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港極地經濟示範區建設工作委員會今日舉行揭牌儀式,領風者弗雷爾卓德分會會長烏迪爾同志、副會長艾希同志,攜全體班子成員共同參加」
「第一屆英雄聯盟運動競技聯賽於祖安順利落幕,來自艾歐尼亞的疾風劍派代表隊榮獲5v5團隊賽冠軍」
海克斯收音機里傳來遠方的聲音。
菲奧娜聽得入神,神情專注得似乎都忘了自己正坐在顛簸的馬車車廂里,奔馳在回鄉下莊園的路上。
「菲奧娜,關掉它。」她聽得很認真。
但她的父親,勞倫特家族的家主,塞巴斯蒂安爵士卻聽得眉頭微蹙。
「父親。」菲奧娜穿着一身淑女般的貴族長裙,但語氣卻天然一股劍士般的鋒銳。
她不僅沒關掉收音機,反而還若有所思地問:「父親,您認為我們勞倫特家族的劍術,與那疾風劍派的疾風劍術誰強誰弱?」
「如果我去了那裏」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塞巴斯蒂安沉聲打斷道:「劍擊角斗是我們德瑪西亞最神聖古老的貴族傳統。只有祖安和諾克薩斯的野蠻人,才會將它視作在角斗場裏表演賣弄的戲法。」
說着,他伸手關掉了海克斯收音機。
伴隨着那藍色的魔法光芒漸漸暗澹,塞巴斯蒂安爵士的臉色也愈發陰沉嚴肅:「菲奧娜,別忘了你的出身。這些祖安人的廣播節目,你以後都不要聽了。」
「我可以不聽。」菲奧娜竟針鋒相對地回答:「但父親,時代已經變了。不是我們把頭埋進沙子裏,一切就能停留在過去的。」
「領風者現在甚至都已經到了凝霜港,您覺得,他們離德邦還會遠麼?」
「」塞巴斯蒂安默然無語。
但他還是語氣刻板地回答:「夠了!如何對抗領風者的潛在威脅,自然有嘉文陛下和冕衛家族這樣的大貴族來操心。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作為貴族的本分。」
塞巴斯蒂安說這話時,也不是完全沒底氣的。
德瑪西亞那些消息靈通、目光長遠的大貴族們,早就因為領風者的存在而寢食難安。
他們一邊在背後派家族子弟偷偷摸摸地聯絡領風者,準備好了兩頭下注;
一邊又極其牴觸變革的到來,在朝堂上不斷鼓動嘉文國王,希望嘉文國王儘快帶頭衝鋒,消滅領風者的致命威脅。
而為了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有些極端分子甚至提出了與宿敵諾克薩斯「一笑泯恩仇」,聯手斯維因一同對抗領風者的瘋狂方案。
面對國內越來越激進的主戰派,為了維持這個舊的社會秩序不過早崩盤,嘉文國王不得不拿出一套說辭出來安撫人心。
他宣佈加里奧其實就是飛翼守護神經過杜朗大師之手,留給德瑪西亞的最終決戰兵器。其力量強大到連領風者的迦娜女神都無法與之比擬。
只是這台「高達」現在才剛剛甦醒,還需要一定時間來完全恢復魔力。
考慮到加里奧先前展現出來的那深不可測的偉力,而且嘉文國王自己就是全國最大的貴族,總不可能自己坑自己大家也就暫時信了。
「只要加里奧發起進攻,一切就會好起來的。」抱着這樣的信心,塞巴斯蒂安爵士總算壓下了內心的一絲隱憂。
他抬起頭,繼續用那大家長的口吻教訓道:「菲奧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別讓勞倫特家族蒙羞,孩子。」
這事還得從一開始說起。
和其他德瑪西亞的貴族小姐一樣,菲奧娜生來就註定會成為政治聯姻的工具。
但和其他貴族小姐不同的是,菲奧娜天生就不是什麼任人擺佈的柔弱淑女。她是天才的劍士,無雙的劍姬,也是讓父母頭疼的叛逆少女。
儘管如此,在菲奧娜過完十八歲生日以後,她最終還是被安排了一樁對家族有利的婚事。聯姻對象是冕衛家族的旁系血親,一個她此前聞所未聞的陌生人。
考慮到家族的榮譽,以及悔婚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菲奧娜最終也默默接受了這個安排,暫時沒有做出反抗的舉動
但事態在嘉文皇子的改革之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德瑪西亞對外打開了國門,開放了官方貿易,也大方地接納了法師和魔法造物的存在。
這一系列舉措致使祖安人帶來的各種新奇玩意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驚人速度,迅速佔據了德瑪西亞的城鎮市場。
比如說,這台海克斯收音機。
那些領風者甚至在德邦境內架設起了「祖安之音」的分電台,播放來自祖安的廣播節目。
而與此同時,他們還以極為低廉的補貼價格在德瑪西亞甩賣收音機,讓每一個稍有餘財的德邦人都能在家裏聽到那來自祖安的聲音。
於是,德瑪西亞幾座主要大城市的居民,便完全接觸到了外面的世界,接觸到了祖安與皮爾特沃夫的先進工業文明。
很多食古不化的老貴族甚至一邊罵嘉文皇子不該和祖安人做生意,一邊樂呵呵地坐着雄都直達祖安的海克斯飛門,跑去雙城吃喝玩樂。
而對如菲奧娜這樣的年輕人來說,跟雙城的遊樂場、電影院、商品街相比,雄都上流圈子裏的無聊晚宴和貴族沙龍,就更是毫無吸引力。
而物質娛樂上的吸引,還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祖安領風者那極具感染力的文化和思想。
許多年輕的貴族,有的是嚮往領風者的偉大理想,有的是想逃脫封建規矩的束縛,有的則是兼而有之,開始紛紛向領風者靠攏。
他們有的在私底下加入了領風者的組織,有的乾脆就打着出遊的名義越過海克斯飛門,滯留在祖安那邊不回來了。
這種大丟貴族顏面、致使家族蒙羞的事情,已經在雄都發生過好幾回。
塞巴斯蒂安爵士完全有理由相信,他那一向叛逆的小女兒菲奧娜,也有這個潛逃祖安的心思。
她就和那些雄都的新潮青年一樣,在文化上成為了祖安領風者的忠實擁躉。
在祖安舉行的英雄聯盟比賽直播,她一個萬里之外的德邦人竟是場場不落。
文化上的滲透又帶來了思想上的感染。塞巴斯蒂安爵士漸漸發現,不知何時開始,菲奧娜言語間已經透露出了些危險的苗頭。
而更糟糕的是菲奧娜本來就足夠叛逆,之前還被家族安排了一項她不喜歡的政治聯姻。
無論是從個人動機還是從思想傾向上看,菲奧娜都完全有理由跑路。
這讓塞巴斯蒂安爵士十分不安。
考慮到他女兒那有些變態的戰鬥力,如果菲奧娜真鐵了心要跑路,自己也很難攔住
他在嚴厲警告之後,又忍不住用軟化的語氣補充「菲奧娜,我希望你能顧全大局。」
「冕衛家族可不是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能惹的,他們更不會忍受那赤裸裸的羞辱。」
「如果你私自悔婚逃去了祖安,那我、你母親,你的兄弟姐妹整個勞倫特家族,都會因為你的自私舉動,替你承受冕衛家族的怒火。」
「我知道。」菲奧娜輕嘆口氣,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不太在乎。
她看向車窗外不斷變換的鄉間風景,語氣認真地說:「這裏是我的家,我不會走的。」
「那就好。」塞巴斯蒂安總算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他也看向窗外,那漸漸熟悉的景色:「快到我們家族的領地了。」
「菲奧娜,你這些天就老實待在鄉下,跟着管家學習怎麼為未來的夫家打理莊園,等到婚禮舉辦時再回雄都。」
「明白。」菲奧娜嘴角微翹,態度異常配合:「我會好好在鄉下工作的。」
「這」塞巴斯蒂安爵士眉頭微皺。
這丫頭突然不頂撞他了,反而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好在,他們現在已經遠離了那「烏煙瘴氣」的雄都,回到了風氣淳樸的鄉下。
這裏沒有海克斯飛門,沒有招搖過市的領風者宣傳員,沒有聚在一塊唱祖安流行音樂的叛逆青年,只有幾百年未曾變化的鄉村莊園。
菲奧娜就算想跑,一時半會兒也跑不出多遠。
想到這裏,塞巴斯蒂安爵士才終於安下心來。
「不過,父親。」突然,菲奧娜又語氣微妙地問他:「話說回來,您為什麼要跟我一起回鄉下呢?難道是擔心我路上逃走,所以要親自監視?」
「不」塞巴斯蒂安否定了這個說法。儘管這的確是一部分原因。
他皺着眉解釋:「領地上出了點兒情況,我必須回來處理。」
「什麼事?」菲奧娜問。
「有些不安分的傢伙鬧事。」塞巴斯蒂安語氣不快地說。
「哦?」菲奧娜表現得愈發好奇:「為什麼?我們家的佃農們,不是一直很安分麼?」
「這」塞巴斯蒂安猶豫片刻。
考慮到女兒出嫁後也得學會管理家族庶務,他便耐下心來解釋:「這事還得從密銀城說起。」
「你知道的,嘉文國王現在鼓勵貴族們投資工業。而冕衛家族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他們在密銀城創辦了不少工廠,其中就包括一批毛紡織廠。這些紡織廠的效益很好,對羊毛材料的需求量很大,所以」
「所以,羊毛漲價了?」菲奧娜不問自答道。
塞巴斯蒂安有些意外地看了女兒一眼,才說:「是的。」
「現在羊毛價格已經較往年飆升了幾倍不止,而且未來還會漲得更高。」
「所以我決定把土地都從那些佃農手裏收回來,把莊園改成牧場,專門用來養羊。」
他刻意將語氣放慢,讓以往沒接觸過庶務的女兒聽懂。
但菲奧娜的反應卻比他想像的快得多:「父親,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改變。您怎麼這麼快就做好決定了?」
市場的傳導是有滯後性的。
不是羊毛價格漲上來了,以前種了幾百年糧食的貴族地主,就會立刻大膽地轉型為農牧業籽苯家,把全部身家押上去的。
跟那些仍舊沉迷於土地兼併和金融放貸的貴族地主比起來,塞巴斯蒂安的進步速度的確是夠快的。
「不是我,是冕衛家族。」塞巴斯蒂安嘆道:「我們的領地離密銀城比較近,冕衛家族又跟我們有姻親關係。」
勞倫特家族本來就是冕衛家族的小弟。
現在冕衛家族興辦起了紡織工業,缺少原材料,需要優質可靠的供貨商了。
那勞倫特家族等一眾「附屬家族」,自然就得響應大哥號召,「改麥為羊、改稻為桑」了。
這生意本就肉眼可見地掙錢,又有冕衛家族的長期需求作為保證,所以塞巴斯蒂安爵士也就大膽地跟着幹了。
「那這不是好事麼?」菲奧娜又語氣微妙地問:「莊園改成牧場之後,收入高了,大家的日子好了,佃農們為什麼還要鬧事呢?」
「這」塞巴斯蒂安表情古怪。
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
他收入高了,跟他家的佃農有什麼關係?
甚至,因為他改行辦起了畜牧業,那些佃農的生活還會更為悽慘。
因為同樣的一片土地,搞畜牧業需要的人手更少。
原先為勞倫特家族耕種的佃農,可能有1000戶人。而現在搞畜牧業,只需要100戶人就足夠為莊園照顧羊群。
那剩下的900戶人該去哪兒呢?當然是
有多遠滾多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了。
「您把佃農們趕出去了?」菲奧娜的語氣似乎已經不是在詢問,而是在質問了。
「是!」塞巴斯蒂安有些不喜歡女兒的態度:「那又怎樣?」
菲奧娜的眼神,就好像他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可他哪裏做錯了?
「那些土地本來就不是那些泥腿子的,而是我們勞倫特家的。我想租出去就租出去,想收回來就收回來,這有問題嗎?」
是的,法理上說,塞巴斯蒂安做的可一點沒錯。
因為這塊土地是他祖先榮立戰功掙來的合法領地,是勞倫特家的私人財產。
土地的所有權本來就是他的。只是他自己無力耕種如此廣闊的土地,才租給那些佃農使用而已。
「可他們已經世世代代在這裏生活了幾百年了。」菲奧娜說:「這裏就是他們的家。」
「不!」塞巴斯蒂安爵士反駁道:「這裏是我們的家。他們不管在這裏耕種多久,也只是我們的佃戶罷了。」
「房東想收回房子,難道還得遵循租客的意見麼?」
「可他們離開了土地,又能去哪兒呢?」菲奧娜又問。
「去哪?」這關我什麼事?
塞巴斯蒂安爵士是這麼想的,但礙於貴族的體面,他也不好直接在女兒面前這麼說。
「他們可以進城啊。」他說。
的確。這些佃戶並不是農奴,他們都是法理上的自由人。
雖然礙於那無形的土地人身依附關係,他們過去根本無力離開鄉村,無法擺脫領主的佃約。
領主們也會用各種私人法令阻止他們離開,以免領地上的勞動力過度流失。
而現在,雖然他們一無所有,但他們真正地自由了。
「密銀城現在正在大辦工廠,需要很多工人。他們進城討生活不就行了?」塞巴斯蒂安覺得自己已經很對得起那些佃農了。
趕他們走,他們又不是沒地方去。
密銀城的日子那麼好。他這還是在幫這些佃農尋求進步呢。
「可密銀城真的能接納那麼多人力麼?」菲奧娜卻一語道破了父親不想提及的事實。
工廠又不是細菌,給點營養就能憑空長出來的。
冕衛家族興建工廠的速度,真能趕上失地佃農進城的速度麼?
如果這麼多佃農在家鄉失去了土地,又沒法在城裏找到工作,那他們該怎麼辦?
「諾克薩斯已經為我們上了一課了,父親。」
不朽堡壘那麼多貧民窟,都是從哪來的?
帝國軍隊裏的流民營、孤兒軍,又都是從哪兒源源不斷地補充來的人力?
每年被諾克薩斯發配到各處殖民地的那麼多流放犯,又都是從哪抓的?
這就是籽苯主乂野蠻發展帶來的副作用。
工廠並不能完美地容納大量進城的失地農民。這些「多餘人口」,還會被以各種各樣的殘酷方式「優化」淘汰。
而諾克薩斯至少還有殖民地可以當泄壓閥,還有連年戰爭可以轉移矛盾。
一個諾克薩斯流民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潤去殖民地當人上人。
德瑪西亞呢?德瑪西亞的失地農民,該怎麼辦?
「你這是在逼他們去死,父親。」菲奧娜語氣凝重地說。
「你?!」塞巴斯蒂安被狠狠噎了一下。
「是!但那又如何?」他終於不耐煩地說:「那些佃農本來就只是我們的租客。是我好心雇他們種地,他們過去才能有一口飯吃。」
「現在他們自己沒能力在別處找到飯吃,我難道還得繼續養着他們?」
「當然!」菲奧娜竟針鋒相對地瞪了回來。
她質問道:「父親,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冕衛家族在找您合作辦牧場的時候,應該還跟你提出過附加條件吧?」
「這」塞巴斯蒂安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
是的。跟他相比,冕衛家族才是真正的大善人。
對於「改麥為羊」帶來的流民問題,拉克絲早考慮到了。
所以她特地與勞倫特家族等合作者約定,要求他們在將莊園改建為牧場之後,仍舊為佃農們保留一小塊份地,以及他們在農村的宅基地。
如此一來,進城務工的佃農們至少在鄉下還有個根,還有退路可言。
如果在城裏找不到工作,他們還能回鄉下住着。靠着那一塊份地就算掙不到大錢,也至少能保證不被餓死。
這對佃農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跟諾克薩斯那種原汁原味的籽苯主乂萌芽相比,它還能給人一條活路。
可在塞巴斯蒂安這樣的領主看來
「這簡直是胡鬧!」塞巴斯蒂安覺得冕衛家族這要求簡直是匪夷所思:「那地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我憑什麼替那些泥腿子保留份地?」
這哪叫保留份地,這根本就是在劫富濟貧,變相給佃農分地呢!
他又不是領風者,憑什麼做這好事兒?
「可通過和冕衛家族合辦牧場,你已經能掙到大錢了。」菲奧娜勸道:「您為什麼還不肯給那些佃農留一條活路呢?」
「菲奧娜,你你怎麼能這麼想?」塞巴斯蒂安覺得女兒果然中毒已深。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道理,是法律!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那本來是我們的地,又憑什麼分給那些佃農?」
「就因為他們弱,他們可憐,就可以不勞而獲?」
「他們自己沒能力,和我有什麼關係?」
塞巴斯蒂安對此十分抗拒。
他覺得這種離譜的要求,完全是出自拉克絲那丫頭的幼稚和天真。
所以他表面上答應了冕衛家族的條件,背地裏還是指使管家,開始強制驅逐佃農。
什麼份地、宅基地,他是一塊也沒給那些窮鬼保留。
反正冕衛家族高高在上,想必也不會真在意那些佃農的命運。
「所以,佃農們反抗了。對麼?」菲奧娜突然問道。
「這」塞巴斯蒂安的情緒又瞬間冷靜了下來:「是的。」
這其實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超凡世界人與人之間絕對的武力差距,佃農們除非是被逼得失心瘋了,否則他們是斷無可能反抗領主的。
「而且,管家還處理不了,還得您親自回來處理?」
「是!」塞巴斯蒂安又被女兒說中了心事。
他家的佃農不僅反抗了,而且還很神奇地,嚇得他的管家打手都不敢動作,只能請他親自出手。
這是怎麼做到的?
「一群佃農,是怎麼擊敗勞倫特的劍士的?」菲奧娜語氣微妙地問。
「還不是那些該死的領風者!」塞巴斯蒂很是憤慨。
佃農當然無法戰勝勞倫特家族的劍士。
可就當這些劍士要對佃農們重拳出擊的時候,這些佃農們竟然說:
「你們幹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就不怕以後領風者找過來麼?」
這話一說出口
「這幫廢物,竟然就不敢動了!」塞巴斯蒂安恨恨地說:「那些泥腿子竟然還說,領風者已經來了德邦,迦娜女神就在天上看着大家。」
「他們還會派什麼監察員,來下鄉監督我們!」
「還要給我們記什麼紅黑賬,方便日後清算!」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一群佃農,憑着一聲迦娜,竟然就能把領主的狗腿子們嚇得不敢動彈!
這真是禮樂崩壞了!
「呵,我才不會被他們嚇到!」塞巴斯蒂安恨恨地說:「領風者還在萬里之外的祖安,怎麼可能管得到這幫鄉下人?」
「什麼監察員、什麼紅黑賬、什麼清算」
「都是真的。」
「額?」塞巴斯蒂安臉色一滯。
「我說,是真的。」菲奧娜笑道:「我就是那個監察員。」
塞巴斯蒂安:「」
一陣微妙的沉默。
「父親。」菲奧娜嘆了口氣:「你的黑賬,恐怕得多記一筆了。」
塞巴斯蒂安:「???」
「等等」他終於在震驚中反應過來:「你、你已經是領風者了?!」
「是的。」
「」又是一陣沉默。
塞巴斯蒂安悄然握緊了腰間劍柄。
「你贏不了我的,父親。」菲奧娜眼皮也沒抬一下:「而且,你要是再這樣冥頑不靈,我可就真沒辦法救你了。」
塞巴斯蒂安的手微微一顫。
「還有,你知道誰是我的入會介紹人麼?」
「誰?」
「你的『主子』,拉克珊娜小姐。不然,你以為冕衛家族為什麼要提那些附加條件?」
塞巴斯蒂安:「」
他覺得女兒是在嚇唬她。但仔細一想想到冕衛家族在密銀城辦的種種離經叛道的大善事,還有他們和嘉文王室的密切關係便越想越不對勁了。
最重要的是,德瑪西亞所謂的「決戰兵器」加里奧這台高達的駕駛員,可一直都是拉克絲啊。
如果這是真的
「她、她真的是」塞巴斯蒂安爵士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去見她,只要你願意。反正,這裏離密銀城也不算遠。」
「」
「現在,你能為佃農們保留份地了麼?」菲奧娜問。
「我」老父親聲音艱澀。
他遲疑許久,才說:「那個黑賬能不能,少記一點我畢竟是你父親」
「嗯?」菲奧娜眉頭一皺。
「保留,我保留!」塞巴斯蒂安爵士頓時「進步」起來:「以後有我一口飯吃,就少不了那些佃農一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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