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吃完飯,寧鈺取出筆墨,舀了河水研磨,將一張紙拍到燕時懷裏,「把這個簽了就能離開。樂筆趣 m.lebiqu.com」
一張借條,註明昭國公燕承從南里徐家借走三千萬兩白銀。
按年利率百分之二十算利息!
「你——」燕時覺得不可思議,他剛從徐寧炆書房出來,小書生是如何得知他用銅錢換了三千萬兩的,還百分之二十的年利率,放高利貸麼?
嫌棄的瞟了眼某人,寧鈺不動聲色退開幾步。
「大哥哥別的沒有,就是錢多。你來找他,不是為了錢,難不成是看上了他的人?」
徐家有多少錢,現銀多少,銀票多少,早在徐家決定留守南里的時候大哥哥就同她交過底,庫里的銀子,大哥哥不可能交給昭國公,那就只剩下銀豐號的三千萬兩。
「徐寧炆可沒說借。」三千萬兩不是小數目,利滾利更是天文數字,燕時也不傻。
「那是大哥哥不好意思說,你們燕家借出一千人的兵,我們徐家借出三千萬兩白銀,兵我們還回去了,銀子,你們也自當歸還。」
「利息又怎麼說?」
「張家外公借兵,幫你們省了養兵的軍資,自然不用計利息,但銀子存在錢莊有兩分利,而借給你們,需要冒很大的風險,極有可能打水漂連本金也折進去,利息當然要高些。」
「呵,存在錢莊有利息……」燕時冷哼,「也要有本事提出銀子來才行。」
兵荒馬亂,大發國難財的比比皆是,銀豐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手裏兵權不夠硬,別說贖回銀子,不被亂棍打出來就偷偷燒高香吧。
寧鈺當下不服,「現在提不出,不代表永遠提不出!」
強詞奪理!燕時突然覺得手有點癢,唯有將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揍成豬頭方能消解,卻赫然發現不知何時,這傢伙已經退到台階上方,繞到了拱橋中段。
「壯叔——」
正當燕時思量着飛掠至拱橋的最佳路線,只聽小書生高喊一聲,旋即沿河一排二層小樓的門窗唰唰打開,以徐壯為首的三十多個練家子跳了出來。
「徐!瀾!君!」
……
將借條交給徐寧炆,破天荒獲得冰山大哥哥的表揚,本就不錯的心情更好了。
寧鈺換上草鞋,戴上草帽,騎着小紅燕,悠哉悠哉晃到青峰寨。
正在清點戰利品的黃朝提着長衫小跑過來。
不用誰說,也不用相幫,自己將驢背上的超大號褡褳取下,扒拉裏頭的好東西,精挑細選挑出一包糖炒栗子。
手裏扒着栗子殼,介紹起昨夜繳獲的物資。
「良馬一百四十八匹,駑馬三十九匹,長矛兩千零九根,佩刀九把,匕首六十四柄,兜鍪甲冑一千九百八十二套,衣裳鞋子鍋碗瓢盆帳篷尚未統計齊全。」
「二哥哥呢?」圍着物資堆轉了圈,大體看了幾眼,寧鈺問起徐寧城。
「哎呦,」咬了兩下沒咬開,黃朝把沒開口的栗子扔進牛皮紙袋,「味兒不錯,就是這炒制功夫差點火候,回去記得扣工錢。」
「你問城哥兒是吧?在小青峰。」
收颳了矮個子將軍的營地,對方定然會將丟失糧草的帽子扣在徐家頭上,加之見到了百姓兵,一定有人會攛掇蜀雲王派兵剿滅南里,而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會太多。
「走,去找他。」
到了小青峰,成隊的軍漢光着膀子,正往面向官道的山腰運送滾石、滾木、木箭等物。
徐寧城在峰頂的瞭望台。
極目遠眺,青山連綿成雲瀾波濤,起起伏伏不知延伸至何方,凌雲壯志蘊積於胸。
「二哥哥,你下來,有事同你說。」
瞭望台高十來米,沒有梯子,上下全靠踩着三角支撐架攀緣,寧鈺上不去,只能喊徐寧城下來。
「何事?」
躲到樹蔭下,寧鈺拿着草帽扇風,「未來三日,無雨。」
「小英說的?」
「嗯,昨個兒夜裏剛算的。」
李小英夜觀天象的本領出神入化,準確度高達九成,李家村人收稻子下種子都要問一問,對李小英的本事,徐寧城自然十分信賴。
「特意跑來,就為說這事兒?」
南地人擅長雨中作戰,該打的仗,就是河水漫堤、山體滑坡,還是要打。
徐寧城不明白七弟跟他聊天氣幹什麼。
專程跑一趟,當然不是閒話家常,寧鈺隱晦的暗示來意,「從成都府拉回的糧食里,有六車烏頭。」
烏頭,大毒。
「你是說……」徐寧城沒有點破,卻已經猜到寧鈺的意圖。
「戰場瞬息萬變,對敵人,不必心慈手軟。」繼承了原主記憶,黃朝自然也知道烏頭為何物。
身為將軍,首要的,不是軍事洞察,也非御下之術,而是練就一顆冷酷的心,堅硬到直面死亡而無動於衷,如此方能克敵制勝,而不被情緒左右判斷。
不用過多思考,徐寧城很快下了決斷,「我馬上派人將小英接來。」
既然用毒攻,必然要了解山體走勢,掌握風向變換。
人在瀕臨死亡時會爆發出無窮力量,光是麻痹身體不太保險,最好加上些致幻的毒藥,黃朝咬了口雞腿,「有沒有曼陀羅、苦艾草之類的?」
「有,除了曼陀羅、苦艾草,還有小韶子、鼠尾草、瘋蘑菇、烏羽玉仙人掌……」
看出黃朝的意圖,寧鈺一口氣報出一串致幻毒草。
早在大哥哥外出購糧購藥之際,她就特意讓他採購帶毒的藥草,南里境內的毒草也都被收攏上來。
為此,專門辟出兩間倉庫存放。
……
青峰群山向西,兩萬人的兵馬昨日下午抵達此處,挑了座稍稍低矮的山頭安營紮寨。
「回稟賀將軍,東去三十五里,有木寨一座,其規模可容納八千至一萬人。」
寬闊平整的青苔石上,坐着位壯碩的絡腮鬍中年將軍,在他的右手邊,放着兩把四棱黑鐧,斥候單膝跪在下首回話,而不遠處一棵樹下,一個前鋒副將正在替絡腮鬍將軍割烤羊肉。
他是前兩日剛吃了虧的矮個子將軍的心腹,心裏念着替矮個子報仇雪恨。
只見他耳朵一動,身體不自覺朝青苔石方向傾斜,留意着絡腮鬍將軍和斥候的對話。
「嗯,約莫萬人之數對上了。跑了一夜,就無人發現你?」
「小人貼山壁而行,並未發現瞭望台,巡山小隊也僅遇見兩隊,每隊三人,說說笑笑紀律鬆散,小人就在十丈之外,他們也未察覺。」
「依你看,他們是兵,還是民?」
「民。寨子裏煙火氣很重,夜裏三五成群圍在一處談笑吃肉喝酒,到小人離開前,出來操練的也不足千人,隱約可見負責練兵的將軍大發雷霆。」
「那將軍年歲幾何,身形如何?」
「離得遠樣貌瞧不清,看身形,很高。」
聽到斥候說對方很高,絡腮鬍心情大好,起身挎上雙鐧。
「南里是那位的老家,想來是不甘平庸,學着人家豎旗起義。想做亂世英雄?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早跟他說過賤民賤命。瞧瞧,可不就是扶不起的爛泥?」
「走,去會會老朋友。」
草草吃過早飯,絡腮鬍下令整軍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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