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旭日初升,大地復甦,原始老林內的百花村更是早就熱鬧非凡,人們早早便起床農作,孩童嘻戲。
百花村這個時候是最美的,晨光稀稀,萬花爭艷,人間仙境用在這裏最為合適不過。
稀稀疏疏的陽光成束成條穿葉而下,如同彈痕般照射花海之中,唐蘇推門而出,村子中心處已經搭起了一個烤架,一頭烤得金黃透亮的野豬香味瀰漫,各種調味的鮮花點綴其間。
圍在其旁的眾人頓時向唐蘇簇擁了過來,張霸傑首當其衝,笑道:「小友,昨晚可還睡得香甜?」
唐蘇點頭道:「還好,挺習慣的!」
開什麼玩笑,這是他生長的地方,有何不習慣,不知多安逸呢。
唐蘇一出現,眾人便開始圍在烤豬旁就地而坐,用利刃將肉一片片割下,分給眾人,聊起了家常。
在交談中得知,張霸傑一行人原本所在的國家是一個名為北國的小國,人口只有百萬而已,幾個月前,北國相鄰的南國對其發動了戰爭,北國慘敗,不甘於南國的統治,百萬人流離失所。
張霸傑等人原本也是居住在不問世事的老林山村,依然受到了波及,只能忍淚遠離了北國,現在的南國,不遠千里來到百花村。
這種國家之間的戰爭不知讓多少人成為家亡國奴,骨肉離散,人們恨天恨地,恨發動戰爭的人,國恨人怨,慘聲遍野。
有人說,這是神的旨意,是命運的安排,每一個人從生出來那一刻起,就被神註定了一切,前程、開心、傷悲,經歷的一切都是神的安排。
神靈在平民百姓里是虛無縹緲的,又是真實的,因為修行者對他們來說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不過,這一切真的是命運的安排麼,真的是神靈的旨意麼,說它是,可能真的是,說它不是,那誰又說得清楚呢。
一個時辰的時間,眾人便將碩大的野豬分食乾淨,滿帶花香的微風徐徐吹過,漫天花瓣隨風飛舞,天空仿佛下起了花雨一般絢麗多彩。
眾人吃飽喝足,剛欲向唐蘇尋問如何對付小風村,殊不知其卻擺手叫停了眾人的話,說道:「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事你們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會處理。」
此言一出,眾人微微乍舌,唐蘇臉上佈滿了自信,根本不像在說假話,張霸傑隨後又說了幾句讓眾安心的話語,人們才放下心來,逐漸散去。
待眾人散走,唐蘇圍着百花鐘再次打量起來,此鍾之神秘,他壓根無法看透,倘若讓靈魂屬性深入其的體內,應該可以探索一二,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他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讓靈魂屬性出眉,其間如果被人打斷,後果不堪設想,他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將其探索清楚。
燃眉之急,應該是解決一下百花村的問題,倘若小風村那位修士真的是天然宗的人,也許會從其口中得知,費天風有沒有將老樹挖走。
自若地點了點頭,唐蘇往村口走去,認準小風村的方向後,悠閒自在的不緊不慢順着小路徐徐而走。
小風村離百花村並不遠,算盡也就十里,以唐蘇的修為和花千骨蓮,不用半晌便可抵達,但他並沒有這樣風馳電掣的趕去,而是一邊欣賞着沿途的風景,一邊將眼見的某處與自己腦海中浮現的情景結合在一起,不知不覺間,他的臉上掛上了幾分憂愁。
溪水潺潺,泉水汨汨,小湖波光粼粼,林內各種小動物穿梭而過,山環水抱,幾分秋意將層林盡染。
翻過一座又一座的矮小山巒,唐蘇在一個小山丘上停住了腳步,雙眼微眯,注視着下方,將視野逐漸看清後,眼內不由泛起了點點漣漪。
離開這裏幾個月而已,沒想到小風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風村原本人口也就一百來人而已,只是百花村的三分之一,而現在,小風村的面積擴大了許多,足可融下一千多人,小山丘的下方,一大片地域內,房屋密集矗立,炊煙裊裊,依稀可見林子間有不少人在走動。
不難想像,應該有不少村落加入了小風村,修行者的誘惑力詮釋得淋漓盡致,只是一名天然宗的弟子而已,可能還是外門弟子,就有如此的威誘力。
如果以唐蘇自己的修為實力,恐怕可以去當一個百萬人的小國國王,咧嘴一笑,既然他不去百花村現身,那就自己來找他,好好滅一滅他的威風。
邁步徐徐而下,大步流星,十幾息便來到了小風村的村口處,環顧四周,發現這裏的環境也不錯,雖然比不上百花村,至少也是鳥語花香。
小風村村內非常吵鬧,人流密集,如同集市一般,倘若不知道它的前身,恐怕真的有人誤認為這是一個小鎮,從村口往裏看,街道兩旁真的有人在擺賣東西,這讓唐蘇又驚又想笑,看來小風村真的想發展成為一個小鎮。
村口兩旁站着兩位彪形大漢,兩人赤着上身,肌肉橫布,看上去充滿了力量,下身圍纏着一塊獸皮,非常原始。
在唐蘇的感應下,兩人只是一階普通人而已,只是比一般人強壯太多,身上沒有一絲魂力的波動,縱使這樣,也夠嚇人的了,唐蘇在他們面前就像一頭小雞般孱弱,在普通人中,他們也算是一等高人,以力量壓人。
兩人見唐蘇衣着光鮮,並不像居住在深山老林的人,不由投來了狐疑的目光,甚至是不喜的表情。
唐蘇剛欲邁步走進去,殊不知兩名彪形大漢抬手阻止了他,粗沉地說道:「你是何人,我們根本沒有見過你,你不能進去。」
唐蘇愣了愣,這防範也太強了吧,一個深山老林的小村,居然有這種阻塞。
兩名彪形大漢雙目圓瞪,咄咄逼人般望着唐蘇,不懷好意,仿佛後者如果再邁入一步,就要承受他們的堅石拳頭攻擊。
唐蘇聳了聳肩,對於兩人的阻攔,他並沒有不喜,畢竟兩人也是聽從命令做事而已。
輕輕的一踏腳,唐蘇的身體猶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光影向着小風村內掠去,他並沒有使用花千骨蓮,只是用魂力而已,但這也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捕捉到的速度。
兩位彪形大漢頓時臉色大變,他們剎那間明白自己可能遇上了修行者,驚慌失措地往村內跑去,一路高喊外敵入侵。
彪形大漢的驚恐聲頓時在村內炸開了窩,跟隨着他們倆一路往樹子深處的一座閣樓走去。
浩浩蕩蕩,宛如萬馬奔騰,小風村內一下子沸騰了,驚恐聲不斷,但人們卻找不到唐蘇,他仿佛消失了一樣。
兩位彪形大漢滿臉恐慌,一路步伐蹣跚,跌跌撞撞的來到村子深處,依山而建的閣樓之前,閣樓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人們皆滿臉困惑,竊竊私語的討論着。
兩位彪形大漢沒有了先前的堅毅不屈的神色,完全是見鬼似的表情,眾人難以想像到底是何種東西才能將高大強壯的他們嚇得如此這般。
兩人雖然是驚恐無比,但來到閣樓前時,還是盡力讓自己平復下來,小風村的房屋除了這座兩層的閣樓之外,其它的都是草房,不難想像,這閣樓居住的人應該就是小風村的掌控人,例如材長之類的。
一位強制鎮定下來的彪形大漢抬手輕敲了幾下房門,他就算心裏驚恐不安,但還是敲得非常輕柔,「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句話此時此刻在他的身上詮釋的淋漓盡致。
不一會兒,房內傳出了懶散不耐煩的聲音,聽聲音像似一位青年,略帶幾分高傲。
「誰!何事如此吵鬧!」
彪形大漢僵硬地咽下一口口水,說道:「少主,有外敵入侵!」
「外敵?什麼外敵,是凡人還是修行者!」
懶散的聲音主人依然一幅莫不在意的姿態。
彪形大漢環顧四周,低聲說道:「修行者!」
聞言,不少人驚愕不已,一片譁然,他們中有些人就是看中小風村裏有修行者坐鎮,才拖家帶口加入進來,現在聽說有修行者入侵,人們難免不驚恐萬狀。
房內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沒有任何話語傳出來,最後,腳步聲傳了出來,房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緊接着,一張仿佛很久沒有沐浴過陽光的面孔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此人是一位青年,大約也就二十歲的年齡,衣着華麗,臉色非常蒼白,充斥病態,雙眼異常幽冷,此時正在微眯着,仿佛在思考着什麼。
不少加入小風村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眾人先是寂靜了半會,隨之便交頭接耳起來,討論更劇烈。
青年不喜的掃了眾人一眼,他目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閉口不談,渾身僵硬,青年的目光實在是太冰冷了,無形的目光打在人們的身上,猶如寒冰擦過。
青年紫色嘴巴張了張,剛欲開口說話,殊不知,彪形大漢的身後突然伸出來了一隻手掌。
在人們驚訝不已的目光下,不分由來,一把拍在了青年的臉上。
啪地一聲,非常響亮,在人們耳邊宛如天雷。
唐蘇的一隻手拍在了青年的臉上,從彪形大漢的身後走了出來,無論青年如何掙扎,就是不鬆手,反而力量加重幾分。
唐蘇輕咳幾下,說道:「我們是朋友,有事要商量,你們不用管了,該幹嘛幹嘛去。」
隨即,唐蘇按着青年的臉,推着他進入了房間之內,留下一大堆瞠目結舌的人。
在他們的眼中,青年可是神靈般的存在,卻被人用蠻力拍打了臉龐,這是「神」的恥辱啊。
而且,唐蘇按在青年臉上的手,那是按着,明明是抓着,青年的臉都紅了,這那是什麼朋友,明明就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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