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寂緋緋的舞蹈是作為壓軸出場的節目,舞台之下,所有觀眾目光都凝視着她。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穿着潔白漂亮的舞裙,踮着腳擺好了姿勢。
高亮的舞枱燈全都匯聚在了她一個人身上,她看上去是那樣光鮮動人。
在聚光燈所照不到的角落裏,寂白獨自坐在椅子上,雙腿分開,笨重的大提琴擱在了她的腿間,她拿起拉杆,輕輕地劃下了第一道旋律。
大提琴那婉轉的調子宛如絲帶般纏繞在每位觀眾的心上,一瞬間便將他們帶入到了情境中。
伴隨着琴聲響起,寂緋緋開始翩躚起舞了。
觀眾們沉浸在這一場視聽享受的盛宴中。
漸漸的...大提琴調子轉向了低醇,轉向了悲傷,渲染了某種死亡的氛圍,宛如一聲又一聲沉重的嘆息。
寂緋緋那歡快又笨拙的舞姿,與悲傷的大提琴的吟唱已經不再契合了,她像個局外人一樣在舞台上擺弄着身姿。
台下的觀眾已經被大提琴悲傷的訴說代入到了傷感的情緒中,再看寂緋緋輕浮的表演,都不由得蹙了眉,覺得有點討厭。
就在這時,大提琴的調子陡轉,宛如潺潺的溪水忽然進入陡峭地帶,開始變得急促而激越,像是某種憤怒的反抗,像嘶吼也像控訴。
坐在觀眾席中間的謝隨微微蹙了眉,漆黑的視線死死鎖定着舞台陰影中的那麼黯淡的身影輪廓。
心臟忽然感受到一絲尖銳的刺痛,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即便看不清她的臉,但謝隨好像能夠感覺到,她在哭。
寂緋緋的舞蹈已經徹底跟不上大提琴的旋律,她只能停了下來,尷尬地站在舞台之上,宛如跳樑小丑般可笑。
兩位燈光師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他們面面相覷,然後一致決定,將舞枱燈光重新調整。
打在寂緋緋身上的燈光黯淡了下去,而寂白頭頂落下一束潔白的追光。
觀眾終於看到了陰影中獨自演奏大提琴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漂亮的流蘇連衣裙,裙子的顏色宛如鮮血般嫣紅,襯着她的皮膚越發白皙無暇。
她閉着眼睛,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滑落,她沉浸在自己強烈的情緒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周遭的變化。
追光燈之下,她的五官顯得立體而分明,美得令人心悸。
寂緋緋不甘心風頭全被寂白搶了去,她重新開始起舞,決定跟上寂白的節奏。
然而她本就舞藝不佳,平時又沒有好好地訓練,加上這一着急,步子邁得大了些,只聽「嘶」的一聲,舞裙側腰出竟然崩開了!
台下觀眾發出驚呼,低聲地議論着,訕笑着,同時也對她破壞大提琴演奏表現出相當的不滿。
演出助理一再地對寂緋緋比手勢,讓她快下台,不要再丟人現眼了。
寂緋緋捏着自己衣側的破洞,堅持不肯下台,這是她的演出,她才是主角,憑什麼下台!
琴聲在最高.潮的部分戛然而止,宛如女孩驟然中斷的人生。
大禮堂久久地安靜着,觀眾仿佛都還沉浸在寂白那激越的演奏中,沒有回過神來。
啪、啪......
有乾脆的掌聲緩緩響了起來,迴蕩在靜寂的舞台中央。
寂白睜開眼,看到的是少年漆黑的瞳眸。
他在為她鼓掌,動作懶懶散散,聲音卻格外清脆。
半分鐘後,觀眾才反應過來,一時間,整個禮堂充斥着熱烈的掌聲!
壓軸不愧為壓軸,整個演出的檔次和品質被最後的大提琴演奏生生拔高了一大截。
就連前排的市領導和校領導都忍不住站起來,真心實意地為寂白鼓掌。
寂白提着裙子,走到了舞台中央,微笑着牽起了姐姐寂緋緋的手,向全場觀眾鞠躬致意。
暴躁的寂緋緋本能地甩開她的手,然後保持着高貴的姿態,促膝謝幕。
她這個微小的動作,還是被在電腦前看直播的細心的粉絲注意到了,他們有些訝異,低聲議論着,素來溫婉善良的寂緋緋,竟然發脾氣了,是因為風頭被妹妹搶了,所以氣不過嗎。
這和她平日裏表現出來的大方得體,很不一致啊。
**
下台以後,閨密們涌了過來,抱着寂白「嗷嗷」大叫着——
「這個女孩是我們家白白啊啊啊!」
「太驚艷了,我覺得我要重新認識你了!」
「語言貧乏的我只會說太太太太棒了!」
寂白和她們鬧了會兒,問道:「哎,怎麼就你倆啊,艾小小和許歡呢她們?」
提到這茬殷夏夏就來氣,冷哼道:「別提那幾個叛徒了,她們為了眼前利益,罔顧革.命友情,把票賣了!」
寂白嘴角抽抽:「這種票還有人買,哪個冤大頭買的?」
殷夏夏努努嘴:「喏,就那幾個。」
她順着殷夏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謝隨手肘撐着膝蓋,居然坐到了椅子的靠背上,雙腿分開蹬着把手。
寂白嘴角抽了抽,大佬不愧是大佬,連坐都坐得那麼囂張。
謝隨五官凌厲,眼角微微上挑,沖她抬了抬下頜,扯出一抹不羈的笑——
「驚喜嗎。」
寂白沒有回答,對於謝隨的到來,她顯然有些無所適從。
少年從椅子上一躍而下,邁着疏懶的步子,走到了寂白的面前。
他的眼下有一顆顏色很淺的痣,痣長在這個位置,昭示着他極端的性格,愛與恨,都會深入骨髓。
「驚喜嗎?」他問她。
寂白淡淡道:「驚嚇。」
謝隨見她額間滲了薄薄的一層汗珠,於是伸出手背輕輕撫了撫她的白皙的額。
寂白側身避開,幾縷垂下來的髮絲撩過了他的手背,皮膚上留下淡淡的柔滑觸感。
禮裙勾勒着她美好的身形,兩條腰線深凹,修長的脖頸皮膚格外細膩,鎖骨宛如蝴蝶展翅般性感。
這一切,都讓少年的心無比暴躁。
寂白低聲對閨密們說:「我去後台卸妝了。」
「快去吧。」我們在音樂廳外等你。
她點點頭,臨走的時候又望了謝隨一眼:「謝謝你來看我演出,其實可以提前跟我說,就不用花冤枉錢了。」
說完她也不等回應,徑直離開。
謝隨舔了舔下牙齦,突然他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叢喻舟發現,這人都走遠了,謝隨的視線還是沒能抽回來。
「隨哥,別看了,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謝隨將他腦袋拍了過去:「擋着老子了。」
「看什麼啊,人都沒了還看!」
「關你屁事。」
「那今天晚上的拳擊賽,還去不去啊?」
謝隨這才回過頭,心情愉悅,爽快地說:「去。」
**
寂白回到後台卸妝,姐姐寂緋緋坐在化妝鏡前,哭得臉上的妝都化了,黑色的眼線膏順着流下來,看上去有點猙獰。
爸爸媽媽陪坐在姐姐身邊,低聲安撫她。
「緋緋別難過了,回去以後爸爸一定教訓寂白!讓她給你個說法!」父親寂明志義憤填膺:「真是不像話,明明是兩個人的演出,搞得像她一個人的獨奏,她眼裏還有沒有姐姐了!」
寂緋緋看到寂白走進來,連忙拉着寂明志的衣袖說:「爸,我相信白白是無心的,她可能只是想出風頭而已,我理解,作為姐姐,我應該讓着她。」
寂緋緋真情實感的一番話,讓父母非常心疼,也越發覺得寂白不懂事了。
姐姐的套路,真是屢試不爽。
天底下沒有什麼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可是為什麼臨到寂白死的時候,父母都沒有為她掉一滴眼淚,這裏面少不了寂緋緋的「功勞」。
在姐妹倆漫長的成長過程中,毫無心機的寂白一步一步落入寂緋緋的圈套里,她成功離間了寂白和父母的感情,也讓親戚誤解寂白,讓同學朋友討厭寂白...
寂白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眾叛親離。
這一次,寂白不會再讓姐姐的陰謀得逞了。
寂白走進化妝間,默默地坐到了寂緋緋的對面,開始給自己卸妝。
父親寂明志護犢心切,質問寂白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寂白費解地望向父親:「爸爸,您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搶你姐姐的風頭!」
寂白用手裏的化妝棉粘掉眼影,無辜地說道:「我沒有搶姐姐的風頭,因為曲目是之前早就定好的,綵排也是這樣練的,我不知道姐姐為什麼會突然跟不上節奏,可是因為是現場直播,我也不能因為姐姐停下來,就跟着停下來呀。」
寂緋緋眼底划過一絲怨毒之色,分明就是寂白突然加快了節奏,這才導致了她的步調跟不上。
可是她已經在爸爸媽媽面前說了不怪寂白,都是自己的錯,這個時候便不能再出爾反爾地戳穿寂白了。
爸爸媽媽對大提琴也是一竅不通,便問寂緋緋道:「妹妹說的是真的嗎?是你沒有跟上節奏?」
寂緋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爸爸媽媽,你們千萬不要責怪妹妹。」
寂白說:「姐姐,別哭了,這次演出你雖然有點小失誤,但是整體還是成功的,我也不會怪你的。」
寂緋緋的哭聲生硬地斷了兩秒,然後趴在桌上哭得更厲害了。
父母面面相覷,陶嘉芝也只好說道:「行了,別哭了,幸好演出還算成功,白白,這次多虧你了,你也別放在心上,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媽媽,今天晚上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飯,夏夏她們說要幫我慶祝。」
「那也行,早點回來。」陶嘉芝回過頭去繼續安慰寂緋緋:「寶寶,想吃什麼,回去媽媽給你做。」
「嗚嗚,我要吃紅燒肉。」寂緋緋抱着母親撒嬌。
寂白又看了眼旁邊的禮裙,漫不經心道:「姐,你還是控制一下食慾吧,這高定的裙子可不便宜,居然撐破了。」
寂緋緋臉色一瞬間變得醬紫,回想剛剛在舞台上的窘迫,她又放聲大哭了起來,而寂白不再理會她,走出了更衣室。
**
喧囂沸騰的地下拳擊場,空氣中瀰漫着男人混濁的汗臭和體臭,叫好聲和謾罵聲交雜着響成一片,正中間的擂台之上,兩個赤着上身的男人正在激戰。
隨着第五場車輪戰的拉開,籌碼也已經加到了最高,金主們一擲千金,為場上以命相博的兩個男人押注。
謝隨其人,狠是真的狠,拳頭很硬,命也很硬,他是今天晚上車輪戰的莊家,一個人連續挑戰了五名優秀拳擊手,將他們全部打趴下。
他打架是不要命的那種,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像他一樣無所顧忌,所以沒人是他的對手。
最後一場,筋疲力竭,他的下頜吃了一記猛拳,嘴角滲出了鮮血,他回身一踢,膝蓋反扣,直接將對手壓在身下,毫無還手之力......
「謝隨!」
「謝隨!」
「謝隨!」
......
全場都在叫囂他的名字,他是戰無不勝的代名詞。
謝隨下場的時候,步履已經有些虛浮了,叢喻舟和蔣仲寧連忙跑過來扶他休息,拍着他的臉讓他回過神來。
「今晚多少?」謝隨偏頭問叢喻舟。
叢喻舟剛剛去經理辦公室領了獎金,放進了謝隨的書包里:「一場一萬,五萬。」
謝隨點了點頭,疲勞的肌肉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拉扯着都是一陣生疼。
「隨哥,我聽說上一個打了車輪戰的男人,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以後咱可不能再玩這種局了,這他媽要錢不要命啊!」
謝隨啐了口帶血的唾沫:「你懂個屁。」
「我當然懂,錢誰不喜歡,關鍵咱也得有命花不是。」
謝隨指頭划過厚厚的一沓紅票子,票子上也沾了他指頭的血跡。
他的腦海中又浮現了女孩坐在聚光燈下,閉眼拉琴的樣子,她美得不可方物,宛如聖潔的小公主,與他所在的血腥與骯髒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站在淤泥中仰望於她,並且發了瘋一樣渴望要她。
這些沾滿鮮血的錢,是他所有的底氣。
......
寂白和閨密們在私房菜吃了晚飯,又逛了街,心情非常不錯。
「白白,我對你真的是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你的琴技這麼好。」殷夏夏很不可置信地說:「我記得暑假你來我家練琴,那會兒拉大提琴就跟彈棉花似的,這短短几個月,進展神速啊!」
「不僅如此,今天還讓寂緋緋出了丑,真是痛快!」
「寂緋緋那是自作孽不可活,跟咱們白白可沒關係,誰讓她舞藝不佳呢。」
寂白沒有說話,其實閨密們分析得都很正確,寂緋緋的確是自作孽,一則她因為不甘心,非要穿着那條不合身材的禮裙,二則她在燈光上動了手腳,只想一個人出風頭,這是她今天晚上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回想上一世的今晚,她被姐姐算計,演出全程沒有露臉,這會兒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傷心難過,而寂緋緋裝好人走到她而房間裏,安慰她,告訴她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自己身患疾病,這就是不公平的,因此健康的她必須要讓着她,父母的親情,同學的友情,所有的榮耀和獎勵,都應該屬於身患疾病的她......
那個時候的寂白,還真的信了寂緋緋的胡扯,覺得姐姐真的好可憐,所以她寧願讓着她。
這也是後來她喪失健康的原因,那點偽善的姐妹情誼和她不值錢的同情心,讓她被寂緋緋吸乾了血。
寂白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陷入了沉思,這一切只不過是剛剛開始,寂緋緋的「好日子」,還在後面。
「哎,是他們。」
「真是冤家路窄,又遇到了。」
女孩們停下了腳步,聚在一起像小鴿子般嘀嘀咕咕,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寂白抬頭便望見了叢喻舟他們,他們幾個斜倚在馬路護欄邊抽煙,周圍路人經過,見到這群不良少年都要繞道走。
寂白看見謝隨眼角有淤青,嘴皮的位置好像還結了不明顯的血痂。
他又打架了。
當然,謝隨也看見了寂白,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針織外套,搭配學生樣式的牛仔褲,看上去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中學生。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謝隨只要一看到她,就會覺得燥,像盛夏里雷雨來臨之前的燥悶,有一股子熱力在身體裏東突西撞,不知如何紓解。
他本能地就想硬。
女孩們商量着換了另外一條路走,不要去招惹這幫男孩。
蔣仲寧拍了拍謝隨的肩膀:「看吧,那種富家女,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管賺再多錢,她們打心眼裏就瞧不上咱。」
謝隨望着寂白遠去的背影,內勾外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透出一絲戾氣。
寂白走了兩步,看到旁邊有一家燈火通明的連鎖藥店,她對朋友附耳說了幾句,便走進了藥店,買了一盒創可貼。
就在謝隨跳下欄杆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女孩糯糯的聲音——
「謝隨,你等一下。」
謝隨回頭,只見女孩將一盒創可貼遞到他的手邊:「你流血了。」
她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位置。
謝隨看着她那雙清澈無害的眼睛,心底划過絲絲甜意,宛如乾涸的泥縫裏冒出清甜的甘泉。
他淡淡道:「老子不用那玩意兒,太醜了。」
寂白卻固執地說:「不好好處理傷口,可能會破相。」
畢竟是傷在臉上,他容顏英俊,破相了真的很可惜。
謝隨他俯下身與她平視,嘴角扯出一抹危險的笑意——
「我破相了,你心疼?」
「......」
她索性低頭扯出一枚創可貼,撕開兩邊的膠紙,遞給謝隨:「還是貼一個吧。」
謝隨閉上了眼睛。
寂白不明所以,望了望叢喻舟。
叢喻舟笑說:「隨哥都彎下腰了,還不懂嗎,幫他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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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今晚更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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