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經聽過小晶說過好幾回,再聽一遍,小妍母女還是忍不住想動手。
對小晶這種近乎走火入魔的人,打罵都無用,不過罵她不痛不癢,倒不如直接動手。
思及此,張母上前,扯着小晶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真不是人!你怎麼能這樣做?你就是個畜生!」
小妍大姨想上前拉開妹妹,卻被張父冷冷瞪了一眼。
婦人不敢動了。
「小妹,我家晶晶知道錯了,你別打的太厲害了。」婦人小聲勸。
張母充耳不聞,用盡了力氣。
小晶服了丹藥,卻沒失去痛覺,她反應也慢些,任由張母不停捶打,從來沒有這麼被人打過,不管身體還是心裏,小晶都受不了,「別打了,小姨,我疼。」
「你還知道疼?」張母拍着自己心口,「你害我女兒,你有小妍疼嗎?你有我這個當媽的疼嗎?」
直到張母打累了,時落又打了一個響指,小晶渙散呆滯的目光才逐漸回籠,只是她已無力掙扎,只能躺在地上,身體疼的她想打滾,想撕扯自己,她滿心絕望。
這個二十五歲的女孩子終究還是哭的不能自已。
她折騰了一圈,最終卻是害人終害己。
要問小晶後悔嗎?
她確實是悔的。
只是她悔的不是起了害人的心思,她悔的是她沒有早一點對小妍動手。
若是她早一點對小妍動手,小妍就不會在跳河時是遇到時落。
沒有時落相助,小妍必死無疑。
小妍要是沒有被人救下該多好啊!
「呵——」小晶艱難的挪着腦袋,看向小妍,「到頭來,你的運氣始終是比我好,我真的好恨。」
小妍遇到的是恩人,她遇到的卻是索命的惡鬼。
她越發憤恨。
「你就從來看不到自己的錯,就整天盯着別人,你有今天也是活該。」小妍知道她這位姨姐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可她還是忍不住,「如果按你說的那樣,我是不是也該羨慕嫉妒比我長得更好看,比我出生更好,我也應該恨搶了我優秀學生代表的名額那個同學?」
將所有目光都放在別人身上,不修自我,心態自然會失去平衡。
小晶看了她一眼,譏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不願多跟小妍說話,轉而對時落說,「我落到你們手裏,要殺要剮隨你們。」
她閉上眼,再不開口。
錘子嗤笑,「你以為你這是在演武俠劇呢?」
「殺你,剮你會髒了我們的手。」
小晶倏地睜開眼,她張嘴,血絲自嘴角流出,原來是她自己咬破了舌頭,「你們為什麼要多管閒事?要不是你們插一腳,她不會好的,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張母才緩了口氣,聞言,又上前狠狠甩了小晶一巴掌。
小妍忙抱住張母,安慰了好一陣,張母才平順了呼吸。
「哪怕沒有證據,哪怕警察不相信,我也要把她告到底。」張母說。
小妍大姨攤在地上,一會兒看着女兒,一會兒看着小妹,她求女兒不要再開口,求小妹放過女兒一回,只是無人聽她的勸說,婦人只能縮在角落,嗚嗚的哭。
這婦人也不知道這一天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今天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她從不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從不在意平日女兒生活的細枝末節,自然不知道曾今發生什麼,也從未想像未來會發生自己撐不住的事。
半個小時後,警察到了。
領頭的警察剛要開口,小晶突然坐起身,挨個指着屋裏幾人,最後指向時落,大喊:「是他們逼死我的,他們都是殺我的兇手。」
言罷,她用力擦去嘴角的血跡,陰惻惻地看着小妍一眼,「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生怕別人阻止她,小晶直奔窗口去,她推開張家客廳的窗戶,抬腳一邁,從窗口躍了下去。
小妍大姨一聲尖叫打碎了屋裏的凝滯。
「晶晶!」婦人腿軟了,她想爬着過去,可手腳也無力,「我的晶晶啊!」
「她,她怎麼能這樣?」張母恨小晶,可真的眼睜睜看着小晶死在自己面前,張母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張父握着妻子的手,他卻冷靜的多,「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死也要給我們添堵。」
她要他們下半輩子活在陰影里,要讓他們背上逼死人的罪名,讓他們再也無法在這屋子住下去,她也要他們一家三口被所有親戚責怪。
小妍大姨又叫了的一聲,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沒有了解事情原委,屋子裏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
警察分兩隊,一隊留在房間看着時落等人,另一隊叫了救護車後,急忙下樓。
屈浩坐在時落旁邊,他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又往時落旁邊挪了挪。
「別怕,有我在,她便是成了魂魄,也不敢靠近你。」時落安慰他。
這是屈浩頭一回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自殺,他有一點慌亂。
「嗯,落落在,我就不怕。」屈浩果然冷靜了。
沒摻和這兩個女孩子的愛恨仇,唐強一路跟個透明人似的,直到小晶跳了樓,唐強才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問時落:「時大師,你剛才知道她會跳樓吧?」
「知道。」
「那為什麼不阻止她?」這麼久以來,唐強看出時落對人對事很少表現出明顯的厭惡,便是對這小晶,也沒有明顯表現出不喜,按理說大師應該會阻止她的。
唐強很清楚時落雖然面上看着冷淡,可真遇到事,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次時落的沉默讓唐強驚訝。
時落反問:「我為何要救她?」
這世間多的是不值得一救的人。
雖然見多了非自然現象,不同尋常之人,遇到小晶這樣的偏執之人,唐強還是本能的傾向於讓法律懲罰犯罪之人。
時落知道唐強的言外之意,她解釋,「這世間多的是法律不能制裁之人。」
唐強想了想,「時大師說得對。」
時大師不救,也有不救的道理。
「她不會死。」頓了頓,時落又說。
唐強詫異地往窗邊走去。
正常情況下,若是地上沒有緩衝物,人從二十樓落下去,是必死無疑的。
歐陽晨也慢悠悠的跟了過去,他看着地上已經圍了一圈人,說:「在她落地之前,時落已經幫她做了緩衝。」
「她死不了。」歐陽晨看着地上抽搐的人,及她身邊的一灘血,補充一句。
歐陽晨卻沒提,這小晶即便活着,也沒法如原先一樣活蹦亂跳的活着。
「那就好。」
小晶雖害了人,也確實生出了殺人之心,可畢竟小妍還好好活着。
張家三口卻沒往窗邊走,他們就是普通人,沒有聖母心思,恨小晶時也巴不得她去死。
得知小晶死不了,也好不了,張家三口覺得這樣最好。
樓下處理好,又來了兩輛警車,時落一行人被直接帶上了警車。
瞅着空,唐強低聲對時落說:「時大師,我會跟上面如實報告今天發生的事,很快我們就會出來。」
時落點頭,「勞煩。」
等唐強跟時落說完,錘子走到跟前,「時大師,我們是不是在等人?」
錘子的是非觀沒唐強那般明確。事實上,要不是遇着唐強,錘子如今恐怕已經走上了歧路。
便是遇着唐強,幼時的經歷還是影響他的性子,若是法律無法制裁,那便有德報德,有冤報冤。
錘子更好奇時落的行為。
「等誰?」屈浩走在時落另一邊,他聽得清楚,好奇的問。
「背後之人。」時落說。
屈浩恍然,「那我們是不是得趕緊去醫院看着?」
那人要取小晶的三魂七魄,現在應該就是時機到了。
「不着急。」
時落還是那般淡定,屈浩也跟着不急了。
「你就不多問一句?」見屈少爺一點好奇心沒有,錘子緊跟着問了一句。
「問什麼?」
屈浩這腦子時靈時不靈,偶爾靈光一閃,能問出一兩個高深問題,大多數時候,他的腦子是不怎麼動的。
「問時大師為什麼不着急。」錘子說。
「落落,那我們為什麼不着急?」屈浩還真就順着錘子的話問了。
「當然是因為時大師心裏有數。」錘子逗他。
「哦。」屈浩點點頭,知道了。
「沒了?」錘子失笑。
「沒了。」屈浩真的沒多想。
等快要下車時,時落才說:「我禁錮了她的三魂七魄,那人想要帶走,須得親自去醫院。」
「唐隊長,那我們得快點走了。」屈浩驚了一下,對唐強說。
萬一背後那人趁着他們被帶走,偷偷去醫院呢?
「放心,只要對方修為不如時大師,他是帶不走魂魄的。」
錘子的話又讓屈浩安了心。
有唐強在其中斡旋,不到半天,幾人便出來。
「大師,實在對不起,連累你們了。」小妍不知道時落的用意,她滿含歉意地說。
「不連累。」
「剛才小舅給我媽打了電話,說她活下來了,但是傷了脊椎,恐怕以後再起不來了。」小妍又說。
「在哪家醫院?」時落原本也想找小妍問。
事情緊迫,小晶先在本市醫院急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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