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天將郝浩的屍體就地埋葬,沒有立碑,只有一座高高的土堆。一窩蟻 www.yiwoyi.com
望着手裏的古家腰牌,古小天將它放在了土堆之上,平復心情以後,只是輕聲的念叨了兩句,便轉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他走的很慢很慢。
似乎這一場大戰誰勝誰負,不那麼重要了。
最起碼在這一刻,不太重要。
雲層上,有人站在此處。
望着下面緩慢前行的古小天,無奈笑笑,搖了搖頭。
「斬斷憂愁,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
……
……
戰場上,暫時交由郁歡統領。
冷家主自離去後,便一直久久未有現身,御林營也就因此佔據了上風。
很快,各個點位都傳來捷報。
郁歡卻興奮不起來,因為這一戰的矛盾點實在是太多了。
作為一名統領,自身的實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則是要有一顆頭腦去思考敵人所想,只有將敵人的目的猜透了,才能明白敵人下一步的動作。
眼下,御林營確實一直佔據上風,冷家那邊也是呈現節節敗退的局面,似乎大戰剛起,便要落下帷幕了,但怎麼想卻又怎麼不對。
如果只是象徵性的反抗,讓冷清春和冷清夏出手其實並沒有任何道理,這兩人的境界或許在古小天幾人面前入不了法眼,但要是拿到御林營面前去,卻絕對能算的上頂尖。
而至於冷家主,一直久久沒有現身,更是奇怪。
哪怕他被郝浩所拖住了一段時間,可在怎麼樣,現在也應該現身了。
正在此時,一位副將跑進房內,報告道:「稟報郁統領,冷家開始撤退了。」
郁歡趕忙起身道:「傳我命令,誰都不要去追。」
副將有些疑惑,眼下兄弟們正在興頭上,而對方顯然沒有了還手之力,若是去追,定可以一網打盡。
但作為副將,他也只能聽統領的命令,道了一聲是後,便跑出去全軍通報。
就在郁歡在房內來回踱步時,門口在此響起了敲門聲。
郁歡本能的以為是哪名副將又要來通報,便隨口說了一聲進。
然而,一把飛劍從門外朝着她疾掠而過。
郁歡雙目一沉,連忙伸手接住飛劍,望向門外。
門外的來人並不是什麼副將,而是當時重傷了子陽師弟的盧水。
郁歡皺眉望着盧水,不清楚他來這裏的目的。
盧水微笑道:「郁統領好身手,可否將飛劍還給在下?」
不等郁歡將飛劍拋還,盧水便已經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將自己的飛劍取回。
隨後,盧水抱拳道:「多謝御林營的兄弟們助我盧氏一臂之力,我奉家主的命令,來此道謝。」
郁歡不解道:「就這麼簡單?」
盧水一笑置之。
門外突然又響起了腳步聲。
有人邁過門檻,收起了油紙傘。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
一直久久沒有出現的冷家主,也來到了此處。
見到盧水,冷家主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反而是笑道:「看來盧氏為了這一天,也準備了許久了。」
郁歡見到冷家主反而便警惕了起來,立刻和盧水拉開了距離,對着兩人虎視眈眈。
冷家主卻是一抬手,說道:「不用擔心,若我在這裏出手,恐怕盧氏會立即趕過來。」
盧水對着冷家主抱了抱拳,畢恭畢敬道:「盧水見過家主。」
冷家主的臉色十分平靜,只是輕聲道:「不必如此虛偽了,盧氏這隻鬼,在我預料之中。」
見冷家主已經把話戳破,盧水看了看手裏的飛劍,嘆息道:「家主到底還是聰明了一些,久久沒有現身,這把飛劍本應是向家主去的。」
冷家主不由得挑了挑眉,「盧氏當真以為就憑你能殺的了我?」
「能不能,家主不妨試試?」
盧水已經拉開一個劍勢,隨時準備動手。
他清楚,冷家主的實力不俗,雖說先前與郝浩有過一戰,那一戰定會讓他體內的氣機有些消耗,但想要輕輕鬆鬆殺了冷家主,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冷家主倒也沒有着急動手,反而是走到門口,看着傾盆大雨,似乎在等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等到了古小天的出現。
古小天邁着沉重的腳步走了回來,一抬眼便見到了一直等在門口的冷家主,頓時雙目通紅,同時體內氣機不斷流轉,劍意湧出,瞬間將無鋒拔出劍鞘,朝着冷家主遞出一劍。
冷家主一甩衣袖,將一股劍意全部席捲殆盡,一把握住了古小天的手腕。
古小天大吼一聲,連忙想再出一劍,但冷家主卻先搖頭勸道:「你現在這樣,是絕對殺不了我的。你師兄為你做了這麼多,可不希望看着你就這樣死在我手裏。」
有些時候,敵人的相勸,反而更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
古小天喘了兩口粗氣,才慢慢收回劍意。
冷家主微微一笑,鬆開了手。
此時的場景,更像是一場鬧劇。
見到事態慢慢穩定下來,冷家主以心聲說道:「盧直,出來吧,不用躲了。」
不遠處,有一道流光划過,落在屋裏。
盧直這才現身,對着冷家主抱拳道:「家主,盧直在。」
「盧直,現在還在稱呼我為家主,有意思嗎?」
冷家主無奈一笑,「我還真是不願意相信,盧氏也是一直藏在我身邊的鬼。」
盧直笑道:「盧氏侍奉冷家已有百年之久了,一直當個僕人,也總有疲倦的時候。」
冷家主看着盧直的笑容,沉默不語。
「家主,西蜀的風向已經變了,念在盧氏曾一直侍奉冷家的情面上,我可放家主帶上妻兒離去,可保你們不死。」
冷家主的臉色微變。
這話在他的耳朵里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威脅了,而是一種命令。
好像冷家主的命完全就在盧氏的一念之間。
冷家主語氣怪異的問道:「盧直,你當真認為你能殺了我?」
盧直抱拳笑道:「盧直是看着家主長大的,家主有什麼弱點,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家主若是不信,可以試試。」
說話之間,盧直體內的氣機便不斷攀升,而後有無數雨珠在這一刻湧入屋內,相互交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球匯聚在盧直手中。
冷家主臉色一暗。
雖說冷家主清楚盧直也是一名武者,但盧直在冷家向來不顯山露水,具體是什麼境界,幾乎沒人知道。
而在這一刻,他才清楚了盧直一直在藏拙。
這也難怪盧直生出反心。
盧直繼續催動着雨水,直到匯聚成一道小型水柱後,他才將手往前一推。
這一道小型水柱,裹挾着極強的威壓,朝着冷家主壓了過去。
此刻的冷家主,宛如搖搖欲墜的落葉,面對着如此大的狂風驟雨,隨時都有可能從樹上掉落。
冷家主微微蹙眉,這一刻他只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在西蜀的這些年中,除了自己的父輩之外,至今還沒人能壓的他如此。
盧直的聲音再次響起,「家主,念在盧氏與冷氏的交情上,放棄吧。」
冷家主深吸一口氣,同時一抬手,正好對上了水柱。
轟得一聲,房屋有碎屑掉落,而天花板更是被砸開了一個大窟窿。
源源不斷的雨水從大窟窿上滴落。
不過,盧直並沒有繼續出手。
同樣的,冷家主也沒有想在此刻就與盧直分出勝負。
原因很簡單,在場可不就只有他和盧直兩人,旁邊還有一個古小天。
他們兩人若是真起了衝突,古小天只要靜靜的在一旁看着,不管誰勝誰負,他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也難怪盧直會一直躲在附近,想必他也算是准了這樣一層關係。
所有人都用眼睛瞟着對方,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一名副將。
副將趕到此處,見到此情此景,驚訝不已,但還是報告道:「稟報統領,冷家的反賊皆……」
說到這裏,副將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了古小天,用眼神詢問着要不要說下去。
古小天給了副將一個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副將這才緩緩吐出兩個字,「被殺。」
御林營遵照郁歡的命令,並沒有乘勝追擊。
但冷家的人還是盡數被殺,答案便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聽到這裏,盧直笑了起來,同時也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家主,冷家這些年儲存的戰力可都沒了,若在不收手,你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冷家主聽到自己的人都被殺以後,沒有露出怒色,反而是問道:「盧直,我若把家主的位置交給你,可不可以饒我夫人一命?」
盧直點頭道:「夫人這些年在府中待盧直不錯,自然可以。」
冷家主仰頭看向房頂的那個大窟窿,仰頭嘆氣一聲,將腰間的一枚印章扯下。
盧直看着那枚印章,神色也便的緊張起來。
那是冷家的家主印章。
冷家主對着這枚刻有一個大大的冷字的印章無奈一笑,隨後抬手,狠狠地將它摔在地上。
咔嚓一聲,印章瞬間四分五裂。
冷家主吐出一口濁氣,一步步走到門口,回頭道:「盧直,家主位置是你的了。」
盧直抱拳道:「多謝家主讓位。」
冷家主突然嗤笑一聲,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
「盧直,你真認為你贏了嗎?」
之後,他不在看盧直的表情,邁出門檻,緩緩走遠。
盧直的表情變得有些奇妙,冷家主離去時那個神秘的表情,讓他一時有些捉摸不透。
而且當晚孫夫人與他所做的一個交易,他到現在也沒有給出答覆。
只不過,現在的盧氏應該高興才對。
盧氏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盧直看向古小天,說道:「古小天,從今以後,西蜀大概就由盧氏說了算了,究竟要不要與盧氏為敵,你可以好好考慮。」
隨後,盧直揮揮手,與盧水一同離開。
古小天望着盧直離去的背影,腦中卻有一些疑惑。
似乎……
這次冷家主的讓位,太過簡單了一些。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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