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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緋緋死死地凝望着寂白,仿佛不認識她了。
自尊與驕傲讓寂緋緋選擇揚起高貴的頭顱,轉身離開,沒有開口求她一個字。
寂白知道寂緋緋不會輕易妥協,如果她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當初寂白折斷她「翅膀」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放棄。
但寂緋緋沒有,她涅槃重生又回來了。
那段時間,寂緋緋一天都未曾消停過,她不停地向父母施壓,希望他們幫忙給奶奶打電話說和說和,總公司年會她真的很想參加,希望奶奶看在她身體不好的情況下,網開一面,滿足她的心愿。
陶嘉芝愛女情深,不僅給老夫人打了電話,甚至親自去老宅求情,但她連母親的面都沒有見到,助理總是推說董事長很忙,沒有時間見她。
長輩自然不可能和小輩過不去,所以不會正面拒絕,但她可以選擇不聽,不見。
寂緋緋徹底在寂老太那裏失了歡心,即便她極力央求父母幫忙說情,但已經無力回天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寂白所賜!
年會在年三十的晚上八點進行,下午,家裏的阿姨將禮裙取出來,赫然發現,禮裙側腰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滑線。
阿姨很緊張:「這是不小心勾壞了嗎,我明明很小心地收撿啊。」
這道滑線位置隱秘,輕易看不出來,可滑在最關鍵的位置,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寂白會在年會上出洋相。
寂白回頭望了望寂緋緋,她抱着手臂站在階梯前,面無表情俯視着她。
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再說——
來啊,玉石俱焚。
既然你讓我去不了年會,那麼你也不要想去。
寂緋緋以為寂白會立刻炸毛質問她,她也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只要惹怒寂白,令她瘋狂,寂緋緋就假裝受委屈暈倒,把一切都歸罪在寂白的頭上,讓父母和奶奶看清寂白的真面目。
然而,讓寂緋緋失望的是,寂白並沒有如她所願地嚴厲指責她,她只是心疼地捧着自己的禮裙,詢問阿姨,是否還有補救的辦法。
阿姨平日裏做飯燒菜是一把好手,針線活兒也會做,可是哪裏接觸過這樣價值連城的禮裙啊,這必須得是經驗豐富的老裁縫才能做的活兒。
陶嘉芝急切地說:「哎呀,這下可怎麼辦啊,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時候裙子除了紕漏,老夫人肯定會生氣的。」
寂明志道:「要不、要不換一套禮裙吧,這也沒辦法,我相信媽會理解的。」
寂白看了父母一眼,平靜地說:「我沒有別的禮服了。」
「樓上的衣帽間不是有那麼多裙子嗎?」
陶嘉芝這話說出來,這才恍然想起,衣帽間裏有一整個衣櫃的裙子,全是寂緋緋的,他們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為寂白訂製過一套禮裙。
自小到大,寂白永遠是忽視的那一個,無論是公司年會還是聯誼,寂緋緋是萬眾矚目的小公主,可是因為寂白性格偏內向,他們擔心她出洋相,連參加的機會都沒有。
寂明志臉色有些難看了,他心裏雖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出於女兒無法參加年會給他長臉,而感到擔憂——
「要不,你穿姐姐的禮裙吧。」
寂緋緋恰如其分地開口道:「爸,那些禮裙全是按照我的身材比例定製的,妹妹穿不了。」
寂緋緋和寂白的身材差異還挺大的,她比寂白高几厘米,同時又因為營養過剩,身材豐滿,而寂白身材偏瘦,的確穿不了她的裙子。
思來想去,的確是沒有招了,陶嘉芝只好試探性地問寂白:「白白,你跟奶奶打電話說說,你今天就不去參加年會了吧。」
「那怎麼行呢。」寂明志急了:「怎麼能不去呢!」
「怎麼去,裙子都壞了,到時候出洋相被人笑,咱們一家人的臉都會被丟光的。」
「總會有辦法的,不能穿禮裙,還不穿別的衣服嗎?」
「拜託,這可是寂氏集團的年會啊,你以為是隨便什麼公司小聚嗎?」
陶嘉芝繼續勸寂白道:「倒也不是說都不去了,白白啊,你跟奶奶說,讓姐姐替你去參加年會,好歹,這麼重要的聚會,咱們家裏總要出一個人吧,不管是緋緋還是白白,都一樣的。」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寂明志的響應:「對啊,白白去不了,緋緋可以去嘛,主要是...咱們家的確應該去一個人,這才像話。」
父母討論得火熱,可是寂白卻從始至終保持着沉默,一言未發。
她已經看透了父母的涼薄。
偏心、逐利、自私......人的劣根性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不指望他們能夠良心發現,承擔起作為父母的責任。
「這個電話,我不會打。」寂白抱着禮裙盒,走出家門:「寂緋緋想去,讓她自己打。」
「你去哪裏!」
「找人縫裙子。」
陶嘉芝急切地追出去:「今天可是年三十,時裝店早就關門了,這個時候,你去哪裏找裁縫?」
「不知道!」
但寂白要找,只要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她就不放棄。
身後,陶嘉芝對寂明志道:「要不,你給你媽打個電話吧。」
寂明志道:「不用打,白白去不了,到時候緋緋直接拿她的請柬參加就是了。」
**
寂白抱着禮裙盒徑直去了市中心最大的cbd商圈,尋找高定的時裝店。
今年是年三十,商圈營業的店面不多,很多店這個點也打烊了。
寂白在cbd兜了一圈,一無所獲,看時間已經五點了,距離年會開始只剩三個小時。
禮裙盒很重,她的胳膊肘酸得快要麻木了。
夜幕將至,華燈初上,不遠處的江面上,有五彩絢爛的煙火升上了天空,綻開一簇簇漂亮的煙花。
寂白坐到了街邊的木製長椅上,禮裙盒子放在身邊,她蜷起了身子,將腦袋埋進膝蓋里。
重生回來,她已經做好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要麼死,要麼就漂漂亮亮地活下去,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得到報應。
可很多時候,寂白真的覺得...好累啊。
她就像一根皮筋,總是緊繃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自己崩斷了。
謝隨拎着一袋滷菜和啤酒從即將歇業的超市里走出來,遠遠看見女孩獨自坐在街邊長椅上。
她低着頭,背躬成了小山,輕微地顫慄着。
...哭了?
謝隨的心忽然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疼得袖下的手都抖了。
謝隨從來不會同情任何人的軟弱與眼淚,他冷漠得就像一個獨/裁者,佇劍獨坐在孤城的城牆上,睥睨這空蕩蕩的王國。
人世間沒有任何事值得他駐足停留哪怕一秒。
但在看到寂白哭泣的那一刻,謝隨感覺自己的孤城頃刻倒塌了。
他踱着步子,朝她走去。
寂白感覺有人走到她的身邊,她揉了揉緋紅的眼睛,抬起頭。
謝隨面容沉靜,眉宇溫柔,黑漆漆的眸子透着複雜的神情。
寂白擦掉了眼角的淚痕,抱起了自己的禮裙盒起身,柔柔地向他道了聲:「新年好。」
就在她錯開他的那一瞬間,謝隨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將她拉了回來,捧着她的後腦勺,用力按進了自己的懷中。
「不准哭。」
我不准你哭。
拉她入懷的那一刻,鵝毛大雪滿天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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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想到大家這麼給力吖!00.
來吧,今天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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