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娜根本沒有心思去看這些母族的親戚們,她現在心情很複雜,原本的鴕鳥心態在聽到醫院說是人已經逐漸恢復的時候就又犯了,她這會恨不得找塊沙子地把自己頭埋進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呢,還讓她去面對大一堆的從小沒見過面的親戚,她就覺得心惶惶的。
莊城也知道這麼快讓她去面對爺爺奶奶們是不太好,所以也沒有再逼她。
到了地方後,一如昨天一樣美娜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外面的玻璃牆壁跟前看着裏面。
此時裏面的人已經清醒了過來,正躺在那裏做檢查,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睜開的雙眼,讓人不知是死是活。
美娜看着揪心,也有些煩躁,她是母親啊,為什麼就不能堅強的面對呢。
待檢查完畢,大夫示意美娜可以進去了,美娜卻一直站在玻璃牆跟前一直看着,莊城倒是先走了進去。
這邊大夫們到了監控室,一個戴眼鏡的大夫對着坐在顯示器跟前的人道:「好好盯着,看看這個女孩子有沒有做什麼手腳。」
做監控的人微微一愣旋即答應了下來,心裏卻奇怪的緊,能做什麼手腳啊。
這邊莊城進去後看到骨瘦如柴的小姑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也在正常輸液,眼裏依舊一如從前一樣沒有一絲生機,心痛如絞,輕輕笑着道:「小姑,還記得我麼,我是阿城啊,就是三胖子的兒子。」
三胖子就是莊有德小時候的外號,莊城也是賊大膽,也就敢在他小姑跟前說說。
聽到三胖子三個字的瞬間。躺在床上死寂一般的人眼裏緩緩的有了神采,甚至嘴角微微揚起。
莊城知道她是清醒了,按照爸爸的意思,關於美娜的事情讓她自己說的好,於是笑着道:「小姑,有個要來看你,已經在外面了。我去叫啊。」
說着就看了眼依舊望着天花板的人一眼出去了。
美娜手握拳。指甲陷入肉里疼得她都沒有感覺似得,心中渴望糾結的人此時就在眼前了,不在是昨天昏迷不醒的樣子。清醒卻又死氣沉沉,美娜不知道怎麼心裏莫名怒氣橫生。
打開門走近房間,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乾枯的臉。比昨天氣色看着好點,嘴唇乾裂的就和乾旱許久的地表一般。全部裂開來,頭髮稀鬆,因為過瘦凸出來的眼睛顯得格外的大。
美娜咬了咬嘴唇嘲笑的揚起嘴角:「聽說你不想活了?」
床上的人微微動了下。
美娜朝椅子後座靠了靠,讓自己的頭微微揚起。這樣眼淚就不會掉落了:「我從去年的時候突然得知我不是王家的女兒了,這些年我一直很奇怪,我媽媽為什麼不喜歡我。還有媽媽家的那些親戚,外婆外公舅舅都不喜歡我。只有爸爸一個人特別疼。」
「過年的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壓歲錢,還有媽媽給買的新衣服,我從來都是爸爸給買的,那會旎旎就總問為什麼你媽媽不給你買衣服啊,我也不知道啊,後來總算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這家親生的,人家憑什麼對我好呢,你說是不是。」
此時在床上的人驚恐的起身就要坐起來。
美娜沒有管,深吸一口壓抑住眼裏的熱流。
「去年過年前,我在一個餐廳遇到了莊城,他說我看着面熟,他女朋友還開玩笑說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美娜看着床上的人用盡全力坐了起來,轉頭死命的看着自己。
美娜笑了笑,慘兮兮的:「他們都說我們長得像?可是你看你,你都不成人形了,我們那裏像?」
美娜輕輕地起身,站到床尾:「聽說你快要死了,所以我就來看看,這個拋棄我這麼多年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想問問她為什麼要拋棄我!」
此時床上的人眼淚已經瀰漫了整張臉,涕不成聲,聲音嘶啞的喃喃自語:「不是,我不是,不是......」
美娜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吸了口氣,手指狠狠地戳自己的手心,疼痛使得她逐漸的心跳正常:「你不是什麼?不是我媽媽?還是你不是要拋棄我?」
美娜的一句媽媽,使得床上的人都奔潰了,嚎啕大哭起來,雙手不管不顧的拍着前面,聲音裏帶着屈辱和這一輩子的委屈一般,嘶啞地吼着。
美娜眼淚終於忍不住往下掉,無聲無息的往下掉,恥笑的道:「你可真好笑,你是不是特別委屈,你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你?好了,既然你又活着了,那我就回去了,從小到大你沒有管過我,我來也是見你一面,看看這個狠心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美娜扭頭作勢要走,床上的人掙扎的就要下來,美娜剛走到門前面就聽到撲通一聲,美娜扭着眉站在那裏,房間裏突然衝進來一群人開始把病人往床上抬起,而莊有姌卻死活都不肯,手伸向美娜,滿臉的淚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美娜狠狠心從房間走了出去。
莊城此時已經抽了好幾根煙了,煩躁不已,他不知道怎麼勸美娜,可是這個事情上美娜受到的傷害不亞於姑姑,美娜是被迫接受的,小小的剛滿月的孩子就被人拋棄了,而姑姑那個時候已經是成年人了,決定可以做,可是也可以改變,選擇就很多了,為什麼偏偏選擇一條這樣的路呢,生生把自己逼瘋了。
兩人就那麼乾巴巴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美娜沒有在哭了,而是盯着玻璃牆內醫生在治療,很快的大夫魚貫而出,看到坐在走廊上的兩個人,為首的吳大夫撫了撫眼鏡嘆口氣道:「你是病人的女兒?和我來一趟吧。」
美娜看了眼一旁的莊城,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翻了個白眼起身跟着大夫進了房間。
吳大夫是新調來不久,對於這個病人他一直覺得很奇怪,各方面生理特徵都很健全,只是奇怪的是精神上時好時壞的,清醒的時候經常哭泣,犯病的時候就自殘,是他見過最特別的病例了,問她也她也不說,前些天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自殺了,醫院查了半天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病人就像受到刺激似得活不下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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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愛書迷的月票!好像是新書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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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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