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魔幻禁地在靈武大陸的西面,禁地封閉的時候,到處都是瘴氣,如今籠罩着整個禁地的瘴氣消退了,原本隱藏在瘴氣中的遮天蔽日的山林浮現出來。
這片山林內的樹木無不是百丈多高,一個個需要幾人合抱,粗壯的枝條和軀幹上纏繞着爬藤,爬藤上隱藏着和樹木同樣顏色的蟲蟻。
飛過這一大片山林,便是一道狹長高聳的峽谷,兩側的山脈橫亘出不知道幾千幾萬米,這條山脈煞是奇怪,不但是立陡立陡的,高聳入雲,上面竟然寸草不生,宛如死地。
這條不生草木的山脈又是幾十里寬闊,若是不考慮山脈的長度,這個峽谷也算是寬闊的了,可是若是飛行在高空中,在這山石中間,這條可以步行進出的峽谷就是狹長細窄的了。
沒有人說得清楚山脈內魔幻禁地的大小,這裏不但終年被瘴氣籠罩着,山脈的四周和天空都被設下了重重疊疊的禁制,這些禁制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動一而牽全部,根本無法破禁。
如今這魔幻禁地的禁制依然還在,只是在這個狹長入口處開了一個通道,這條通道原本是該合攏的,可是三年了,通道依舊還在。
此時,通道通往大陸的這一側,六位身着棕色道袍的修士端坐在一個五星陣法內,陣法並不大,五人盤坐五角,正中端坐一人,五人只要張開手臂,就可以和中間那人肌膚相貼,這個陣法豈止是不大,簡直是太小了。
陣法的邊緣不斷閃動着靈光,循環流動着,六人全都緊閉雙目,不言不語。
忽然,中間的一位老者睜開雙目,抬首向天空望去,遠遠的,數條長長的寶船從天邊緩緩接近着,還沒到山谷,便停下來。
接着數以千計的修士紛紛從寶船上飛出,在天空中組成了一個方陣。
緊接着,一團白光徐徐飛來,在五星陣法前遠遠停下來,白光散去,夏晨曦浮在半空中:「無極宗夏晨曦率領門下弟子前來,見過各位前輩。」
五星陣內的老者端坐着,並沒有起身,一雙眼睛注視着夏晨曦,眼神里精光閃動,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而五星陣法的其餘幾人就像沒有聽到夏晨曦的言語一樣,紋絲不動,臉上也全無表情,猶如木頭人一般。
老者端坐着朗聲說道:「進入魔幻禁地之內,各位身上的令牌只有達到足夠的點數才可離開,結丹期一百點,元嬰期一千點,化神期一萬點,若是達不到規定點數,不可離開,各位若無異議,就可以通過魔幻禁地的禁制了。」
夏晨曦身後的修士隊伍傳來一陣騷動,大多數修士並不知道還有這種規定,他們不由摸摸儲物袋裏的令牌,可也知道此時若想退出是不可能的。
老者等候了一會,沒有見到異動,雙手緩緩舉起,五星的五角處五人各伸出一隻手來,分別抵在中間老者的前胸後背肋下,忽然間,老者的雙手釋放出一道耀眼的光線來,射向谷口,狹長的谷口立刻出現一道棕色的光幕。
這道光幕不過十幾米長,三十多米高,好像孤零零地站立在平地之上,但是修士們都知道,只有這道光幕所在才是安全的。
夏晨曦一見,向下邊的六人一拱手,接着向光幕飛去,身體輕易沒入光幕,隨後的無極宗修士紛紛在各自的隊長帶領下穿過光幕。
片刻之間,幾千人的修士便都進入到光幕中,五星陣法中間的老者緩緩收起手臂,那道棕色的光幕忽然間不見了。
六人的臉上似乎有細細的汗珠滲出來,老者身上的手臂收回了,他們繼續端坐着,似乎剛剛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張瀟晗隨着人群向棕色的光幕飛去,本以為只是一道薄薄的光幕,結果竟然足足飛出去幾百米,看來她小覷了魔幻禁地的禁制,這個禁制和她所得到的陣法傳承不可同日而語。
穿過禁制,眼前驀地一暗,一大片暗暗的雲層似乎就在頭頂壓下來,遮天蔽日,讓原本就滿是林木的魔幻禁地更顯得陰氣陣陣。
視線所及,不過十幾米遠,再遠,就得靠神識了,明明是白日,可是帶給大家的感覺就是傍晚,不,不僅僅是傍晚,是太陽落山之後,夜幕完全降臨之前的那一點點的時光。
大家紛紛打量着身邊的環境,對如此陰森不見光線的感覺很不適應。張瀟晗卻心裏暗暗一喜,這麼暗的光線,噬金蟻是不是可以拿出來行動呢。
林木與雲層之間就是三五米高的空隙,在這麼矮的空隙中飛行,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張瀟晗感覺出周圍修士心理的壓抑,修習了《修魂》的她,對身邊人不加掩飾的情緒非常敏感。
整個隊伍無聲無息地在這片低矮的空隙中飛行着,所有修士的神識都向看不到的天上、地下、前方釋放這,天空亂糟糟的都是交叉的神識,張瀟晗只將神識外放了一瞬就收回來。
到處都是神識,大家都如此緊張,她人在中間,若是有任何事情發生,都會有其他修士先發覺的。
便有些好笑,若是有類似雷達監控的東西,監控的人看到如此密佈散亂的神識,怕是瘋的心都有吧。
純粹是下意識的反應,宗門已經強調了,三天的飛行路程內都是安全的,大家只要想想也該明白的,才一進魔幻禁地要是就危險重重,那靈武大陸也就不怎麼安全了。
散亂的神識很快就收攏了,實在也是沒有什麼可以查看的,天空的雲層神識根本穿透不過去,沒有人試圖觸碰雲層,他們都得到了警告,觸碰雲層的下場,非死即傷。
地下,除了樹木蟲蟻,就是蟲蟻樹木,沒有妖獸的影子,也沒有其它活着的東西,完全的千篇一律,不過半個時辰,大家便只把神識集中在周圍幾十米處,就悶頭飛行了。
幾千人的修士看起來很多,可是在面積如此之大的林木上空分散開來,就仿佛一群飛鳥般,張瀟晗只是飛鳥中的一員。
張瀟晗既不在范筱梵的隊伍中,也沒有和巫行雲在一起,她的周圍除了君羽生意外,都是陌生的元嬰期修士,連洛清越也不在身邊。
她和君羽生在到達魔幻禁地的大本營處,就不會隨各個小隊深入了,他們要留在大本營為打前陣的修士製作符寶,煉製丹藥,也許還有修士煉製法器。
張瀟晗對整個宗門運行的方式還不是很熟悉,她也不想熟悉,宗門是一個過於龐大的機器,了解這個機器的運作很麻煩,需要很多精力,張瀟晗並不喜歡。
她向君羽生的位置望了一眼,距離遠了些,連背影都看不清晰,算來真沒有幾個熟悉的人,她有些懷念無極宗的日子了,只要不閉關,巫行雲和木槿總會不定時過來,還有獨孤獨,剛剛有些生活的意思,就又要開始生存了。
每隔三四個時辰,整個隊伍才落下來打坐休息半個時辰,張瀟晗這般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幾乎不耗費多少靈力,元嬰期的修士也可以,只有結丹期的修士,一坐下來就忙不迭地吞下靈丹打坐恢復。
隨着深入,地形也逐漸開始變化,不再到處都是林木了,開始有了稍矮些的灌木出現,也有不高的山丘,有時候面前忽然出現百米的不毛之地,或者是大片的碎石砂礫。
但不論地形怎麼變化,天空厚厚的雲層都沒有發生變化。
白天黑夜分得並不很清晰,黑夜也不是那麼黑,並非想像的伸手不見五指,能見度下降有限,才一天多的時間,張瀟晗就失去了對黑夜白天的感覺。
修士本來就可以不睡覺的,神識又可以替代視線,白天黑夜對修士真沒有多大關係。
兩天之後,面前豁然開朗,一大片平地出現在不遠處,無極宗早就派出了修士先行聯絡,這時候引領着眾人向自己的營地飛過去。
這一大片營地都是無極宗的,營地內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石屋,也有帳篷之類,大家事前都知道自己小隊所在的位置,紛紛落下去。
張瀟晗和君羽生不需要深入魔幻禁地,只需要在營地內製符煉丹,因此二人休息的石屋在整個營地的中間,明顯要比旁人的石屋要大,而且內里竟然也有擴充空間的陣法,一進去十分敞亮。
各個門派這般制符煉丹的修士並不需要集中在一起,專門有修士負責聯絡。
張瀟晗的任務就是製作符寶,每製作上交一張符寶,可以得到一點的點數,按照她顯示的元嬰期修為,她要完成一千張符寶。
一天十張,就是一百天,三個多月,張瀟晗並不覺得困難,但要是一萬張,三十個月,張瀟晗表示她會瘋掉的。
和所有的修士一樣,她的儲物戒指里也有一枚令牌,她很想知道這枚令牌怎麼顯示點數——其他修士必須殺掉魔族才有點數,誰來計數呢?
很快就有修士送來了一個儲物袋,裏面是製作雷符的材料,分揀得很細,張瀟晗知道她製作的雷符大多數是要上交到三大派手裏得,換取無極宗需要的東西,也是各個宗門互助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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