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過去王遠一直覺得錢只要夠用就好,三餐飽足,冷熱無憂,再加上修行資材不缺也就差不多了。
卻一直沒有意識到,當錢這個東西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可以像道法,不,是仙法一樣產生山呼海嘯般的恐怖力量。
比如說富可敵國!
經過持續了兩百年時間的不斷搜刮,伊王一系積累的財富恐怕早就已經超過了大炎國庫。
當伊藩盡歿,這些錢財立刻便成了無主之物。
特別還是在如今「龍氣法禁」持續衰退的時候,相當於是額外拔掉了一圈扎手的尖刺,恐怕少有人能忍住不動心。
就跟「萬相道」打得如意算盤一樣,拿這一筆資材來充當軍餉,立刻便能在這個大災之年拉起一支龐大的義軍。
給大炎朝廷來上重重一擊!
改朝換代不可能,但糜爛一方卻完全足夠了。
這個妖魔方才正是仗着自己有【招來逐去法】,搜刮速度出類拔萃。
準備先解決了王遠再去秘庫,卻沒想到將自家性命直接葬送在了這裏。
如今既然王遠也得知了「三千車」的隱秘,自然不可能不動心。
「帶我們去秘庫!」*3
只是他在開口之後,卻意外地同時聽到了另外兩個「回音」,低頭一看,就看到自己胸膛里鑽出了另外兩顆腦袋。
卻是一人二鬼異口同聲。
顯然財迷的遠不止是王遠自己一個人。
然而。
這貪念一起,頭頂灰濛濛的劫氣立刻開始翻湧不休。
好像是命運都在嘲笑他,「五鬼八敗」雖然不同於「退財八敗」,但沾上了八敗命,這輩子難道還想富可敵國不成?
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得長久,除了要恪守戒律之外,還要懂得克制貪慾啊!
就在王遠腳步一頓的時候。
轟隆!
王府中的各處角落裏,紛紛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此間的守衛幾乎已經被【喜神】全滅,這打鬥的聲音只能是內訌?
王遠立刻反應過來,連忙看向那妖魔:
「除了你們『萬相道』之外,還有旁人也趁機混進來了嗎?」
走陰狀態的妖魔魂魄不會撒謊,老老實實向他交代:
「教門中,供奉着天官『無生老佛』的『無生道』,供奉的天官『泥塗大聖』的『瘟癀道』,供奉天官『百眼靈官』的『天目道』
旁門中主張以人化妖的『妖師道』,儘是些下九流的『六欲紅塵道』
這幾天陸陸續續一共來了十幾家有名有姓的勢力,但人員境界都不高,赤篆中期【真氣境】就到頂了。
而且他們倒也不全是為了洛陽王府而來。
主要因為這兩天有人傳出風聲。
八月初一,朝廷要施展【社稷之術·五穀豐登】,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為了來洛陽探聽虛實。」
洛陽是炎漢族群數千年的龍脈祖地。
身邊洛水流經數百里之後,一直匯進「濁河」這條赤縣神州最重要的水龍脈之一,兩相貫通,龍氣奔流。
另一條橫貫東西的水龍脈,則為南方的「天塹江」。
風水尋龍中的山水脈絡,以土為龍肉,以石為龍骨,以草木為龍發,審氣脈,分陰陽。
而山是龍的勢,水是龍的血,這龍脈也便分成了山脈和水脈。
雖說龍變幻莫測,捉摸不定。
山水龍脈也跟龍一樣一會兒隱藏,一會兒出現,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又往西。
但濁河與天塹江水龍祖脈的地位卻無可動搖。
類比來看,這兩條水龍,就相當於「龍氣法禁」的任督二脈。
而與濁河相連的龍氣祖地洛陽城,就相當於看病把脈時,大夫手指搭着的「寸口脈」。
凡人可能意識不到其中的意義。
但這才是「秋風未動蟬先知」中的那隻蟬!
有着種種內外部要素疊加,在作為龍氣腹心的京師之外,若說哪裏最適合觀測「龍氣法禁」的變化,定然非洛陽城莫屬。
故而哪怕大老爺們對朝廷的蓋子捂住了,但是對有心人卻根本捂不住。
況且【社稷之術】的消息,遠比伊藩出事更加驚人,影響也更加深遠。
如今無數牛鬼蛇神正在死死盯着洛陽城。
而且隨着八月初一越來越近,這些心懷叵測之人也會越聚越多。
都想給大炎王朝「把把脈」。
能指望這些人安分守己嗎?
毫無疑問。
接下來這段時間,洛陽城即將變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梟神墓】舉行的「殺生宴」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說到這裏,妖魔有些自得:
「但他們都是些無膽匪類,守着潑天的財富都根本不敢先動手,還想慢慢等到八月初一之後。
要想成大事,還得是我們『萬相道』!」
王遠本想嘲諷一句:「只有你們這些半瘋的妖魔頭才最鐵,不知道為你家掌教元帥省下了多少管理成本啊。」
但發現自己的聲音乾澀至極,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中惶惶,只反覆迴蕩着三個字:禍事了!禍事了!
正在這時。
王遠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炸雷般的怒喝:
「邪魔外道,死不足惜!」
「太乙分光!
斬——!」
鏘!
伴隨着一聲清越的劍鳴,王遠眼前忽然一片熾白。
還沒等他看清是什麼東西,皮膚便傳來一陣陣冰冷的刺痛。
桃仙娘已經在體內慌忙喊道:
「法主,這是『太乙玄兵道』的【太乙分光劍】,而且還是陰神御劍。
那武翼將軍足夠做一任五品符寶郎了。
不可力敵,快跑!」
「太乙玄兵道」主要有兩大分支,一支是太乙門,一支則是玄兵觀,嫡傳【太乙分光劍】和【霹靂玄兵法】。
與上不得台面的【招來逐去法】相比,聶人熊施展的這手劍術,才是真正的御劍術!
陰風大作之際,王遠抓着手中的【萬相符寶袋】,已經本能發動了【五鬼搬山】亡命而逃。
將一片片悽厲的慘叫聲,遠遠甩在身後。
霎時間,已然踏出陰路重新回到了「醉霄樓」的樓頂。
轉過身來,狂風迎面,他頭上的竹冠都被大風吹散,滿頭黑髮迎風狂舞。
而洛陽王府上空的那一道白光只是一閃而逝。
但王遠的眼底卻殘留着一道深深的劍痕,久久不曾散去。
他不知道進入王府渾水摸魚的妖邪一共有多少。
只知道在【眼色如紺青相】中,最後身上靈光閃爍,成功逃出升天的還不足十指之數。
片刻之後。
吟——!
耳邊似有虛幻龍吟響起,「龍氣法禁」終於重新彌合。
【神機槍炮法】的轟鳴聲隨之消散,而那位【詭異·喜神】也在第一時間被排斥出去。
心有餘悸的王遠在樓頂站了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
「洛陽這個地方,似乎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而且他非常確信,不止是洛陽,洛陽王府中發生的這一幕,將會是不久之後,整個大炎王朝的預演。
這次是因為伊藩讓百姓怨聲載道,將「龍氣法禁」撕開了一道口子,下一次,一定還會有其他更加離譜的理由。
百姓對朝廷的每一點不滿,都會化作刺向這個遲暮巨人的利劍。
一劍又一劍直到他徹底倒下為止。
誰也救之不得。
許多人都有疑問,王朝明明知道民心不滿,對「龍氣法禁」危害極大,為什麼不輕徭薄賦,待民以寬?
這是一個癥結。
即使王遠的前世沒有「龍氣法禁」,這個能給王朝「號脈」的直觀參照物。
但明明知道橫徵暴斂一樣會加速王朝的衰亡,難道統治階層就不這樣幹了嗎?
因為這就是家天下。
億萬人供養一家,供養一姓!
在這種制度下,統治階級光明正大地橫徵暴斂,甚至不以皇帝的意志為轉移。
因為只有借着供養皇家的名義,一整個利益集團的人才能名正言順地大肆撈錢。
這個時候即使有賢明的皇帝想要螳臂當車,也只會失足落水、自掛煤山。
「參照這個時間,我第一次劫運的到來,八成跟那【社稷之術】脫不了干係。
這施法結局可能不妙。
還是先回去嘗試突破吧,潑天的財富對我不是必須,亂世之中力量才是根本!」
此行,王遠不僅得了一件儲物之寶,原本4856點的【陰德】,也長到了5024點。
劫氣濃度雖然未變,但凝聚速度卻再次降低。
原本可能在十一二天之後,就會有劫運降臨,這一下也許能夠再延後三天。
讓王遠有機會在吃完「詭肉芝」之後,嘗試「受籙入道」突破赤篆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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