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工讀學校 第三十章：最黑的幾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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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冒出來的寧波老大朱噹噹事件，不得不讓王耕校長拳打腳踢，先騰出精力，不讓後院起火。

    王耕校長開始審視學生的道德品質教育問題。

    自從他梳理出「六科並舉」的新型教育教學模式後，他並沒有着急馬上力推。陽光學校是否適合這種教育教學內容，老師是怎麼想的，學生是怎麼想的？他需要進一步論證。

    自從教代會同意建立「心理宣洩室」後，一直沒動，除了沒錢，也有沒有地方的苦惱。如果現在再貿然上馬新的項目，很可能事與願違。

    擺在王耕校長面前的，現在有兩條路。

    一條路沿襲以前的套路，迎合教育局的辦學旨意，有個應付檢查的工讀學校殼就可以。反正現在陽光學校已經達到、並突破歷史上在校生的規模，初步自己解決了學生的伙食費和老師的值班費，非常的好，至少得到了吳長安書記的認可，得到了相關部門的認可，證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

    還有一條路，折騰，窮折騰。繼續攀登新的高峰，為了自己心中那個夢想，去創新、去找錢、去找新的辦學地址。這很累，而且得不到任何回報，得不到教育主管部門的認可，很可能自己還會在最後落得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一個個期待的面孔在自己面前閃過吳長安書記、王書林書記、李陽副校長、實驗學校崔校長、教育局包克仁主任、謝處長、大鬍子方總，還有全校三十名老師和朱師傅……

    前面的路很平坦，而且不需要再費什麼力氣，後面的路很難，而且很有可能吃力不討好。

    想了很久，王耕校長還是想走後面這條路，就是再去艱難，還是想去試一試。

    先做一個調查吧。

    少年法庭為陽光學校捐了有一千多冊圖書，多數是一些小說，如《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紅岩》《少年維特之煩惱》《紅星閃閃》等，也有四大名著。王耕校長注意到了，《水滸》最受歡迎，而其他書看的人很少。有的甚至連翻都沒有人翻過。

    這一天，王耕校長無意地看到蠟筆小新徐新，竟然在圖書室里認真地看着一本《十萬個為什麼》，他好欣慰。外面玩得熱火朝天，他能坐得住，而且看得如此專注，這就是進步。站在窗戶外面，王耕校長正想表揚他，再仔細一看他手中的書竟然是生命科學。

    看到王耕校長，蠟筆小新徐新慌地把圖書合上，重新放到了書架上，然後跑了出去。

    咦！這奇怪了哦。

    等蠟筆小新徐新跑到操場上，王耕校長走進了圖書室，取出剛剛他放上去的書。

    《生命科學》，王耕校長隨手翻了翻，裏面沒有什麼啊。王耕校長正想放回去，忽然他看到圖書有些異樣。從側面看，圖書中間有許多黑色的線條，這些頁一定看得最多的。

    王耕校長挑了最黑的那根粗線條。翻開一看，竟然是女性生殖器的生理結構！

    再挑一個黑色的線條翻開，裏面是同床的學問。

    再挑一個黑色的線條，裏面是如何讓自己強大起來。

    ……

    不用再挑了，所有的黑色線條都與男女之事相關。孩子在發育，他們在獵取這些知識，在好奇異性，在打聽生理的奧秘。你不是說他們心理不健康，但表現出來的卻是讓人大跌眼鏡。

    這無意中發現的現象，讓王耕校長有了新的警覺。

    接下來，他去了男生宿舍，他發現了很多開始發育的男生都有了小鏡子，除了小蛔蟲周樂，連羊羊羊朱陽陽都有。而且他還意外地發現有幾個同學的鋪蓋底下，還有香煙。

    在這個時間，在荷爾蒙的刺激下，為了引起異性的注意，他們更喜歡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開始喜歡出風頭、冒險、叛逆、打架，喜歡在女孩子的面前喋喋不休，喜歡偷窺、打聽女孩子的秘密……

    他們在長大的同時，心理也在快速地成長。

    蠟筆小新徐新身上表現出來的個例，實際上是整個陽光學校男生有代表性的成長問題。

    王耕校長想讓朱婆婆老師，迴避不是辦法。乾脆給全體男生和女生上一節生理衛生課。

    豬婆婆老師，來到了校長辦公室，他問王耕「是分開上，還是合在一起上。」

    「一共就十來個學生，合在一起上吧！」

    「王校，有個問題我得先聲明，這些孩子本身就是問題少年，如果再讓他們了解了這麼多的生理衛生知識，會不會引發犯罪？如果真的再出現朱噹噹那樣的事，與我無關，千萬別說是我教唆的就行。」

    這倒是個問題，但反正是要試一下，王耕校長說「你上吧，我也過去聽！」

    「好！」朱婆婆老師去做準備了，他準備講一下，女孩子的發育和生理期的保潔，再講一下男孩子的發育與生理保潔，最後準備講一下男女發育期間的禁忌與自我保護。

    為了營造一下氛圍朱婆婆老師特意提前修改了課表，相當於一個安民告示。

    這天下午第一節課，朱婆婆老師走進教室，王耕校長也走進來，坐在最後一位。

    「起立！」朱依依喊了一聲口令。

    「咳咳，同學們下午好！」朱老師一進來就不自然。

    「老師您好！」大家一起說。

    「同學們，今天由我來給大家上生理衛生教育課。」

    底下，已經有同學忍不住開始笑了。

    「道理我就不多說了，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我先從女孩子生理髮育的保潔開始。」朱婆婆老師一本正經地拿出一本《學校生理衛生教材》打開。他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15位學生，接着開始說「我先講一講女孩子發育開始的第一次月經……」

    朱婆婆老師的話音未落，教室里男孩子放肆地哄堂大笑，而所有的女孩子全部把頭抱起來，把耳朵堵上，包括最能放開的加菲豬張兮兮。

    這課沒法上下去了，朱婆婆老師臉憋得通紅，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同學們，我們正在上課，現在傳播科學，不是耍流氓……」

    這話同樣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氣得朱婆婆老師夾起書本，掉頭就走。把教室的門摔得「咣鐺」一聲響。

    朱婆婆老師的憤怒，第一次讓王賡校長感覺到是自己想簡單了。有些話，有些知識永遠登不了大雅之堂，即使它是科學的。

    而且自己也不應該讓男女學生在一起，更不應該讓一個男老師在這裏奢談什麼「月經」，簡直就是豬八戒啃砂鍋，只知道脆不知道磣牙。

    這是一個教訓，是一個違反教學規律的教訓！

    「同學們，這節課由我來上。」王耕校長從後面站起來，走到了台前。

    「你們女孩子的生理衛生期都是由媽媽教給你們的，這些知識在媽媽都沒有掌握的情況下，你們只能用看書的辦法來自我學習，對嗎？」

    「對！」

    「我們不用再說更多的生理衛生期，因為我沒有備課，同時我也是個大爺們，說這個問題不太合適。」下面幾個女生咧開嘴笑了。

    「但是我想講一講，女孩子怎麼樣？自珍自愛，自我保護。大家說行嗎？」

    「可以！」男女學生都叫了起來，他們喜歡這樣對話的上課方式。

    「好，我代表所有天下的帥男帥哥說兩句，你們知道我們年輕時，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嗎？」

    台下的宋星首先搖搖頭，李欠打李倩把手舉起來了。「長的漂亮，像我和朱依依。」

    同學們一齊笑起來，朱依依還差不多，李欠打李倩雖然還行，但絕不能算很漂亮。

    「校長，我想應該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朱依依說。

    「還有呢？」

    「處女！」米奇大聲地說道。說完這話，包括男生一齊笑起來。

    「不對，想找處女，只能上幼兒園裏去。現在中學裏還能找到處女嗎？」說這話的是加菲豬張兮兮，她非常反感米奇的話。所以要懟一下。

    樵夫小陶舉着手就站起來了，「校長，我認為找媳婦要找人好的，不能太壞，要孝順父母，會過日子能持家。反正不能找在工讀學校待過的。」

    「切！」幾位女生齊齊抗議。

    「我操！你丫的罵我們不是，姐喜歡工讀學校，姐還看不上你這樣在工讀學校做飯的呢！」加菲豬把袖子一捋，非常氣憤。

    「停停停！」王珂校長一看男女生吵起來了，「你們不用爭，不用吵，聽我說。」

    他看看底下坐的十五個學生，神情嚴肅。

    「你們說的都對，又都不對。你們自己就是陽光學校的學生，為什麼看不起自己呢？因為你們知道，你們身上有污點，但是污點怕什麼，可以洗掉的啊，哪一個說，他保證這一輩子不洗衣服、不洗澡？」

    王耕校長又停了一下，說「我當初找對象時，就一個標準！」

    「什麼標準？」十五個學生一起問，已經忘記了剛剛的爭吵。

    「我媽同意就行。」

    「哈哈哈，校長你真逗，笑死我們了，這算什麼條件？」

    「大家不要笑，媽媽能看上眼的，首先是孝順，沒有瑕疵；其次要有一份穩定的職業，有養家餬口的本領；第三乾淨，是個有文化的好女孩。你們說這條件高不高？」

    「高！」男生一起鼓掌，女生一起沉默。尤其是朱依依。

    「回過頭來，我們在座的女同學們，如果讓我母親來挑，你們誰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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