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十分崎嶇。
但對於修士來說,也不過是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兩人便趕到了城下。
「終於下山了,可以到凡人城池走一走了....」
「不容易啊!一直苦修也是怪累的。」
吳浪望着這一座高聳入雲的浩瀚岩石大城,足足有八十多米高,也不由得感慨這個世界土木工程的高度發達。
這才一個地方小城而已。
「這些修士掐一掐法訣,就能建造這種程度,放在現代這不得是一個超級工程隊?」
吳浪在城門口排隊,等待審驗,心中悠哉悠哉:
「可這城,雖然看起來高聳壯麗,實際上都是豆腐渣工程罷了,沒有陣道加持,各種岩石磚塊堆積,防不住什麼魔災,也防不住什麼修士。」
入了城。
兩邊街道,人煙稀少,神色匆匆。
此時,家家閉門,店鋪更是關了大半。
一副風雨欲來的感覺。
這個古代世界,妖魔橫行,百姓當真是民不聊生。
「師尊,這裏的人,大部分都跑了。」
許心映走在蕭條的街道上,小聲說道:「連我的一些朋友,都開始撤退了,但也有些窮苦人家不捨得搬遷,不想背井離鄉,留在這裏。」
不是誰都那麼有錢,可以逃跑。
有家底不夠的普通百姓,選擇留下。
而百姓們面對魔災,自古以來,也漸漸形成了自己的一種應對「魔災天劫」「修士爭鬥」的避難方式。
甚至會寫成兒童繪本書籍,在不少書鋪中,和其他的一些暢銷志怪雜談小說,販賣銷售。
而這方法嘛,很簡單。
基本都會建造類似防空洞一樣的構造,再搞幾個低級斂息陣法,在家中打地洞,足足數十米之深。
又用一些特別的獸尿來潑淋一層,可以防住鍊氣期的妖獸們。
而魔災大潮侵襲的大部分主力,都是雲霧大淵以及一些山野之中的鍊氣低級妖獸。
只要運氣不是太差,地底之中躲起來,還是有很大機會活命的。
修士們不保護他們,他們自己保護自己。
「但還是,大災將至啊。」
吳浪搖了搖頭,琢磨着。
許心映撓了撓頭,「掌管這裏的仙門,是個低級宗門,叫做小雲青山門,宗主是金丹期七層大修士...不過兩個月前,就已經失蹤了,整個宗門的弟子,都樹倒猢猻散。」
兩個月前?
估計被抓去生崽了。
或許,還差一點成為了我媽。
吳浪陪着她走了一圈,到處看了看,便道:「你有事先去忙吧,黃昏的時刻,在城外匯合。」
「哦。」
許心映也不矯情,一臉亢奮,心中暗道:我去準備些物資,去藥鋪搞點藥,準備再去找幾個山精部落大幹一場!一定不辜負師尊的期望!
吳浪沒有理會他,就自己一個人走着。
走走看看。
他忽然有些慶幸,自己拜入了第一魔門,甚至成為一脈的代峰主,這些底層修士的煩惱與自己基本無關。
他現在也算是步入了正軌,下山走一走,也得把生活條件辦好一些,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走了幾圈,發現的確蕭條,整個城池的人少了七七八八,是一座空城了。
他來到了一處販賣法器器材的店鋪。
裏面一些鍊氣期,武者的低級材料都有。
在茶樓中打聽了一下,這間店在城裏名聲很好,是官府開的,很有善名,平民的生意也做,買一些祛除陰氣的符咒,桃木劍之流。
雖然客戶都是入門的野修,也算不得什麼真正的修士店鋪。
吳浪選了一個無人的小巷,把自己的頭皮給掀開,從腦殼中拿出了一沓獸皮捲軸,又來到了店鋪門前。
咔擦。
推門而入。
只剩下一個中年人在打着哈欠。
「客官,裏面請。」
中年人有氣無力說了一句,看了吳浪一眼,頓時有被這種冷清的氣質少年人驚艷到。
他正色了幾分,「您要些什麼?首先說明,斂息法陣已經脫銷了,一些百姓買不到,都在發愁。」
吳浪把自己這兩個月繪製的陣圖捲軸,輕輕擺在桌子上攤開,「這些是斂息法陣,你看看能值多少錢。」
啊?
中年人一驚,連忙翻看起來。
「抱歉!抱歉,我有些太激動了,閣下的這種陣紋紋理沒有見過,倒是需要確認。」
他輕輕一拍,激活陣法,認認真真感受了一會兒,頓時驚喜道:
「功能比我們這邊的還要強七成,您不是我們這些野路子的傳承吧?您是好人啊,足夠我們城中幾百戶人家的百姓使用了!」
中年人一改頹勢,直接站起身興奮道:「我提前替運明城的官府、這城中的蒼生,謝過閣下了,一張五十枚雜靈石,一共有850枚。」
吳浪緩緩點頭,道:「能幫到你們的城池就好。」
陣修、器修、丹修,是最賺錢的三大龍頭。
自己眼前賺錢的同時,煉製一些斂息陣圖,幫他們避災,也算是一種雙贏了。
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同時,還是能幫就幫吧。
「不用急着給,我直接先賣東西。」
吳浪在店裏挑選了一些煉器的材料,還有一些紋身墨水筆,東西等級都不高,但夠鍊氣期用了。
他大包小包的把東西帶走,又在城池裏走了一圈,感覺心情暢快,做了好事,又走了一圈,舒坦得很!
可他走着走着,愜意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忽然發現身後隱約有人在跟隨。
鍊氣期,真就那麼卷?
徒兒的事也能發生在我身上?
還是說,這個城裏太亂了,見到自己在店鋪里消費,一些人也就徹底起了歪心思?
他故意繞過一條小巷。
果不其然,身後就傳來了一道陰冷幽暗的殺意:「死!」
嘩啦!
下一秒,極其陰冷的黑影衝殺而來。
吳浪猛然撕碎了兩張符咒,一道保護膜籠罩在身上。
嘭!
黑影倒退。
來人高高瘦瘦,把那陰影重新裝回一個黑旗幟之中,「想不到,你能擋得住我的一擊。」
此明顯魔修,渾身煞氣,近期的血腥味極其濃重。
吳浪愣神,輕聲質問道:「為什麼襲擊我?」
「因為我婆娘說你帥,她第一次見到那麼帥的人。」
那陰沉男人低下頭,輕輕撫摸着那個魂旗幟,旗布上染滿了鮮紅的血,沙啞道:「區區練氣五層罷了,你那些玩意兒也只是一筆小財而已,本來只想劫財,打打牙祭,但現在,你得死!」
???
吳浪有些沉默。
你老婆說我一句帥,我就得死?
你就是傳說中的醋王?
隨口一句話就要去順手殺人,簡直把人命當成野草,還不如的野草。
「至於嗎?」吳浪聲音冷了下來。
他之前心情真的很好,覺得自己幫了人,自己又賺了錢,逛街走一走,很安逸,可卻被這種人渣給破壞了。
「去殺了他。」
那男人緩緩張開了旗幟,凶意蔓延:「你這個女人果然是賤東西!殺了他,像你當年那樣殺死你那個小白臉一樣!」
噗嗤!
一道黑色陰影再次飛出。
這一次清晰的看到,陰影其中有一個悽厲的少婦面龐撲來:「好,我會殺了他!求這個月不要再折磨我!」
「怨鬼旗」嗎?
吳浪腦海中有了一個倫理劇:女子出軌下毒,這男子一怒殺死她和小白臉,把她搞成怨鬼,天天折磨?
切!
果然不是誰都是劉坪,那麼能忍。
吳浪手臂偷偷掀開,從袖口中滑出一張陣咒:「沒有想到那麼快,就迎來了我的初戰?夫妻雙煞嗎?」
此符咒以獸皮為載體,以獸血繪製,帶着淡淡的火系靈氣。
「去!」
符咒一下子爆炸開。
噗嗤!
那怨鬼毫髮無損,微微停滯了一下,繼續衝殺而來。
吳浪微微吃驚,本人是練氣七層,那法器的器靈,是築基初期級別的,只是煉製手法看起來不怎樣....估計是個小二代,本身還是個修殺人功法的魔修,怪不得那麼肆無忌憚。
還好自己不放出本體。
這山下果然卷得厲害,危險得很。
如果是練氣三層的妖魔本體下山,碰到這個修士,可能也得受一些傷,妖魔之血如果流一地,自己濃郁的妖魔氣息引來城中的各路修士。
本體必死無疑。
「還好現在是這一具人偶。」吳浪把富江人偶的氣息緩緩釋放,不再收斂,開始爆發戰力。
比法器??
他倒要看看,誰才是真正的二代。
吃一個築基期長輩的軟飯,就那麼囂張?自己都是一直謙虛有禮,在洞穴里隱居修煉,還怕得個什麼一樣。
叮!
徐友明好感度+60
叮!
白燕好感度-60
嘭!
眼前的攻擊,瞬間停滯。
邪修瞳孔微微放大,看向眼前的吳浪,仿佛在他的俊朗面孔下,見到了另外一張重疊的臉。
這是一種清純到極點的初戀少女面孔。
肌膚白皙,體態嬌弱的羸弱少女,卻仿佛所有人類少女的面孔細節都能在她臉上看到。
清純又妖嬈的詭異矛盾感。
像是無數少女面孔匯聚,給人一種驚悚詭異的強烈違和!
雞皮疙瘩忍不住冒起。
「你確定是...男人?我怎麼覺得你像是一個....」
他呆住了,心中仿佛在天人交戰,不斷抵抗。
可最終還是淪陷在這一份國色天香中,面露欣喜和愛慕,徹底淪陷,痴迷了一般,雙眸茫然,望向吳浪道:
「好英俊的男人。」
他語氣竟然變得有些嬌羞,仿佛回到了那個曾經對愛情懵懂的少年,呢喃道:「我原來不是不喜歡男人,只是沒有遇到自己的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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