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德萊厄斯的愛人
「貝西利科.即將發生叛亂?」
諾克薩斯如今還處在改朝換代的動盪餘波之中,地方上出現叛亂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但這一次,德萊厄斯那始終堅定沉穩的表情,竟罕見地露出了動容之色。
這不僅僅是因為,貝西利科是他的故鄉。
更是因為,貝西利科的現任城主,奎列塔·瓦恩,和他淵源匪淺。
奎列塔·瓦恩,他的青梅竹馬。
他的前女友,他曾經的愛人,同時,也是他此生唯一愛過的女人。
兩人在十年前就已經因為理念不合,而漸漸走向了感情破裂、分道揚鑣的苦澀結局。
與此同時,因為帝國的軍事調動,德萊厄斯和奎列塔又被調去了地處天南地北的不同戰場。
後來,德萊厄斯聽說,奎列塔有了孩子。
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是誰贏得了奎列塔的芳心,但很明顯,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再後來,德萊厄斯因作戰有功被封為諾克薩斯之手,之後也始終活躍在帝國的一線戰場。
而奎列塔則是拿軍功換了一個貝利西科城主的封爵,帶着權力和榮譽回到了他們的家鄉。
再再後來,艾歐尼亞戰爭爆發。
奎列塔又被調去了艾歐尼亞,參與了諾克薩斯在艾歐尼亞的一系列作戰計劃。
包括一個月前,巴魯鄂行省發生的那場,讓諾克薩斯帝國死傷慘重的大決戰。
「等等,斯維因大統領。」德萊厄斯連忙追問:「您說貝西利科會發生叛亂,那這叛亂的發起者是」
「是奎列塔。」斯維因似乎猜到了他要問什麼:「她沒有死在艾歐尼亞。她活着回來了。」
「這」德萊厄斯的第一反應,卻是鬆了口氣。
「看來你一直在關注奎列塔將軍的消息。」斯維因玩味地說。
「是。」德萊厄斯坦率地承認了。他很在意奎列塔的動向。儘管,他們已經分手十年了。
所以他知道奎列塔去了艾歐尼亞,也猜到能力出眾的她,大概率就在巴魯鄂的一線戰場。
但後面的事情,他就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奎列塔不在追隨萊斯特發動兵變,被領風者「禮送回國」的那五萬人馬里。
那麼,奎列塔在哪?她還活着嗎?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德萊厄斯。
好在他現在終於可以確認,奎列塔還活着。她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但,這真的是一個好消息嗎?
「斯維因大統領。」德萊厄斯心情沉重地問道:「您確定,奎列塔她有發動叛亂的預謀?」
他有些不願相信。因為奎列塔從來不是舊貴族派的人。她也是新貴的一員,是斯維因的支持者。
現在斯維因當了大統領,她好端端的造什麼反呢?
「我的情報極少出錯。」斯維因平靜回答:「當然,這也得你親自去確認調查。」
「如果奎列塔沒有反叛,那自然皆大歡喜;但如果情報屬實,那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德萊厄斯看着斯維因肩上的紅瞳烏鴉,想到隱秘惡魔的名號,便也沉默着說不出話了。
「我明白了。」他深吸口氣,:「我現在就出發。」
「請您放心,如果奎列塔真像您說的那樣,在策劃一場反對帝國的叛亂」德萊厄斯悄然攥緊拳頭:「那我一定會親手殺死她的。」
「嗯。」斯維因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德萊厄斯。」
幾天後,貝西利科。
貝西利科是一座位於諾克薩斯帝國西南邊陲的海港城市,也是一座歷史悠久的繁榮商業城邦。
當德萊厄斯率領着一支足以將這座邊陲小城踏為塵土的超凡騎士軍團,長途奔襲回到故鄉的時候,他見到的卻是一片繁榮祥和的日常景象。
這裏城門洞開無人把守,港口也正常對外開放。海上船隻往來不斷,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大家都安安穩穩地過着日子,一點沒有即將爆發叛亂的緊張氣氛。
「老哥!」德萊文騎着戰馬,指着那毫不設防的城門對德萊厄斯說道:「斯維因統領的情報是不是出錯了?」
「這」德萊厄斯也覺得奇怪。
城門口連個站崗的衛兵都見不着,帝國大軍都開到城下了,也沒見有任何人出城阻止。
城中平民見到平叛大軍到來不僅不慌,反而還都掛着一副疑惑好奇的表情,圍在城門口看他們的熱鬧
這算哪門子叛亂啊?
符文之地可沒有空城計這種說法。這種套路在擁有空中偵察能力的諾克薩斯軍隊面前,也根本派不上用場。
所以,面對這麼一座毫不設防的城市,德萊厄斯也有些看不懂了。
難道,真是斯維因的情報弄錯了?
德萊厄斯希望如此。
但他依舊保持着作為帝國將軍的謹慎和認真:「或許,這是因為奎列塔還沒來得及發動叛亂,就過早走漏了風聲。」
「總之,大家還得小心。」
德萊厄斯如此囑咐眾人,然後又極為謹慎地派出飛行魔禽騎士對整座城市做了完善的空中偵查,確認城中確實沒有奎列塔設下的伏兵之後,才終於率領大軍踏入了貝西利科。
說起來,他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到故鄉了。
於是大軍一進入城中,回憶就伴隨着那一幕幕熟悉的景象,從德萊厄斯的腦海深處不受控制地湧現出來了。
「那是.我們第一次遇見奎列塔的地方。」德萊厄斯注意到了街邊一條不起眼的小巷。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和德萊文還是在貝西利科街頭艱難求生的流浪孤兒。
作為一座古老的商業城邦,貝西利科自古以來都是一片富庶之地。
但就跟皮爾特沃夫的繁華不會惠及祖安的地溝孤兒一樣,貝西利科的富庶也和德萊厄斯這樣的街頭孤兒,幾乎沒有任何關係。
為了能活下來,德萊厄斯只能帶着年幼的弟弟去乞討、去拾荒,去為了一塊垃圾堆里翻出來的發霉麵包,跟其他孩子玩命打架。
但德萊厄斯那時也只是一個營養不良的小孩子。面對人多勢眾、拉幫結派的其他流浪孤兒,他也不是每次都能在搏鬥中獲勝的。
而對他這種朝不保夕的孤兒來說,輸上一次,可能就意味着死亡。
「當時,我們都受了傷,傷得不能動彈。」德萊厄斯還記得那時的絕望:「那些混混把我們丟在這條巷子裏,讓我們在這裏等死。」
「我掙扎着爬出巷子,向那些路過的人們求救,求他們哪怕施捨我們一口水、一口吃的,但是」
沒人理他。貝西利科的居民們,也早已見慣了這種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兩個傷得不能動彈的街頭孤兒,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人們不僅不會幫他們,甚至還會期待他們早點去死——畢竟,街頭孤兒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小偷和強盜的代名詞。
沒有哪個體面人,會喜歡這幫一有機會就大搞零元購的小混蛋。大家都恨不得他們趕快消失,又哪會向他們伸出援手呢?
「幸好,奎列塔出現了。」德萊文接上了話。
他也記得這位老朋友的好:「她明明也是無家可歸的孤兒,但她卻肯把自己好不容易偷來的麵包,分給我們來吃。因為她的照料,我們才熬過了那段最為艱難的時光。」
「那時候,我們」
他們幾乎就是被奎列塔給收養了。
如果不是奎列塔從自己本就不多的口糧里,硬生生擠出了他們的一份,那他們可能早就因為傷病不能行動,而在那小巷裏絕望地病餓而死了。
「嘿,大哥.」德萊文問德萊厄斯:「我到現在都想不清楚,奎列塔她為什麼要幫我們啊?」
「我們又不認識她。她為什麼要這麼費勁地來救我們呢?」
「.」德萊厄斯有些沉默。
然後,他才語氣複雜對弟弟地說:「你不會懂的。我也不會。」
奎列塔和他們兄弟倆,完全是不一樣的人。
德萊文和德萊厄斯,如今都是再標準不過的諾克薩斯人。
哪怕他們自己就曾經是弱者,但他們依舊堅信着那套弱肉強食的法則,認為強者就應該吃肉,弱者就活該受苦。
和如今已經成長為「變態愉悅犯」,成天以角斗廝殺和砍頭處刑為樂的德萊文相比,德萊厄斯倒稍好一些。
他至少會感慨於那些弱者遭遇的苦痛。但與此同時,他也絕不會向那些弱者展現多餘的同情。
可奎列塔不一樣。
「奎列塔。」德萊厄斯語氣微妙地說:「相比於一個諾克薩斯人,她一直都更像是一個.」
「領風者。」他猶豫片刻,竟給出了這樣危險的評價。
是的,德萊厄斯覺得奎列塔的性格跟那些領風者很像。
她天生善良,而且同情弱者。即便是在這個黑暗殘酷的世界裏,也依舊保持着那愚蠢、天真而又珍貴的同情心。
所以即便是見到兩個陌生人倒在自己面前,她也會因為自己的惻隱之心,儘可能地出手相幫。
哪怕後來,奎列塔跟他們一起加入了帝國軍隊,歷經磨礪後成為了諾克薩斯的將軍,她也依舊沒有改變她的「軟弱」。
她會同情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底層士兵,會可憐那些被捲入戰爭的無辜平民,甚至,包括敵國的平民。
雖然這並不影響奎列塔過去對帝國的忠誠,她也跟其他帝國將軍一樣,相信着諾克薩斯的崛起需要鮮血澆築,相信着戰爭和犧牲的必要性。
但她也的確,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諾克薩斯人。
「等等。」德萊厄斯心中一沉。
他終於意識到,斯維因提供的情報,未必就是錯的。
奎列塔或許沒理由反對新上台的斯維因,但她卻有動機背叛諾克薩斯。
「走。」想到這裏,德萊厄斯已經沒心思再回顧往昔了:「我們去城主府!」
第二更晚些唉,沒辦法了。遇上狀態不好卡文,根本就沒法控制更新時間。
就這短短的一章,我竟然能刪刪改改地從下午寫到了晚上,前前後後寫了6個多小時我自己都覺得我這是腦子出了問題。
這特麼的作息不亂是不可能了.
大家晚上別等了,第二更明天起來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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