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一眾大仙都是背後發涼,很快就有不信邪的傢伙,繼續問了一聲。
「你這是危言聳聽!大家別信他的!」
「呵,愛信不信!難道你們覺得,眼下的火山集市口不熱鬧,不自由麼?妖魔仙修羅等等的種族,都在這相安無事。若是換了玉虛大權在握,你們自己想想,以玉虛一脈的教規,那時候你們還能有好日子過麼?」
「這個…」不信邪的大仙被懟得啞口無言,但似乎還有點心有不甘,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那個睿智仙家卻再度開口了。
「貧道遊歷三界,不敢說見多識廣,閱遍三界。但大體上,東,去過瀛洲;西,游過靈山;上,去過天庭;下,游過地府。所過之處也不算少!貧道更是親自遊歷過,玉虛將要扶持的西岐!你們知道麼?在那裏,喝酒是重罪,百姓雖說夜不閉戶,但他們只知埋頭耕種,不知何為人生。你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麼?你們也想過從此再無飲宴的生活麼?」
此人話音越說越起勁,直到最後已然到了字字鏗鏘的地步。
問得一眾大仙都是面面相覷。
尤其是那些妖仙們。
對他們來說酒是糧**,是最重要的東西。
他們來朝歌,也就是圖這裏的酒水可以暢飲。
不用再像以前,呆在北俱蘆洲的時候,動不動就為一點酒打起來。
若是以後真的玉虛學着西岐,出了禁酒令,不給喝酒?
那還不如乾脆讓他們直接死了算了。
這刻他們再度看向殷洪那伏案的身影時,眼神都變了。
變得不似同情,不似憐憫,也不知究竟該如何形容這個複雜的眼神。
怒其不爭?不對!
非要說的話,可能更類似於一種希望。
希望殷洪彆氣餒,能站起來,把局面擼回來。
「太子!」很快有人一個沒忍住,一聲大喊,叫停了殷洪的筆鋒。
這個時候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殷洪也不知道他們是何意圖。
是嘲諷?
還是奚落?
又或者是他們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落井下石,去為玉虛一脈表功了?
算了,理會這些做什麼?
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再說吧。
殷洪心中悠悠一嘆,直接在周身開啟了一道小小的隔音屏障。
只是這屏障沒有徹底隔絕聲音,僅是起到大幅度降音的效果。
那指尖的筆鋒,也在微頓之後,又開始繼續洋洋灑灑了起來。
可但他的筆鋒還沒遊走多久。
耳外,那一陣陣的呼喊聲,卻是越發的多了起來。
可他依舊沒有抬頭,也沒有分心去聽他們究竟在喊什麼。
直到整份賭局的公告全部寫完之後,這才長吁一口濁氣,想要緩緩起身。
可興許是之前用力過猛所致,他在起身的過程中,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栽了過去。
好在一個堅實的臂彎,一把撐起了他的身子。
疲憊的殷洪,艱難地抬頭一看,原來正是一直在他身邊護航的鯤鵬。
而看到鯤鵬那剛毅的臉龐時,殷洪內心的柔軟處,仿佛被什麼給撥弄了一下。
此刻,他後悔,後悔到想哭。
可始終他沒有落淚,因為此刻的他代表了朝歌,代表了成湯,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國體。
國體面前豈敢落淚?
「對,對不起,老叔,是我冒失了…」
殷洪內心深感愧疚,他很清楚,鯤鵬本就不想與天道為敵,卻被自己硬生生地綁在了自己的戰船之上。
而如今,自己又因為太多自信,親手在這艘戰船上,狠狠地砸了一個大洞。
使得本就不太穩固的大船,越發的飄搖了起來。
然…
面對殷洪的歉意,鯤鵬卻是一言未發。
他很清楚,這場賭,看是意外。
但卻是和天道之間的第一個交鋒,意義重大。
輸了,那麼玉虛的氣勢,必將大漲。
贏了,玉虛將顏面盡失。
可事已至此,鯤鵬又能說什麼?
只能長嘆道:「小傢伙,區區一敗,何足掛齒?本座雖然打不過女媧,可現在卻和女媧在整個妖界,處於分庭抗禮的階段。知道為何麼?」
話到此處,鯤鵬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殷洪的眼眸,這才繼續堅定的說道。
「要知道,有時候人心才是最重要的根基!」
「而你,可以抬頭看看他們,至少妖界之人都站在你這邊了!」
鯤鵬的話音一落,殷洪的內心突然感到了一絲暖意,只不過,鯤鵬說的這些,他又豈能不明白。
若是不明白,他又豈會親手撰稿這份公告?
但叫他抬頭看看,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剛他一直聚精會神地在寫字,可也聽到過很多聲音,只是被自己屏蔽了。
眼下聽鯤鵬這麼一說,殷洪才撤去了隔音屏障,緩緩抬頭向上望去。
可就在殷洪撤去屏障的那一剎那。
無數的呼喊便是鋪面而來。
「太子爺,振作啊!」
「太子爺,不要氣餒,我們挺你。」
「太子爺,您的軍隊還要人手不?管酒就行!俺不吃飯!」
……
「啥情況啊?」這一刻殷洪愣了,「啥就管酒了?」
無數的問好,把殷洪直接給弄蒙圈了。
照理說,這個時候不是該痛打落水狗,趕緊向玉虛宮,表忠心才對麼?
看着詫異莫名的殷洪,鯤鵬的臉上也是終於擠出了一抹難得的笑容。
「小子,看見了吧。剛也不知道哪個傢伙在煽風點火,突然我妖族的一眾散仙,就向你倒戈了。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畢竟,現在的三界,妖族早已不負當年盛況了。」
「這……有人在幫我?」殷洪更懵了。
連忙抬頭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暗中相助,可那麼多仙家混在一起,他哪看得清誰是誰啊。
「來,高覺!你可聽清是誰在幫我了麼?把人找出來!」
說話間殷洪一邊抬頭,看着天空繼續尋找,一邊對着高明高覺的方向招手,示意兩人過來。
可原本殷洪一招,就能過來的兩兄弟。
此刻卻是任由殷洪怎麼召喚,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弄得殷洪心中突然一緊。
這兩貨不會看到本太子失勢,就當場倒戈了吧?
想到這個,殷洪連忙把視線,從天空抽回,向着兩兄弟的方向看了過去。
好在,這一眼望去,這兩貨還依舊待在自己的陣營之內,並沒有叛變。
只是當他看清楚二人的狀態時,心中也是大感好奇。
按理說,以他們的本事,早該聽到自己的招呼聲了。
可眼下他們卻在那一動不動,好似完全沒聽到自己的聲音一般。
而且這高明眼下雙目通紅,卻還在那死死地盯着玉鼎邊上的那個白色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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