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回家的步伐總是要比離開時輕快,程慕清回到營地,徑直來到賀千元帳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千元,藥材帶回來了。」程慕清語氣中帶着幾分雀躍,臉上更是笑出了花。
「真巧,王爺也帶回了不少藥材。」賀千元抬眼望了她一眼,眼底帶着幾分複雜。
「真不錯~」程慕清忍不住感慨,「這樣,百姓們都有救了。」
「齊王妃。」賀千元乾咳一聲。
「嗯?」程慕清眉心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就在賀千元思索如何將林珩正在隔離的事說出來時,小藥童站在門外出聲——
「師傅,有人死了。」
屋內頓時一靜,二人皆是一驚。
瘟疫爆發了這麼多天,大多數感染者只是病得嚴重,持續發熱。
出現死亡病例,還是頭一回。
兩人面容嚴肅,方才獲取藥物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
走出營帳,兩人直奔死者所停放的地方。
藥童將死者放在一處空曠地,四周的樹木大多已死,地面帶着塵沙,儼然像一片亂葬崗。
死者此時已被放在山坡下。
「張福生?」甫一走近,程慕清便詫異的叫出了聲。
因陳阿寶神似陶雨珊,連帶着,她與陳阿寶的丈夫也認識。
「那陳阿寶可好?」程慕清問一旁的藥童。
「陳阿寶?」藥童呆了呆,「您說的是他的家人?」
「嗯……」
「在下剛剛詢問了一圈,並沒有人認領。」藥童說道,「沒看到他的家人啊……在下發現時,死者縮在角落,身旁無人,什麼東西都沒有。」
「那陳阿寶會去哪?」程慕清喃喃,又問,「你在哪發現的?」
「在去給齊王殿下送飯的路上。」小藥童抬手指了個方向。
程慕清摸了摸下巴,陳阿寶是扶着張福生向他們尋求幫助來了?
可現在,只有張福生的屍體?
陳阿寶呢?
「陳氏找我與王爺求助?」她低聲喃喃道,「結果遇害?」
作為與小花密切接觸的人,陳阿寶與張福生是被單獨隔離開的。最近她忙着找藥,都沒過問他們如何了……
「怕是,覺得自己感染了瘟疫。」賀千元想通了,「主動離開群落的吧?」
「那怎麼會在去往……」程慕清一頓,轉眸看向藥童,「你去哪給齊王送飯?」
她忽然記起,小藥童所指方向,是被設為單間,專門用來隔離有可能感染瘟疫之人的地方。
「去……單間……」小藥童莫名感覺她眼神太過瘮人。
「單間……王爺,他接觸病患了?」
心臟像是被人揪住了般,程慕清半張着嘴,愣了好久才回過神。
賀千元默默點了下頭。
她一把扶住自己的額頭,扯了扯嘴唇,「我等會兒做點什麼,給王爺送去吧……」
「放心,王爺人那麼好,肯定不會有事的。」賀千元安慰。
「他也就對我好吧……」程慕清一笑,「不用安慰我,我相信他會沒事的。」
賀千元咳嗽一聲,主動走下山坡,來到張福生面前。
她抬手扒開對方的眼皮,又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觀察他的口腔。
見她行雲流水的手法,程慕清走過去,目光也在張福生身上走了一圈。
「瘟疫並不是他的死因。」賀千元說道,她抬起張福生的手,「是毒。」
「毒?」程慕清跟着重複了一邊。
「應該是服用過兩種相剋藥材。」賀千元說道,「兩種藥草在他體內積壓許久,形成毒素。此毒發作起來,渾身發燙,倒是與得瘟疫別無二致。」
程慕清倒吸一口涼氣。
「王妃,您說,會不會是陳阿寶所作?」賀千元笑問,「上次見到她,她便有些遮遮掩掩,答非所問。」
程慕清記起,當時賀千元還問過她,是否上次過什麼名貴藥材。
「我未賞過什麼藥材,有藥的……也就只有似王。」
賀千元努了努嘴,「我早看出似王對陳阿寶眉來眼去了,沒想到陳阿寶居然也是那種人……」
「沒有證據,不能誣陷她。」程慕清及時制止,「說不定,是似王搞的鬼。」
「我才不信呢~她與似王沒關係,為何要接受他的藥?又為何在丈夫毒發後消失?」賀千元連連搖頭,「分明就是和情夫勾結,害死丈夫……我見得多了~」
程慕清無奈嘆了口氣。
她心中記掛着林珩,這件事便也沒往深處想。
百姓們現在人心惶惶,林珩出事必定會加重他們的心理負擔。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
如果她沒猜錯,似王現在應該正在尋找她「派去京城」的人證物證。正好,她也可以趁着這個時候,與賀千元一同幫助那群災民。
身隨心動,程慕清帶着身邊一眾侍從煮粥,分粥。
方才去搶藥材時,還有些人渾水摸糧。這讓本不寬裕的糧食儲備,瞬間富裕了不少。
為了讓眾人飽腹,程慕清還在粥中多加了些野菜還有鹽巴。
帶有鹹味的粥的確好喝許多,就是鹽粒太粗糙,喝起來不光有咸,還有點苦。
但即便如此,百姓們依舊狼吞虎咽的喝光了。
程慕清拿膳盒給林珩留下一碗,恰巧有災民看見。
那人舔了舔嘴唇,「齊王妃,那碗您是不喝嗎?」
見他口水都要留到地上了,程慕清笑了一下,「給齊王殿下留的。」
「齊王殿下有那麼多吃食,也不缺這一頓,不入賞給小的吧?」那人賤兮兮的問道。
「王爺,還未用過晚膳。」程慕清道。
「您看我,我都餓成這樣了,多給我一份也不難吧?」那人糾纏着,「王妃,你與王爺天天都有糕點,何必與我們這群百姓爭呢?」
「誰說我與王爺日日吃糕點?」程慕清擰眉,「我與王爺為藥材犯愁的時候,你可看見?我帶人,去搶藥的時候,你可看見?齊王帶人上山採藥,你可參加?什麼都沒做,就不要來要求加餐。」
她句句冰冷,臉上更是勾出一抹冷笑,「想多吃也可以,來給本王妃幹活。」
那人縮了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齊王妃娘娘,聽說齊王殿下……生病,可是真的?」有人出聲詢問道。
「不是。」程慕清回道,「王爺只是接觸了不該接觸的人,現在在單間之中。」
百姓們眼中紛紛流露出哀愁。
他們心情很複雜。他們既擔憂齊王有事,又擔憂齊王無事。
有事,就連齊王殿下都出事了,他們這群普通小百姓可怎麼辦?
可若是無事……說實話,人性都是複雜的,他們也想看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爺死於瘟疫。
世人最愛看的,莫過於高位者自高台,重重摔下。
「齊王會沒事,你們也會沒事。」感覺氣氛有些凝重,程慕清彎唇一笑,「挺過去,挺過去你們會有一個新的家園,會有平安喜樂的下半輩子。」
沒人應和她,好似皆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們之間的氣壓太過低沉,所有人都活在恐懼之中。
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每日都會有人被帶到單間。
到那的人,沒兩日,就會被確診為瘟疫。
「怎麼都一副沒救了的樣子?」程慕清聲音抬高了些,「都打起精神來!」
有人看她,卻沒人附和。
「我身邊現在很缺人。」程慕清說道,「現在藥有了,就是沒有人來熬。可有人願意來幫賀大夫煮藥?放心,是錢。我這次出京,可是帶上了些許身家。」
她帶上,是害怕中間出什麼岔子。有錢能使鬼推磨,去哪,都得用到錢。
「我……我……」有婦人緩緩站起,「我之前經常給我家孩子熬藥,我……」
「好!」程慕清朝她伸出手,「不管你熬沒熬過,只要認真干,本王妃肯定不虧待你。」
見有人起頭,地上不少婦人都跟上一同站起了身。
「熬藥用不到這麼多人。」程慕清抬手壓了壓,「現在,有沒有人願意清洗衣物?我會給你們做好防護措施。」
雖然對此事有些牴觸,但到底還是有那麼幾個視財如命的。
不一會兒,程慕清便招來了一群人。
她給他們將活計安排下去,便戴上一張新帕子,用驅毒草熏了下衣物,前往單間。
按着小藥童的指引,程慕清來到一木屋前。
木屋搭的很簡潔,瘟疫來的速度太快,這裏的一切都還未完善。
明明早上還無事發生,現在……
程慕清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明天與意外誰先到來」。
她站在他門前,抬起手。
「別碰。」
門後,是林珩微弱的聲音。
「你知道是我來了啊?」程慕清笑了一下。
「嗯……你的腳步很輕。」
輕到,幾乎聽不見。
「沒用膳呢吧?」程慕清將膳盒放在地上,後退了兩步,「我能看看你嗎?」
那方沉默了好久,方才說道——
「不行,我會忍不住與你接觸。」
接觸她,就意味着,間接傳播出去。
他不能這麼做……
林珩將手按在扶手處,額頭抵着門。
他其實,很想見見她。
他將手放在木門上,輕輕嘆息,「放心,我沒事……清清,你回去吧。」
「我給你帶了粥,現在糧食稀缺,不能給你做什麼。」程慕清柔聲說道,「記得多吃些。」
「好。」
「我要到藥了,賀千元在研製。她說,這是場很普通的瘟疫,不用擔心。」程慕晴道,「有藥便能治。」
「嗯……」
不管能不能治,他都得挺住。
望着緊閉的那扇門,程慕清的心也跟着揪住了。她抿了抿唇,「你在山上看到的那名死者,賀千元已經帶人找到了。你說的沒錯,那死者的確是因為瘟疫死的,布袋中的老鼠,也都帶着瘟疫。」
林珩雙手緩緩握緊。
「得知你是在山上發現的,我想起,小花也是從山上下來後生得病。」程慕清說道,「小花不是源頭,那名男子才是。看那名男子的穿着,不似常人。我現在懷疑,是似王……但沒有證據,現在也不適合追查。」還有那麼多百姓身處恐慌之中。
「林偉……」
覬覦他的妻子,還無辜傷人性命。
「該殺。」林珩表情陰惻惻的。
「阿珩,呵~」程慕清突然笑了一下,「你沒有權利殺他的。不論是從道德方面,還是從地位方面。況且,他身邊有許多侍衛,輕易也殺不着……」
「若是,我們地位更高些便好了……」林珩突然說道。
只有站在最高點,才有權力保護想要保護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所有人都想往上爬的原因嗎?
林珩突然醒悟。
站在最高點,無人欺辱,無人敢挑釁。
「阿珩?」
「嗯。」林珩回過神。
「你剛說什麼呢?」程慕清問道。
「沒。」林珩搖搖頭。
權力果然會讓人迷失自己,他方才竟有一瞬間很渴望成為人上人。
「你既然都不出來見我,我就先走了。」程慕清向後退,滿滿放緩腳步。
過了許久,林珩都未聽見門外的聲音。
她離開了?
林珩緩緩打開房門,看着空蕩蕩的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失落。
他俯身拿起膳盒,拉着門的扶手準備回屋。
「啪嗒——」
一張紙團包裹着石頭砸在他頭上。
林珩捂着頭,雙眼登時一亮。他急忙抬眼,視線在空中亂轉,像是在尋找什麼。
「別看了,我在這。」
程慕清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她正蹲在一顆樹上,她雙手捧着臉,痴痴的笑着,「你不是說不見我嗎?怎麼還那麼失落?」
心臟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變得很快。
激動歡快,侵佔着他的心臟。
「是我口是心非。」林珩放緩語氣,「其實,我想你,想得緊。」
想到,一刻都不想分離。
程慕清目光一柔,靜靜的與他對視。
她知道自己不該待在這裏太久,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但她……不想動。
「阿清。」林珩開口說道,「你該回去了。」
「記得看我給你扔去的紙條。」
程慕清說完,跳下樹,對他擺了擺手。
她一溜煙離開,生怕自己會捨不得。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林珩才不情不願的關上門,落下栓。
小單間狹小又悶,還不透氣。
但他現在滿心都是程慕清。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塊紙團,坐在草蓆上,一點一點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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