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件事情需要馮道友幫忙。」墨居仁微微點頭,目光卻仿佛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旁邊的孔誠。
後者頓時靈機一動,連忙主動起身,一臉歉意的說道:
「瞧孔某這記性,只顧着沉迷於茶道,差點忘了還有件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兩位道友先聊着,我先告辭一步。」
說完直接拱了拱手,也不等兩人同意便直接告辭離去。
待得孔誠的身影消失,馮坤方才目光一閃,隨即試探着問道:
「有什麼事情前輩儘管吩咐,只要馮某力所能及,絕對不會推辭的。」
「事情是這樣的」墨居仁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接着道,
「墨某的一位徒兒修煉出了問題,導致常年被煞氣纏身,尋找了無數的辦法,花費了不知多少代價,卻始終沒有效果
後來聽聞佛門的功法對於化解修士煞氣有奇效,便打算試一試,原本是想着去往四大佛宗的,卻恰好得知了道友家族的一些來歷」
墨居仁說的半真半假,不過馮坤卻聽明白了,原來是知曉了馮家的來歷,想要求取佛宗功法的。
馮家出身與千光寺,自然與佛宗關係極深,佛宗功法自然是有的,而且是極為上乘之法。
可惜的是,佛宗之法到後期雖然威力極大,但修煉速度之慢,難度之苛刻在大晉修仙界是出了名的。
故而,除了佛門弟子,真正願意修行佛宗法訣的屬實不多。
昔日馮家老祖曾是千光寺一名俗家弟子,修煉的自然也是佛宗功法,可惜的是,即便是他老人家,終其一生也沒有突破至元嬰期。
之後的馮家子弟們就更不用說了,有所成就者越來越少。不得已之下,趁着千光寺回歸本宗,家族也改修了儒門功法。
說起那本佛宗功法,雖然是貨真價實的上乘之法不假,但卻很是特殊,屬於那種修煉難度高到離譜的秘法。
即便是在四大佛宗,能夠將其修煉入門,並且有所成就者也寥寥無幾。
因此,此法雖然在佛宗內部名聲不小,但卻鮮少有人去嘗試修煉的,也正是這樣的原因,老祖一介千光寺的俗家弟子才能夠獲得此傳承。
想了這麼多,總而言之便是,此功法確實上乘,但對於如今的馮家而言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價值,若是能夠用其交好一名元嬰期強者,反而是物盡其用。
「馮道友可是有什麼顧慮?」見得對方沉默良久,墨居仁目中異色一閃,轉瞬便恢復如常。
「確實有一些。」馮坤點點頭,也沒有隱瞞,當即解釋道,
「馮家確實還留有佛門傳承,不過我等早已改修儒道之法,此事想來前輩也知曉的。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為佛門功法修煉太難,對於家族的發展不利。
按理來說,那部佛宗功法早已被束之高閣,贈予前輩一份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此法畢竟是佛門秘傳,沒有金羅宗的同意,晚輩實在是不敢將其外傳的。」
「若非為了救命所用,墨某也不會去打探佛宗傳承的主意。」墨居仁呵呵一笑,神色卻忽然一冷道,
「既然是出自金羅宗的秘法,馮道友有所顧慮也正常,墨某可以理解。不過終究是性命攸關,墨某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弟子去死的,不知道友可能理解?」
「我」明顯感覺到情況不對,馮坤本能的感覺心頭一緊,拒絕的話還哪裏敢再說出口?一時間竟愣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世間萬物都有其價值,一部功法自然不例外,況且此事還涉及到墨某弟子的身家性命,只要道友願意幫忙,那墨某可以付出絕對讓道友滿意的代價。」
聽到不是要白白索取,而是打算採用交易的方式,馮坤頓時有些心動,元嬰期強者的身家,遠非馮家可以相比的。
退一步講,面對元嬰期強者,若是繼續拒絕,顯然也有些不識時務了。也別說是交易,即便是直接強行索要,眼下也只能同意。
想到這裏,他頓時做出了決定,
「前輩所言不無道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也符合佛家的宗旨,是晚輩着相了。既然是為了救命所用,那適當的『通融』一二也是應該的。不過那功法尚且留在家族內部,我手中並沒有,因此必須返回一趟親自取來。」
「道友能夠想通,可見是大智慧之輩,你儘管前去便是,另外也認真想一想需要什麼東西,功法秘術,材料法寶,丹藥符籙等等,墨某會盡力滿足的。」墨居仁點點頭,同時也給與了承諾。
果然,聽到此話的馮坤越發心動了,也沒有遲疑,當即便告辭離去。
他並沒有發現,在其轉身之際,一道詭異的藍光驟然浮現,一閃而逝的沒入其體內。
「他顯然是心動了,而且也答應了交易,應該不至於反悔的。」銀月輕移蓮步走進大廳,輕笑着說道。
「或許吧,但也不能大意,做些提防更好。」墨居仁當然知道對方不敢反悔,畢竟欺騙一位元嬰期強者的代價不是馮家能夠承受的。
他防備的是對方可能會『亂來』,例如將此事通知給金羅宗,他雖然不懼,卻也不想牽扯太多的麻煩。
探索血獄天尊的遺址必然會驚動雷音宗,那是不得已的事情,但為了一部功法再次惹出金羅宗就有些不值了。
兩大宗門代表着大晉佛宗半壁江山,而四大佛宗又向來比較團結,和得罪整個佛宗也沒什麼區別。
「要不我親自跟上去,免得對方犯糊塗。」銀月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下意識的提議道。
「那倒不用,我已經做了手腳,即便他想做什麼也沒有機會的。」墨居仁自信一笑,隨即神色平靜的繼續品起茶來。
聽到此話,銀月也不再堅持,轉而緩緩落座,與對方討論起其他的事情。
墨居仁的提防並非無的放矢,剛剛離開凌月城的馮坤還真的生出要通知給金羅宗的念頭。
一位陌生的元嬰期強者想要佛宗的秘法,若是通報上去,很有可能會受到重視的。即便沒有,也至少可以藉此向上面表示忠心。
不過這樣的念頭剛剛生出便被他驅散了,原因也很簡單,得不償失。
那可是元嬰期強者,而且從之前孔老怪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恭維態度不難猜出,此人絕非尋常之輩,要麼是實力強橫,要麼是地位崇高。
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了一點,馮家得罪不起。
通知給金羅宗固然可能會得到褒獎,但若因此而觸怒了這位存在,屆時整個馮家都有可能遭殃。
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也就打消了那樣的念頭。
單純的做一筆交易也好,只是復刻一份功法而已,對馮家而言沒什麼損失,反而會換取一件所需之物,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裏,他也不再猶豫,當即化作一道青虹飛向馮家所在的方向。
待得回到府中,他卻並沒有多留,而是激活了數件遮蔽氣息的法寶,再次飛遁而出,徑直向着雪嶺山脈方向而去。
「有意思!」大廳中,正在喝茶的墨居仁忽然嘴角微揚,了解一切的他自然清楚,對方這是秘密前往馮家秘窟去了。
不得不承認對方還是很謹慎的,可惜卻太過小看了他的手段,僅是那幾件尋常的斂息寶物,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探查。
也就是他對於馮家秘窟不感興趣,否則換成其他人,怕是免不了會被黑吃黑直接一鍋端了。
留在對方體內的那一道藍光自然是乾藍冰焰,不過內部卻蘊含着他的一點分識,故而之後的時間裏,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很慶幸的是,自始自終馮坤都沒有做出任何『逾越』之事,徑直去了馮家秘窟,同時將一枚玉簡取出,隨後便迅速返回。
飛行在半途時,對方倒沒什麼,然而墨居仁的分識卻察覺到一絲異樣,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確切的說,應該是馮坤被盯上了。
遠在孔府的墨居仁頓時心中一凜,正打算做些什麼,卻再次發現,那異樣已經消失。分識再次感應,卻並沒有任何察覺。
墨居仁皺了皺眉,分識有着太多的限制,發現不了也正常,不過也至少說明了一點,雪嶺山脈中不簡單。
「莫非是他們?」驀地,他忽然想到了某個特殊的存在,心中不禁一動。若真是對方,那一切便說得通了。
「上古屍王嗎?似乎有不少好東西,尤其是那天屍珠,對於修煉《明王訣》可是大有裨益的」想到這裏,墨居仁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寒光,一旁的銀月顯然有所察覺,握住茶碗的玉手不禁一停,心中暗道,這傢伙很少起殺心的,看來是又有誰要倒霉了。
不久之後,馮坤再次如約而來,雙方很是順利的完成了交易。
待得對方心滿意足的離去,墨居仁也正式開始閉關修煉。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便過去十個年頭。
墨居仁始終都在別院中閉關,從未離開過一步,銀月,魏雨柔和呼廣也同樣很少離開,從內到外盡職盡責的為其護法。
三人自然不可避免的認識了,得知銀月的身份,魏雨柔與呼廣盡都露出震驚之色,化形期的妖族不是沒有,大晉便存在的,只是卻很難見到。
更讓二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位化形期妖族還是墨居仁的靈獸,屬實太不可思議了。
震驚過後,兩人又很快反應過來,墨居仁本就是個怪物,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有一隻化形期妖族做靈獸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想到這些,兩人便很快接受了事實,並且與銀月熟絡起來。
呼廣畢竟是男子,認識之後便不再過多接觸,倒是魏雨柔,與銀月不斷相處,關係很快變得親近起來。
等待的日子很無聊,兩女也時常一起出去逛逛,以便打發時間。
銀月的身份畢竟有些特殊,保不准便會引來麻煩,因此兩人也只是在關寧府中轉悠,並不會離開太遠。
然而即便如此,意外還是發生了。
這一日上午,兩人如往常一般一同外出遊玩,行至某處風景不錯的山脈區域時,忽然感應到一絲不同尋常,竟有兩道陌生的氣息從不同方向急速而至。
其中一道氣息倒沒什麼,但另一道卻完全不同,看似在元嬰初期,卻給人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
兩女幾乎瞬間便各自隱藏了氣息,同時閃身至某處隱蔽的山腳處,隨後小心翼翼的望向數百丈之遠的某處位置。
很快,兩道身影便先後飛落。
其中一位身着一件寬大黑袍,腦袋也被黑色的斗篷覆蓋着看不清面容,修為約莫在結丹初期。
另一人竟是一位身着古樸戰甲的男子,如凡間久經戰場的將軍一般,一舉一動都蘊含肅殺之氣。其面容死灰一片,不見半點血色,倒是一雙眼睛閃爍着詭異的血光。
僅僅一眼,兩女便察覺到了那將軍身上的不同,竟隱隱間散發着一絲屍氣,儘管掩飾的很好,但卻瞞不過她們的感知。
「屍修!」兩女心照不宣的相互對視一眼,卻並沒有衝動行事,而是一邊繼續觀察偷聽,一邊暗中傳音交流。
「之前不是說好的,你我從此不再聯繫,為何隔了這麼多年突然又找上我?」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自黑袍中響起,隱隱帶着一絲質問。
「看來昔年那次意外讓你徹底一蹶不振了,若不找到辦法,怕是此生都無法在更進一步。」那將軍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冷冷一笑。
「這是孔某自己的事情,與你何干?」顯然被戳到了痛處,黑袍人當即冷哼一聲。
「確實與本座沒什麼關係,此次找你見面只是提供一個消息,你靈根的損傷有救了。」將軍神情平靜,再次道。
「不可能!」果然,聽到此話黑袍人瞬間不淡定了,
「靈根損傷何其嚴重,怎麼可能再恢復?」
「別人或許不行,但吾王卻可以,你可聽說過『萬靈血脂』?」那將軍眸子裏血光一閃,斬釘截鐵的回道。
「萬靈血脂!可是傳說中號稱能夠修補修仙者根基的聖藥?」黑袍人越發激動,若真的有此物,那他的靈根損傷還真有恢復的可能。
此種聖藥只存在於傳說中,現實里怎麼可能找到,對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不過想到對方背後的那位存在,似乎擁有此物也並非沒有可能。
「萬靈血脂只在一些極陰之地才有可能存在,而且是誕生於萬年以上的靈屍體內,吾王手中有此物又有什麼奇怪的?」顯然早就料到對方會有如此反應,那將軍神情不變,接着道,
「萬靈血脂的價值不用我說,想來你也清楚,事實上若非你我之前有過一些交情,即便得知了你的情況,本將軍也懶得插手。」
「說說你的條件吧?」黑袍人也不傻,自然不會相信對方的話,什麼交情?有個屁的交情,不過是藉口罷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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