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工讀學校 第十七章：砸出來的啟示

    測試廣告1                  平穩了一個多月的童象又惹事了，他在吃早飯的時候把自己的碗給摔得粉碎。一筆閣 m.yibige.com

    起因很簡單。

    他喝完牛奶，吃完雞蛋，拿起一個饅頭就咬，沒有想到咬着了舌頭，而且接連咬了兩下。看着他捂着嘴，值班的老師便過來安慰他。

    「蒸得什麼破饅頭，這麼硬，還有這鹹菜，切得這麼大。朱師傅你出來，你賠我的舌頭，賠我的嘴！」

    朱師傅上次被童象打過一次，知道他這個孩子差心眼，在食堂里也不與他一般計較。而童象一見朱老師不搭理他，更是火冒三丈。一怒之下，不僅摔了自己的碗，還砸碎了裝鹹菜的盤子。

    而當天恰恰是一位女老師值班，只知道這童象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卻沒有見過他失去理智的樣子，趕緊把七名同學帶回宿舍，去打電話喊人。

    喊的人沒有到，這位姓孫的女老師便站在食堂門前，一邊照看着樓上的孩子，一邊照看着食堂里的童象。

    而食堂里的童象此時完全像個瘋子，大鬧食堂。掀了桌子，掀了不鏽鋼做的洗碗池。饅頭撒了一地。

    童象還是不解氣，使勁地把地上的饅頭，一個個踩扁，再用腳擰個稀碎。

    朱師傅反正是手握菜刀，在裏面閉門不出，警惕地注視着外面的童象。這把刀就是怕他闖進來，以防不測。

    王耕校長接到學校的這個消息，等他趕到學校。幾名先到的男老師，已經把童象關進了禁閉室。

    王耕校長到禁閉室去看童象的時候，他已經平靜下來。當問及早晨發生的事，童象還在振振有詞。「都是他蒸的饅頭有問題，切的菜也有問題。」

    「童象，那為什麼別的同學沒有咬舌頭呢？自己的事怎麼能怪別人呢？屁股歪了還怪馬桶漏啊。」

    童象不語。

    「告訴校長，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有發生什麼事！」童象不願意說，其實王耕校長早就發現他周五回家，周日下午返校後，情緒就很不穩定，似乎有什麼心事。而咬舌頭只不過是一個緣由，真正的原因恐怕不在這裏。

    王耕校長打算再次與他姥姥打個電話。

    「童象姥姥，我是陽光學校的王耕校長。」

    「你好你好，王校長，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我家象象又惹事啦？」

    「童象沒有什麼事，我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最近家中有沒有什麼事？」

    「呵呵，我們家中能有什麼事？沒事，沒事！我們都挺好的。」

    王耕校長不太相信這老太太說的話，童象的反常表現，不會無緣無故。

    「童象姥姥，我們需要你的配合，如果家中真的有什麼事，你要及時與我們溝通，童象現在難得有了一些進步，而且正在努力地改掉自己身上的小缺點，我不知道你發現……」

    「對對對，我是發現我家象象比以前懂事了，而且回來也有禮貌了。」童象的姥姥立刻打斷了王耕校長的話，開始誇起最近童象幾次回來的表現，但是談來談去，一直迴避着家庭的事。

    「童象姥姥，家裏真的沒有什麼事吧？」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你放心吧，拜託你多照顧照顧我家象象，他還小，有時候做事不懂規矩，但我保證他本質不壞！」童象姥姥最喜歡說這話。

    「那好吧，童象今天在食堂毀壞一部分公物，你看……」

    「我家象象受傷了沒有，毀壞的東西我們賠，你看需要多少錢？」

    童象的姥姥始終只關心童象受沒受傷，卻完全不問原因。在她看來，有錯的都是別人，而不是童象。

    王耕校長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要從童象這邊，來了解他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童象，你到陽光學校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吧，還適應嗎？」

    「校長，我喜歡這裏！」出乎意料，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的童象，這樣告訴王耕校長。

    「那你喜歡這裏什麼？」

    「我喜歡校長，喜歡朱師傅做的菜！」

    「咦，你剛剛不是還說，怨朱師傅的饅頭太硬，鹹菜切得太大嘛。」

    「我……我當時不是生氣嘛，人生氣時說的話不算數的。」

    「那你生的什麼氣啊，把食堂的碟子和洗手池都搞壞了。」

    「我賠，我寫檢查，我去和朱師傅賠禮。」看此時的童象，完全沒有早晨的瘋狂模樣。

    「童象，你告訴我，你家中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媽媽都好嗎？」

    童象一聽媽媽二字，臉色立刻黑了下去。他似乎不願意提及此事，「我媽媽沒有事，那個男人有事。」

    「你說的是你繼父，那個姓廖的校長？」

    「嗯，他要和我媽媽離婚。他們要是離婚了，我媽媽就沒有錢養活我了。」

    這是一個新情況，原來童象家庭里的一切，都是童象的繼父帶來的。童象本周回去，正遇上姥姥和他媽媽通電話，媽媽在電話那頭哭訴。童象多少聽明白了，自己家沒有折騰的資本，一旦繼父翻臉，他們現在的所有富裕生活，頃刻要被打回原形。

    姥姥的焦慮，直接傳染給了童象。雖然他不能給姥姥分擔什麼，但是他意識到這種壓力與危機。

    「你媽媽的情況，與你有沒有什麼關係？」

    「有，我媽媽一直想把我帶過去，但是那個人不同意。他嫌我是個累贅，嫌我太淘氣。因為上次我到台灣去，半年就被他攆回來了。他說如果媽媽要帶我，他就離婚。」

    「還有別的原因嗎？」

    「沒有！」

    「那為了保全你媽媽的婚姻，你要好好的表現。你暫時就不要去，在這裏好好讀書。」

    「校長，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想媽媽怎麼辦？」

    「童象，你是一個男子漢。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應該怎麼樣？」看着童象在搖頭，王耕校長接着說「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就是在任何情況下都要能夠自強、自立、自信。」

    「校長，可我現在是個小朋友啊。」

    「童象，你小嗎？你站起來比我都高。但是你為什麼做不到自強自立呢？因為你沒有本事，沒有生活的本領。你這樣的男人只能夠去依附長輩，靠別人的救濟生活。想一想你該怎麼做呢？」

    「校長，可是我怎麼樣才能有生活的本領呢？」

    「從現在開始，好好學習文化，學習技能。爭取成年以後，靠自己養活自己，靠自己掙錢養活你的姥姥和媽媽。」

    「校長，我知道了，可是我應該怎樣做？」

    「從現在開始，你要樹立一個目標。當你的目標確立以後，你就要想方設法，去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為實現這個目標而努力。」

    「好，校長，我聽你的，你和老師們要幫助我。」

    「這個沒有問題，我們倆從現在就有個約定，但是以後不能亂發脾氣，每當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就深呼吸，提醒自己，我不發火，我不發火，我要長大，我要成人！」

    「哈哈哈，校長你真逗，這樣就可以清醒嗎？」童象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可以試試，並且要養成習慣，不斷地學會控制情緒，包括在你心煩意亂的時候，不太想學習的時候，回想一下你的目標是什麼？你怎樣做才能實現這個目標，而你眼下是最困難的時候，必須堅定自己的信念，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和目標。」

    「校長，如果你說的真的有用，我馬上回去就努力。」

    「好，我相信你，你現在就要學會與老師、與同學和睦相處。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後面很多遠大的目標你都不可能實現。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吧？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童象認真地點點頭。送走童象，王耕校長把商書記、要老師、陳光老師還有鮑揚老師、孫老師、邱傑老師，以及分管保衛的於老師都喊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向眾人說，「三個臭皮匠合成一個諸葛亮，大家幫我參謀參謀，我們陽光學校搞一個心理宣洩室怎麼樣？」

    「呵呵，這個我聽說過，《比較教育》雜誌里介紹過，國外一些國家，針對心理壓力比較大的人群，常常會搞一些橡皮人靶，供大家捶打，以泄心頭之火。」邱老師一聽，就明白了王耕校長是什麼意思。

    「我最近在研究啊，不知道對不對，什麼樣情緒宣洩效果最好？你們認為什麼樣的最好？」

    「喝酒，借酒澆愁啊！」陳光老師說，他沒事的時候就愛喝兩口

    「我覺得還是旅遊！家事、國事、天下事，一游解天下。」孫老師說。

    「你們說得太複雜，睡覺，一覺醒來是春天！」於老師說。

    「找人吵架，使勁地罵，出出氣就好了！」邱老師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王耕校長聽了，微微一笑，「各位老師說的都對，可是我認為最佳的方式，還是摔東西，你們聽說有個敗家的少爺，從小啼哭不止，一聽到摔碗的聲音，立刻不哭。他父親便買了許多碗，只要一聽他哭，就摔碗，把家摔敗了。受這個故事啟發，某旅遊景區，建起一個三碗不過岡，讓你喝完酒後，就地摔碗。現在那摔碗的地方，都成了打卡地，成了一座碎碗瓷山。」

    「哈哈哈……」眾人一起大笑。

    「各位老師，我們建一個這樣的心理宣洩室，至少讓明天的童象有個地方發泄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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