。
大黃狗齜牙咧嘴,躬身狂吠,一副兇狠可怕的模樣,竟然真的震懾住了門堂前飛撲猙獰的百鬼。
「小陳,小陳...」
劉三神情緊張,看着自己最後一位小弟躺在地面一動不動,不由心急如焚,急切的換喊着對方的姓名。
龐紹元見狀,端着屍油燈盞就善解人意向前走去,想讓對方察看一下自己同伴的狀況。
然而,當他向前踏了一步,那隻大黃狗扭頭朝他齜牙咧嘴,狂叫起來,警告他不要接近,否則後果自負。
「龐兄,這隻大黃狗應該在保護那人,你不要擔心...」
張韜目光微動,及時阻止龐紹元再次上前的動作,解釋道:「它應該對陰寒怨氣十分敏銳,把也我們當做了鬼物!」
「啊?它把俺們當做了鬼物?」
聽到解釋之後,龐紹元眼睛一瞪,怒目看向百步之外的大黃狗,氣鼓鼓的低罵道:「真是狗眼看人低...」
「汪汪~」
大黃狗好似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漆黑的雙眸內閃過憤怒的敵意,它渾身毛髮炸裂,表現出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架勢。
瞧見這幅情景,張韜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在龐紹元不解的目光下,直接收起了披在身後的裹屍布,大步走向大黃狗的身前。
看到有人靠近,大黃狗雙眸內閃過一絲人性化的疑惑,歪着頭盯着張韜,上下打量,狗鼻子時不時聳動,在認真的辨別這什麼東西一般。
它疑惑的眼神,仿佛再說明明剛才還是一個陰氣滔天的鬼物,怎麼眨眼間又變成了一個陽氣充足的人類?
直到張韜越過大黃狗的身體,來到它後面昏迷不醒的小陳身前,它都沒有任何攻擊的跡象。
「他死了,沒有了生命特徵!」
張韜搖了搖頭,蹲下身子察看了小陳的身體情況,發現對方身體已經沒有了生機,顯然承受不了鬼物的存在,被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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