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聳聳肩,為了轉移魯清和夏晨曦的視線,她在他們面前展示過去除雜質提煉精鐵的能力,也算是告訴他們她是煉器師的事情了,面前這三人也無須怎麼隱瞞,便直言相告。
范筱梵和巫行雲互相對視一眼,都搖搖頭,他們還是沒有聯繫到張瀟晗的體質,自然就不明白張瀟晗的用意了。
而一聽到魯清的名字,洛清越的臉色就微微變了一下,魯清是清虛門的長老,天眼之下,張瀟晗的年齡根本隱藏不住,那麼張瀟晗說出她煉器師的身份,他卻是隱隱想明白張瀟晗的意思了。
但是就算是張瀟晗多才多藝,是高級煉器師和制符師,都比不上她後天爐鼎的身份啊,制符師也好,煉器師也罷,只要有靈石,這個大陸是不缺少的,哪怕是修神期的修士,許以利益,都會為你服務的。
可是爐鼎可不那麼好找的,也不是有靈石有高階材料就可以找到的,張瀟晗怎麼就讓魯清看到了呢?還好她五靈根的資質還不被魯清知道,不然……他小心地瞧了張瀟晗一眼,掩去他心底的擔憂。
他不是為張瀟晗擔憂,是為他自己,張瀟晗若是被人擄去,那他呢?張瀟晗怎麼會甘心為別人做爐鼎呢,她一定會拼死反抗的,自然不會由得自己逍遙,自己不拼死救她,她一定會利用那個該死的契約先滅了自己的。
四個人各懷心思,和結丹期修士匯合到一起,離五行歸一陣不遠了,若是順利地把這些魔族大軍吸引到陣法里。怎麼也要像模像樣地打一場。
修士們對陣,哪裏有什麼章法,什麼行軍佈陣全都沒有,張瀟晗還想跟着學學開開眼界呢,可是范筱梵幾個人就那麼在半空中一站。地下百十多名修士也分散站開,總算還知道元嬰期修士和結丹期修士間隔着。
張瀟晗不覺搖搖頭,人家岳家軍八百破十萬的時候還講究什麼陣法啊,什麼佈局啊,這些修士,唉。真不會利用手裏的資源。
若是自己安排,那就先是雷符,然後神雷,然後高階修士再揮揮手,釋放出什麼大招來。讓這些魔族非死即傷,然後低階修士再一窩蜂地上去搶些便宜來……
腦袋裏這麼想着,也知道不大切合實際,誰知道這些結丹期的修士手裏有幾張雷符,自己雖然製作了那麼多,也不見得讓這些修士手裏都有個十張八張的,更不用說神雷了。
遠遠的,魔族腳踏大地的聲音傳來。兩三萬的魔族奔跑起來趕上快馬奔騰的氣勢,視野里還見不到魔族,那種奔騰的聲音就敲到了心上。
下邊的結丹期修士們一陣輕微的躁動。百十人對上這兩三萬魔族,就是送死的,雖然他們都知道只要稍一接觸就可以後退,可是接觸以後再後退,並非易事。
魔兵的速度不比結丹期修士的速度慢。
「大夥不用擔心,魔族內已經沒有魔尊了。大家只要激怒魔族立刻就可以全力後退。」范筱梵看出修士們的不安,出言安慰了一句。
大地都在震動。修士們的身上紛紛套上了護甲,結丹期的修士們也騰空而起。分佈在張瀟晗四人的身邊。
范筱梵瞧瞧張瀟晗,明亮的眼睛裏閃着莫名的光芒:「你的點數剛剛十點吧,我可是有四十三點了,我們比試一下,看看誰的點數高。」
張瀟晗微微一笑,全然沒有想到范筱梵的用意:「好啊。」
「先要說好了啊,符寶和你那個神雷殺死的魔族可不算在點數內。」范筱梵似笑非笑地說道。
張瀟晗一愣,看着范筱梵的笑容,知道掉在了他的陷阱里,范筱梵殺滅魔族只要一手金色符號,根本用不到什麼雷符的,不過,張瀟晗狡黠地一笑,自己的幾個寶器用好了,也不見得就少,正好也是一個熟悉寶器和法器配合的過程。
二人相視一笑,點點頭,同時迎着魔族的腳步聲飛去,巫行雲和洛清越互相看看,不由苦笑一聲,他二人一個是元嬰後期,一個化神初期也就相當於元嬰後期的戰鬥力,自然不敢像張瀟晗和范筱梵這般托大。
洛清越倒是知道張瀟晗的修為過了化神,可是巫行雲不知道啊,心下對張瀟晗更是佩服,搖搖頭對洛清越道:「以前我只知道老范的手段,如今見了張道友,才知道我以前真是……」話到這,他停住了,不由想起上一次和張瀟晗交手,她明顯是手下留情了。
雲鳳的事情,張瀟晗着實替洛清越分解了一番,洛清越一回到靈武大陸,也立刻就向巫行雲登門賠罪,爐鼎的事情,巫行雲也知道慣例,再有張瀟晗的面子,也就沒有追究洛清越什麼。
此刻在魔幻禁地內,二人也算是相熟的了,見到巫行雲華麗似乎有話,洛清越也苦笑了一下,他當時幸虧是沒有反抗,不然只怕也早就變成一捧灰燼了。
張瀟晗自然不知道後邊二人的心思,她也全不是爭強好勝的心思,一飛起來先給自己套上一個護體靈盾,然後就祭出了血刃刀。
血刃刀在對上魔尊的時候幾乎沒發揮出半點作用,但是它畢竟是上品法器,張瀟晗還不打算放棄。
另一隻手上卻是那根透明的絲線,既然雷符和神雷殺滅魔族不算點數,不到迫不得已,她就不想使用了。
見到張瀟晗沒有祭出他送的那套飛針,范筱梵有些意外,在他看來,張瀟晗的神識既強,那套飛針這時候用出來應該最為合適的,但是張瀟晗沒有拿出來,他也就沒有吱聲。
距離魔族還有千米多遠,就見到黑壓壓的一片狂風般捲來,范筱梵長聲一笑,雙手在身前結成複雜的手勢,一個個金色符號凝結在他的手指尖上,蓄而不發。
張瀟晗睥睨着范筱梵,他提出這個比試,也一定不全是為了戰勝自己,總有向自己顯示他的實力,和看看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的意思。
忽然,金色符號流水般宣洩過去,千米的距離瞬間而至,這些金色符號蓄勢已久,一出手就仿佛流水般連綿不絕,每一個金色符號綻放之後都收割掉一個魔族的生命,但幾十上百個魔族的死亡根本阻擋不了兩三萬魔族大軍。
張瀟晗伸手一指,懸浮在胸前的血刃刀倏地迎上去,另一隻手一松,透明絲線也筆直地飛出去,卻並不止這些,雙手一拍,一套散發着藍色幽光的飛針驀地出現在面前,瞬間也向魔族大軍撲去。
千米的距離在魔族的腳步下就是一兩息的時間,但就是這麼短短的時間內,范筱梵和張瀟晗就收割了幾百個魔兵的性命,九九八十一根飛針飛過去,專挑魔兵的眼睛,然後順着眼睛鑽進魔兵的大腦里,只在裏面一攪。
血刃刀對付魔尊無法奏效,但是在魔兵面前,還是一把厲害的兇器,面對張瀟晗強大神識操控下的血刃刀,魔兵手裏的大刀根本無法迎上反擊,一個個魔兵在血刃刀下作了冤魂,血刃刀弒殺成性,發出歡快的嗡鳴。
最不引起魔族注意的反倒是透明的絲線,它隱沒在魔族大軍內,從一隻魔兵的頸部盤繞到另一隻魔兵的頸部,就如一隻隱形的大手在操控着。
前排的魔兵們像被收割了的稻子一樣刷刷地倒下了,後面的魔兵們吶喊着咆哮着湧上來,同類的鮮血和近在咫尺的修士鮮美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激起他們的魔性。
一個小小的幡旗貼着地皮飛去,同魔幻禁地一樣暗黑色的幡旗悄然鑽入魔族大軍內,無風自動,隨着魔兵性命的被收割,一個個黑色的影子從死亡的魔兵身上湧出,瞬間被吸附在幡旗之內。
這個小小的幡旗沒有引起范筱梵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張瀟晗指揮的八十一根飛針上。
該是怎麼樣強大的神識能這般操縱八十一根分針啊,就像是八十一個人在同時操縱,每一根飛針所行走的路線都不一樣,每一根分針都在攻擊不同的魔族。
一息半的時間,魔兵距離二人已經不足百米了,張瀟晗手一張,八十一根飛針倒飛回來,在張瀟晗身前集成一束,倏地飛回到儲物戒指中。
二人不約而同向後退去,范筱梵手指尖的金色符號卻還沒有停止流淌。
「嗷嗚——」
咆哮聲中,十幾個高大的魔族忽然間從魔兵中衝出來,它們的頭上全是一根略微彎曲的獨角,身上也是一層鱗甲,手裏或是大刀,或是長槍,或是狼牙棒一樣的武器,嚎叫着就撲過來。
這些就是魔將,隱藏在魔兵中的魔將們速度遠遠超過魔兵,若非張瀟晗和范筱梵已經在後退,只這一撲,就有可能合身撲倒他們的身上。
隨着魔將們的騰空,一根無色透明的絲線從魔兵群內筆直地升起,一瞬間就盤繞在最後一個魔將的腿上,貼着它的後背就纏在它的脖頸上,輕輕一勒,魔將連聲慘呼都沒有發出,斷為兩截的身軀砰然落下,絲線卻快速地追上另一個魔將,悄然攀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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