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一看到徐錦,她便忍不住想笑,笑點在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伏魔府 m.fumofu.com有時候,與徐錦說上兩句話,也能讓她半夜笑醒。
作為在優異家庭環境生長的少女,她永遠都帶着幾分自信與驕傲。
我與他認識這麼久,他每次都與我說話,總該對我有些感覺吧?
程慕清抱着這樣的想法,托林硯將徐錦約出。
將徐錦約出來的那日,正值中秋。
中秋佳節,合家團圓。但程家老爺,大公子皆上了戰場,陶氏也沒心情布菜過節。程慕清便也趁此,翻牆,湧入了人群。
她穿上了自己認為最漂亮的裙子,挽起了最乾淨立正的髮髻,帶上了最摧殘的髮簪。
街道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叫賣的呦呵聲。因為是京城,城中百姓與外界的戰爭似乎隔着一整個世紀,毫不擔心,最多也只是閒嘮兩句。
程慕清來到約定好的橋上,看到橋中心站着的俊朗少年。
她忍着快步跑上前的心情,邁着大家閨秀的步子,一步一步登上橋。
出身武將的確讓她看上去有些魯莽,可她骨子裏卻依舊是個姑娘。身為武安侯府嫡出的姑娘,她不可能一點禮儀都不明白。
待走到他身邊,程慕清抬眼,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她彎唇,「徐大人。」
「小清子。」徐錦看上去絲毫不驚訝。
見他喊自己,程慕清忍不住愣了片刻,「你好像知道是我。」
「你只是換了身衣裳,我為何看不出?」徐錦笑,笑中帶着幾分無奈。
「我就不能……」程慕清說道,「如果你換了妃子衣裳,還化了妝,我肯定看不出。」
「嗯。」對方回的很冷淡。
「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居然能隨意進出宮?」程慕清疑惑道。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宮人了。」徐錦道,「你是武安侯府的嫡長女吧?」
「嗯……」他也在悄悄關注自己嗎?程慕清自戀的想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晃在我面前。」
「嗯?」程慕清一愣。
她是不是聽錯了?
「你很閒吧?你知道今日中秋我還有多少活沒幹嗎?」徐錦背着手,靜靜的說道,「但太子殿下下達的指令,我又無法違抗。」
她聽明白了,他有許多事情沒做,便被林硯派出來,找自己了。
「若你有事,不來就好。」程慕清扯了扯唇角,笑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呵~」
她聽出他笑容中帶着幾分不耐。
「不來?不來太子會怎麼想我?」徐錦冷哼,「你生來便是好人家,你體會過差點被人頂替位置的心酸嗎?你又體會過大晚上抓螢火蟲,只為了多看兩頁書的心情嗎?我好不容易脫穎而出,中了狀元,你又為何來糾纏我?」
「我沒糾纏……」程慕清暗暗握緊拳頭。
「那你為何日日堵在東宮?又為何時時想要與我攀談?」徐錦嘆了一口氣,「真想不到,武安侯家的嫡女竟是這般……不知羞恥的女子。」
「你!你可以說我,但不可以說我們武安侯府!」程慕清氣的直跺腳。
「說不過便發脾氣?」徐錦扶着石橋扶手,「你吃過苦嗎?挨過累嗎?為了自己的前途奮鬥過嗎?你應該都沒做過吧?畢竟,一出生,你便什麼都擁有了。但我不一樣……我要靠自己,我也想靠自己……」
程慕清暗暗握拳,咬牙,「我自小習武,哪裏不苦?哪裏不累?我面對那些高門貴女,要時刻小心謹慎,不能給侯府抹黑……你又怎知其中的苦楚?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徐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着水下反射的月光。
「徐錦,我也會成為名將的,我會靠自己做出豐功偉績!」程慕清抿唇,眼中早沒了剛開始的少女懷春,眼含秋波。
她目光灼灼,帶着幾分堅定。
「身為女子,不可能的。」徐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若你是男子,應當很容易,如你兄長那般,十歲便能隨主帥衝鋒。其他孩子的十歲呢?都在為生活奔波。」
「我不會依靠武安侯府的背景,你等着吧。」程慕清轉身離開,淡粉色的帕子划過兩人之間。
徐錦下意識去接,那輕紗便自他掌心滑落了。
「程姑娘!」徐錦叫她,「程姑娘,今日……」
「今日便當你我二人未曾見過。」程慕清頭也未回,聲音冰冷,「徐大人,繼續做你的官吧。小女子再也不會打擾您了。」
徐錦喉嚨一堵,身子僵在橋邊。
「還有,小女子此次來,也不過是無聊散心,還請徐大人莫要深想。」
言罷,程慕清離開,不帶一絲眷戀。
她似乎與他所想,有些不一樣。原以為她會與自己無理取鬧,亦或者羞憤離開。不想居然這般瀟灑坦蕩……
後來的許多年,徐錦總是會想起那一夜,女孩倔強又瀟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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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未婚妻的屍骨還未寒,又何必來糾纏我?」程慕清勾唇,譏諷道。
「我不糾纏你。」徐錦道,「當年,我出入東宮沒幾日,便有幾位大人傳我要與武安侯搭上關係。我那麼多年的努力在他們眼中一文不值,甚至連我這個人,都不入他們的眼。若我真的接受你,或者與你來往過密。不光會壞了你的名聲,還會讓我被說成是靠女子上位的無能小人。我那年還有些年輕氣盛,所以才會叛逆到拒絕你,甚至說出那麼傷你的話。」
「好了。」程慕清平靜的看着他,「其實我也要謝謝你,你拒絕我後的兩年,我也成長了很多。」
因為徐錦的那一番話,程慕清當日便收拾行囊,逃出武安侯府,混入了程家軍的隊伍。
那時正值戰亂,軍隊幾乎來一個收一個。
她從一名小兵慢慢干到了前線,看到了遍地屍體,看到了漫天鮮血……
「老莫啊,等打敗燕國,我們就去京城中最好的樊樓吃一頓吧!」她的一位戰友曾在戰前與她這般說過。
但十日後的一場攻城中,他便被亂箭射死了。
他皮膚黝黑,身中數箭,像一隻靶子。
臨死前,他的雙眼都未曾閉過。
他可能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心還未娶妻生子,不甘心還未盡孝……
不甘心,還沒吃過樊樓最香的美食。
那一刻,程慕清想過很多。
現實總是殘酷的,她以為自己夠強大,卻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自認為武藝超群,但在茫茫沙場上,卻不過只是個佼佼者。
她本以為可以靠努力成為將帥,可將帥要麼努力,靠本事,要麼就是官宦世家。
她也明白徐錦的那番話了。
她的自信,都來自於武安侯府。
都說出身不重要,是金子總會發光。
可歷朝歷代,能有幾個靠自己發光的金子?
大多數的人,都是靠着祖輩,加上自身的聰慧努力,獲得機會,成為一代名人的。
那些真正存在大智慧的人,可能還未展露鋒芒,便已埋沒在在悠久的歷史中,無人知曉。
看着戰友一個接着一個離世,她有些麻木。
戰爭是什麼?它只是掌權者野心的見證。是為了擴大領土,附加在百姓身上的災難。
那一刻,她累了。
她沒在軍營中待多久,就被程慕陶發現了。
程慕陶將她臭罵了一頓,送她去當了雜役。
她沒過多反抗,只是要求兄長善待這些為了家國奮鬥的戰士。
後來,她在一次外出獵物時遇到了名逃亡的少女。
少女說自己是逃出來的,她被人拐走,要被買入宮去。可她還年輕,還有一位心上人在外等自己。
可是啟國對出逃的宮人處理十分嚴格,一旦被抓,便被處以刑法。
程慕清想起林硯送去啟國的質子弟弟,決心冒險,替少女進啟國,當宮女。
一開始的日子十分壓抑,宮中有點資歷的都會欺負她。
身為從小沒受過人欺壓的程慕清來說,自然不會慣着他們。但她反抗,卻會換來群攻。所以她學聰明了,她變得會看人臉色,會睜眼說瞎話,會隱忍。有許多瞬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不像從前那般,像塊臭石頭,又硬又倔,不懂變通。
皇宮的生活,爾虞我詐,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就算得知晉國軍連攻下多座城池,她也只會與其他人那般愁眉苦臉。
後來,她順利救出林珩。
出宮與程侯爺會合後,被程侯爺狠狠揍了一拳。程侯爺訓斥她,但她卻表示自己對此從未後悔……
……
「徐大人,您當年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仗着家境。」程慕清垂着眼,「當年年紀尚小,還請見諒。」
「沒……」
「徐大人,若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程慕清拱手作別。
「聽說每一位王爺都要獻給聖上一隻靈鹿。」徐錦開口,「齊王殿下應當不會親自去獵。肯定是你去吧?我可以陪你。」
「徐錦,你什麼意思?」程慕清皺眉,「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之間最好保持些距離。」
「我只是想賠你一隻鹿。」
「不必!謝謝!」
之前對我愛答不理的,現在跟我套什麼近乎?程慕清翻了個白眼,不想與他多說。
她這個人,喜歡一個人時是真喜歡。不過呢,一旦不喜歡這個人,因愛生厭,便是連一眼都不想分給那個人。
況且年少時的喜歡,也不過是單純的喜歡他意氣風發的樣子。
很單純,也很脆弱。
「告辭。」程慕清腳步輕盈,一路小跑,轉眼間便轉入了林子。
徐錦在溪邊站了片刻,嘆了口氣,還是追了上去。
不遠處,剛追過來的林珩躲在一棵樹後,神色幽怨的望着河邊的那對壁人。
他並沒有聽見兩人的對話,只是看着程慕清背對着他,與徐錦正在說什麼。而徐錦低垂着頭,眼神溫柔,時而蹙眉,時而舒展。
林珩緊繃着下巴,一雙搭在樹幹上的手緩緩握緊,青筋凸起。
「齊王殿下怎麼在這?」
林珩身子一僵,轉身看去,竟是李瀾一。
他對李瀾一沒什麼感覺,索性別過臉,將他視為空氣。
「是在看齊王妃吧。」李瀾一語氣頗為肯定,「齊王妃與徐大人。」
林珩抬腳欲離開。
「齊王這個方向,怎麼與齊王妃背道而馳?」
林珩繼續往前走。
「齊王殿下是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了吧?」李瀾一不疾不徐道,「但其實,齊王妃與徐大人什麼都沒發生。」
林珩腳步微頓,轉身看他,眼底帶着渴望。
「王爺既然這麼在意,為什麼不問問齊王妃呢?」李瀾一道,「您既然這麼在意,為什麼不問?」
「……」
「你是害怕問了,會得到齊王妃肯定的回答嗎?」李瀾一扯了扯唇角,「怕她真的對徐大人有什麼……」
「沒。」他聲音有些生澀。
「齊王殿下,沉默只會讓雪球越滾越大。您如果真的想與齊王妃過好餘生,為何不坦誠相見?您是怕這份心意對齊王妃造成困擾嗎?」
林珩看向他。
他眸子清澈,眼底流露出幾分真誠。
「你為什麼要幫我?」林珩問道。
「這不是幫你。」李瀾一笑笑,「只是不忍你誤會齊王妃。」
林珩不解的擰起眉頭。
「你就當,我與齊王妃有點交情吧。」李瀾一道,「但至於什麼交情,還請您別問,也不要與齊王妃說。」
「如果我一定要與她說呢?」
「那便說好了~」李瀾一聳聳肩,無所謂的模樣,「只是,齊王妃得知是因為我勸,你才選擇坦誠。她可能會認為,你根本不信任她,與你產生隔閡。」
林珩喉嚨一噎,沒說話。
但他還是聽進去了,他轉身離開,這次的方向與程慕清一致。
李瀾一對着他的背影規矩行禮,「恭送齊王殿下。」
……
茂密的森林,程慕清快跑兩步,腳步輕盈的挎過灌木叢。
她聽見身後傳來的一陣腳步聲,心下止不住心煩。這傢伙,到底要幹嘛啊?她跑了兩步,腳下一轉,換了個方向繼續跑。
姍姍而來的徐錦只看見橫七豎八的分岔口,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腳印。最後循着一個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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