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當范達爾的聲音從後面的房間裏傳出來的時候我能聽出他有多高興。筆硯閣 m.biyange.com
站在他家並不是很寬敞的客廳里我等待着這個老朋友出來。而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仔細端詳了我一會,最後驚訝的搖着腦袋站在了我的面前。「真的是你麼?」
「你這話可恨得叫我想揪你的鬍子。」我撇了撇嘴說。
「哈哈!」他突然張開嘴大聲笑起來。然後他緊緊地抱住了我!「兄弟!我一直在盼望着再次見到你!」
「我也是!」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啊!你的身上怎麼這麼涼!」他也拍了拍我,「冷的就像凍僵的野豬。」他笑着要給我將外面的罩袍脫下來。
「來吧,兄弟!不要拘束,在這裏就跟你自己的家一樣!」他接過我的袍子扔到了一邊的椅子上。「來,過來,來這邊,我給你倒酒!」他此時開心的像一個孩子。
「你他母親的怎麼也不顯老。」我坐在壁爐邊的椅子上看着他粗壯的腰。
「是麼?」他笑道「這就是丹莫羅天氣的好處,能讓你的青春保持的長長久久!」將一杯葡萄酒端給我後他說「嘗嘗,這是從洛克莫丹運來的最好的野葡萄酒。」說着他將酒壺放在地上坐在了我對面,他的鬍子是金色的,頭髮是古銅色,茂密的鬍鬚被他編織的很漂亮。「我前段時間跟人家學了占卜,占卜說我這幾天要有貴客到來。」
「你還學算命了?」
「事實證明這玩意不騙人。」他說「哈哈哈!所以我提前通知了我的鎮民,一旦發現有外地人,尤其是外族人前來一定給我請進來。」
「怪不得你的人民這麼熱情。」我笑了「去鐵爐堡他們可是都愛搭不理的。」
「哈!」范達爾說「真沒想到是你!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老朋友了。」
「當然沒有。」我說「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好禮物。」
「真的麼?你還給我準備禮物了?」他笑着搓起了手。
「來看你一趟總不能拎半扇豬肉來。」說着我從一旁的武器堆里拿出了那柄錘子。
「啊……這是……」范達爾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個啥。「你是想讓我當木匠還是石匠?我可還沒到退休的年齡。」
我將錘子遞給他,「你好好看看。」
「倒是挺……趁手!」他抓在手裏掂了掂。「這是……從哪弄的?」
「黑鐵矮人。」我說,「黑石山北邊有一道很深很寬的峽谷你知道麼?」
「知道。」
「就是從那兒。」我說。
「你去那幹什麼了?」
「我從那路過,發現了大量黑鐵矮人,順道就……撿了一把。」我說。
「這是個工具錘。」他說。
我伸手要過了錘子,然後朝他地面上砸去,瞬間石板裂了!
范達爾驚叫起來,「我的地板!」
我將錘子遞給他,「你試試。」
「你……」他驚訝的看着我,「這……」
「你試試手感。」我說。
「試什麼?」
「這玩意到底好不好使。」我說着蹲在剛才砸裂的地板旁邊「你這地板不薄吧。」
他也蹲了下來,然後揚起錘子狠狠砸了下去。隨着地板的破裂,他臉上的表情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這是啥?」他驚訝地問我。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工藝打造的,但是……」我指了指「這玩意跟我們別的武器用的金屬不一樣。」說着我拿過我平常用的戰錘遞給他,「你再試試。」
「我的地板碎兩塊了!」
「都碎兩塊了也不差再多碎一塊。」我說。
結果他用我的戰錘砸在地上的時候戰錘差點脫手。
「這是什麼鬼東西!」他驚訝地叫起來。
「我也不知道啊,兄弟!」我搖了搖頭說「但我知道這是好東西,無堅不摧!」
「那把他打成戰錘……嗯!」他兩眼放光,咧着嘴笑道,「要麼說我算到會有貴人來嘛!」轉眼他又說「這玩意你還有麼?」
我翻了翻白眼,「就這一個我就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
他笑着將錘子放在椅子邊上,「為了友誼,乾杯!」
他將我的杯子倒滿酒,「我聽說你們的國王丟了。」他靠在椅子上問我。
「這事你都知道?」
「全天下都知道了。」他說,「哼……這種事怎麼可能不知道,國王丟了!而且國王丟失的地方不就是在米奈希爾港麼?離丹莫羅也不遠。」他看着我,「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那我怎麼知道,我現在已經卸甲歸田,國王的事情跟我也沒關係了。」我說,「我就是一平民百姓。」
「道到現在都沒消息?」
「那是肯定的,要是有消息你們應該也早就知道了。」我說。
「你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是一群曾經為國王服務過,出過力,賣過命但是最後沒有得到應得回報的人做的。」我說。
范達爾皺了皺眉頭,「那你現在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
「你就沒有成家?」
我斜着眼看着他,「你孩子挺多的吧!」
他憋着哼哼笑了兩聲,「這個事情其實並不難。」
「也是,你這麼大領主,這麼大地盤,這麼多人民,自己家人打理這家業總比雇別人強。」我說「我記得你們家領地最南邊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南邊灼熱峽谷那邊了是吧?」
「小路。」他說「也不是直接通,得繞道。」他說。
「南邊的黑鐵矮人現在實力壯大的速度可是有點迅猛哦。」我說。
「嗯。」他沉吟了一下。
「這事你們不知道麼?」
「知道。」他說。「但是這幾年一直就沒管。」
「為什麼呀?」
「他們太弱了。」范達爾說。
「啊?」我以為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啊。」他說「黑鐵矮人現在太弱了。」
「他們的設備……還是不錯的。」我說。「而且他們現在人數怎麼也得幾萬人了吧。」
范達爾擺了擺手,「不足為慮。」
「真的假的?你們現在都狂妄到這種地步了?」
「不是狂妄,兄弟!」他說「你可能不知道,好多年前你們來這裏幫助解放了卡茲莫丹,後來侏儒內部出了點問題,但是在麥格尼國王的幫助下侏儒們不僅平安度過了災難而且也算是真正站起來了,這十幾年來在大工匠梅卡托克的帶領下侏儒們可是造了不少好玩意。」
「什麼玩意?」
「飛機,坦克。」
「還有火槍!」我補充道。
「哈!你這不是知道麼?」
說着我從胸前將槍拔出來,「喏,看看我這玩意怎麼樣。」
他接過我遞過去的火槍再次兩眼放光,當我將那個三管火槍遞給他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真的是……哎呀怎麼說呢,就像是貪玩的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這也太……高級了!」他拿在手裏端詳着。
「外面的世界也很大。」我說。
「這是從哪搞到的?」
「當年資助獸人入侵你們跟我們的那些傢伙們製造的。」
范達爾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他看着我「聽起來挺繞口,這是真的假的?」
「你這個問題是為了表示驚訝麼?」
「不敢相信它們竟然造出這麼先進的武器來了。」說着他舉起槍瞄準了爐火,「這個能送給我麼?」
「不能!」我瞪了瞪眼嚴肅的說道!
「這么小氣?」他咧着嘴想耍賴。
「你這傢伙別耍賴啊!」我說「這可是我保命用的。」
「我讓我的工匠也給你造一個!」他說。
「可以借給你研究兩天,但是這玩意我不準備送你,等我以後再搞到了我會送你一支。」我哼了一聲。「而且幾天之後我就得走了。」
「過幾天?這麼着急?」他不滿地說道「咱倆得二十多年沒見了!你這麼着急是腰走幹什麼去?」
「我要去北方。」我說。
「北方?是北方王國麼?」說着他的臉就耷拉下來了,然後他嚴肅地說「我勸你還是最好別去。」
「怎麼?」
「北邊出大事了你不知道?」
「什麼大事?」
「可比你們丟了國王還大的事情!」他誇張的提高了聲音,「洛丹倫王國都沒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
「洛丹倫沒了!那個國家的體量應該跟我們矮人差不多!說沒就沒了!但是你知道沒的原因麼?」
「瘟疫。」我說。
「不不不!」他攥着我的槍擺了擺,「北方人死了之後都變成了……殭屍!」他說「殭屍!死而復生!」
「我知道啊……」
「哈!你知道啊!」他笑了聲,「但是你一定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最近斯托姆加德派人來請求援兵了。」我說。
「哈!你這知道的還挺多。」他一撇嘴,「你來這裏多久了?」
「我剛來幾天。」我說。
「那你知道為什麼來請援兵了麼?」他斜着眼看着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還想去北方?」他哼了一聲。
「但是我在鐵爐堡發現那裏的人對這個事似乎很上心,而且熱情高漲的,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的那種!」
范達爾搖了搖頭,「這個事也就是那群吃飽了沒事幹的鐵爐堡人才做的出來,打仗有什麼好的?」
「啊?」我驚訝地看着他「我以為你……也跟他們……」
「不不不不!」他搖晃着腦袋,「我呢……善戰,但是我可不是好戰分子!」他說着怎麼還帶着點驕傲地語氣「我才不願意帶着我的人民去那麼遠的地方送死。」
「但是你們的國王似乎同意了。」我說。
「他同意是他的事情,這種事還是讓別人去吧。」
「可我在鐵爐堡聽他們說對你的呼聲可是很高的!」
范達爾皺着眉頭斜着眼看着我,「你不用聽他們那些平民瞎嚷嚷。」他哼了一聲「他們代表不了國王。」
「但是民意國王還是會考慮的。」我說。
他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現在北方究竟什麼情況了?」我問。
「前幾天國王派人來找過我。」他說「聽來的那個叫什麼的元帥,就是斯托姆加的那個來求助的人說現在斯托姆加德境內出現了內憂外患。」
「什麼……怎麼還有內憂。」
「這個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國內出現了反叛勢力,他們在內部搞破壞。」
「也是亡靈麼?」
「什麼?」
「我說搞破壞的是死人麼?」
「死人怎麼搞破壞?是活人!」范達爾說「外患才是死人。」
「那死人打到哪了?」
「據說已經攻破了他們那道長城。」他哼了一聲,「人類就喜歡搞這種無用的東西。」
「那是索拉丁之牆!」我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有一個月了。」他說,「還索拉丁之牆,真就是一堵牆,屁用沒有。」
「他們潰敗的很嚴重?」
「我估計是,要不也不會千里迢迢跑這裏來請求援助,而且還是元帥親自來的。」
「現在他們王國什麼情況了?」
「感覺半壁江山已經快沒了吧!」范達爾說。「真是他媽的不消停。」
「那蠻錘矮人呢?」我問「他們離着蠻錘矮人不是更近也更容易請到援兵麼?」
「蠻錘矮人……」他哼了一聲,「要是蠻錘矮人的幫助有用他們也不會來了。」
「那就是你們必須出兵了對麼?」
他輕輕舒了口氣,「是的!」
在范達爾的家住的這幾天是真的舒服,我為數不多的竟然睡着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好夢。在這裏除了吃喝就是玩樂,當然我對這不感興趣,然後他帶着我去遠方的山上,甚至到了我們最初相識的地方,還在那釣了魚。他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用他的話說他高興,而且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老了。
其實此時的他年齡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有一天早晨睡醒之後卻不見他人,直到了中午時分他才出現,他穿着一身工匠的衣服,帶着皮圍裙和眼鏡,興高采烈的拎着一柄長柄雙手戰錘站在了我面前,他將錘子遞給我,「你看看!」
這柄戰錘長一米一,錘柄是什麼木頭材質我認不出,但是感覺挺結實,並且全身塗成了黑色。錘頭是黑色的,而且竟然打造成了野豬頭的樣子。我驚訝地看着這錘子,「你把那錘子熔煉了重新造成這樣?」
「對啊!」范達爾摘掉眼鏡,「試試手感!」
這豬頭錘子的錘頭其中一端是野豬的豬拱嘴,只是造的沒那麼大,大概也就跟一個大核桃差不多大小。錘頭的另一端則是一根銀光閃閃的尖刺,錘頭上方也有三根看上去就很尖銳的長刺。
「這造型可是有點……奇特!」我說。「很有特點。」
「剛才我試了。」他說。「來吧,你也試試!」
接着來到他家的鑄造車間,車間裏不光有鑄造冶煉的工具還有各種試驗器材,包括穿着各種鎧甲和不穿鎧甲的假人以及披着各種鎧甲的死豬。
「試試,這武器簡直絕了!」他兩眼放光。
當我掄起這柄戰錘砸在那些玩意身上後,這錘子撕破空氣發出的嗚嗚聲預示着對面敵人的死亡,一般武器是發不出聲音來的。但這一錘子下去後板甲直接被砸凹進去一個大洞,甚至有些只套了一層板甲沒有第二層鎖子甲防護的更是直接被砸穿了!板甲根本擋不住這一錘子!
而那些鎖子甲,鱗甲,皮甲更是不能保護下面的肉體了,一錘子下去後全都是骨頭直接碎裂,無一倖免。而當砸向那些盾牌的時候情況更是慘不忍睹,木頭盾牌直接被錘碎了。
我驚訝的看着范達爾,他則是一臉驕傲,「這是我打造出來的神兵!」
「這玩意確實厲害。」我由衷地讚嘆道「這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戰錘。」
「你猜我給它取了個什麼名字!」我從未見過他臉上能綻放出如此驕傲如此自豪的笑容。
「這麼個造型的玩意你給取吧!我可取不出來。」
接着他揮舞這柄黑色的戰錘將矗立在那的一眾假人全部錘爛,之後他滿意的大叫,「我給它取了一個完全匹配得上的最響亮的名字……叫無堅不摧之力!」
嗯……我喜歡這個名字!
過了幾天之後我告訴他我得走了,但是范達爾堅決反對我這就上路,他說我的火槍還沒有研究明白,讓我過幾天再走。盛情難卻,我只好留下再住幾日。雖然也高興,但是……就沒有前幾天那麼高興了。
我也不想掃了他的興,於是跟着他一同出獵,一同巡山,我跟他手下的將軍們也都認識了。
哼,說是認識了,但是真要是在晚上或者什麼時候我還是分不清他們誰是誰。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我,他們長的實在是太像了。個頭差不多,鬍子基本一個顏色,就連頭髮顏色甚至髮型都很一致!要不是穿的衣服不同可能當場介紹完他們換個座位我就不認識了。
范達爾也看出了我的心情,當我再次提出要走的時候他也沒有再做過多阻攔。
「火槍研究明白了?」我笑了笑。
「基本研究明白了。」他哈哈大笑。
「基本研究明白了就是還沒弄明白。」說着我將兩把火槍遞給他,「留着吧,好兄弟。這也算是留給你……紀念吧!」
「哼!這話說的,感覺這麼傷感。」他雖然哼了一聲,但我卻看出了他的不舍。
「這次一別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了。」我說。本來還又後半句的,可是到了嘴邊我又給咽了回去。
「那我才更不能要了!」他沒有接,而是搖了搖頭,「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再將它送給我,或者……你再送我兩把更好的!」他努力笑了笑。
「哼!下次……」我輕輕嘆了口氣。
「而且這玩意是你報名用的!你上次就說以後遇見了好的會送我一把更好的!」他說。
我張開雙臂擁抱了這個一百多歲的矮人,圓滾滾的,又粗又壯的傢伙!
「你等下,我也有禮物送給你。」他說着就會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叮叮噹噹一會,他出來了,手裏拿着一塊……跟龜殼一樣的……盾牌。
「送你了!」他滿臉的真誠,滿眼的關愛。
這個盾牌長得確實不怎麼好看,盾牌表面異常光滑,光滑的不像是真的。我接過盾牌端詳了一下,光滑的表面上泛着微微的綠光。
「這是什麼?」我問他。
「這是我們雷矛家族獨有的一種工藝打造而成的盾牌,而我這塊比他們的盾牌都要好的多,也算是祖傳的了。我把他送給你了。」他說。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承受不起。」我趕緊推回去。
「你是我的兄弟,比爾,你救過我的命,幫助過我的族人,拯救過我的國家。」他說「我活到現在像你這樣的朋友非常少,我也非常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它……能像我在你身邊一樣護你周全!」
看他那雙閃着光的眼睛我接下了,「謝謝你,兄弟!」說實在的就算沒有這個盾牌,他的話也足夠感動我!
「你送給我的戰錘名字叫無堅不摧之力!」他微笑着說「而它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字……叫無法撼動之物!」
矮人身高原本就矮,這個盾牌在他們手裏其實也就三十多公分不到四十公分的樣子,可是這玩意藏在我斗篷後面真的是剛剛好!他拍了拍我後背的這個盾牌,「從此之後你的後背將得到最好的防護!」
說實在的,自從在暴風城被抓之後,洛薩送給我的那塊盾牌就下落不明了。那塊盾牌救了我無數次生命!從那時開始我就一直沒有多少安全感,真的……而我總是自己一個人。後背沒有兄弟的我總是一個人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
當這塊綠色的圓盾套在我後背上的時候,我能感受到的不僅僅是來自兄弟之間感情的溫暖,還有來自於兄弟最誠摯的關心和愛護。
「後會有期!兄弟!」范達爾·雷矛將我送出了鎮子。
陽光照在我的臉上,吹過丹莫羅森林那清冽的風讓我感覺無比幸福!
「後會有期!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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