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最繁華的街道,來來往往的很多人,街道中央有一家酒樓,每天都會聚集許多王公貴族,他們已經習慣了每天來這裏喝酒吃肉,聽那大堂中央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彈奏幾首。
周良一出金鑾殿便被林玉堂搭着肩哥倆好的順到了這家酒樓,此時,周良坐在那裏,頗有種鼻孔朝天的看着對面近乎諂媚的林玉堂。
林玉堂笑嘻嘻的從那酒女手中接過酒壺說道;「我親自來倒酒,你退後。」
周良一巴掌將林玉堂拿着酒壺的手拍過去說道;「你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林玉堂笑了笑,向周良豎了個大拇指;「不是說好了今天來喝酒的嗎?小弟敬佩你啊。」
他說完又衝着一旁的酒女嘻嘻哈哈的說道;「你不知道吧,這位今日在朝堂之上動手打了傅丞相,你說就這膽識,本大人是不是該敬他一杯。」
那酒女一聽忙露出一臉崇拜的模樣,說道;「這位大人果真打了丞相嗎?」
周良很少來這種酒樓,那酒女並不知道他是金吾衛右衛的將軍,只以為他是個平常的小官,心下有些吃驚,京城誰不知道傅丞相在朝堂之上隻手遮天,這小將軍打了他居然能夠安然無恙。
周良皺了皺眉頭,他素來不喜這種女人,有些不悅的說道;「喝酒就喝酒,你叫酒女來作甚。」
林玉堂見他不喜,笑着說道;「就是叫來助興的,又沒什麼,你若不喜,小弟屏退她就是。」
說完就沖那酒女使了個眼色,那酒女心有不甘,哀怨的看着林玉堂,林玉堂只是淡淡的笑着,那酒女無法,瞪了周良一眼,轉身離去。
林玉堂嗤笑的說道;「周將軍也忒不懂溫柔了,美人都生氣了,你也不知道哄哄。」
「林玉堂。」周良怒道;「你叫本叫將軍來就是為了喝花酒的嗎?你也太不要臉了。」
起身要走,林玉堂連忙攔住了他,道;「周將軍,你這是做什麼,這裏是酒樓,怎麼能叫喝花酒呢?」
可不管他怎麼說,周良就像個捍衛貞潔的烈女一般,就是要走,林玉堂有些無語,自己就是想請他喝酒而已,怎麼就變成了喝花酒了,再說了,就算是喝花酒又怎麼了,怎麼這周良倒像是會吃好大的虧一樣,就他這塊頭,到哪都不吃虧的好嗎?
周良見林玉堂攔着自己不讓走,心氣上來了,指着林玉堂就罵;「好你個林玉堂,我就說嘛,你與我向來不合,怎麼會好心的要請我吃酒,原來是存了要害我的心思,你趕快給我讓開,再不讓開我就揍你了。」
林玉堂見他這個樣子,不由覺得好笑,又存了逗他的心思。便道;「好啊,你走啊,可你走之前也要說個明白,我怎麼就是要害你了。」
「你,你......」
周良一時語塞。
林玉堂接着說道;「你什麼你,說不上來了吧,我好心請你吃酒,你竟說我要害你,我往日是與你不合,可今日見你與定安候打那傅賊,也是真心的敬佩你們父子,想要與你交個朋友,可你竟記着往日的不愉快,硬說我要害你,都說男子漢大丈夫,心胸開闊,有什麼恩怨三碗酒下肚就都過去了,我誠心與你交好,可你倒好,記着往日那點子小恩怨,周將軍,你這心眼也忒小了。」
周良臉憋得通紅,半晌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那你為什麼要叫姑娘來。」
林玉堂一臉見鬼了的神情,再看周良那五大三粗的體型,以及那黝黑的臉上泛起的紅暈,心想這廝不至於那麼純情吧;「酒女就是來倒酒的,人家又沒怎麼着你。」
「我......。」
周良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往也去過那種地方,那時候他年幼,好奇心太盛,偷偷的跑過去一次,他覺得那裏面的女人甚是噁心,後來隨着女人們嫌棄他長的丑,他就不大樂意跟女人接觸了,尤其厭惡那種地方的女人,剛剛那酒女的表現就跟那種地方出來的姑娘是一樣的,他覺得林玉堂故意帶自己來這種地方就是為了讓自己出醜。
「哎,別站着了,說開了就好了,快坐着喝兩杯吧。」
林玉堂拉着周良往座位上走去,周良見他如此磊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林玉堂有些無語,一個大老爺們的,彆扭個什麼勁啊。
其實若是往日周良倒也不會如此,只是他向來與林玉堂不合,認為林玉堂就是那種不務正業的風流子,吊兒郎當的,如今林玉堂如此大度的跟自己示好,倒顯得是自己小氣了。
「來來來,周將軍,小弟敬你一杯,你今日朝堂之上打的那傅賊抱頭逃竄,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周良端起酒杯,他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之人,林玉堂給了個台階下,他也就順着台階下來了,粗着嗓子說道;「早就想揍那老賊了,若不是看靖親王的面子上,真想直接將他打死在金鑾殿上算了。」
林玉堂眯了眯眼睛,這周良還真敢講,在金鑾殿上打死人,膽子也是夠大的。
「來來來,林老弟,今日你我二人杯酒釋前嫌,痛痛快快的喝一場。」周良端着酒杯說道。
林玉堂愣了一下,這大老粗竟然也會文縐縐的拽了兩句。
周良樂呵呵的笑了,眼角還有點淤青,不過他皮膚黑,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太清,「林老弟,往日愚兄有不對的地方,你多多包含。」
林玉堂也笑着端起酒杯道;「周兄客氣了,是我的不對,該是周兄包含我才是。」
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樂了,誰能想到往日水火不容的兩人今日竟能其樂融融的坐在這裏喝酒。
林玉堂喝了一杯酒,砸砸嘴,道;「今日令尊與周兄這麼一鬧倒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他指的自然是靖親王那一出,卻見周良微微的皺起眉頭,放下酒杯,嘆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那傅老賊若是到太后那裏哭訴,指不定太后要鬧的。」
「那傅賊作惡多端,早就該死了,就說往年的知樞密院事陳奇,就是因為彈劾了他,竟然被貶到了地方上做知縣,正二品的大員直接降為知縣,如今我與父親打了他,指不定他要怎麼對付我們呢?林老弟,若是太后逼着皇上貶我與父親離京,到時候,你可要來送愚兄一程啊。」
林玉堂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周兄何必如此,定安候府的爵位是先帝爺賜的,哪是太后說貶就貶的,太后再蠻橫,也不能如此囂張吧。」
「管他奶奶個熊的,我周家本就是市井出身,即便是貶下去,那也還賺了呢,來來來,喝酒。」
周良突然爆起了粗口,林玉堂並沒有覺得意外,這周良若是不爆粗口,一直文縐縐的那才不正常呢?
「周兄,反正人都已經打了,太后若是要鬧估計也會鬧大的,若是只打了他們便被貶出京城的話,那也太吃虧了,不如,我們賺個夠本如何。」
「哦。」周良一聽眼睛一亮,附耳過去說,「怎麼賺。」
「你不知道吧,那傅家的長子是個天閹子,不能人道。」
「竟有這等事,不是說那傅永華喜歡圈養小倌,難不成是......」
周良想到了某種可能,再看林玉堂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一拳頭砸在桌子上道;「這個孬種,真是丟盡了咱們爺們的臉。」
京城的貴圈裏圈養小倌的不在少數,只不過是玩玩而已,圖個樂子,說出去也沒什麼,關鍵是這傅永華圈養小倌那用途和別人不一樣啊,在他們的認知里圈養小倌沒什麼,可若是圈養小倌做上面的,那就太有什麼了,那就跟女人養面首的性質差不多了,那不是丟爺們的臉是什麼?
林玉堂嘿嘿的樂道;「咱甭管那傅永華是不是孬種,只是這事若是宣揚出去了,保管叫那傅家沒臉。」
「林老弟心中是不是早就有了成算了?」這周良倒是也不笨,林玉堂說的這麼明顯了,他若是還不知道林玉堂找他來幹嘛的,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你那手下不是有一個副將也好這口嗎?送個殿前都指揮使給他玩玩,他肯定樂意。」
「你是說余朗。」周良皺皺眉頭,「以往倒是聽說過,只是他向來只喜歡乾淨的,像傅永華這樣的,估計他不樂意。」
言下之意傅永華不乾淨。
「屁,他不樂意,傅永華好歹是個殿前都指揮使,長的也人摸狗樣的,你給那余朗說說,若是不行,你好歹也是他的上峰,他不敢不聽你的話。」
周良想了想,點點頭道;「行,我去問問,成了我通知你。」
「那就等周兄的好消息了。」林玉堂端起酒杯,周良會意,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這意思就是商量好了。
林府的管家突然來了,林玉堂出去說了幾句話進來便有些歉意的看着周良。
「怎麼了?」周良問。
「真是不好意思,皇上突然急招我入宮,我得先走了。」林玉堂抱着拳說道。
「沒事,你進宮去吧,我等會也要回府了。」
周良無所謂的說道。
「實在對不住了。」
林玉堂又福了一禮,周良擺擺手,林玉堂這才帶着管家和小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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