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升起,陽光透過東窗,穿過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灑在蘇清平的臉上,暖洋洋的,她睜開眼睛,盯着床帳四角的香囊發了會呆,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宮外。
素蘭見她醒了,讓小宮人端着她的衣物到了床前,準備伺候她起身,蘇清平瞥了瞥她準備的衣物,皺皺眉說道;「去換一套簡單些的衣服。」
現在是在圍場,她才不要穿着這樣的長裙跑來跑去呢。
素蘭轉身去給她找了一件暗花細絲褶鍛裙,窄領的,蘇清平看了點點頭。
穿好衣服後,淨了面,蘇清平坐在梳妝枱前,因為衣服簡單,素蘭也沒給她梳太複雜的樣式,就簡單的給她梳了個隨雲髻,整個髮髻就在髮髻尾處插了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戴了一副鎏金點翠花籃耳墜,最後蘇清平又自己挑了一對白玉雕絞絲紋手鐲戴上,才算梳妝完畢。
汀蘭在一旁笑着說;「主子就這樣打扮的素一些也好看。」
蘇清平照照銅鏡,這麼打扮少了一分華貴之氣,倒是多了一分嬌俏之美,十幾歲的女孩子本該如此,蘇清平滿意的點點頭,離開梳妝枱去用膳。
「皇上今日幹什麼了?」
素蘭心想主子你現在才想起來問皇上啊,皇上一大早走時可是特地交代了你若是問起該怎麼說的;「皇上今日一早就帶着一些大臣去狩獵去了,特地交代了主子若是覺得無聊可找貴妃或者蘇貴人解解悶。」
蘇清平點點頭又不說話了,原想着出來能好玩一些,沒想到還是一樣的無聊。
見蘇清平坐在那裏不說話,汀蘭走過來說道;「皇上在時,主子為何不求皇上讓皇上教主子射箭呢?」
蘇清平眼睛先是一亮,後又蔫蔫的說道;「射什麼箭,你家主子昨日學騎馬臉都丟光了,再學射箭,這臉還要不要了。」
「皇上才不會笑話主子呢,是主子自己覺得丟人罷了。」汀蘭在一旁一邊給她剝着橘子,一邊說道。
蘇清平待着無聊,就去找蘇清如聊天,看看她的傷勢,在蘇清如那裏坐了會,就見楚邵元滿面春光的走了進來,蘇清平心下詫異,什麼事情讓楚邵元如此高興,一向禁慾式的臉居然能出現這樣的神情,像個半大的毛頭小伙子一般。
蘇清平起身行了一禮,楚邵元扶起她,對着身後的小太監一招手,那小太監就抬着個東西走進來放在地上,那裏面裝的不知是什麼,居然用塊紅布給蓋上了。
「皇上,這是什麼?」
「你猜猜,猜對了就送給你。」
蘇清平心中對他這句話充滿了濃濃的鄙視,哄誰呢?東西都帶來了,擺明了就是送給自己的,還要自己猜,可見他高興,自己也不能掃了他的興致,便歪着頭做出思考狀,半晌說道;「猜不出。」
楚邵元笑着走過來捏了捏她的臉道;「懶丫頭,不猜便不猜,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啊。」
蘇清平見他一眼識破自己,嘿嘿的笑了兩聲。
楚邵元一招手,小太監就將那塊不知從哪找來的紅布。
「兔子。」蘇清平眼睛一亮,走到籠子前蹲下,讓小太監將籠子打開,抱出兔子,伸手在兔子頭上摸了兩下,那樣子像極了楚邵元摸她頭的樣子,那小兔子趴在她懷裏乖乖的,也不亂動。
「喜歡嗎?」楚邵元也過來摸了摸兔子頭。
「嗯。」蘇清平點點頭,然後抬頭看了一眼楚邵元;「這兔子不會是皇上親自捉到的吧?」
楚邵元斜睨了蘇清平一樣,然後揮手讓小太監們下去。
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這是什麼反應,真是令蘇清平鬱悶啊。
蘇清平抱着小兔子進了內室的榻上坐下,一邊逗弄着小兔子一邊笑着說;「大白真可愛。」
楚邵元坐在一旁調笑道;「大白是誰?」
「兔子啊。」蘇清平理所當然的說道,然後衝着楚邵元笑了一下;「臣妾剛給兔子取的名字,怎麼樣,好聽嗎?」
楚邵元見她眼睛笑的跟個月牙兒似的有些不忍心打擊她,很給面子的說道;「好聽。」
「臣妾取的名字,當然好聽。」蘇清平轉過臉低着頭繼續用手摸着那兔子的頭;「對不對啊,大白。」
素蘭的眼角抽了抽,她家主子還真是......真是不知道『謙虛』二字是怎麼寫的。
「皇上今兒個去狩獵怎麼樣啊,有沒有射到什麼好東西?」
總算想起自己今日是去狩獵的了,又有些惱火;「朕射沒射到什麼好東西關你什麼事。」
蘇清平嘟囔道;「臣妾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楚邵元先時氣她總是這般容易忽略自己,聽她這麼說倒是有些氣自己的不爭氣了,堂堂八尺男兒竟有點像是深閨怨婦一般,他這麼想着又覺得有點羞恥,坐在那裏沉着臉不說話。
蘇清平逗弄着懷裏的兔子,漸漸發現了氣氛的不對,見他沉着臉心中有些詫異,這人好好的又犯什麼病了,將兔子遞給素蘭讓她把兔子帶下去餵點東西,然後倒了杯茶遞給楚邵元,楚邵元盯着她遞過來的茶,不接。
蘇清平嘆了口氣,將茶遞到他唇邊,楚邵元就着她的手喝了幾口,蘇清平將蓋碗放回桌子上,睨了楚邵元一眼;「痛快了?」
楚邵元吸吸鼻子坐在那裏不說話,確實痛快了許多,剛剛升起的一肚子的火好像一下子就澆滅了。
蘇清平有些無語,這廝真的有二十五歲嗎?這脾氣怎麼跟五歲似的。
「皇上下午還要去狩獵嗎?」
「下午周良要率金吾衛右衛和玉堂率領的左衛來一場馬球賽。」
「打馬球?」蘇清平眼睛一亮。
「怎麼,你也會?」楚邵元有些詫異。
蘇清平聽他這麼說就有些不高興了;「怎麼,小看臣妾。」
楚邵元笑了笑,說道;「朕怎麼會小看你,你既然會,那下午等他們打完比賽,朕陪你來兩局如何?」
「臣妾不會啊。」
「不會你說什麼?」
「不會打馬球可並不妨礙臣妾喜歡它啊,這吃喝玩樂的事難道還非得都會才能喜歡嗎?」蘇清平調皮的衝着楚邵元擠擠眼,語氣輕快。
楚邵元;「......」
蘇清平眼珠子轉了轉,忽而坐到楚邵元腿上,雙手吊着他的脖子,「皇上,問你個事唄。」
她雙手吊着他的脖子,頭揚起來直視着他的臉,濃濃的睫毛下,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好像在算計着什麼。
「說。」
「那啥,皇上。」蘇清平又往他懷裏蹭了蹭;「周良是什麼人?」
楚邵元微一頷首;「後宮不得干政。」
蘇清平撅撅嘴,拿手指甲戳了戳楚邵元的臉,腮幫子鼓起,有些氣鼓鼓的說道;「林大人可是金吾衛左衛的上將軍,又和皇上您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南陽王的嫡子,那周良是什麼身份,居然敢跟林大人打比賽。」
見她這個樣子,楚邵元不由輕笑,拿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這是想詐朕來着,罷了,你想知道朕就告訴你吧,那周良是金吾衛右衛的上將軍。」
蘇清平點點頭,楚邵元又加了句;「他是朕的人。」
楚邵元知道她想問的是這個,這麼變着法的問,偏又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真不知該說她是傻好呢?還是太過聰明了。
蘇清平湊上了他的唇邊,吻了吻他的唇角;「皇上,臣妾聽說南陽王一直想要請封林大人為世子,讓他回到南陽,可一直都被皇上壓着呢。」
「你還聽說了什麼,一併說來與朕聽聽,嗯?」楚邵元捏了捏她的腰。
蘇清平笑着躲開他作怪的手,如實答道;「臣妾是聽貴妃娘娘說的。」
就這麼把綺南給賣了,楚邵元不由的輕笑。
「皇上,你打算拿我二哥怎麼辦呢?」蘇清平低頭戳了戳他的胸膛。
楚邵元低頭捉住她的手,「這也是綺南跟你說的?」
蘇清平嘿嘿的笑了兩聲,原本還想直接混過去呢,沒想到他竟直接問了,只好老實答道;「臣妾猜的。」
「那你猜,朕想拿你二哥如何呢?」
楚邵元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輕咬了起來。
蘇清平笑着縮着脖子,伸頭湊到他耳邊說道;「臣妾猜皇上想讓臣妾二哥接替林大人的位置。」
楚邵元冷哼了一聲,她二哥如今只是一個正六品的諸衛左司階罷了,她倒是敢猜。
「朕若說不是呢?」
「那皇上現在就是在撒謊。」
她說她是猜的,卻說的如此佇定,讓楚邵元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明明之前蠢萌蠢萌的小兔子,怎麼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隻狡猾的小狐狸了呢?楚邵元輕撫額頭道;「你怎麼猜出來的。」
蘇清平邪魅的笑了笑,用手輕點楚邵元心臟的部位,輕啟紅唇;「因為我在你心裏呀。」
楚邵元瞬間覺得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你正正經經的跟她說事,她卻跟你吊兒郎當的胡扯,真是......楚邵元搖搖頭,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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