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貪腐桉幕後之人,竟是端王?
若真是如此,端王這儲君之路怕是就要止步於此了。看書否 m.kanshufou.com
青衣樓主事繼續道:「當日那尋我們交易之人乃是掩了身份,遮了面目的,但我留了個心思,叫人暗中跟蹤,這才發現那人竟是從雷家出來了。」
「後來我尋人調查了,也正是其正是雷氏家主身邊的管事之子。」
賀令姜盯着他,雙眼微眯:「若是扯謊,你該知曉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青衣樓主事連連搖頭:「萬萬不敢欺瞞賀七娘子,您若是不信,派人前去查證便可。」
查證她自是會查,只是此事牽連甚廣,雷家定然不會鬆口承認便是。
想到鄧易先前來郢都時遇到的刺殺,賀令姜眼中微冷:「先前也是你們在追殺鄧家郎君?」
青衣樓主事不解:「我青衣樓只接了這一單,至於旁的,鄙人便一概不知了。」
只這一單?那麼先前的刺殺又是出自何人之人,又可與雷家端王有關?
為何不讓同一批人去做?
莫非是怕貪腐之桉揭開後,再貿然對鄧易下手會無端泄了身份,所以特意尋了江湖之人辦事?
可這……也未必一定保險吧?
賀令姜擰眉沉思片刻,而後便起身往外頭去。
青衣樓主事看着她與手下的身影消失的夜色中,徹底不見了蹤跡,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賀令姜心思聰敏,主動遞到她面前的線索,她未必肯相信。
因而,他原本是打算先捉了鄧易來,在不經意間透露這一路刺殺他的人乃是端王側妃雷家人指使,而後再狀若無意地讓其逃出生天。
如此一來,賀令姜自然會將貪腐桉與端王府聯繫起來。
只要她生了探究之心,這之後的事情,便能一路順着他們預想的方向而去了。
只是手下人今日行事卻出了意外,沒拿到鄧易不說,還被賀令姜暗中追蹤至此。
看來,他們青衣樓不得不趕緊換個地方安身了。
賀令姜回城後,便立時派人去探查雷家管事之子。
果然,此人的形貌特點與那青衣樓主事所說一致。
至於他到底有沒有做此事……端王一脈到底有沒有參與貪腐……
賀令姜眸子微深,還是要先想法子將人拿下審訊,才好弄個清楚。
她並無查探貪腐桉的權限,自然也無權帶人上門拿人。
賀相山不在郢都,武德司指揮使陳聶也不是她能支使得動的,如此,倒不如先行些非常手段撬開雷家人的嘴。
賀令姜抬頭看了看天色,她呀,便等着夜晚來臨了。
然而到了日落時分,賀崢卻匆匆而來。
「七娘子,那雷家管事之子沒了。」
賀令姜手上不由一頓:「怎麼回事?」
賀崢面露愧色:「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有盯好他。」
原來,那雷家管事之子下午約了人吃酒,就在郢都有名的酒樓之中。暗中盯着他的賀府護衛不好靠的太近,便遠遠地守在了外頭。
哪成想,那管事之子吃酒吃到一半,不知怎地發起酒瘋來,與人廝打起來,而後腳下一滑,腰上一閃竟從打開的窗戶口仰着摔了下去。
兩三丈高的位置,後腦勺直直地磕在石板地上,那血流了一地,人當場就沒了氣息。
賀府護衛反應不及,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斷了氣。
賀令姜眸中微涼,她這處剛得了些消息,想從雷家人身上入手,雷氏管家之子便就這麼沒了。
此舉,當真是個意外?
既然有人喪命,酒樓自然立時報了官,京兆府着人查看一番並結合現場諸人的證詞後,便很快下了定論。
雷氏管家之子之所以摔下樓,是由於自己滑了一腳所致,並非源自他人推攘,確然是個意外。
然而這個定論,雷氏管家又不樂意了,嚷着要讓那與兒子爭吵廝打的人償命不可。
對於其間種種糾紛,賀令姜無甚興趣。
她所在意,只是那找人刺殺鄧易的幕後之人,到底是不是端王一脈,還有那貪腐桉,倒是是否與端王有關。
無論如何,眼前這個線索還暫且不能拋。
她立時叫人傳了書信與賀相山,提醒他可留意下邵州那處可能與雷氏一家、端王一系有關聯的人員。
至於郢都這處……她想了想,還是得去尋趟武德司指揮使陳聶。
賀令姜到武德司的時候,陳聶正在審訊犯人,聽聞屬下來報,他略微露出幾分驚訝。
「哦?賀七娘子賀令姜?」
除卻先前賀府出現瘟疫,被他帶人圍府外,這位賀七娘子可甚少與他打什麼交道。
至於他這武德司,更是朝中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他將手中的鞭子輕飄飄地甩到一旁,拂了拂衣袖:「走,且去會一會她。」
看到負手進來的陳聶,賀令姜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行了個叉手禮:「陳指揮使。」
兩人並非直屬上下級的關係,陳聶也回了個同僚之禮:「賀七娘子大駕光臨,倒叫我武德司有蓬蓽生輝之感了。不知賀七娘子前來,有何貴幹?」
他話上熱情,可面上依然是那幅閻王般的冰冷模樣,落到人眼中耳中,總有幾分被譏諷之感。
賀令姜卻不以為意,輕拂裙擺重新落座:「陳指揮使與家父一道查探貪腐之桉,不知你這處可有什麼線索了?」
陳聶聲音涼涼:「賀七娘子也知曉,此桉是由我與賀中丞一道查探。你即便是賀公之女,又在不緣司任職,可此桉也不是能輕易置喙的。」
他瞟了一眼賀令姜,慢吞吞地道:「賀七娘子還是莫要多問的好。」
他這態度,當真是相當不客氣。
賀令姜悠悠嘆了口氣:「那還真是可惜……我昨日送鄧郡守之子鄧易離都時,卻無意間探到些線索,或許與這貪腐桉有關。」
「既然陳指揮使無意,我自然也不好再擅自逾越了去,免得叫人參了我一本。」
她起身理了理衣袖:「今日叨擾了,賀七這便告辭了。」
說罷,她便起身往外頭去。
陳聶眼中微深,出聲喚道:「賀七娘子,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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