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元帶着一行人到了慈寧宮,見太后正在與傅綺月說着話,衝着太后行了一禮,太后倒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傅綺月馬上站起來讓出了座位,楚邵元看都沒看,直接走向了旁邊的位子,傅綺月臉色一陣發白,不過顯然也早就習慣了楚邵元對她冷淡的態度,咬了咬嘴唇,站到太后身後。
太后也看到了傅綺月受了委屈,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說話,她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傅綺月就訓斥皇帝。
小宮人奉上了茶,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楚邵元坐在位子上,手指在蓋碗上敲了敲,心想,太后竟然沒有直接問罪,這倒不像是她的風格。
他端起蓋碗小酌了一口,是他最喜歡的,難得的太后這裏還備有他喜歡的茶。
太后見他喝了一口,笑着說道;「哀家今日找你來就是想跟你敘敘話,哀家一個人太寂寞了。」
寂寞,楚邵元心中冷笑,整日與權力作伴怎麼會覺得寂寞,還是覺得這陣子的權利沒有以往的大了,才會覺得寂寞,早就已經撕破臉了,何必再裝呢?
太后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冷淡,繼續笑着說道;「你也是的,閒着無事,怎麼也不來看看哀家。」
「怎麼會閒着無事呢?御書房一大堆的奏摺還等着兒臣去批呢,母后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兒臣就回去了。」
他不想與太后做戲了,母慈子孝的戲碼早就不適合在他們身上了。
這句話一出,太后的臉色果然變了,但還是控制住了沒有直接發作,眯着眼說道;「如今後宮無主,皇上你打算怎麼辦?」
終於還是進入了主題,不打算上演什麼母慈子孝的戲碼了,旁邊站着的傅綺月聽到這話也是眼睛一亮,瞬間來了精神,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着楚邵元,這目光太明顯,毫不掩飾,令楚邵元感到厭煩。
「母后想要如何呢?」楚邵元沉聲說道。
太后冷哼;「這話怎麼說呢?什麼叫哀家想要如何,如今這鳳印不是在你那裏收着的嗎?後宮無主,哀家替你管着也就管着了,不過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楚邵元捏着蓋碗的手稍稍重了幾分力道,面上平靜的說道;「以往這鳳印一直都是綺南在管着的,如今綺南走了,宮中位分最高的的不過是賢妃和淑妃,將鳳印給誰都難免讓人覺得有失偏頗,賢妃要照顧敏和,所以兒臣決定讓淑妃先暫代管理後宮之權,至於鳳印,先放在兒臣那裏吧,若是這時候交給了淑妃,到時候封了皇后還要再收回來,未免有些麻煩。」
太后本是歪着身子斜倚在榻上的,這會子聽了他的話卻是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封后了。」
一屋子的宮人都比較吃驚了,皇上封后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何況皇上今年已經二十有六了,至今一任皇后都沒封過,可實在是太后每次提到封后皇上都會嚴詞拒絕,那架勢都讓她們以為皇上會為了封后這件事跟太后抗爭一輩子呢,這次竟是主動提起了,能不讓她們吃驚嗎?
楚邵元瞥了太后一眼,道;「今日朝堂之上也提到了封后的事情,為了這事,傅丞相都跟定安候打起來了,若是再不封后,只怕過幾日就要拆了金鑾殿了。」
太后的臉色變了變,楚邵元這話怎麼感覺好像是傅丞相硬逼着他封后呢?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是楚邵元這話難免有些冤枉人了,今日朝堂之上先鬧事的明明就是定安候。
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傅丞相先動的手嗎?哀家怎麼聽說是定安候先打的人呢?」
楚邵元淡淡的道;「那定安候府是市井發家的,如今不過幾十年的光景,人是粗莽了一些,可這些是父皇默認了的,定安候府於父皇有恩,再加上出身擺在那裏,說話向來不怎麼中聽,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傅丞相是朕的母舅,他當朝跟別人動手,這不是在丟朕的臉嗎?」
楚邵元這話說的有些刻薄,這麼說何止是在打楚邵元的臉,那分明是在打太后的臉啊,這不就是說是傅丞相不能忍讓了,合着一個丞相被草莽出身的定安候打了還要忍着。
只是太后這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來她不知道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二來那些底下的人雖然跟她說了是定安候先動的手,丞相大人受了好大的委屈,可畢竟她沒有親眼看見,她也是了解那些底下的人的,她向來霸道,容不得自己的人吃虧,那些底下的人也是為了投她所好,估計一分的委屈會說成十分,不過這次倒是太后想錯了,這次底下的人還真的沒有誇大說辭,那丞相大人卻是被欺負的不成樣子了。
楚邵元也是拿準了太后沒有親眼看見這一點,才敢明目張胆的將事情都賴到丞相身上的,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太后這會子雖沒提丞相被打了這件事,那是因為她想要先解決了封后的事情,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說的,與其那時候太后來問罪,不如這會子將責任都推到丞相的身上,也可以免了太后找定安候的麻煩,定安候府畢竟是為自己做事的,自己怎麼能讓定安候府吃虧呢?
他已經明說了這件事是丞相的錯,太后若是還想問罪,行啊,那就連着相府一起問罪吧,這麼一想着,楚邵元倒是覺得自己這次的做法頗有種無賴的行徑,不過能讓太后吃次暗虧,這心裏,爽啊。
看完了太后臉上精彩的變化,楚邵元笑着說道;「不過母后請放心,丞相是兒臣的舅舅,兒臣就什麼都不看也要看在母后的份上不追究這件事。」
感情這還是你大度了,太后一口氣憋在胸前,有些悶悶的,怎麼都不是滋味,本來還想狠狠的收拾收拾定安候府那一家子,如今看來倒是不能收拾了,楚邵元的話已經很明顯了,收拾定安候府行,可人家只是被牽連的,要收拾了人家,那相府肯定也是要一起收拾的。
「你剛剛說的封后是心裏有了人選了嗎?」太后最關心的還是封后,能不能收拾定安候府不重要,只不過是覺得相府被欺負了有些不舒坦罷了。
楚邵元當下點點頭,道;「這個倒是沒有,只是立後這種大事,自然是要跟母后一起商量的。」
太后沒料到他這次居然這麼爽快的來參考自己的意見,愣了一下,隨後笑道;「立後自然是要選身份貴重的,樣貌出挑的,賢良淑德的了。」
「母后說的是,皇后是一國之母,最要緊的是要能撐的起場面,還要大度。」
傅綺月站在旁邊一陣激動,這若是讓姑母選,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啊,想到這裏她的臉有些微紅,那些楚邵元羞辱她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她知道楚邵元現在不喜歡自己,可是她有信心,只要自己做了皇后,好好待他,他總能感受到自己的好的,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得個後位也足夠了,皇上也不喜歡大姐姐,可大姐姐這些年在貴妃的位子上不也照樣過得很好。
她正想着,就被太后拉過了她的手,太后笑着拍着她的手道;「這若說哀家最中意的自然是綺月了,模樣身份自是不必說,最重要的是孝順,又一門心思的放在你的身上。」
太后這麼一說,傅綺月瞬間羞紅了臉。
楚邵元抬着頭仔細的打量着傅綺月,好似真的在考慮太后的提議一般,傅綺月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末了楚邵元只說了一句;「再選選吧,今年不是選秀女的年份,可以從朝臣子女中選,兒臣已經命人去採集正二品以上大臣家裏適齡女子的畫像了。」
傅綺月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皇上這個意思就是不想讓自己做皇后了。
太后也皺了皺眉頭,不過倒是沒有立即反駁,反正到最後還是要過自己這一關的,不管送上來的是誰,自己只說不滿意就是了,總之後位只能是傅綺月的。
這旨意一頒發下去執行的就很快,選後的大事誰敢耽誤,正二品大員家的適齡女子倒也不多,統共不過一天,那些畫像就全都送到了御書房,經過了太后和皇上的「精心」挑選,最後皇后的人選還是落到了傅綺月的身上,可不是嗎?其他的人選太后總能找到不合適之處,就傅綺月最合適,家世好,長相好,人品好,最起碼太后的說法是這樣的,皇后的人選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準備帝後的大婚了,楚邵元從未娶過正妻,這麼一算,傅綺月倒是他的第一個妻子了,原配的皇后,這下子太后和傅家都滿意了,專心的準備着封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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