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在場參與比試的武鬥家們,真是猝不及防。
他們對剛才的那一場幻夢一無所知,可這突然出現的詭異的黑色骷髏骨架,無疑不是什麼來路正當的玩意兒,看着就讓人驚懼不已。
哈特呼救,十來個仍在比試的武鬥家們,相繼地主動或被動地解除了「靈魂」氣團,肉身復甦,看向那猙獰恐怖、散發着詭異氣質的黑色骷髏,有人駐足猶豫,面露退色,有的則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上去助拳——哲豪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雲谷後發先至,果斷地一拳揮出,強化系的他,將相當濃厚的一團氣凝在拳上,毫不猶豫地朝黑色骷髏頭打去。
砰!!
足以將類似夢境裏那棵數十米高的巨樹一拳打斷的力量,重重地砸在骷髏頭的正面,可後者卻紋絲未動。
「怎麼會呢?」雲谷心中一震,「一點作用都沒有?!」
一雙眼洞在黑色的骷髏腦袋上顯出灰色的微光,兩排牙齒敲了敲,似乎是在發出笑聲。
雲谷拳上的氣,如同一圈圈波紋,被這雙骷髏眼洞給吸入其中。
「同類型的氣,味道就是不錯啊!」
黑色骷髏竟然開口,上下兩排黑齒開合,碰撞出咔咔笑聲,趁着雲谷一擊無效時的錯愕,他一雙骷髏雙臂抱住對方,開吸!
「師兄」哈特大驚,可他剛才被吸了幾口,這會兒有些乏力。
倒不是黑色骨架吸得太狠,而是哈特的總念量本身太少,稍微嘬兩口險些就見底了。
雲谷就好很多,黑色骷髏正吸着,哲豪等助拳的武鬥家們已經趕到。
「什麼怪物!放開他!」
「看拳!」
可惜,這些人的攻擊,無論是拳頭,還是踢擊,打在抱住雲谷享用念氣的黑色骷髏身上,都如泥牛入海,半點反應都沒有。
對方依然紋絲不動,可怪異的是哲豪等人卻也並沒有如同踢在堅不可摧的鐵板上時,反震得自己拳腳發痛的感覺
「它不是在防禦」雲谷咬牙,緩緩對眾人吼道,「是標記了我們,免疫我們的攻擊!」
可惜,他喊得晚了,落後幾步的一位武鬥家拼上全力捏了一團念球,一躍而上,大吼着從天而降,捏着發光的念球轟地一聲砸在黑色骷髏頭頂。
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那凝聚的念球,明明威力不俗,可轟在黑色骷髏頭頂,卻沒有引起任何震動,非但如此,在黑色骷髏頭咧開大嘴,猛吸了一口氣後,這念球如同融化的雪球似的飛速消解,被吸得一乾二淨
「肯定是因為我們頭頂的桃花瓣印記!所有被桃花瓣標記的人,發出的攻擊都會被這黑色骷髏給無視!」
「被標記的人,已經淪為這傢伙的砧板魚肉」
雲谷被近前的黑色骷髏吸走一縷縷的氣,心中卻飛速轉着念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此刻能夠無視它的就只有」
正在這時,一發手臂粗的念彈破空而至!
轟!
念彈準確地轟在黑色骷髏頭的側面!
黑色骨架身首分離,骷髏頭被打得飛走。
「呼!」
雲谷脫困,踉蹌倒退幾步,猛出了一口氣。
其餘武鬥家們,對黑色骨架發出攻擊後,就如同被對方像磁石般吸住,這會兒也掙脫了出來,一個個驚魂未定。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哲豪等人紛紛看向念彈襲來處。剛才那屈指一發念彈,正是鎮元子所為!
「小滴。」
景暘活動了手腳。
「嗯。」
小滴雙手一伸,一團念氣凝結,具現化為一台造型怪異的吸塵器。
被打飛的黑色骷髏頭,已經在半空停住,滴溜溜轉了一圈,剛才被擊中的頭側骨滿是裂紋,可卻在飛速地修復,很快便全部彌合。
灰濛濛的一雙眼洞幽幽盯着景暘,震聲道:「你這小子,打老夫作甚?!」
眾人皆驚,你這妖怪,有點自覺沒有?都這會兒了,還問別人為什麼打你?
咔,咔,咔,地面上黑色的無頭骨架蹦蹦跳跳,被標記了的武鬥家們根本無從阻攔,任由無頭骨架縱身一躍,與那半空懸浮的頭骨咔噠接上。
「看來,只有我們上了。」
景暘看了看這情況,當先一步邁出。
對方不是血肉之軀,具有強大的自愈能力,那麼自己的花唄念球那一招,很容易反過來把自己給砸死;『星標』能操控生物,也能耗費大量氣操控物體,可卻對念的造物沒什麼用處,而對方很明顯,不是念獸,就是某種奇特的念分身
景暘屈指扣住,除了星標和近戰之外,自己目前最有效的招數,無疑就只有彈指神通。
「嗡!嗡嗡!」
小滴手上的吸塵器頭部翻出一圈利齒,如同電鋸一樣飛速旋轉起來,發出陣陣轟鳴。
啪嗒,黑色骨架落地。
嗖!嗖!嗖!
景暘接連幾發快速的彈指神通射出,打得黑色骨架連連倒退。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上,一發彈指神通始終在蓄力,念球在指上懸浮,飛速旋轉,越來越大。
小滴飛奔沖了上去,掄起電鋸凸眼魚上去就是一斬。
咔嚓!
被景暘幾發彈指神通打出僵直的黑色骨架躲閃不及,胸骨斜至肋下被斬碎,黑色骨質紛飛。
「痛死老夫了!」
黑色骨掌朝小滴刺來,小滴舉起電鋸凸眼魚擋住。
砰!
骨掌的力道震得小滴往後倒飛。
「不行!你們也要這麼痛!」黑色骨架碎裂的胸骨與肋骨已然癒合,它嘴巴咔噠咔噠敲擊,顯然是怒的不行,朝小滴與景暘追擊而去,「實在氣煞老夫!滾開!」從左右湧來的哲豪、雲谷等人擋住了它的去路。
「如果我們的攻擊對你無效」
雲谷等人聯手打出攻擊,無數拳腳影子朝黑色骨架迎面罩來,「那麼想必反過來也是一樣!」
嗡~~~
所有的攻擊打在黑色骨架正面,卻沒有引起一點震動,全部的氣力都泥牛入海,被黑色骨架吸收。
雖然沒有傷到它,但云谷等人卻成功阻止了它的動作,讓它停了下來。
吸!
黑色骷髏兩眼灰光涌動,從面前擋路的這堆人身上吸取念氣,很快它卻大罵道:「不對!不對!吸什麼吸!後面的兩個小混蛋!過來,讓老夫打你們兩下!」
小滴手指在頭側轉了轉,疑惑地看向景暘,這個骨架子是不是頭腦有問題?
景暘攤出一隻手,表示這貨的腦殼是空的,當然是有問題的。
小滴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都讓開!」景暘揚聲道,「這一發,是二十年的功力,我就不行這骨架子能接住」
足足一萬氣的念量,凝聚在了這一發彈指神通上!
「打準點!」
哲豪等人拼盡全力,左右兩邊纏抱住黑色骨架,將它的腦袋留給景暘瞄準。
雲谷喊道:「不會打歪吧!」
「放屁!」景暘大吼,他扣指瞄準,指上拼命旋轉的念球,足足有一個馬克杯那麼大,是他至今為止蓄力最久的一發,這一發下去,不論中與不中,都將掏空他大半的念氣,「你們才是要抓穩了!別亂晃!小心你們自己的腦袋被打爛!」
「別說這麼恐怖的話!」其餘人憤怒地大喊。
「加油。」小滴在旁抱着電鋸凸眼魚輕聲說。
「再加油就抽乾了」景暘深吸一口氣,正要彈出蓄勢待發的念彈,那邊被眾人纏住的黑色骨架發出憤怒至極的震吼聲:「荒唐荒唐荒唐荒唐!如今的小輩你們要殺了老夫這天空大師不成!簡直太荒唐啊!!」
你是天空大師?
眾人都立即錯愕,就連雲谷也不例外。
他們能感覺到,黑色骨架的體內,似乎有一股難以想像的黑色的氣在積蓄,將要遏制不住地迸發。
它真正憤怒了!
「如果它這麼多年一直在吸收參與仙水山大會武鬥家的氣,如果一下子爆發出來」
雲谷腦海里閃過這樣的念頭,脫口喊道:「鎮元子!住手——」
「晚了!」
景暘彈指神通射出,碗口大的一發念彈轟然擊出!
「你們這些逆徒!」
黑色骨架哇哇大吼,身上左右掛着的雲谷、哲豪等人被轟然彈飛,一道道黑色念氣如閃電般在骨架內迸發而出,化作黑色的潮水,向念彈光柱襲來處涌去。
小滴拎着電鋸凸眼魚往景暘身前擋去。
「都給我住手!!!」
場中被遺忘的天空大師再也忍不住,怒髮衝冠地喊出一聲,甩袖拍出海嘯般狂猛的氣浪,一瞬間練功場內的地皮都被掀起幾寸,飛沙走石間雲谷等人被黑色骨架震飛還沒有落地,就又被這股排山倒海的氣浪掀飛,來了個二段跳
天空大師身形一掠而至,一把捉住景暘的手腕,碗口粗的彈指神通破開黑潮般的海浪,受阻般斜向上掠去,擦着黑色骷髏頭,留下一道裂縫。
黑色念氣的浪潮沖刷而過,天空大師捏着景暘的手腕,擋在前頭,加上小滴,三人都安然無恙。
噗通,斷線風箏一樣被氣浪掀飛的哈特一屁股掉回地上,痛得哎唷直叫。
雲谷等人也像下餃子一樣落地,倒是沒有受多少傷,就是這事態的幾番變化,讓許多人愈發地摸不着頭腦,到底哪個是天空大師?
天空大師鬚髮飛揚,氣得直哆嗦,怒視着黑色骷髏,「你你誰允許你冒出來了!」
「老夫乃天空大師,這仙水山哪裏去不得?」黑色骨架咔噠咔噠大笑,上下兩排黑齒飛快地敲擊,「你還管得了老夫?」
「荒唐至極!老夫才是天空大師!」天空大師氣到失態,「你,你給我滾回去!」
「滾到哪裏去?」
「老夫哪裏知道?!」
這一人一骨居然還罵起街了,景暘無語道:「你們罵歸罵,能別捏我手腕嗎?快要斷了!」
小滴二話不說,平靜地掄起電鋸凸眼魚,朝天空大師捏着景暘手腕的手臂劈去。
天空大師閃電般縮回手,驚疑不定地望着這黑髮小姑娘。
你你你,你何至於此啊?!
「既然能夠交流,那你們能把情況說明白嗎?」景暘嘆道,「你們兩位,到底誰是天空大師,現在這樣又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雲谷扶起恢復了些力氣的哈特,與其他回過神來的幾人,一同看了過去,視線在天空大師與同樣自稱天空大師的黑色骨架間來回移動。
「這還用問?老夫乃天空大師!」黑色骨架咔噠咔噠敲擊牙齒。
你看着就不像啊!武鬥家們心裏大喊。
「哼!」天空大師振袖冷哼。
雲谷看向景暘,交換了一下眼神。景暘掃了一眼哲豪等人,對雲谷點了點頭。
其他人的頭頂,確實都有桃花瓣標記。
雲谷瞭然,那麼至少,黑色骨架肯定是與那個將他們拉入其中的怪夢有聯繫的。
哈特可憐巴巴地問道:「那你為什麼」
黑色骨架灰幽幽的眼洞扭頭朝他看了過來,嚇得哈特一哆嗦道:「為什麼要吸我們的氣!」說完躲到了雲谷身後。
「笑話!」
就在哲豪等人以為這句話能問倒對方時,沒想到黑色骨架兩排牙齒一敲,發出一聲不羈的冷笑,「讓你們這些小輩貢獻少許念氣,供老夫養氣修身,有什麼不可以的嗎?又沒要你們去死!」
「有道理啊」哲豪身邊的幾個武鬥家點了點頭。
有雞毛道理啊?景暘看了看黑色骨架,這玩意兒看上去有一丁點人樣嗎?
「老夫是誰?老夫乃是天空大師!」黑色骨架毫不見外,甚至大咧咧道,「來來來,此番不是比武大會麼,且讓老夫來考校考校你們這些小輩的武功!就先來比一比氣力,誰先上來!」
哈特一陣恍惚,舉手脫口而出道:「我先來。」
黑色骷髏嫌棄地咔噠了一下牙齒,站在比劃着胸骨,「來吧來吧,照着這,來打一拳!」
骷髏眼洞裏泛着幽幽的灰光,哈特走上去蓄力揮拳。
景暘和小滴看向其他人,雲谷、哲豪所有人似乎已經相信了黑色骨架的說辭,已經跳過剛才懷疑它的身份的環節,自然而然地進入了接受它主持比試的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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