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情況,張瀟晗沒有沮喪反而高興起來,這就說明玉簡內說的並沒有錯,傀儡一旦煉製出來,就需要認主,而認主之後,其它修士是無法驅使的。
張瀟晗心裏已經有眉目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
她的心裏既盼望着上界修士的離開,又盼望着他們能多停留一段時間,可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終於,遙遠的天際出現了靈氣波動。
遠遠的天空,出現了彩雲漩渦,一道肉眼看不見通道出現了,先前見到的所有上界修士用同樣的方式離開了,他們離開的時候,連一瞥都沒有給張瀟晗幾人留下。
在上界修士的眼裏,張瀟晗幾人就是螻蟻的存在啊。
並沒有忿忿不平,張瀟晗的心裏很是平靜,在這個世界這麼久了,張瀟晗完全理解了修士的想法,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對待普通凡人的。
這一天,張瀟晗沒有回到靜室,她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了一隻獨角羊,她叫不出這隻荒獸的名字,也不知道它活着時候的能力,這是她從丁一手中留下的最為完整的一隻荒獸。
還是湖畔之外,卻出現了六個小炭火爐,中間擺放着一盤盤薄如紙片的羊肉,這些羊肉都在一個小小的陣法中,處在半冰凍的狀態中。
沒有等待多久,丁一和賈明就飄然而來。
張瀟晗笑盈盈的,好像他們昨日才見過面似的,也好像他們約好了要有這頓晚餐一樣:「二位前輩,今天晚輩準備了些簡單的飯食,若是方便,不妨邀請君夫人也一同用餐。」
丁一和賈明前來,本來是想要下逐客令的,可是面對張瀟晗的邀請,這逐客令卻有些無法立時出口。
說起來張瀟晗實在是一點麻煩沒有給他們添過,而到這裏還是他們邀請過來的,中間也沒有試圖見一見他們少主之類冒失的舉動。也沒有查探過這個莊園,每日裏除了自己做點吃食就是躲在靜室里,真是太安靜不過了。
知道少主們離開,她們也要離開這裏了。還準備了一次晚餐,他們雖然不衝着這頓晚餐,但是衝着這個舉動,冷臉趕人的話就無法出口了。
還是賈明笑呵呵地接話道:「那就不客氣了,不知道張道友今日這番飯食是什麼名堂呢?」
丁一嘴唇微動。然後就見到君夫人從精舍內走出了,又是二十多日,君夫人的修為竟然提升到練氣九層了,只差不多就要築基了。
張瀟晗毫不掩飾眼裏的驚詫,這般的速度,二十幾日的時間就完成了鍊氣期,要說君夫人沒有修煉吸星大法,她是不肯相信的。
丁一卻搖搖頭,似乎對君夫人的速度還不滿意似的,張瀟晗笑着道:「君夫人。今日在下準備了些吃食,來來,都請坐。」
張瀟晗熱情地張羅着,介紹着火鍋的吃法,醬料的成分,面前一盤盤羊肉的部位,什麼羊腿肉是最嫩的,肋下的肉肥瘦相間是最香的,脊背上的肉是最鬆散的,還有羊心。最有嚼頭,每一樣她都先做了示範,只在滾開的靈水裏一過,然後就放到醬料里蘸一下。送到嘴裏。
火鍋這個東西是最簡單又最讓人容易喜歡上的,沒有人能抵禦切得嫩薄的肉片,那種入口即化,靈氣封在肉香中的感覺,只有親口嘗過才會知道。
只是話題不是那麼容易展開,彼此生活的環境不一樣。而修真界裏想要找一些有趣的話題都沒有,除了打打殺殺的歷練,就是煉器煉丹,連點風花雪月都看不見,又何來有趣的話題?
炭火維持的時間並不長,張瀟晗忽然就有些想念前世的電火鍋了。
給每個人都換上了新炭,眼看着君夫人面色潮紅,修為卻在一點點攀升,大有要到鍊氣後期巔峰的狀態。
「張道友真是妙人啊,下界像張道友這樣的修士不說絕無僅有,也是萬里挑不出一個的。」賈明吃得爽快,忍不住就贊了一句。
張瀟晗微微一笑:「在前輩眼裏,做些吃食就是妙人了?」
賈明搖搖頭:「不,不是做吃食就是妙人了,而是明知道危險就在眼前,還能這般坦然地做下去,吃下去,才是妙人。」
賈明不相信張瀟晗不知道她將要面臨的處境,看在這一頓餐食的份上,他提醒了一句。
張瀟晗抬眼望着賈明,不在意地笑道:「危險?不過是生死而已,若是因為明日不可預知的生死,就時時擔驚受怕,怕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幾日能痛痛快快地活着了。」
「張道友年紀不大,修為卻不低,一看就是福澤深厚的人,難道也曾久經風霜?」丁一吃了一口羊腿肉隨口問道。
「久經風霜談不上,」張瀟晗搖搖頭,嘆口氣道:「我是最沒有志向的人了,我最大的志向就是有一片完全屬於自己的地方,每日裏修煉打坐,煩了就煉製些怪模怪樣的東西,寂寞時和幾個好友閒談垂釣,舉酒暢飲,然後每年出去遊歷一次,嘗嘗想家的滋味。」
說着自嘲地聳聳肩:「我的要求不高吧。」
君夫人怔怔地望着張瀟晗,她沒有想到張瀟晗會說出這番話來,這不是凡人才會想會做的嗎?
「張道友的要求何止是不高,簡直是太高了。」賈明的話更讓君夫人吃驚:「作為一個修士,既要求修士的壽元,又要求凡人生活的安逸,還說要求不高,簡直是太高了。」
丁一也贊同地點着頭:「張道友想要這樣的生活,恕我直言,在這一界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上界……」他沉吟了一下,和賈明交換了一下視線,然後望着張瀟晗,終於說道:「也是不可能的。」
張瀟晗的心砰砰一跳,她眼見了上界修士地位分明,丁一又如此堅決地說出了這樣的話,再看看眼前的君夫人,上界的一切忽然就更模糊起來。
「不過是以實力說話了,」她笑笑:「重溫一次下界的拼搏而已。」
丁一和賈明慢慢地笑了,並非是錯覺,張瀟晗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憐憫。
張瀟晗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了,她望着面前的兩位修士,他們在憐憫她,憐憫她對上界生活的想像,還有什麼比從頭開始的拼搏更為讓人憐憫的?連拼搏的機會都沒有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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