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第一天出來,精神正好。
不但舒舒與九阿哥挑開窗簾看着外頭,張廷瓚跟曹曰瑛也是。
張廷瓚想着溫泉的事,九爺這是要重複小湯山的事情?
只是關外的地多是皇莊,這個不好買賣吧?
還有就是九阿哥賺那麼多銀子,也該收斂,要不然太惹眼了。
曹曰瑛沒有想這些黃白之物,而是想着要不要寫幾首詩,總不能白出來一趟。
另一輛馬車上,小松挑着窗簾,回頭看着後頭跟着的馬,跟核桃跟小棠道:「下午我就騎馬去,你們要不要去?」
核桃忙搖頭道:「不去,車裏多暖和。」
小棠也搖頭。
小松有些遲疑。
核桃道:「春侍衛不是在外頭麼?你跟他作伴去?」
小松點頭道:「也行。」
馬車繼續在官道上行進。
天光大亮了。
路上的行人馬車見了這邊浩浩蕩蕩的,都退避。
不過九阿哥早有吩咐,不許擾民,車馬也是靠邊行進,所以避開的行人,就見隊伍不駐留,漸行漸遠。
馬車裏,九阿哥跟舒舒說着路程,道:「今晚昌平,明天懷柔,後個密雲,大後天就出關了……」
由高斌跟富慶提前出發,安排沿途歇腳的地方;眼下的隊伍中,還有曹順負責統籌,沒有什麼讓九阿哥好操心的。
九阿哥就湊到舒舒跟前道:「小湯山的溫泉泡不上,咱們到時候去泡泡熱河的溫泉?」
舒舒聽了心動,道:「帶的行李里有帳子,真要遇到好溫泉了,直接搭帳子。」
九阿哥聽了,忍不住笑。
舒舒道:「皇上給的修園子上限是十萬兩,還比不上小湯山行宮的耗費,那爺就算過去找地方,是不是也比照着小湯山的大小找?」
九阿哥聽了,想了想,搖頭道:「不行,太小了,不氣派,不適合讓蒙古王公朝覲,爺想着地盤劃大些,將屋舍中間的間隙大些,不弄太貴的拋費,到時候最好的是宮殿多,又便宜……」
舒舒記得,後世成型的避暑山莊是乾隆修好的,康熙朝就是修建了一部分。
雍正是個不怎麼出京的皇帝,好像也沒有出過遠門。
到了乾隆時候,將避暑山莊擴建,變成了「夏都」。
其他的,好像了解的也不多。
她想到了熱河挨着喀喇沁,道:「往後聖駕真要在熱河避暑,那離喀喇沁就近了。」
九阿哥點頭道:「老十肯定會高興,三姐性子有些軟,到時候他們部落挨着行宮,三姐這裏應該也沒人敢怠慢……」
到了己正,就到了一處館驛。
小小的一處。
大家就在這裏暫時休整,主要是馬匹休息。
小棠帶了灶上人,則是將帶的路菜熱了。
中午這一頓,就是燒餅夾肉。
比較省事。
外頭的天氣,比京城的時候涼些,可是也不是很明顯。
九阿哥看了看兩側,依舊是平原,還沒有到山地。
「現在老虎跟狼多,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碰上?」
九阿哥躍躍欲試。
舒舒聽着尋常,她叫人帶了漁網跟魚竿,都是更盼着釣魚。
吃完中午飯,繼續出發。
*
京城,內務府衙門。
十二阿哥看着阿哥所的食盒,不大想打開。
他並不是個挑食的人,可是跟着九阿哥吃慣了九皇子府的的食盒,對於宮裏的例菜也有些無法忍受。
門口有了動靜,是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來了。
昨天九阿哥早早走了,不在衙門,兄弟兩個就沒過來。
今兒忍不住,又過來了,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十四阿哥帶了失望道:「九哥怎麼還連着告假啊?」
十三阿哥覺得有些怪異,看着十二阿哥道:「汗阿瑪在宮裏的時候,九哥不是天天過來麼?」
十二阿哥也沒瞞着,省得這兩個小的天天過來撲空,就實話實說道:「九哥派外差了,月底才回來……」
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都傻了眼。
*
到了未正,舒舒一行就到了湯泉行宮旁邊的官房。
高斌跟富慶帶了人在這裏候着。
這裏已經收拾出來,屋子裏也灑掃出來。
不過瞧着兩人神色,看着都不大好。
九阿哥見狀,道:「這是怎麼了?」
富慶低聲道:「昨兒打發人往懷柔跟密雲去了,想着提前掃灑,結果上午有人從密雲行宮回來,說是佟家三太太去行宮了。」
九阿哥瞪大了眼睛,道:「隆科多福晉?不對啊,他們不是出京好幾天了?」
好像是九月二十九那天,今天十月初四,這都六天了,怎麼還在密雲?
富慶道:「說是隆科多病重,耽擱了行程。」
他們是發配,肯定沒有資格住行宮的,不過卻是住在行宮旁邊的館驛中。
佟家的名字在那裏擺着,即便是問罪的國舅,也不是小小驛丞能怠慢的。
「行宮那邊去了人,行宮總管帶人掃灑,動靜大了,佟家三太太得了消息,就過去了,說是隆科多病重,想要求人往京城遞摺子,去的人怕給九爺惹麻煩,沒說九爺過去……」
九阿哥聽得黑了臉。
他望向舒舒,有些無措。
誰會想到,佟家居然成了攔路虎?
舒舒聽了也皺眉。
這確實是棘手的選擇。
九阿哥磨牙道:「要不爺繞路?」
否則的話,碰上了沒管,誰曉得往後皇父找不找後賬;可要是管了,那也太憋氣了,成了活菩薩。
舒舒搖頭道:「晚了,既是安排人灑掃,即便沒當佟家三太太說,可是行宮裏的人也曉得此事。」
九阿哥皺眉,可一時也沒有好法子,就跟高斌與富慶道:「爺是誰?她讓爺遞摺子,爺就遞?不用理會,到了密雲再說。」
高斌與富慶也沒有什麼好主意,聽了吩咐,下去了。
九阿哥帶了舒舒,去行宮裏安置。
核桃帶了人,已經將屋子鋪陳好。
舒舒與九阿哥坐了一天車,也累了,簡單梳洗了,就在屋子裏歇着。
九阿哥道:「事情擺在咱們眼跟前,好像做什麼都有行跡,可要是真幫着遞摺子,也太窩囊了。」
舒舒沒有立時回答,而是想着康熙的反應。
康熙能接受九阿哥的貪財與小心眼,可是未必能接受他的狠辣。
舒舒想了想,道:「爺就當不知道呢?到了密雲行宮,被佟三太太求上門外,會如何?」
九阿哥嗤笑道:「她求,爺就見?爺成什麼了?爺肯定不見,也不許你見!」
舒舒點頭道:「那到時候就這個反應好了,不見。」
九阿哥看着舒舒,詫異道:「就這麼簡單?」
舒舒點頭道:「這是爺的性子使然啊,不耐煩應付的人不應付,這種有仇的更不待見了。」
九阿哥遲疑道:「那他要是這個時候死了,不沾包麼?」
舒舒道:「本就不相干,這個時候,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九阿哥道:「爺之前想的是在紅螺寺住個三、兩天,全當還願了。」
舒舒搖頭道:「太刻意了,沒有必要……」
九阿哥還是覺得有些掃興,道:「聽老十說隆科多挨了鞭子,挺慘的,倒是熬的住,」
舒舒覺得或許真是病重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不敢走了。
*
密雲驛站。
隆科多躺在炕上,「咕都咕都」地喝着熱水。
赫舍里氏坐在炕邊,眼圈通紅。
隆科多見狀,喝罵道:「爺還沒死呢,哭什麼喪?!」
出京六天,在密雲逗留三日,他像是老了十來歲,臉色晦暗,頭髮也白了不少,看着很是狼狽。
可是赫舍里氏依舊打了個哆嗦,道:「我就是擔心爺……」
隆科多瞪着她道:「不能這樣出關,否則就要死在外頭……」
鄂倫岱派的幾個長隨,虎視眈眈的。
宗人府的解差,也不值得信任。
沒有自己的人,他不敢走。
就算要往寧古塔去,也要拖到盛京來人,要不然這路上,人心最惡。
赫舍里氏白了臉,帶了不安道:「爺是不是多想了?公爺是爺的堂兄弟,怎麼會害爺?」
隆科多冷笑道:「爺這一身鞭子,就是拜他所賜,這是沒憋着好屁,兩家都是承恩公,只有一個當家人。」
最早是他大伯,後來是他阿瑪。
到了自己這一輩,是自己說了算,還是鄂倫岱說了算,那還真是兩說……
*
卡文了,暈死。
下一更6月13日上午10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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