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過年僅剩七天了。
桑夏起得很早,收拾妥當走出門抬頭看向天空,今日無風,亦無雪,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桑宜容走到她身後,和她一樣抬頭看向虛空,「夏兒,平安回來。」
「我會的。」桑夏也不回頭,「娘,我有些想念古溪了,也不知道朱珠她們幾個怎麼樣了,她們大概想不到我現在都成官老爺了,等這件事了了我想找機會回去看看她們。」
「給她們撐腰去?」
「當然,好歹也是個從五品的官兒,有我做靠山,看他們敢不敢欺負她們。」
「你小看她們了,她們從小學的就是那些,最知道要怎樣在那樣的家族生存。」微光中,穿常服的女兒沒了平時的英氣逼人,花般的年紀,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睫毛很長,小扇子一樣扇着。
「你不好奇為什么娘不給你定下親事嗎?」
「好奇啊。」桑夏笑眯眯的看過來,「可我又怕問了您真就立刻去給我定個親,那我不是完了。」
「有自知之明就好,你這性子真嫁進了那樣的人家就是活受罪,平之挺好。」
桑夏轉過身,露出些許赫然之色,「娘,您怪不怪我?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這樣都算是私相授受了。」
「只要你覺得好便好,你幸福比什麼都強,以後幾十年的日子是你們在過,誰也幫不了你,不過有一點平之卻是要知道的。」
桑宜容看向朝她們母女走來的男人,「桑家的女婿不能納妾,任何理由都不行。」
安平之不卑不吭的躬身一禮,「晚輩絕不會讓您失望,此生有持恆相伴已是有幸,豈敢再有其他心思。」
桑宜容不置可否,連受一夫一妻制教育多年的人都能一夕背叛,安平之的話她也就是聽聽。在她死之前,她會做好安排的。
「時辰不早了,準備出發吧。」
桑夏看着安平之一身出行裝扮瞪大了眼,「安大哥你……」
「京城有桑夫人坐鎮便夠了。反倒是你身過勢單力薄了些,我跟着去才能放心。」看她臉上瞬間露出喜意,安平之不由也笑了,不到萬不得已,他又怎會讓持恆孤身犯險。
「求之不得。有安大哥同去我心裏總算有點底了。」
這個一點也不矜持的女兒……桑宜容無奈搖頭,有時候想想,讓她自由成長成如今這性子也不知是好是歹。
和長輩告別,又和娘起膩了一會,直到天已大亮不得不走了桑夏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安家大門,毫不意外的看到等在門外的許真真。
錦繡宮被禁,何宛如再大的膽子也只敢在兒子出征時來上那麼一回,如今卻是不敢再犯,許真真和她有牽扯,在她看來大概是很合適的人選。
攏了攏厚實的大氅。桑夏下馬等着她走近。
「這是娘娘讓我送來的。」
包裹不大,但是份量卻不輕,隱隱有藥香傳出,不用想也知道何宛如應該是將她能找到的珍藥都給搜刮乾淨了。
「娘娘說不管此事結果如何,她記你這個人情。」
桑夏微微點頭,翻身上馬,竟是什麼話都不願意與許真真說。
許真真咬了咬唇,臉色明顯有些憔悴,自從知道二哥重傷病危,她就喝不下睡不着。兩天時間衣裳就寬鬆不少。
「你,會將二哥帶回來的是吧。」
「那是我弟弟。」桑夏回頭,朝着送出門來的一眾人揮了揮手,打馬離開。不一會就走出了巷子。
梁梓硯眼神準確的落在許真真身上,「許晉的女兒?」
劉向陽打量她幾眼,「是她,長得挺像。」
梁梓硯眼神帶上冷意,「告訴許晉,不要說他是在詐死。就是真死了也給我爬到京城來。」
「你……」許真真雖然被磨去了不少稜角,可依舊受不住這樣的輕賤,「你是何人。」
「你爹知道,問他去。」
安家大門在許真真面前砰一聲關上,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這般直白的厭惡,和桑夏一樣討厭。
可不知為何,她心裏隱隱升起不安,他為何知道爹是詐死?是拿到了什麼證據嗎?要是此事被他掀出來,許家哪裏能落着好。
她得趕緊寫封信給爹去才行。
桑夏一出城,該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暗流開始涌動。
這個時候出門並不舒服,冷風吹在身上,感覺體溫都快和這風一樣了,要是再碰上風雪天,防護做得再好依舊遮不住那些濕意。
在他們出行的第四天就迎來了這樣的天氣,可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有放慢腳步,只是歇息的時間比平日要多了兩回,如此這般一直堅持到過年那日。
「前面有個驛站,持恆,溫伯伯,我們今天就在那裏歇息半日可好?」
溫神醫雖然是這一行人里年紀最大的,可這一路走來卻表現得比其他人還要好,放下擔心後桑夏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個常要翻山越嶺採藥的大夫,論體力她是及不上。
可這樣的天氣,在外行走確實太為難人了,溫神醫呵出一口白氣道,「也好。」
桑夏點頭正要附議,就聽得安大哥厲聲道:「警戒!」
顯然對方沒想到會這麼快被發現,對方反應也快,既然發現了索性就不藏了,先是沒頭沒腦的射三輪箭,再是壓過來一輪搶攻。
桑夏功夫最差,自是和同樣僅能自保的溫神醫一起被護在了中間。
桑夏的壓力不大,還能分出一半的心思來觀察敵人,
對方同樣分明暗兩路人馬,暗處的應該是箭手,明處的卻個個都是高手,竟沒讓安大哥等人佔到一絲便宜。
可對方像是並沒有拼命全力,倒像是……
鼻子突然聞到一股硫磺味,心裏更是猛的一跳,桑夏下意識的喊:「退開!」
安平之等人想也沒想的立刻後退,桑夏此時還留了一分心神在敵人身上,動作上就慢了些許,等她發覺對方也在後退時就知道自己這回感覺又對了。
同時『砰』一聲巨響,桑夏被氣浪卷着往後摔飛,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只能抱着頭試圖降低傷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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