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他們,是大明的忠臣吶!
是啊。
之前明朝和安南打仗的時候沒人來,
明朝鬧水患了沒人來。
眼下明朝內部外部的問題平息了,眼看騰出手來了,這個時候來人說要聯合起來,這到底是聯合起來圖謀誰啊?
魏功朝之所以不願意摻和這事,最大的原因還是如今遼東和大明的進出口貿易做的正如火如荼,他這個二道販子夾在中間兩邊收錢賺的盆滿缽滿。
如果明朝內部真亂起來了,這生意斷了那可怎麼辦?
范文程和蘇明哲沒這些憂慮,但他們對這件事也有疑惑。
范文程沉吟着:「此事,的確有問題,不排除明朝打算對我大清出手的可能。」
「陛下,臣建議多派探馬查明情況,看看明朝最近的動作,若明朝不是對我們出手,是那狗皇帝真打算北巡,我大清即便親自動手,也可給予那些人一些幫助。」
蘇明哲說道:「正是如此,如今明朝勢頭正盛,若不及時打斷,對我大清來說接下來便是一直要被明朝給壓着,眼下最好的就是想辦法打斷明朝的勢頭,將那狗皇帝和張好古二人給做掉。」
「若是南方那些士紳真打算動手,我們甚至可以幫他們聯絡蒙古人,讓他們去動手,我們靜觀其變。」
「若狗皇帝真出事了,我大清可趁勢出兵,趁明朝內亂之際拿下遼南鞏固國體,若狗皇帝沒出事,那我們也可以坐看狗皇帝清理江南,而南方那些士紳必然不會引頸待戮。」
「不論如何,這都是明朝內部互相削弱,我大清隔岸觀火即可。」
聽到自己三個謀臣都這麼說,皇太極也是打定主意不摻和了,畢竟眼下大清國也沒摻和的實力。
「既然都這麼說,那我們就隔岸觀火,如果南方那些士紳真有成功的可能性,我們就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得到遼東的密信後,陰謀籌劃的一眾人很淡定。
滿清決定不摻和,東林士紳們沒有什麼意外,實際上此次行動的核心策劃者壓根也也沒把希望放在遼東這邊。
昏暗的地下暗室內,披着斗篷帶着面具的人聲音有些沙啞:「諸君都知道,這次我等的行動,不為個人,乃是為國為民。」
「如今苛政實施,全國民不聊生,哀怨沸騰,上至朝堂諸公,下至鄉野士紳,都被苛政所害,家破人亡,剝皮充草者比比皆是,即便是倖存下來的,也是家財盡失,家眷流離失所」
說道這,這人聲音已經有些咬牙切齒:「昏君無道,奸臣誤國,當今天下,唯有我等才能拯救大明!」
有人問道:「如今蒙古已經不比以前,他們現在還願意拼命?」
那人冷笑道:「如今的蒙古各部,可不是全都過得那麼好的。」
「眼下鄂爾多斯,科爾沁各部想投靠昏君,但瓦剌各部可不這麼想!」
「瓦剌各部貧苦無比,不說他們的牧民眼下缺衣少食,就是他們的那些首領,一個個的敢放棄手上的權勢嗎?」
「韃靼也好,瓦剌也好,這些人怎麼對付,我自有辦法,這些蒙兀各部啊就不能富裕起來,狗吃飽了,就不咬人了。」
離開暗室後,那人坐上馬車徑直離開了此地,在馬車裏,一封密信被寫好丟了出去:「交給阿速部頭人,讓他們去給漠南搗搗亂,今年可不能讓草原過個好年啊。」
自蒙元帝國垮塌,蒙兀部分裂成漠南、漠北兩個部分,漠南的韃靼部,漠北的瓦剌部互相爭雄,屢次圖謀中原。
韃靼部的核心毫無疑問是察哈爾部,但韃靼部還有漠南的土默特部,鄂爾多斯部,在遼東的科爾沁部以及生活在苦寒之地,與窮山峻岭為伴的阿速部。
相比擁有肥美草場的察哈爾部,鄂爾多斯部,土默特部,科爾沁部,阿速部就是純純後娘養的,沒用肥美的草場,沒有豐富的山林資源,窮山峻岭出刁民,阿速部向來是獨來獨往,民風彪悍。
如果阿速部一旦南下突襲,那麼對如今和平的察哈爾草原來說,無疑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而且來察哈爾會盟的草原各部那顏,以及朱由校等人都會遭遇不可測的危險。
這是隱藏在陰暗之處的匕首,誰也不知道一直游離在韃靼部之外的阿速部是否有了主子。
大明內部的波雲詭秘,錦衣衛和東廠是發現了一些蹤跡的,但一點點的痕跡無法讓錦衣衛和東廠尋絲抽繭,他們還不知道大明內部已經有人陰謀策劃對朱由校不利了。
畢竟如今的大明,盛世天下,正是皇權達到巔峰的時候,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些東林黨人會自不量力的想要在這個時候對朱由校下手。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邏輯,畢竟天下太平,大家的日子才過得下去,無論你是貪官污吏,還是其他什麼,哪怕對朝廷再不滿,但這日子也不是不能過下去,頂天就是日後不貪了或者致仕而已,憑藉之前積攢的財富照樣能安穩餘生。
畢竟大明國力強盛,百業興旺,無論你是安度餘生還是繼續當官或者給自己家族子侄鋪路,前途都是一片坦途。國家強盛了,大家才有好日子過,未來才都能越過越好,這是對所有人都有利的局面,無論你是什麼身份都是如此。
這也是如今黃立極和魏廣微在內閣當泥塑的原因,也是南方諸多士紳和學子轉投新黨的原因。倒不是他們真的就認同新黨,覺得新黨比東林黨好,而是如今大明的局勢告訴天下人,跟着新黨才有未來,南方的士紳商賈紛紛投靠新黨,官吏們推行新政也是基於這一點。
相反,伱如果這個時候跳出來把國家搞亂,那麼除了那些真正的野心家想要改朝換代的人以外,誰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誰也不願意眼睜睜的和平被這麼打破,那意味着一切都要重來。
山河破碎,國家傾覆不僅僅是平民百姓遭遇,官宦,士紳這些身居高位或者擁有特權,掌握着土地糧食的人才是最倒霉的,因為平民百姓也許會在這個過程中富有起來,但官宦,士紳和商賈絕對是會經歷一次無比可怕的動盪,不僅僅是家財,還有權勢、性命都無法保證的動盪。
因此官宦士紳比任何人都追求穩定,尤其是當今天子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未來數十年內都會是當今天子主宰這座江山,那麼就算想要變化,也是要等到天啟皇帝龍御歸天后影響下一任皇帝,而不是急哄哄的去刺殺皇帝弄得山河破碎,朝堂動盪。
這是但凡有點理智的官吏士紳都會認同的局面,畢竟英明神武的皇帝少嗎?
太祖高皇帝神文聖武,以淮右布衣之身君臨天下,以南勝北光復漢家河山,太祖高皇帝在世時,從龍功臣,當朝國公還有那些驕兵悍將,想懲治誰懲治誰,一群人加起來都不夠高皇帝打的,高皇帝懲戒貪腐更是宰了不知道多少貪官污吏。
可有用麼?
還不是人亡政息。
永樂大帝,又一位太宗文皇帝,這位更是南征北戰,威名赫赫,可有用麼?
永樂,仁宣之後還不是出了正統皇帝朱祁鎮這個貨色。
就說那些有名的宰輔,大明首輔張居正張太岳,位極人臣,活着就是當朝太傅,特進榮祿大夫,有啥用?
死了還不是被清算。
因此朱由校和張好古眼下青山松柏沒什麼,他們倆就算一直君臣和睦到老,又有幾十年啊?
幾十年後,這大明天下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所以大部分官吏士紳都是識時務的,他們很清楚眼下抵擋不了朱由校和張好古的新政,他們就暫且選擇臣服,畢竟皇帝治理地方和天下還需要他們,等朱由校和張好古都沒了,這治理地方的不還是他們嗎?
可有些人不這麼認為。
他們不在乎山河崩碎,他們不在乎江山傾覆,他們也不管什麼百姓流離失所,時局動盪,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和目的,甚至在他們看來,哪怕天下大亂,只要能完成自己的目標那麼就是值得的。
一場針對朱由校的陰謀,已經逐漸成型。
京師皇宮之中,朱由校正查看着各部送上來的摺子,這但凡送到他面前的,都是要緊的事情,小事各部自行就處理了,而大事也有內閣把控,只是涉及到一些東西,他還需要看一遍,確保這朝廷上下的事還在掌控之中。
拿起一份摺子看着,身邊就是炭盆,一旁還有暖爐,整個武英殿裏暖呼呼的。
眼下已經是十一月份,天氣寒冷,京師也下起雪了,雖然一場小雪說明不了什麼,但朱由校還是過問了京師各戶人家的取暖情況以及有無流民乞丐缺衣少食。
放下摺子抱着暖爐站在殿前看着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朱由校輕聲說道:「這雪是來的越來越早了。」
一旁的魏公公說道:「皇爺,這天寒地凍的,您要注意保護龍體啊。」
「朕暖和着呢,這四下都是炭盆,朕還嫌熱呢,」,朱由校說着,歪頭看向已經一片銀霜的宮牆,「遼東,大抵也開始下雪了罷?日後這雪會來的越來越早,越來越大,日後冬季,草原和遼東,不好過了。」
「陛下可是擔憂草原各部和遼東會因為雪災,缺衣少食而發動對朝廷的襲擾?」張好古走了過來。
朱由校看着穿的毛茸茸的張好古忍不住笑道:「師父穿的倒是暖和,比朕穿的都多。」
張好古有些不好意思:「家裏擔心着涼,特意加的衣服。」
進了武英殿,取下大氅交給一旁的宦官,看着魏公公抱來的一個暖爐,張好古笑着接下:「魏伴伴還是這麼體貼人啊。」
魏公公笑着應和:「奴婢懂得不多,但張師傅操勞國事,身體要緊,一個暖爐算什麼。」
朱由校點了點頭:「嗯,魏伴伴這話說的朕愛聽,師父操勞國事,這一個暖爐不算什麼,朕正打算過問各部、各衙門的炭盆情況,眼看着下雪了,這京師百官的供暖是時候多大供應了。」
張好古說道:「各部各衙門的供暖情況,內閣已經有了批文,各部各衙門自行領取煤炭供暖即可。」
「而直隸地區尋常百姓的供暖,內閣也已經命人去走訪,讓地方衙門確保煤炭木柴的供應。」
「如今的冬季,輕易不會有大明百姓出現凍死餓死的情況了。」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起來,這一場雪倒是讓朕擔憂起了草原的情況,聽說草原上有白毛風,能掀起滿天狂風暴雪,哪怕兩個人緊貼着都看不清對方。牛羊凍斃,蒙古包被掀翻,一場白毛風就能覆滅一個部落。」
「草原的雪比京師來的早,若草原上出現惡劣情況,那北巡就要延後了。」
「陛下放心,那草原各部盟都是熟悉草原氣候變化的,若是今年真有什麼特別惡劣的氣象,他們也不會再三來請陛下巡視草原了。」張好古寬慰着,他可是知道朱由校對北巡草原的期待。
「皇爺,張師傅,熱湯來了,暖暖身子。」魏公公取來熱湯端到朱由校和張好古身前。
朱由校接過熱湯:「師父你剛才說,草原和遼東有可能會因為冬季缺衣少食發動對大明的襲擾,朕也由此擔心。」
「草原太大了,不是每個部落都如同巴連衲都和察哈爾這兩塊地方有朝廷供應補給,哪怕是寒冬臘月也能吃飽穿暖。」
「朕這些時日翻看前朝奏摺檔案,其中對關外的描述,讓朕有些觸目驚心啊。這到了冬季,一些活不下去的小部落,那些缺衣少食的大部落,為了生存,為了吃食就會南下襲擾邊關,每年秋冬兩季,這邊塞地區的問題就沒斷過。」
「這次朕之所以要出巡草原,也是要看看草原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若是各部盟誠信臣服,日後朝廷少不得要幫襯一些,開關互市不提,每逢冬季,給他們提供一些保暖的衣物一些糧食,讓他們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季,對大明也好,對他們也好,都是個好事。」
張好古笑道:「陛下仁心,臣敬佩。」
朱由校擺了擺手:「什麼仁心啊,朕也是從實際考量,仗能不打就不打。」
「最近看前朝的秘聞奏摺多了,朕也是發現,這治理天下,一味好勇鬥狠不可,無論是對內對外,還是要以仁義來昭告天下,以形勢來化解戾氣,施恩天下,備而不戰,天下人心歸附,便是仁者無敵。」
「朕對內施以仁政,以百姓為重,對外平息各族爭端,讓天下百姓生息,所圖的也不是什麼王圖霸業,不過是太平罷了。」
「此次北巡,朕打算封賞各部盟那顏,讓他們忠心臣服我大明,給他們提供一些糧食幫助他們的部落過冬,這草原穩定了,朝廷接下來無論是收拾遼東,還是收拾南邊,都能騰出手來。」
張好古附和道:「陛下所言大善,這草原各部盟請陛下北巡,就是存了依附我大明的心思,若這個時候陛下主動施以恩惠,讓各部盟看到依附朝廷的好處,那草原各部必然臣服。」
「說起來,這北巡準備的如何了?」朱由校問道。
張好古說道:「陛下放心,所需物資已經調集大半,隨行人員也召集完畢,再有幾日就能全部籌備妥當,不會耽誤行程。」
朱由校說道:「朕說了要十一月初七抵達草原,這個時間不能早,也不能晚。」
「此次北巡,儀仗倒是其次,兵馬一定要壯,給那些蒙古人看儀仗,不如讓他們看看大明的鐵騎。」
張好古笑道:「陛下的想法也是臣的想法,草原引弓之民,光有仁德不夠,若無威嚴,他們可不會敬畏朝廷。」
點了點頭,朱由校說道:「師父辦事,朕放心。」
「說起來,朕還想帶着太子去草原看看。」
張好古聽候反對道:「陛下,帶着太子去草原,太冒險了。太子今年才幾歲?起碼要大些才能出去。」
朱由校說道:「師父啊,朕是看明白了,這大明的太子,朱家的男人,就不能一直待在深宮,一直被婦人呵護着,這樣的男人,長不大,成不了大事。」
「朱家的男人,從小就要學着頂天立地,學着自己做事自己承擔,如此,將來才能扛起這座江山來。」
「縱觀歷朝歷代,但凡一直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不經歷一點挫折磨難,不知道世事艱難人心險惡,那就註定要被臣子糊弄,被當成一個立在乾清宮的泥塑。」
「別說臣子不尊重你,就是宮裏的人都敢矇騙你。」
「師父你說的,朕也知道,此行帶着燃兒前往,是過於危險。但朕還是打算,等來年,把燃兒送到宮外,送去永定縣。大明的太子,就要在民間讀書,識字,學習,成長,知道百姓生活的艱辛,知道天下人需要什麼,他該做些什麼.」
「明年,燃兒也到年紀了,盯着燃兒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讓他在宮外成長,比在宮裏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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