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他抱着伊潯說了許多話,伊潯也只是聽聽而已。書神屋 m.shushenwu.com最後,他是自己走回公寓的,臨走時還控訴她:「小伊,你真狠心。」
喝多了的段有惟真是脆弱。
第二天一大早,伊潯就在公司大堂遇到他。他容光煥發、丰神俊朗,一點兒都沒有宿醉的痕跡,往那兒一站,絕對一濁世翩翩佳公子。伊潯就面容憔悴、精神不濟了,看見他有一點兒意外:「你怎麼在這兒?」
他笑得很有分寸:「你大約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我和你們社長有點兒事情要談。」
她睨了他一眼,對他的裝模作樣很是不屑:「你還有工作呢?我以為段公子平日裏不用上班呢!」
「我有一家模特公司。」
他和她在電梯門口規規矩矩地閒聊了一會兒,看上去好像兩個巧遇的朋友。等電梯的人不少,湧進電梯後,他和她被擠到了最後面,他趁機偷偷抓她的手,反正也沒有人看見。
伊潯拿指甲狠狠摳了他一下,他面不改色,也不放手。不過,電梯一停他就鬆了手,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走出去,特別裝模作樣。
段有惟親自上門令社長受寵若驚,社長對他又是請上座又是倒茶,完了還叫伊潯陪着他轉一轉攝影棚。看來,大家都知道他們是朋友。
他是來推薦旗下模特上雜誌封面的。其實,這於他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兒。想來沒有人不買他的面子,可他偏偏親自走了一回,倒顯得很有誠意。
他們討論了雜誌銷量、各地秀展、攝影、旅遊等方面的事兒。之後他忽然輕輕說:「也許說一輩子,我們也有說不完的話。」
熱鬧的攝影棚中,他的這句低語好似寧靜廟宇中的古老鐘聲,震得伊潯心弦發顫。
有的人一輩子也遇不到這樣的對象,而他們,是不是因為過早相遇,所以許不了一輩子?
她低頭不語。一輩子的事兒誰也不敢輕易搭腔。
晚上,社長請段有惟吃飯,還是在這種自帶泳池的高級會所。可見是下了大血本,全公司的人都跟着沾了光。女員工都喜歡圍着段有惟轉,他談吐風趣,酒杯在他的手上就是讓他所向披靡的武器。伊潯坐得遠。並沒有過去湊趣。只依稀感覺他的視線不動聲色掃過來。
這也許是錯覺,也許是她頻繁看向他的緣故。
這時,銷售部主管楊迪坐到她對面,搜腸刮肚地同她聊了一會兒。他一直對伊潯有好感,只是嘴皮子不利索,伊潯同他說話也覺得費力,這個時候就顯出她與段有惟的志同道合了。
她漫不經心地應了幾個話題,楊迪大約瞧出她態度敷衍。略坐坐就起身離開了。
忽然聽到「撲通」一聲不過是剎那間的事兒,只見泳池裏濺起老大的水花。岸上的人叫道:「楊迪落水了!」
她下意識去看段有惟,發現他恰恰就立在池子邊上,不着痕跡收起伸出去的大長腿,嘴角噙着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伊潯立刻跳入水中救人。楊迪是不會水的,圍在池子邊上的那幾個也是旱鴨子。段有惟倒是個游泳健將,但她估摸着他不會見義勇為。她把楊迪拖上岸交給幾個男同事,要了間客房自行洗澡換衣。
段有惟也真是神通廣大,她洗完澡出來就見他一臉不高興地坐在沙發上,差點兒沒嚇死。
「這家會所是我家的。」段公子饒是不開心也先解釋了一句,「不會有人知道我在這裏。」
「他不會水,當時旁邊也沒有會水的同事。」伊潯一邊拿毛巾擦頭髮,一邊也解釋給他聽。
這便是默契,他們都沒有問出口,卻都知道對方想問什麼。
段有惟臉色稍稍緩和,沒有遲疑地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毛巾。她怔了一下,他已經站到她身側為她擦頭髮,時不時將手指插入發中輕輕梳理,動作輕柔。
伊潯小時候最喜歡媽媽給她擦頭髮,很舒服,她常常昏昏欲睡。但換成段有惟,她無論如何都打不了瞌睡,肌膚有輕微的顫動,耳根子也稍稍發燙。
段有惟低聲笑了,略顯粗糙的指腹在她耳邊流連,他說:「抱你牽你的時候不見你臉紅,擦個頭髮你倒不好意思了。」
她狠狠踩了他一腳,他笑得越發歡暢,過一會兒,又不高興地說:「我不喜歡楊迪同你說話。」
這便是男人的小心眼兒了。前些天她還看見他帶着女伴在外頭招搖過市——解除婚約的段公子越發成了香餑餑。
伊潯一撩眼皮,淺笑道:「我單身,自然有旁人追求。」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刺激了段有惟,隔天就有大束香檳玫瑰被送到公司,沒有署名,但伊潯知道是他送的。她有些感冒,大約是昨晚下水救人的緣故,就又有大包感冒藥和維c被送上來。有時,她早上能在辦公桌上看到蘋果和三明治,偶爾會收到一些精緻的小禮物,不名貴,但是溫暖。
慢慢地,公司上下都猜她有一個貼心有錢的男朋友,只是不知道是段有惟。他也越發膽肥皮厚,私下裏常以她的男朋友自居,白日裏遇上了還是人模狗樣的,一到晚上往她這裏跑就變成了衣冠禽獸。
他很喜歡親她,她做飯的時候、洗碗的時候、看書的時候,他冷不丁就在她唇上啄一口,還特別理直氣壯地說:「白天不能親,只有晚上親個夠了。」
有一次,段有惟實在憋不住了,半夜帶她去看電影,路上看到一個熟人走過來,他拉着她就拐進一個巷子裏。那是一條特別窄的巷子,他摟着她貼在牆上,全神貫注地盯着外頭。
那人走遠後,他方鬆了一口氣,一低頭看到伊潯在笑,他面上忽覺燥熱,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伊潯緊緊環住他的腰,仰頭望着他說:「不,我沒有嘲笑你。我只是以為你最初的反應會是丟下我自行躲開,但你沒有,所以我很高興。」
這是她第一次表達她對他的感情。其實,他知道她是有點兒排斥這段感情的,就像她從來沒有主動牽過他,抱過他,親過他。他俯下身,額頭貼着她的額頭,低聲道:「我永遠不會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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