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春季,重重疊疊的原始森林之中,被蠻山與老樹包裹着的百花村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花香。
五彩斑斕,艷麗奪目的百花村外,有一條充滿花香的小河,長滿鮮花的河岸上坐着一個少年,少年氣呼呼的鼓着臉,雙手不停的拔着周圍的鮮花往小河裏扔下去。
小年稚氣未脫,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裳,雙眼偏大,充滿了靈氣,氣呼呼的樣子似乎受了不小委屈。
「我為什麼要接受天然宗的邀請,我就不!大不了離開這裏,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少年獨自一人生着悶氣。
「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可以幫你,你跟着我,我帶你暢遊整個大荒。」
忽然間,一道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把少年驚一跳。
少年急忙站起身子,畏懼的縮了縮腦袋,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後站着一個擁有仙人般五官的英俏男子,男子氣質別雅,臉上揚着和善的笑容,正在嘻嘻的看着他。
「你是誰?」少年憨厚的笑了笑,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意拜我為師麼?」男子問道。
「憑什麼?我可是百花村第一高手,憑什麼要拜你為師?」少年傲嬌的說道。
「你不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麼,我就是從外面的世界來的。」男子驕傲的說道。
少年皺了皺鼻子,別嘴道:「我才不相信你有什麼東西可以教我。」
「還和我扛上了是麼?」男子輕搖着腦袋說道:「憑這個怎麼樣!」
男子雙手一展,腳尖點着河面,走到了小河中心,雙掌之內仿佛有一種吸力,把河水聚集起來,河水糾纏,徐徐幻變成了一條水龍,水龍無聲的咆哮,震動森林,激落無數花瓣。
少年驚喜。嘖嘖稱奇:「哇,你是怎麼做到的。」
「呵呵,我能做到的事還有很多,想不想從我身上學過去?」男子揚着下巴說道。
少年大眼轉了轉。心裏想道:「與其留在這裏被天然宗威逼,倒不如跟這位男子走,看他的樣子似乎修為也錯,就這麼定了。」
少年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你真的能教我寶術?帶我去外面的世界?」
男子笑道:「這是當然。我從不食言。」
少年也不怠慢,急忙跪在地上,對着男子就是三個響頭,說道:「師父在上,弟子有禮了。」
「好好好!」男子嘿嘿一笑,走近少年,與之逐步走入百花村內。
充血的雙眼,唐蘇仰着頭,腦海里泛現了與席幕雲第一次相見的情景,整張臉都變形了。瞪大的雙眼裏流出來的不再是淚水,而是紅赤赤的血液。
唐蘇的腦海中除了是席幕雲的影子還是其的影子,都是與席幕雲度過了一幕幕,越是這樣,他身上的青筋壓不住的凸顯在肌膚上,他的意識來了即將崩潰邊緣。
可能是傷心到了極致,唐蘇的長髮忽然悄無聲息的從髮根處出現了白色,而後如同流水似的迅速瀰漫,頃刻之間,他的一頭黑髮成了白髮。
「瞬間白頭。看來你師父對你真的太重要了,有你這個徒弟,他不枉此生。」羅閒人嘆聲說道。
唐蘇一把抓住了他的腳環,嘶聲說道:「還我師父。把我師父還給我。」
「唉,我也無可奈何啊,師侄!」羅閒人嘆聲說。
「你騙人,你別假惺惺了,你分明就是想除了我師父,別拿藉口來掩蓋藉口。」唐蘇大聲吼叫。現在就算他用盡全力,對羅閒人來說也只是撓癢而已,不,應該說,他全盛時期也一樣。
「周雨,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他是我們雲麓仙居的。」羅閒人鄭聲而道,瞪了蠢蠢欲動的周雨一眼。
周雨被東皇不敗擊成重傷,別說她重傷,就算沒有受傷,她也不是羅閒人的對手,可是玉皇大帝又給她下了命令,務必把唐蘇帶回去,這讓她左右為難。
「師侄,夠了,我們去雲麓仙居吧,看看你師父成長的地方。」羅閒人說道,手一張,就欲按在唐蘇的頭上。
就在此時,羅閒人旁邊的虛無空間突然動了動,一條纖細的玉腿伸了出來,猛的掃向羅閒人。
羅閒人並沒有多少驚訝,反應笑意濃濃,迅速追出幾步,僥有意思的看着那片虛空,虛空一裂,一道俏影從中緩步走了出來,正是白亦瑤。
白亦瑤不忍的看了看唐蘇兩人,輕聲說道:「今天誰也帶不走他。」
「師姑!」唐蘇大喜,急忙說道着:「師姑,你快看看師父,救救師父。」
「師姑!」趙音心不在焉的叫喚,她受的打擊也不輕。
周雨沉聲說道:「白亦瑤!你果然沒有死!」
白亦瑤臉色微變,輕聲說道:「沒用的,師兄已經駕鶴西去了,救不回來。」
「師姑為什麼你現在才出來,為什麼你不救救師父,為什麼,為什麼!」唐蘇大喊,眼中滴落濃濃的鮮血。
白亦瑤嘆道:「天意如此,我無能為力,你師父交代下來了,我會全力保住你。」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唐蘇仰月吶喊,牢牢抱住席幕雲的屍體,生怕一鬆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妹,這麼久不見,不打聲招呼?」羅閒人從容不迫的說道。
「和你,我沒什麼可說的,今天你執意要帶走他的話,別怪我不客氣。」白亦瑤冰冷的說道。
「師妹,你自大了,我要帶走他,你阻止不了。」羅閒人笑道。
「你盡可試試,有九轉金蓮也護不了你。」
就在兩人的戰鬥一觸即發之時,席幕雲的屍體突然泛起了點點光華,隨後整具屍體都變得透明,下一秒突然炸裂開來,化作滿天光輝,猶如萬千星辰。
「師父!」唐蘇手足無措,血眼看着朦朧的光輝不知如何是好。
羅閒人當即皺起了雙眉:「身體消失了?」
「人死了而已,屍體怎麼也跟着消失,羅閒人的攻擊並沒有將他的屍體擊得粉身碎骨才對。這是怎麼一回事。」周雨驚愕的自言自語,聖人的身體可是不朽的存在,萬年不腐也不下話下。
滿天光雨隨風飄動,在絢爛的光雨中。出現一幅蒙朦朧朧的圖案,羅閒人和白亦瑤看到這幅這幅圖案後一下子渾身僵硬了下來。
若有若無的戲笑聲,奔跑着的三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柳樹下,牡丹前。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帶着三個七八歲的小孩眺望着明月。
兩男一女,三位小孩皆充滿了靈氣,其中有一男孩與席幕雲極為相似,幾乎是一模一樣。
「師兄!」白亦瑤看着空中光點組成的圖案,美眸之內終究是湧現了淚花。
羅閒人也好不到那去,見到此情景後,冷漠的面孔微微動了動,最後還是一嘆而過,臉上寫滿了無奈。
毫無疑問,圖里三位小孩就他們師兄妹三人。席幕雲死後,屍體為什麼會化成這一幅圖案,無人得知,可能這是他心底保留下來認為最好的畫面,也許這是他一生之中最想回到的過去,這幅圖案勾起了羅閒人與白亦瑤的回憶。
圖中的老人帶着三位小孩踏着月光漸漸遠去,最後徹底消失在了夜空中,滿天光華也由此慢慢的消失了。
當一切歸於平靜,白亦瑤和羅閒人皆是深深的嘆上一口氣,唐蘇望着自己空蕩蕩的雙手。血眼顫動,喉嚨發痛,說不出一句話來。
長發變白髮,雙眼變血眼。唐蘇已經哭不出聲,他想說話,喉嚨之中卻發不出話語,只沙啞的吼聲。
唐蘇艱難的將自己的一雙斷腿擺正,作出跪拜的姿勢,對着圖案消失的方向重重的拜了三拜。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貫徹雲霄。
唐蘇抬起頭,滿臉鮮血,喉嚨中沙啞的吼聲斷斷續續,猶如一頭野獸似的盯着羅閒人,他說不了話,但他的憤怒益於顏面。
「師侄,無需過多的傷心,修煉一途,乃是生與死,見多了,你就習慣了。」羅閒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實…力,再強…大,良…心總得有!」唐蘇艱難的說,他從沒想過自己要說一句話都這麼艱難無力。
「是啊,良心!」羅閒人點點頭說道。
就在這時,無盡的夜空中突然掉落一道青光,當青光來到眾人的頭頂上,才發現原來是鎮國鼎,鎮國鼎如同一個失去親人的孩子,發出陣陣悲鳴。
「主人死了,魂器居然毫髮無傷,嘖嘖,不愧是一代宗師!」周雨嘖嘖稱奇,同為聖人,她打心底的佩服席幕雲。
鎮國鼎在空中轉了轉,忽然化作一道青光,認準一個方向以極速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猶如流星劃破大荒的夜空,引得無數絕世強者心驚膽戰。
「東海,鎮國鼎為什麼去了東海,奇怪!」羅閒人皺起雙眉喃喃自語。
「鎮國鼎的注意你還是別打了,那裏來回那裏去吧,事情已經如你所願。」白亦瑤一臉悲傷。
「不,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羅閒人搖頭說道:「他,我是肯定要帶回去的,你也一起吧。」
「你胃口還真是越來越大了,也不怕撐死麼?」白亦瑤眯着美眸說道。
「師弟為什麼落得如此下場,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你麼?源頭還在,堵塞支流作用不大。」羅閒人輕聲說道。
「呵呵,不見這麼久,你們還是要除我為快嘛,還是害怕我了。」白亦瑤不為所動的說。
「是,我們是怕了你。」
羅閒人邊說邊走過來,旁若無人的把手伸向唐蘇。
就在此時,唐蘇身後的地面突然泛起了強烈的五彩光芒,一隻纖纖玉足從中伸了出來,擋在了羅閒人的手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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