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碎裂,散了一地碎片。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陶瓷製的碎片微微晃動,發出嗡嗡聲。
「喝沒喝!」程慕清拽起陶雨珊,一掌握住了她的嘴。
「還沒。」陶雨珊握住她握着自己臉的手,「疼……」
「啊……抱歉。」程慕清收回手,目光一轉,對上了盧太后鋒利的眼睛。她正過身,拂袖將陶雨珊遮掩在身後。
「皇后。」盧太后臉色不是很好,「你這是做什麼?」
「母后,兒臣反倒想問問,您這是做什麼?」程慕清面上露出溫和的笑,「這毒酒又是做什麼的?」
「陶氏與林偉做出那等醜事,傳出宮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哀家賜她毒酒,留她全屍,已經夠仁慈的了!」盧太后說道,「皇后,這件事你不許管,給哀家回去安心養胎。」
「兒臣會好好養胎,但……也不會坐視不管。」程慕清緩緩整理着頭髮,說道,「母后,您說陶氏與林偉做出醜事,可有證據?」
「宮裏流言蜚語傳的還不夠多嗎?」
「那便割了那些人的舌頭。」程慕清眼中,有一股狠勁,「擅自揣測,不知禮數。」
殿內一眾人皆不由自主的看向她。
「你在說什麼?」盧太后一臉不可思議,「你割得過來嗎?」
「哼~有什麼,兒臣一個人都能幹。」程慕清將手搭在肚匹上,緩緩摩擦着,「謠言止於智者,兒臣必須讓皇宮多出幾位智者才行。」
她要殺雞儆猴。
陶雨珊忍不住拉住她的衣袖,從前她總覺得自己這個表姐沒心沒肺,沒想到會這般狠辣。
「你……你這般,可想過腹中的孩兒?」盧太后蹙眉,「不積德?你還要作惡?」
「那母后應該也明白。」程慕清語氣柔和下來,「陶氏分明是被迫與林偉相處的,這件事,陶氏分明是個受害者。為何到頭來,您要處置她?處置一個受害者?就因為所謂的皇家名聲,您要毀掉一個生命?你這般與孩兒又有何不同?」
盧太后目光陰沉,「皇后的嘴皮子真是厲害,哀家說不過你。」
「說不過,便不要說了。」程慕清聳了聳肩膀,「兒臣倒是有一個建議,希望母后採納。」
盧太后微揚下巴,示意她說下去。
「林珩決定封林硯為文孝王,葬於南郊皇陵。屆時,陶氏以文孝王妃的身份前去,以誦一輩子經為代價,換取文孝王來世幸福安康。」
「你這樣不過是留她一條命,皇家的名聲又該怎辦?」
「陶氏離京後,隨着時間的消散,自會被遺忘。」程慕清道,「母后,相比您也不是不知道能這樣處理,只是您單純覺得陶氏背叛了林硯,她理應受到嚴懲。可您想過嗎?陶氏也只是名女子,她身邊沒有幫她的人。面對手握軍權的男人,又有什麼反抗能力呢?」
殿外,忽然下起急雨。
大雨滂沱,敲打在大理石磚上,啪嗒啪嗒的擾人心神。
見盧太后不再說話,程慕清抵着身,拱手行禮,「母后若無其他事,兒臣便先告退了。」
「紙。」陶雨珊在她身邊輕聲說了一聲。
「送過去。」盧皇后使了個眼神,她身旁的宮女便規矩的將紙呈給了程慕清。
「多謝母后。」程慕清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卻依舊妥善收好。
言罷,程慕清轉身拉起陶雨珊往外走。
綠蓮與今夕為二人撐起紙扇。
「多謝。」陶雨珊轉身看她。
不知是不是因為成了皇后,程慕清身上竟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貴氣與雍容。
「客氣什麼?」程慕清拍了拍她的手,「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你為什麼回來?」陶雨珊問。
「聽宮女說,你來過,但後來被叫走了。」程慕清語氣輕鬆,「感覺事情不對,就找上來了。」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程慕清回的肯定。
「你之前不還一直覺得,我與李瀾一有什麼嗎?」陶雨珊忽然提起此事,「其實……我與他,還什麼都沒發生。」
「你這話……是想發生點什麼嗎?」程慕清忍不住笑。
「其實……」陶雨珊止步,她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中的萬千思緒。
程慕清看向她。
「他是好人,是值得信任的人。」陶雨珊抬眸看向她,「你不要再提防他了。」
「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程慕清蹙眉,「讓你這般……死心塌地?」
「等你真正了解他,你就知道了。」陶雨珊行過一禮,「我回去收拾東西,過幾日便搬去皇陵。」
她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娘娘,你說着李公公什麼來歷?」今夕忍不住嘟囔道,「太子妃那麼一個挑剔冷漠之人,居然都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知道。」程慕清答的倒是誠實,「我與李瀾一也沒什麼接觸,我能知道什麼?」她一直以為李瀾一是啟國太子,如今被陶雨珊這麼一說,倒讓她有些動搖。
「說起來,李公公為何不直接說太子妃被太后帶走啊。我們再晚一點,太子妃可能都沒命了。」今夕不解道。
「當時我身邊站着宮女,李瀾一不敢直言,想來是讓我清楚鳳儀宮的宮女不值得信任。以及,他想與陶雨珊撇清關係……」
「哦~怪不得娘娘您方才一句李公公都沒提。」今夕茫然的點了點頭。
「他不想陶雨珊知道,那我何必多此一舉?況且,我也不贊同他們二人有來往。」程慕清道,「一個是太監,一個是太子妃……哪怕現在林硯死了,他們倆之間依舊有無法橫亘的鴻溝。他們若真有感情……那也是註定的悲劇。」
她心底何嘗不同情陶雨珊?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對方還一點也不信任自己。可畢竟她是太子妃啊……
大雨連綿,打濕了宮牆,令紅牆更多了幾分嬌艷。
李瀾一站在雨幕中,他身邊的小太監為他撐扇,頻頻看向他。
「有什麼話就直說。」李瀾一道。
「乾爹,您又為何不直說?」小太監不解,「在皇后面前不直說,在太子妃面前,您也從未直說過自己的復出。」
「呵~」李瀾一笑了,他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懂,我表現的越明顯,越會害她。」
小太監不明白,明明在意到在永安宮外時時刻刻守着,甚至設計將盧太后準備的毒酒都換了,為何就是不肯明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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