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禍事了!皇上和元輔不見了 !
湖北,
黃州府,麻城。
麻城縣令黃茂松陰沉着臉看着身前的幾個捕頭:「本縣的親哥哥連帶三個侄子都被亂民打死了,本縣的家也被亂民給拆了。」
「帶着那麼多糧食,一整個鵝鎮的暴民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到底有沒有盡心辦事!」
說着,黃茂松將茶盞直接砸在了這幾個捕頭腳下,嚇得這幾個捕頭打了個哆嗦。
其中一個捕頭說道:「縣令,真不是我們兄弟沒盡心盡力。」
「我們帶着兄弟們感到鵝鎮的時候,整個鵝鎮已經空了,黃老爺和三位公子也已經被打死了。」
「我們隨後搜索了周圍幾十里,是真的沒有找到半點蹤跡啊,縣令,我懷疑.」
黃茂松那雙眼睛一眯,如同狐狸一樣:「你懷疑什麼?」
這個捕頭說道:「我懷疑,鵝鎮的暴民,背後有人啊。」
「不然他們怎麼可能消失的這麼幹淨,他們又哪來的膽子對黃老家出手?」
黃茂松捏着自己的小鬍子:「有道理,難不成這湖北地界上,還有奸賊不成?!」
一想到這,黃茂松那雙眼睛裏就精光不斷:「若是真有反賊.」
黃茂松猛地頓住,看着眼前這幾個捕頭,他說道:「你們,繼續去搜,去詢問別的村鎮,有沒有人看見鵝鎮的人,或者看見大隊人馬的蹤跡!快去!」
「是!是!」這幾個捕頭如蒙大赦,連忙出去辦事去了。
等這幾個捕頭走了黃茂松的臉色更難看了:「難不成,這黃州府真出了反賊,還正好在我麻城的地界上?」
黃茂松在這裏憂心自己哥哥和侄子們被暴民打死,老家被暴民抄了的事情,而武漢府里的湖北總督褚行宇和一眾隨聖駕而來的官員,則已經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
皇帝不見了!
天啊,皇帝在湖北的地界上不見了!
不僅僅是皇帝,還有張好古這個首輔一起不見了!
大明的皇帝和大明的首輔就這麼消失了,這件事大發了啊!
褚行宇急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整個人宛如一個無頭蒼蠅一樣不斷亂走着:「怎麼就不見了呢?怎麼就不見了呢?」
「皇上怎麼就不見了呢?」
很快,武漢府的把總,千戶們都趕了過來:「總督大人,卑職沒發現皇上蹤跡。」
「總督大人,卑職這裏也沒有蹤跡。」
「總督大人,卑職毫無蹤跡發現.」
「總督大人」
一個好消息沒得到的褚行宇被這些人吵得心煩意亂:「夠了!」
「繼續去找,快去找!」
「找不着皇上,朝廷要我的腦袋,我就先要了伱們全家腦袋,都去找!」
「快去!」
這些千總把總連忙匆匆離開,分頭帶着屬下去找朱由校和張好古的蹤跡。
「哎」
等這些人走後,褚行宇坐在椅子上無力的嘆了口氣,皇帝怎麼就在武漢不見了呢?
這,這如果皇帝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怎麼辦啊!
沒一會兒功夫,有人進來了,褚行宇惱怒道:「本督不是說了,都去找皇上嗎?」
「宙光!」
聽到這聲音,褚行宇抬頭一看連忙起身:「老師,學生.」
黃立極說道:「我知道你急,我比你更急。」
「但眼下沒有壞消息傳來,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皇上和元輔幾人,左右不過可能是微服私訪,眼下多派人手去找,總是能找到的。」
褚行宇說道:「學生就是擔心,還怕出事。」
「若是皇上真在湖北出了事」
黃立極嘆了口氣:「那,我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站得越高,看得越遠,知道的也就越多。
黃立極很清楚,眼下這個看起來越來越強盛的大明是依靠誰支撐的。
朱由校一旦出了問題,大明將會立刻群龍無首。
至於信王朱由檢?
別提他現在正在勞改營里呢,就算他沒在勞改營里,朱由校可是有皇太子的!
而且眼下舊黨能支撐,那是朱由校在搞平衡,一旦朱由校出了問題,舊黨拿什麼跟新黨爭?
就憑他和魏廣微,以及朝里朝外這些文臣儒生?
開什麼玩笑!
朝廷幾十萬新軍,全在新黨掌控里,遼南,草原,甘陝,京畿,江南,這些地方幾十萬新軍,看看領軍的,全是大同書院出來的新軍將領或者是朱由校,張好古一手提拔的。
一旦朱由校和張好古出了意外,那麼這些新軍將領絕對會立刻扶持朱慈燃登基同時展開對東林黨的清洗,那些激進的新黨人絕對幹得出來!
皇帝和元輔是在湖北出事的,湖北是東林黨的地盤,偏偏皇帝和元輔出事了,他這個閣老和褚行宇這個湖北總督什麼事沒有,別說新黨不聽,天下人都得琢磨是不是他們謀害皇帝。
眼下大明日漸強盛,百姓心向朝廷,朱由校在民間的威望那是與成祖皇帝平齊了,他要是出了事,誰擔待得起?
「唉,眼下只能祈禱皇上平安無事了。」黃立極嘆了口氣。
褚行宇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武漢城裏還有一萬五軍營的將士呢,他倒是想調動,可沒這個權利。別說他了,這些人黃立極這個內閣閣老都指揮不動。
「皇上能去哪呢?」褚行宇也是無奈的嘆氣。
黃立極無言以對,大明的皇帝,奇葩太多了。
有領軍打仗人家投降了不樂意,非要人家整軍備戰再打一次好彰顯自己武功的。
有修道修上癮做夢都想成仙的。
太祖皇帝更是動不動就微服私訪。
如今的這位,不都說有太祖遺風麼,那麼人家說不定也去微服私訪了呢。
但這微服私訪直接玩消失,讓大臣們在這裏干着急,還真是充滿朱家人特色的任性啊。
這連續幾天找不到皇帝蹤跡,褚行宇本來都快放棄了,可誰成想,黃州府送來消息,說黃州府疑似發現了皇帝和元輔的蹤跡。
這個疑似就讓褚行宇驚疑不定了:「這是什麼意思?」
「回總督,之前有一行五人出現在黃州府過,看人數,很符合皇上和元輔幾人,而且有年輕有年老,還有人淨面無須。」
褚行宇聽了連忙問道:「人呢,人呢?」
那人一臉難色:「不見了。」
「不見了?!」
褚行宇沒發覺自己聲音都變高了:「怎麼不見得?」
那人說道:「這一行人好像去了麻城,當時麻城鵝鎮的黃員外正在辦戲台唱大戲,可後來黃員外一家都被鵝鎮的暴民殺了,那一行人也就不見蹤跡了。」
「什麼?!」褚行宇整個人嗓子都尖銳起來:「鵝鎮的暴民殺了黃員外一家,而那一行人,當時可能就在黃員外家裏看戲?」
那人點頭:「小的估摸是這樣。」
褚行宇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完蛋了,完蛋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好久,褚行宇才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他整個後背都被浸濕了,顫抖的伸手指着門外:「快,快去找黃閣老!」
黃立極匆匆趕來:「怎麼,發現皇上蹤跡了?」
褚行宇將來龍去脈告訴黃立極後,黃立極也是嚇到了:「還愣着幹嘛?快去麻城,去查看情況啊!」
武漢這邊的官員急匆匆的行動起來全部跑向麻城,而麻城的黃茂松黃縣令如今也是知道事情不一般了,不僅僅是自己的親哥哥一家被人砍了,很有可能皇帝也在其中!
一想到皇帝要是在麻城出了事,黃茂松的心就撲通撲通的,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還好,很快就有人送來了好消息:「縣爺,我們發現蹤跡了!」
黃茂松大喜:「什麼?!」
「發現了蹤跡?」
「在哪發現的?」
一個捕頭說道:「縣爺,小的在山裏發現有大批人生活過的痕跡,他們在山裏埋鍋造飯,痕跡十分明顯!」
「那人呢?」黃茂松又問道。
捕頭說道:「看樣子,是逃去河南了!」
黃茂松摸着自己的小鬍鬚:「好啊,好啊,總算讓本太爺找着了!」
「這些暴民一定是覺得河南發生了洪災,好去冒充災民矇混過關!」
「來人,召集衙役,跟本太爺一起去河南,去抓住那些暴民,嚴刑拷打,好尋找皇上的蹤跡!」
「順便,為我那可憐的哥哥和侄子們報仇!」
捕頭立刻說道:「是!」
很快,黃茂松一邊向府里報信,一邊帶着人急匆匆趕往河南。
等褚行宇和黃立極帶着官員趕到黃州府後,得知麻城縣令黃茂松已經發現暴民蹤跡並帶着衙役追上去了,他們也馬不停蹄的立刻跟上。
整個湖北的官此刻都行動起來了,那是緊趕慢趕的從湖北往河南跑,河南可是有皇帝的蹤跡啊。
黃立極一邊趕路一邊不忘通知周進勇:「快,派人飛馬去告訴河南總督周進勇,讓他立刻派人在河南各府縣搜索,一定要找到那些暴民的蹤跡,那關乎着皇上的消息和安危!」
周進勇這邊得到消息時,黃茂松已經帶着衙役捕快一路詢問,向着滎陽奔去了。
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之前的確有好幾千難民說是湖北逃難來的,他們向滎陽方向去了。
黃茂松立刻得出結論:「這些暴民一定是去滎陽偽裝成難民,好瞞天過海!」
「快!快去滎陽!」
黃茂松坐着轎子,周圍跟着衙役捕快,一行人急匆匆的向着滎陽方向奔去。
而此時朱由校和張好古還在跟着滎陽的百姓一起修河堤,清理淤泥呢。
洪水已經不在來勢洶洶,因此加固河堤變得輕鬆了不少,除了加固河堤,還有清理一片狼藉的滎陽縣城,大傢伙忙的熱火朝天,不亦樂乎。
老少爺們喊着號子在齊腰深的水中修補着一處處缺口,加固着兩岸河堤,將一堆堆淤泥污物用擔子抬走。
黃立清這個縣令帶頭,領着大傢伙埋頭苦幹。
各地的糧食支援過來,紅薯玉米土豆滿滿的一堆,一口口大鍋支起來,下面是旺盛的火苗,鍋里燉煮着土豆野菜,烤好的紅薯玉米摞得整整齊齊。
眼下沒工夫準備那麼多東西,吃食都是怎麼簡單怎麼來,朱由校這幾天也是習慣了,拿着自己的碗打上滿滿一碗野菜燉土豆,隨後拿着幾根紅薯隨便找個地方就坐下來大吃特吃。
周圍坐着的也都是各地趕來的鄉親父老,一群人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聊。
「胡老哥,你們農莊搞的咋樣?」朱由校問道。
姓胡的漢子一聽,當即一拍大腿:「跟你說啊,木兄弟,俺們農莊搞的是真不賴!」
「俺們農莊管事的是大同書院出來的人,有學問着呢!」
「人家可不是光說不乾的那種,是真的帶着俺們一起干。」
「眼下農莊裏有了學塾給娃娃們念書,而且還鋪了路,周圍種上了樹,這路修好了,商人願意來了,樹也能賣錢,眼下家家戶戶有了錢啊,能吃飽不算,房子還都修繕了一遍呢。」
說着,這個漢子嘆了口氣:「唉,眼下是真的好日子,能讓老百姓吃飽穿暖的好日子。可惜老天爺不開眼,讓河南遭了這麼大的災,這兩年俺們辛辛苦苦,又要重頭再來了。」
一旁的人則是笑道:「不管咋說,有朝廷咧。」
「當今皇上和首輔那都是為咱們百姓着想的,古往今來,這樣的好皇帝好官能有多少?有朝廷在,咱們用不了多久,就又是好日子。」
姓胡的漢子笑道:「這話中!朝廷對咱們好,皇上也是明君,肯定不會看着咱們老百姓遭災。」
「別的不說,這派朝廷大軍來救災的,能有多少啊。」
又有人說道:「要是擱從前啊,這遭了災,全靠咱們百姓自己扛,家裏沒有餘糧,一個家就要完了。」
「看看現在,朝廷能調來多少糧食,土豆,玉米,番薯,光這些吃都吃不完,遭了災也不怕,朝廷惦記着咱們呢。」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是啊是啊,當今真是好日子啊。」
「朝廷好啊。」
「皇上惦記着咱們百姓呢!」
朱由校聽着百姓們真情實感的流露,嘴角也是忍不住上揚着,他咬一口番薯,嗯,甜,真甜,這種滋味,比以往吃的都甜。
又是一天忙碌之後,深夜,朱由校看着周圍那一片片篝火:「師父,朕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洪災,百姓不容易啊,這遭了災,還感激着朝廷。」
張好古說道:「這以往遭了災,朝廷撥下來的錢糧,往往沒出京師就被漂沒了大半,到了地方,層層盤剝下來,最後到了災民手裏往往十不存一,而下撥的米糧最後也都變成了雜糧,麩糠。」
「如今推行新政,革新吏治,各級官吏不敢貪污,不敢漂沒,這朝廷下撥的糧食能實打實的發到百姓手裏,百姓感受是最清楚的。」
朱由校說道:「這就是師父只調集各省支援鄉勇,支援糧食,卻不提撥款的原因吧。」
張好古笑道:「皇上聖明,眼下災區百姓需要的不是錢,是糧食,是能填飽肚子,養活一家老小。」
「這土豆也好,番薯也好,產量大,最適合支援災區,比米糧更適合,災區百姓也更榮譽填飽肚子,災區吃飯,講究的就是快速方便,這土豆番薯燉也行,烤也行,而且耐儲存。」
「等災情過去了,才是撥款修繕當地的時候。」
朱由校點了點頭:「有師父在,朕放心的很啊。」
張好古又笑道:「皇上,天不早了,我們抓緊回窩棚睡覺吧,明天還得幹活呢。」
朱由校愣了下,笑着說道:「是啊,是啊,早點休息。這幾日在這洪水裏泡來泡去,朕雖然感覺身體疲憊,但精神頭卻是越來越好。」
「這越干啊,越輕快,哈哈哈哈。」
回到窩棚後,一旁的人問道:「木兄弟,古兄弟,你們這是去哪了?」
張好古笑道:「我們出去透透氣,大家儘快睡吧。」
旁邊的人也沒再疑惑,大家躺在一塊,也別管誰乾淨誰不乾淨,反正都一身泥,就這麼躺在草墊上,睡得也是踏踏實實,舒舒服服。
而此時的周進勇剛剛得到急報:「什麼?皇上和元輔在湖北失蹤了?」
「而且還有一群暴民和皇上失蹤有關?」
「眼下暴民在滎陽?!」
得到消息的周進勇也是坐不住了,如今這河南的風雨剛剛停歇,好不容易才治理住洪水,怎麼又生出了這檔子事?!
原本周進勇就在滎陽,可眼看四處受災,他不得不回到開封主持大局,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在開封的河堤上,一直沒下過堤壩,辦公都是在河堤上辦的。
如今這眼看洪水要平歇了,滎陽可能又出現了暴民,這讓他怎麼還能在開封坐得住?
當即周進勇帶着人就往滎陽趕:「皇上和元輔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河南的官在行動,湖北的官也在行動,至於朱由校和張好古,他們正在睡大覺,這災區扛沙包可比處理朝政輕鬆多了,大家干起活來齊心協力,也沒人有那麼多心眼和心思,想着誰站便宜誰吃虧,想比那些八百個心眼的官員,大明的百姓太淳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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